試論從“峰”到“山峰”的呈現(xiàn)

胡馨心

摘? 要：“從隱含到呈現(xiàn)”是漢語詞匯發(fā)展史上一種重要的現(xiàn)象。“峰”呈現(xiàn)為“山峰”是“從隱含到呈現(xiàn)”的一組典型例證?！吧椒濉币辉~最早見于晉代文獻中，唐代至明代的使用頻率較低，清代時使用頻率增高。“山峰”一詞呈現(xiàn)出來的原因有二：一是詞義泛化，二是詞義抽象化。

關(guān)鍵詞：峰;山峰;詞義泛化;詞義抽象化

“從隱含到呈現(xiàn)”是漢語詞匯復(fù)音化的一種特殊現(xiàn)象。胡敕瑞對此下的定義為：“‘從隱含到呈現(xiàn)是指一些原本融合在同一形式之中的概念，后來被離析出來并分用不同的形式來表達，質(zhì)言之，‘從隱含到呈現(xiàn)是一種從概念融合到概念分離的現(xiàn)象?！盵1]（P99）從這一定義可以看出，“從隱含到呈現(xiàn)”是從概念的角度提出的。那么，何為概念？蔣紹愚指出：“概念化，指的是客觀世界的萬事萬物及其關(guān)系在人的意識中形成一個一個的概念。”[2]（P117）客觀世界中的一座座山峰在人的意識中形成了“山峰”這個概念。它一開始是由“峰”這一單音詞來表達，后來由“山峰”這一雙音詞表達。從“峰”到“山峰”是一種從概念融合到概念分離的現(xiàn)象，即“從隱含到呈現(xiàn)”。

正如討論詞義時，應(yīng)將它放在語義場中討論一樣。討論“峰”這一概念，必然要將其放在概念域中進行討論。蔣紹愚指出：“‘概念場是一個層級結(jié)構(gòu)。包括全部概念的是總概念場，總概念場下面又分若干層級，為了表達的清晰，我們把總概念場下面的各個層級稱為‘概念域。”[3]“山峰”這個概念處于“{山}（此處的{}表示概念場）”這一概念域中。與“山峰”處于同一概念域中的概念還有“山巔”“山巒”“山嶺”等。蔣紹愚還提出了一種適用于“概念”和“概念域”的分析方法，即“概念要素分析法”。“在每一個概念域中，都存在一個由各種維度交叉而構(gòu)成的多維網(wǎng)絡(luò)。幾個維度的節(jié)點以不同的組合方式交會在一起，形成一個一個不同的交會點，一個概念域中的不同概念就處在這個多維網(wǎng)絡(luò)的不同交會點上。而那些組合在一起的若干維度上的節(jié)點，就是構(gòu)成某個概念的概念要素。這種用概念要素來分析詞義的方法就稱為‘概念要素分析法。”[3]在概念域“山”中，構(gòu)成“山峰”的節(jié)點主要有三，分別為“主體”概念要素，“形態(tài)”概念要素和“位置”概念要素（下面用[]表示概念要素）。

那么，如何判斷從“峰”到“山峰”是“從隱含到呈現(xiàn)”？根據(jù)胡敕瑞（2009）和蔣紹愚（2015）的相關(guān)研究可以得知，“從隱含到呈現(xiàn)”需要滿足以下兩個條件：一是符合“從隱含到呈現(xiàn)”的形式，即A（B）→A+B（表示隱含）;二是呈現(xiàn)前后語義對等。“峰≥山峰（峰≥山峰，表示峰呈現(xiàn)為山峰，“≥”表示呈現(xiàn)）”符合“從隱含到呈現(xiàn)”的形式，即峰（山）→山+峰。因此，判斷的重點在于呈現(xiàn)前后的語義對等，即呈現(xiàn)前后的概念要素是否對等。

一、“峰”與“山峰”的隱含與呈現(xiàn)

