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國粹 《老中醫(yī)》講述家國情懷

陳丹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碗從廚房端到病患面前的中藥，一聲尖叫和碗被打碎的聲音……《老中醫(yī)》的開場是個長達2分35秒的超長鏡頭，信息密集、一氣呵成，同時也將觀眾帶入了民國時期的時代氛圍之中。以1927年—1946年間的上海為背景，通過7個醫(yī)案，《老中醫(yī)》講述了江蘇常州孟河醫(yī)派傳人翁泉海闖蕩上海灘，一生致力于中醫(yī)文化保護與傳承的故事。

這部由高滿堂、李洲編劇，集結了陳寶國、馮遠征、許晴等眾多實力派演員的電視劇，于2月21日登陸CCTV-1綜合頻道黃金檔。導演毛衛(wèi)寧告訴《綜藝報》，《老中醫(yī)》寫的是中醫(yī)，同時寫的也是那段波瀾壯闊歷史下的中國人，他希望通過這部劇填補當下該類題材的市場空缺。

行業(yè)存亡背景下的中醫(yī)故事

毛衛(wèi)寧介紹，《老中醫(yī)》的時代背景——1927年—1946年，正是中醫(yī)面臨生死考驗的階段。一方面，民國政府要取消中醫(yī);另一方面，日本侵略的加劇，也極大影響了我國中醫(yī)事業(yè)的發(fā)展。因此《老中醫(yī)》的一大特點就是要正面表現(xiàn)中醫(yī)在20世紀20年代—40年代這個最艱難時期的發(fā)展。

為了創(chuàng)作好劇本，高滿堂、李洲“三下常州”，采訪了孟河醫(yī)派300年來具有代表性的醫(yī)家行醫(yī)診病、處世為人的故事，并收集了大量中醫(yī)藥學資料，在積累大量素材的基礎上，塑造了老中醫(yī)翁泉海這一藝術形象。與此同時，劇中有關中醫(yī)藥的情節(jié)、臺詞、藥方和器械等，都由專門的中醫(yī)顧問團隊一一把關校正，力求最大限度地還原中醫(yī)這門科學的本來面目?！斑@部劇的醫(yī)藥顧問帶著幾個研究生，逐句逐篇地為我們校正所有醫(yī)藥醫(yī)案，沒有中醫(yī)團隊的指導，《老中醫(yī)》不可能達到今天的完成度。但《老中醫(yī)》是一個故事，不是中醫(yī)題材的紀錄片或教材，我們只能說踏踏實實地把《老中醫(yī)》里所有的醫(yī)藥醫(yī)案、中醫(yī)知識都搞得明明白白，于良心無愧，但也有可能掛一漏萬?！备邼M堂在該劇開播發(fā)布會上說道。

如何準確地表現(xiàn)中醫(yī)，是《老中醫(yī)》拍攝過程中的難點所在。毛衛(wèi)寧笑言，劇組真的可以開一個中藥鋪，演員們也可以到中醫(yī)館打工。劇組備齊了劇中涉及的成百上千種中醫(yī)藥材，劇中人物念到什么藥材，拉開抽屜就能抓到。演員也在前期做了大量準備工作，包括了解中醫(yī)相關知識，實地到孟河體驗生活。“中醫(yī)攸關健康，我們要做到即便觀眾照著我們戲里的方子抓藥也不會出現(xiàn)問題，能不能治病另說，因為每個方子、每個治療方案都因人而異。”毛衛(wèi)寧說。

人物群像塑造

在展現(xiàn)扣人心弦的7個醫(yī)案同時，《老中醫(yī)》也塑造了一批醫(yī)藥行業(yè)人物群像。

陳寶國飾演的翁泉海是孟河醫(yī)派的傳人，他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妙手回春盡顯醫(yī)者仁心;馮遠征飾演的趙閔堂曾留洋深造醫(yī)術，劇中他通曉中西醫(yī)理，心高氣傲，善于投機取巧，但最后為了民族大義慨然赴死;許晴飾演的葆秀，出身中醫(yī)世家，蕙質蘭心，堅忍獨立，為愛情、為大義奮不顧身;陳月末飾演的鈴醫(yī)（即走方郎中，古時行醫(yī)之時，郎中身負藥箱，手搖串鈴）高小樸機敏聰慧卻一身江湖習氣……

劇中，趙閔堂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出身中醫(yī)世家，卻被父親送出國學習西醫(yī)。學成歸來，在上海開設西醫(yī)診所失敗后又轉做中醫(yī)。他靈活善變又嫉賢妒能，卻始終保持著醫(yī)者仁心。馮遠征透露，他為這個人物設計了很多劇本中沒有的細節(jié)，人物最后的命運也在他和高滿堂商量后改成了視死如歸的結局。

