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動畫“機器生物”角色的情感表達

于曉 劉凱

【摘 要】本課題的研究，試圖通過對動畫片中“機器生物”角色情感表達的探討，總結(jié)“機器生物”角色情感表達的規(guī)律和特殊性，探討運用怎樣的藝術(shù)形式和現(xiàn)代科學技術(shù)，可以更好地豐富“機器生物”這類角色的情感表達，為動畫制作提供可資借鑒的實踐經(jīng)驗。

【關(guān)鍵詞】動畫;“機器生物”角色;情感表達;機械性

中圖分類號：J9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36-0070-02

動畫作品中的“機器生物”角色已較為常見，早期的“機器生物”角色有鐵臂阿童木、哆啦A夢以及變形金剛等，近些年來，較為著名的則有《機器人總動員》中的“機器生物”角色瓦力（WALL.E）和伊娃（EVE），以及《超能陸戰(zhàn)隊》中的大白（Baymax）等?！皺C器生物”角色是動畫創(chuàng)作者創(chuàng)作出來的創(chuàng)意性角色，與具有自然生命體征的生物類角色相比，他們源于沒有生命的“機器”設定，自然在很多方面表現(xiàn)出與生物類角色的不同，尤其在情感表達、生命表現(xiàn)及典型性格塑造上都顯現(xiàn)出特殊性。

一、動畫“機器生物”角色釋義

動畫中的“機器生物”角色是動畫創(chuàng)作者創(chuàng)意構(gòu)思的結(jié)果。它們限于“機器”之身，雖擁有機器屬性的身體結(jié)構(gòu)，但具有一些“自我控制”的仿生物生命體征，并且會被賦予特殊功能。“機器生物”角色具有機能、智能、物理能三大基本屬性特征。機能是指該類角色的設計創(chuàng)意源于“機器”，是不具有生命體征的機器或機械事物被賦予了生命體征，因此，他們具有機器化、機械化的特點;智能是指“機器生物”角色由于要被賦予“生命”，所以在局部設計上會出現(xiàn)仿生學的設計，因而使其具有了感覺和知覺，具有一定的記憶能力、判斷力、學習力和邏輯推理能力等高級的“自我控制”能力，更重要的是具有情感，能夠完成情感的傳達和實現(xiàn)。物理能是指該類角色具有的物理屬性，通常表現(xiàn)為機器生物被創(chuàng)造時所賦予的特異功能及壽命等。

可以說“機器生物”角色就是具有生命體征的時空運行工具，可以代替人類完成一些危險或難以進行的勞作、任務等。由于其程序化的設定，再高端的機器生物也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其核心控制系統(tǒng)是由人類編寫的，如果傳感器被破壞或系統(tǒng)被篡改，機器生物的功能屬性都會發(fā)生巨大變化。近年來動畫影片試圖讓“機器生物”擁有更為獨立的思維和行為方式，但其本質(zhì)和核心并未發(fā)生變化。

《機器人總動員》中WALL.E是一個由各種廢舊零件組合起來的小機器人，他的非凡能力是清掃整理地球上面的垃圾，是一種低科技的產(chǎn)物。EVE則是光滑而精巧的會飛行的探測機器人，她的任務是勘測地球上的植物，以確定是否適合人類生存。無論是WALL.E還是EVE，他們在獨立思維的基礎上服務于人類，才是機器生物其本職和存在的意義。

此外，由于源于機器的角色設定，“機器生物”角色都具有人類所不可能具有的創(chuàng)意性機器屬性功能。這類功能一般帶有鮮明的機器特征，例如變形、噴火、醫(yī)療治愈、機器壓縮、飛行等。哆啦A夢擁有可以解決任何問題的百寶袋，大白是具有治愈功能的醫(yī)療機器人，WALL.E的特殊功能是壓縮清理地球上的垃圾?！皺C器生物”的特殊功能承載著人類的期望，是人類欲望所在，通過“機器生物”這類角色將人類的幻想釋放出來，對反映生存環(huán)境和現(xiàn)代生活存在的問題有著啟示意義。