山峰是古代{山}中的典型概念，最初寫作“峯”，詞化為“峰1”。《說文·山部》：“峯，山耑也。從山，夆聲。”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刪“峯”字。嚴可均《說文校議》：“峯，大徐新修十九文也，議刪。經(jīng)典無峯字?！稘h書·相如傳》‘歷封巒‘諭以封巒，義與峯近?！都崱穽o或作。知峯即之訛?！锻敛俊贩夤抛?。李陽冰以為從一，是也?！扁o樹玉《說文新附考》：“峯疑封之俗字。”王玉樹《說文拈字》：“此徐氏所羼十九文之一也。注義序例偏旁俱無峯字，《爾雅·釋山》并無其名，經(jīng)典、漢碑亦無其字。疑峯或即封之俗字?！都崱穽o或作，《土部》古文封作，亦與形相近，據(jù)此知后人或本此作峯，然亦魏晉以下所造之新字?！?/p>

“封”有“培土”義，又指“土堆”，引申而指“物體隆起之處”?！稘h書·西域傳上·大月氏國》云：“（大月氏國）出一封橐駝?！鳖亷煿抛ⅲ骸凹股嫌幸环庖病７?，言其隆高若封土也?！薄胺?”應(yīng)是從“封”派生出的專表山峰的單音詞。

在古代文獻中，與“峰1”組合的名詞多為與“峰”處于同一概念域的詞，如：巒、嶺、巔、岫等，如《水經(jīng)注》卷十三：“次仲首發(fā)于道，化為大鳥，出在車外，翻飛而去，落二翮于斯山，故其峰巒有大翮小翮之名?！庇秩纭段簳ご尥鳌罚骸拔鞅睌?shù)里有斧山，峰嶺高峻?！惫糯胺?”表征的概念結(jié)構(gòu)可做如下描述：“[+主體：山][+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山峰”一詞最早見于晉代的文獻之中。如《抱樸子·廣譬》：“抱樸子曰：滄海揚萬里之濤，不能斂山峰之塵。”又如《文選·左思〈蜀都賦〉》：“楩柟幽藹于谷底，松柏蓊郁于山峰?！睆母拍钜乜矗糯吧椒濉北碚鞯母拍罱Y(jié)構(gòu)可做如下描述：“[+主體：山][+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從形式上看，從“峰”到“山峰” 符合蔣紹愚歸納的公式：A（B）→A+B（表示隱含）[2]（P142）。從“峰”到“山峰”，即峰（山）→山+峰。

“山峰”的概念結(jié)構(gòu)與“峰1”的概念結(jié)構(gòu)一致，但在概念要素的分配上有所區(qū)別。由于“山”從“峰”中呈現(xiàn)出來，所以“峰”的概念結(jié)構(gòu)變?yōu)椋骸癧+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吧椒濉敝械摹胺濉比鄙倭酥黧w概念要素，形態(tài)概念要素和位置概念要素保留。

晉代時，除了“山峰”一詞以外，還有另外一種表示“山峰”的格式出現(xiàn)，即“XX峰”。如《抱樸子·嘉遯》：“登嵩峰為臺榭，庇巖溜為華屋，積篇章為敖庾，寶玄談為金玉。”其中的“嵩峰”即指嵩山之峰。這種格式在后代也一直沿用，例如：

（1）有香爐峰，山巖峻險，林木秀異，然彼神祇巨有靈驗，自古已來無敢視其峰崖，況有登踐而采伐者。（《續(xù)高僧傳》卷十九）

（2）于是騰舟離水，凌空入云。真君談?wù)摱俗?，頃刻之間已抵廬山金闕洞之西北紫霄峰頂。（《太平廣記》卷十四）

（3）靈隱寺后山名北高峰山，寺前名飛來峰、白猿峰、稽留峰、月桂峰、蓮華峰、漣巖、巉巖。（《夢粱錄》卷十一）

（4）野花間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西游記》第二十四回）

（5）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單單剩下一塊未用，棄在青梗峰下。（《紅樓夢》第一回）