“我正好是這個年紀，這個角色可以說來得正是時候，或者說我一直在準備著遇到這么一個角色。”在接受《綜藝報》采訪時，陳寶國如此說道。為了準備翁泉海這個角色，陳寶國瘦身13斤，使外形更加貼合醫(yī)者仙風道骨的形象。在拍攝的4個月120天中，陳寶國沒有一次請假或遲到?！?個月的時間我就是兩點一線，從酒店房間到拍攝現(xiàn)場，晚上再回酒店房間，就這么一條簡單的生活軌跡，我讓自己安定下來、平靜下來，從而更接近我演的這個大夫?！?h3>對話陳寶國：翁泉?？赡軙屛疫M入表演的另一層面

《綜藝報》：為了翁泉海這個人物，你做了哪些準備？

陳寶國：基本都是按照以往的習慣，體驗生活，采風，這是必不可少的，也是這么多年我覺得行之有效的辦法。演員不是神仙，不可能憑空從身上生發(fā)出另一個人物，然后在你幾個月的時間中活他幾十年。如果你不體驗生活，找不到一個角色的種子，一個形象的模特，人物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

我年輕的時候為了一個角色可以去體驗2—3個月的生活。那時候條件不好，我自己坐著火車就去了，到了地方跟人家同吃同住同勞動，最后拿回去的是用一個板磚一樣的錄音機錄的幾盤磁帶。在回來的火車上，我就知道這個人物已經上身了。現(xiàn)在雖然生活節(jié)奏加快了，但我想演員創(chuàng)作的道理其實還是那些。影視表演有很多手法，可以去摳，但是如果你想出人物，還是得體驗生活，這條路是多少代人總結出來的。

《綜藝報》：這部戲你是怎么體驗生活的？

陳寶國：這部戲于2017年8月底開機，我們4月份就跟著滿堂老師一起去了常州孟河，去切身感受這個依孟河而建的小鎮(zhèn)，怎么會出了這么多中醫(yī)名家，他們有哪些事跡。翁泉海這個角色是編劇在當?shù)?位名醫(yī)身上提煉而成的一個藝術形象，這個人物跟我以前演過的很多角色都不太一樣，給我提供了一個少見的人物類型。

《綜藝報》：這個人物有什么特殊性？

陳寶國：翁泉海是一個大夫，我覺得這個角色應該更穩(wěn)當一些，踏踏實實的。我前前后后也演了幾十個角色，接觸了很多人物類型，但是一拿到這個人物，我首先想到的是把外化或者內在的技術、技巧都藏在后面，不用、不考慮，我就是想他心里怎么想。

前期籌備加上開機拍攝，在將近一年的時間里，我用心去體驗，讓人物從我的心里流淌出來。當喊預備、開始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力、心緒一定要調整到跟角色一致，也就是演員常說的“氣口”，這個氣口對了，后面的戲就會很順利。當你有了充分的構思和準備的時候，你的技術自然而然就會幫助到你。但如果特意去使用一些技術，就會脫節(jié)，與角色剝離。

表演這個東西太深奧了，你需要一直去想、去琢磨，但永遠琢磨不盡。這個角色我演下來非常累，一旦走心，一定會覺得心累，因此拍攝結束后半年，我都難以從人物中走出來。但“他”在情感上帶給我極大的感染，我覺得這可能是人戲合一最好的一個狀態(tài)——就算是下場休息，坐在桌邊吃飯，都會覺得今天很舒暢。這就是所謂的愉悅和快樂的表演，我覺得這個人物可能會讓我進入表演的另外一個層面。

我正好是這個年紀，這個角色可以說來得正是時候，或者說我一直在準備著遇到這么一個角色。

《綜藝報》：你的很多角色都反映了家國情懷，翁泉海跟以前的角色有何不同？

陳寶國：表現(xiàn)的形式不太一樣。譬如說《老農民》，高滿堂老師寫了“老農民”和共和國一起經歷的60年。顯然，“老中醫(yī)”跟他的生活軌跡不一樣，生活年代不一樣，人物性格不一樣，文化背景不一樣。但就他這個行業(yè)而言，這么一個大夫，當外國侵略者進犯的時候，他為了中醫(yī)，為了患者，為了自己的親人，傾盡全力保護中醫(yī)這一國之瑰寶，我覺得他很偉大。我有這份運氣，讓這一角色落在我身上，我就有這個責任，把這種感受傳遞出去，以盡可能強的信號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