二、“機器生物”角色表情動作的象征性

“機器生物”角色表情動作的象征性，是指由于“機器生物”角色不像人類一樣擁有具體的五官，在對該類角色進行五官設計時，結(jié)合角色的機器屬性特點進行仿生學的設計，也就導致角色在進行情感表達時，只能進行面部動作及情感的象征性表達，形成獨特的表達情感的表情語言系統(tǒng)。面部表情的象征性會使情感表達具有含蓄性的特征。在許多動畫片中，機器人的五官只有一雙眼睛，沒有嘴的形象設計，對語言表達起到了限制作用。眼睛是人類心靈的窗戶，機器人的喜怒哀樂也可以透過眼睛表達出來。事實上，對觀眾而言，一個總是注視你并試圖用眼睛來與你交流的個體，會使被注視者產(chǎn)生主觀的理解，這就容易使觀眾對角色形成主觀的個人描繪。語言的缺失讓觀眾與角色的交流會站在誤會又臆斷的基礎上，這種誤會因為角色情感的融入反而起到了促進的作用。

“機器生物”的表情具有高度擬人化特征?！稒C器人總動員》中WALL.E望遠鏡似的大眼睛通過伸縮開合傳遞情感，在開心的時候會向上撩起他的眼睛，在難過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向下一撇，再配合向下收縮的身體，非常形象地表明了他的心境。EVE表達感情主要通過一雙藍屏光眼，嘲笑WALL.E的時候，眼睛會變成向下彎的月牙，表示她開心的狀態(tài);哭的時候眼睛會變成向上彎的月牙，代表她沮喪的心情;無奈的時候眼睛則變成一條直線。EVE還有一個很小女生的動作表現(xiàn)，即喜歡捂著嘴笑。這些特點都是外剛內(nèi)柔型女性所具備的。程序機器人同時具備人的情感是大部分機器動畫電影的前提，看到WALL.E默默為EVE遮風擋雨的情景，感動的不只是EVE，“無聲勝有聲”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讓銀幕下觀眾敏感的心靈也會跟著顫動。

表情象征性的表現(xiàn)方法對角色的性格塑造和對故事情節(jié)的表現(xiàn)都有密切的關(guān)系?！冻荜憫?zhàn)隊》中主人公小宏創(chuàng)造的機器人，只要毀滅模式一啟動，機器人便由可愛的綠色表情變成紅臉邪惡的表情，進而會對敵人發(fā)動猛烈的攻擊。角色之間通過表情與肢體語言進行交流，而觀眾通過觀察角色的表情可以對影片進行更深入的理解。

三、“機器生物”角色肢體動作的機械化

“機器生物”角色肢體動作的機械化是指由于“機器生物”身體構(gòu)成的限制性而造成的機械式單一的行為模式。機械性是機器生物角色與生俱來的最鮮明的特點，即由于“機器生物”的身體是由機械關(guān)節(jié)構(gòu)成的，機械零件的組合使得其關(guān)節(jié)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靈活運動，肢體動作自然會帶有機械的卡頓感。例如《機器人總動員》中WALL.E的身體構(gòu)成具有工業(yè)化的特征。其菱角分明，像極了20世紀初的林肯轎車，眼睛好似老式望遠鏡，而其身體是一個破舊的鐵箱子，腿由傳送帶和齒輪組合而成。而EVE則具有現(xiàn)代高科技機器人的機械特征，磁懸浮的腦袋，整體造型光滑簡潔，極具未來感，功能強大且攻擊力驚人，可以說是高級機器人里面的一員。