“香爐峰”為“香爐山之峰”，“紫霄峰”為“紫霄山之峰”，“飛來峰、白猿峰、稽留峰、月桂峰、蓮華峰”為“飛來山之峰、白猿山之峰、稽留山之峰、月桂山之峰、蓮華山之峰”，“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為“千年山之峰、五福山之峰、芙蓉山之峰”，“青埂峰”為“青梗山之峰”。由此可以看出，“XX峰”即“XX山之峰”之義?！胺濉敝暗纳矫旧砭褪峭猬F(xiàn)的概念要素[+主體：山]。因此，在下面的數(shù)據(jù)表中，如遇到“XX峰”格式，也將其歸入“山峰”計算。

“山峰”在晉代文獻中出現(xiàn)以后，唐代至明代文獻中“山峰”一詞也一直沿用，不過，“山峰”一詞在這一時期發(fā)展較為緩慢。

（6）山峰險阻，崖徑槃薄，乃以錫杖扣，剖之如割。（《大唐西域記》卷九）

（7）當(dāng)景卒旦，山峰松樹，并雨甘露，今名甘露峰是也。（《續(xù)高僧傳》卷十六）

（8）旁又為兩亭，巍然立于山峰之頂。（《夢粱錄》卷十二）

（9）下連一山峰，工人乃下山正立而視，則別一天地日月世界。（《太平廣記》卷二十）

（10）山峰高聳， 頂透虛空，中間有千樣奇花，百般瑞草。（《西游記》第十七回）

（11）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錢塘江上潮頭浪擁出海門來，泰華山頭巨靈神一劈山峰碎。（《水滸傳》第一回）

（12）霎時間，云霧相連，陰霾四合，籠罩山峰。（《封神演義》第三十七回）

以上所舉例證中，“山峰”表征的概念結(jié)構(gòu)為：“[+主體：山][+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由上述描寫可以得知，唐代至明代，“山峰”與“峰1”的概念結(jié)構(gòu)完全一致，沒有增添新的概念要素。筆者對唐代至明代部分文獻中“峰1”和“山峰”的使用數(shù)據(jù)進行了統(tǒng)計，具體如表1所示：

從表1的數(shù)據(jù)可以得知，唐代至明代，“山峰”的使用頻率一直顯著低于“峰1”，“山峰”一詞發(fā)展緩慢。

不過，到了清代，這種情況發(fā)生了很大變化。筆者對清代部分文獻中“峰1”和“山峰”的使用數(shù)據(jù)進行了統(tǒng)計，具體如表2所示：

從表2可以看出，在這一時期，“山峰”的使用頻率反超“峰1”的使用頻率，成為人們在表達“山峰”時的常用詞語，完成了復(fù)音化的過程。

“峰1”最早見于漢代的文獻之中，表達的是“山峰”。在“峰1”中，融合了“主體”“形態(tài)”和“位置”概念要素?！吧椒濉币辉~在晉代文獻中開始出現(xiàn)，“山峰”中的“峰”只融合了“形態(tài)”和“位置”概念要素，“主體”概念要素隨著“山”的呈現(xiàn)而分離出來。這一過程顯現(xiàn)了從概念融合到概念分離。從“峰”到“山峰”符合蔣紹愚先生提出的公式，即峰（山）→山+峰?！吧椒濉币辉~的概念結(jié)構(gòu)與“峰1”的概念結(jié)構(gòu)完全一致，并在清代時，使用頻率超過“峰1”。因此，從“峰”到“山峰”是“從隱含到呈現(xiàn)”的一組典型例證。

二、“峰≥山峰”的原因

（一）詞義泛化推動

唐代至明代，“峰2”的使用頻率開始增高。與“峰1”不同，“峰2”的概念域是{山峰形態(tài)相似度}，概念屬性是從<形態(tài)與山峰相似>。整理語料如下：

（13）其巔無樹，唯多石峰，攢立叢倚，森然若林。（《大唐西域記》卷十二）（[+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14）儀形秀峙，眉目峰映。（《續(xù)高僧傳》卷十二）（[+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15）往年偶見小兒聚雪，屹有峰巒山狀。（《太平廣記》卷四百九十）（[+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16）唯青氣獨存，逶迤如云峰之狀，還入樓中。（《太平廣記》卷三百零二）（[+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17）古南縣有桄榔樹，峰頭生葉。（《太平廣記》卷四百零七）（[+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18）皂袍如黑漆，鐵甲似蒼松，鋼鞭懸塔影，寶劍插冰峰。（《封神演義》第七十八回）（[+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由例（13）～（18）的分析，可將古代“峰2”表征的概念結(jié)構(gòu)歸納如下：“[+形態(tài)：高而尖][+位置：頂部]”。

上述語料中，“石峰、眉峰、雪峰、云峰、樹峰、冰峰”的形態(tài)均與“山峰”相似，因此，人們自然會聯(lián)想到用“峰”去表示這些物體。與“峰1”相比，“峰2”的“主體”概念要素脫落，“形態(tài)”概念要素保留，“位置”概念要素不變。劉大為指出：“語義泛化是詞語在保持越來越少的原有語義特征的情況下，不斷產(chǎn)生新的使用方式，將越來越多的對象納入自己的指稱范圍內(nèi)的現(xiàn)象。”[4]“峰2”與“峰1”相比，缺少了“主體”這一原有的語義特征，產(chǎn)生了新的使用方式，將“石峰、眉峰、雪峰、云峰、樹峰”等都納入自己的指稱范圍內(nèi)。吳登堂（2004）進一步指出：“詞義泛化指的是把本適用于甲事物的詞義推演到乙事物或其他事物上，或由適用于個別事物演進到適用于一般事物?！盵5]從“峰1”到“峰2”，原來只適用于“山”的概念要素，演進至可以用于“石頭、眉毛、雪堆、云、樹”等其他事物?！胺?”相對于“峰1”來說，成為一個上位概念。

從“峰1”到“峰2”是一種詞義泛化的現(xiàn)象。詞義的泛化推動了“山峰”的呈現(xiàn)。為什么會產(chǎn)生“山≥山峰”這一“從隱含到呈現(xiàn)”的現(xiàn)象呢？張永言指出：“詞的內(nèi)部形式在逐漸模糊的過程中往往會跟詞的現(xiàn)實意義發(fā)生矛盾，例如：紅—墨水兒、綠—粉筆兒、小—大人兒，人們平常說的詞的字面意義跟實際講法不一樣有時候就是指的這類情況。這種矛盾能推動詞義發(fā)展，而矛盾克服的結(jié)果就是詞義進一步概括化?！盵6]（P44）“峰1”與實際用法中的“石峰、云峰、駝峰、冰峰”不一樣，說明“峰1”的內(nèi)部形式在逐漸模糊的過程中，與“石峰、云峰、駝峰、冰峰”中的現(xiàn)實意義發(fā)生矛盾，要克服這種矛盾，“峰1”就必須要進一步概括化?！胺?”概括化的結(jié)果就是產(chǎn)生“峰2”，“峰2”的使用化解了這種矛盾。

那么，究竟是語言習(xí)慣推動了詞義泛化？還是詞義泛化后，如“石峰、云峰、駝峰、冰峰”一類的語言習(xí)慣用法才產(chǎn)生？張敏指出：“若符號和它的所指對象之間的聯(lián)系靠的是各自性質(zhì)上的某種相似性，這種關(guān)系就是象似的關(guān)系?！盵7]（P143）可以說，人們意識中的這種象似關(guān)系是詞義泛化的基礎(chǔ)。如前所述，“石峰、云峰、樹峰、駝峰、冰峰”與“山峰”之間存在象似關(guān)系，人們在認知的過程中，遂將這些與山峰相似的事物亦稱為“峰”，就產(chǎn)生了“石峰、云峰、駝峰、冰峰”等一系列的詞。就此而言，詞義泛化推動了語言習(xí)慣的使用。