肢體動作的機械化都有哪些特征呢？首先是表情的機械化。“生物機器”角色一般表情比較單調(diào)，并且表達也不夠完整。迪士尼公司在設計大白時原本有五種表情，但是設計師發(fā)現(xiàn)“大白的表情越少，就越是萌得不行”。所以大白無論喜怒哀樂都是面無表情的，這反而出現(xiàn)了呆萌的感覺，更受觀眾的喜愛。其次是動作?！皺C器生物”的動作在符合常規(guī)運動規(guī)律的基礎上，增加了機械運動特有的卡頓感?！稒C器人總動員》中WALL.E一直想牽EVE的手，WELL.的手被設計成機械抓夾的形狀，兩人握手時機器的運動感十分明顯。且不同的機器人由于構(gòu)成不同，會有不同的運動特征。大白是由聚乙烯充氣構(gòu)成的機器人，它的肢體動作輕巧有彈性，他的機械性行為參照了企鵝的走路方式，走起路來有些搖擺，像個巨大的棉花糖。最后是語言。肢體動作的機械化對“機器生物”語言的程式化起到彌補的作用 ?！皺C器生物”角色的語言匱乏，表達的語氣也少之又少。這時無聲的肢體語言的重要性便大大超越了有聲的對話，成為更重要的傳媒手段?！稒C器人總動員》中WALL.E肢體語言比較豐富，擬人化明顯，遇到危險時總喜歡把腦袋縮到身體里，而在無奈時喜歡戳兩個機械手指。盡管它的形象破舊，但動作靈巧，觀眾只需觀察角色機械化的行為動作，就可以猜出角色當時的心理變化，這足以說明肢體動作是“機器生物”情感表達必不可少的部分。

四、“機器生物”角色文辭對白的程式化

程式化是指角色按照創(chuàng)造者設定的程序步驟去做事情，具有單一、不能改變、無法變通的特點。由于“機器生物”的核心控制系統(tǒng)是由人類編寫的，盡管具有智能的屬性，但它的行為方式并不能脫離原本的程序設定。而在“機器生物”角色中尤為突出的特點就是語言的簡潔性以及對白的程式化。大部分機器生物所運行的程序是預先設定好的，除了執(zhí)行指令以外，不具有任何特殊語言，所有的情緒情感都是通過幾個極其有限的詞匯和相應的語氣來表達。例如在《機器人總動員》中，WALL.E和EVE第一次互相介紹自己時，斷斷續(xù)續(xù)的幾句“W-A-L-L………E”“EVE………”，雖然只是努力叫出對方的名字卻讓人感到溫馨。從始至終WALL.E和EVE之間沒有更多的語言，只是簡單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但是語氣與表達環(huán)境的不同，使得無聲的表達勝過千言萬語。這也是“機器生物”雖然對白單一但是情緒可以傳達到位的重要原因。

部分“機器生物”會有根據(jù)情景與其他角色進行自主對話的功能，盡管其智能性更強，但是程式化的語言模式核心沒有變化。“機器生物”看似程式化的對白通過與不同故事情節(jié)的碰撞，對影片的整體氛圍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化學效果?！冻荜憫?zhàn)隊》中的大白需要接收到患者對它的服務滿意的指令才可以進入休眠狀態(tài)，在影片最后，為了將主人公小宏順利送出傳送門，當它最后一次問小宏對其服務是否滿意時，這句程序化的語言無遺將影片的氛圍推向了高潮?！皺C器生物”雖然只有簡單的語言，但身上的精神和感染力絲毫不減?！稒C器人總動員》中WALL.E的行動感染了EVE，感染了船上的每一個人，為了重返地球而努力。

五、結(jié)語

動畫作品中的“機器生物”角色作為被人類創(chuàng)作并賦予情感的一類動畫角色，以其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吸引著院線觀眾。隨著科技和智能的發(fā)展，不同時期的機械角色有著不同的時代特征，試想，隨著人工智能的發(fā)展，現(xiàn)在動畫中出現(xiàn)的機器生物可能會真實存在于未來的現(xiàn)實生活中。隨著動畫技術(shù)的發(fā)展，機器生物動畫題材將越來越豐富。動畫作品中的“機器生物”角色塑造的手法多種多樣，但要設計出貼切、生動、傳神的“機器生物”角色，不僅考察創(chuàng)作者的藝術(shù)功力，更是對角色藝術(shù)性和技術(shù)性的雙重考驗。這類角色是藝術(shù)與科技的融合，創(chuàng)作者應當進行全面思考，實現(xiàn)“機器生物”角色與動畫創(chuàng)作的完美結(jié)合。

對機器人情感表達的研究，實質(zhì)上是對當代人類正在缺失的純真情感的重溫。當前，我國機器生物動畫創(chuàng)作在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上還存在主題一般、題材陳舊、線索單一的特點，我們應當鼓勵創(chuàng)作者大開腦洞，將科幻元素本土化，創(chuàng)作出超時代特征的“機器生物”，為中國動畫的世界化發(fā)展貢獻一份力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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