詞義泛化導(dǎo)致“峰2”成為了一個上位概念，“主體”概念要素的脫落，使得“山峰”之義已經(jīng)不能完整表達出來。這種情況下，“山”這一“主體”概念要素必須從“峰”中呈現(xiàn)出來。因此，詞義泛化推動了“山峰”一詞的呈現(xiàn)。

（二）詞義抽象化推動

除上文所提及的“峰1”和“峰2”，“峰3”最早見于南北朝的文獻之中，如《世說新語·文學(xué)》：“佛經(jīng)以為祛練神明，則圣人可致。簡文云：‘不知便可登峰造極不？然陶練之功，尚不可誣?！薄胺?”的概念域是{狀態(tài)程度}，概念屬性是<最高點>，其概念屬性是從各類描寫擁有“最高點”這一概念的詞語中概括出來的。“峰3”的典型用例主要集中在明清時期，例如：

（19）然就一篇之中，固皆欲佳，必有數(shù)字登峰造極者為之王。（《虛舟集》）（[+主體：字][+位置：頂點]）

（20）亟稱其七言絕唐三百年，一人融而昌之，為七言律往往登峰造極。（《明文海》）（[+主體：七言律][+位置：頂點]）

（21）他的西學(xué)尚不能登峰造極，很有些翻不出來的地方。（《官場現(xiàn)形記》第五十五回）（[+主體：西學(xué)][+位置：頂點]）

（22）平心而論，文亦未便登峰。（《聊齋志異·司文郎》）（[+主體：文章][+位置：頂點]）

由例（19）～（22）的分析，可將古代“峰3”表征的概念結(jié)構(gòu)歸納如下：“[+主體：非山][+位置：頂點]”。

與“峰1”相比，“峰3”的“主體”概念要素的范圍擴大，不再局限于“山”?！靶螒B(tài)”概念要素消失，“位置”概念要素保留。“峰3”與“峰1”和“峰2”相比，概念域由{山的形態(tài)}轉(zhuǎn)變?yōu)閧狀態(tài)}，詞義進一步抽象化。上述所舉語料中的主體概念要素，“字、七言律、西學(xué)、文章”都沒有具體的形態(tài)，位置的頂點也只是人們想象出來的抽象化的頂點，即“用字狀態(tài)的最高明之處”“創(chuàng)造出的七言律詩與其他七言律詩相比，程度最好”“所學(xué)西學(xué)的程度最高”和“所寫文章與其他文章相比，寫得最妙”。

詞義抽象化后，“峰3”缺失了“形態(tài)”概念要素，“位置”概念要素也變?yōu)榱顺橄蠡捻旤c。因此，在表達“山峰”時，必須將“山”呈現(xiàn)出來?！吧健钡某尸F(xiàn)補全了“主體”概念要素和“形態(tài)”概念要素。所以說，詞義抽象化也推動了“山峰”一詞的呈現(xiàn)。

本文主要通過概念要素分析法對“峰≥山峰”的過程進行了歷時的描寫和分析，并對“山峰”的呈現(xiàn)原因進行了探討，認為主要是詞義泛化和詞義抽象化兩個原因?qū)е隆吧椒濉币辉~的呈現(xiàn)。目前還有不少問題值得進一步思考，如“山峰”一詞的呈現(xiàn)是否與音節(jié)系統(tǒng)趨于簡化和聲調(diào)逐漸完備有關(guān)？“山峰”一詞的呈現(xiàn)是否會對語法產(chǎn)生影響？類似的問題還有很多，只能留待今后做更進一步的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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