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花橋榮記》是桂籍臺灣作家白先勇的著名短篇小說,作品以花橋榮記老板娘的見聞為故事主線,通過一家桂林米粉老字號的浮沉,對故鄉(xiāng)桂林的味道展開了詩意的表達和書寫,由此刻畫出出在臺北居住的桂林人對家鄉(xiāng)的回望。作者將他所熱愛的桂林山水、桂林方言、桂林米粉、桂戲與桂林人的性格融合在一起,升華了桂林文化的光彩,通過桂林本土化元素層層遞進,逐漸深化地渲染出深刻的思鄉(xiāng)主題,不僅傳達出濃厚的思鄉(xiāng)情結,也表現(xiàn)出白先勇在這篇小說中獨特的敘事手法。
關鍵詞:《花橋榮記》;白先勇;思鄉(xiāng)情結;桂林味道
《花橋榮記》是桂臺灣籍作家白先勇的著名短篇小說,作品以花橋榮記老板娘的見聞作為故事主線,通過一家桂林米粉老字號的浮沉,以民國時期桂林的風土人情和國名黨敗退臺灣為寫作背景,對于故鄉(xiāng)桂林的味道展開了詩意的表達和書寫,由此刻畫出在臺北居住的桂林人對家鄉(xiāng)的回望。小說透過主人公的回憶,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關于花橋榮記米粉店的故事,這一故事的情節(jié)、人物及意象并不是無序的堆砌結合拼湊,而是有機的融合。
一、饒有韻味的桂林方言
作為一座地處嶺南的小城,桂林既是歷史文化名城,也是一個移民城市,方言具有豐富的特點。桂林方言作為西南官話的分支,首先具有官話的語言特點,同時又吸收了大量南方方言和民族語言的方言特色,再融合移民語言的元素,呈現(xiàn)出了自己與眾不同的發(fā)音體系和語法規(guī)范。因此,桂林方言既具有北方中原官話的特點,又有南方語言的魅力,體現(xiàn)出了桂林人包容醇厚的性格特征。走在桂林的大街小巷,桂林方言給桂林人和桂林城帶來的文化影響,就如小說一開頭,主人公“我”用濃厚的桂林腔調所說的那段話:“提起我們花橋榮記,那塊招牌是響當當?shù)摹.敓?,我是指從前桂林水東門外花橋頭,我們爺爺開店那家米粉店。黃天榮的米粉,桂林城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爺爺是靠賣馬肉米粉起家,晚一點來,還吃不著呢?!弊髡哂幸獠捎霉鹆址窖赃M行敘事,不僅正面的突出桂林中年女子那種“能說會道”、“世俗”以及“桂林沙文主義”等自傲的性格特點,而且讀者通過感受桂林話所帶來的本土氣息,進一步也體現(xiàn)了作者思鄉(xiāng)之情。
二、別具滋味的桂林米粉
桂林米粉作為一種以桂林當?shù)貧夂蚣暗胤轿锂a為基礎的嶺南飲食文化代表,可謂是最能凝聚桂林文化特色的一個載體,它以一種獨特而深刻的滋味和風情占據著無數(shù)在外漂泊的桂林游子的心。這一傳統(tǒng)飲食,背后蘊含的是悠久的歷史文化發(fā)展和積淀。據說桂林米粉“始于秦漢,盛于明清”,到了民國時期更是名聲大躁,最著名的要數(shù)“馬肉米粉”了,那碗只有茶碗一般大小里面盛著極鮮的馬骨湯,每碗只有一根米粉,再配上以香脆的臘制馬肉片、花生、香油,怎一個香字了得?!痘驑s記》將這工藝獨特的馬肉米粉渲染得名聲響當當?shù)?,在桂林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品一開始就從幾個經典桂林米粉的制作開始:磨米、舂米、做米粉、過冷河、切蔥、切香菜、切牛肉、做湯汁、煮米粉、細心地澆上湯汁,鋪上美味的佐料,如同完成一件藝術品一般小心翼翼。米漿濾水、米粉蒸煮、米粉揉團等米粉傳統(tǒng)的工藝,桂林米粉的熬湯秘方、馬肉腌制的獨門絕技,老板娘在砧板上切著蔥花、熬著桂林米粉精致的鹵水,隨著作者的筆墨揭秘。在字里行間凸顯出桂林風情和桂林文化的符號。
三、富有人情味的桂林人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育一方人”,桂林溫潤的山水養(yǎng)出了桂林人溫柔的性格。唐代詩人韓愈曾提筆寫下“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的優(yōu)美詩句,極為生動形象地描繪出了桂林山水的特點。從“青羅帶”、“碧玉簪”這些女性服飾的意象,我們就可以體會到桂林山水的柔美精致。如此細膩溫潤的自然環(huán)境,便孕育出了桂林人溫柔包容的性格。桂林人溫文爾雅,與世無爭,享受著桂林山水帶來的靜謐,在恬靜溫婉的山水中平心靜氣地生活著,享受著人生,修煉著人生。陳毅元帥的詩句“愿做桂林人,不愿做神仙”,一語道出了桂林人的心聲,他們有著靈山秀水的孕育,是知足而自在,自得而悠然的。環(huán)城而繞的山水讓桂林人的生活地界不是那么開闊,但生活圈子卻能自成體系。相比平原而顯得狹小的城市,環(huán)境雖然逼仄,人與人之間的心理距離卻因為空間距離的接近而變得更緊密,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因為生活圈子的簡單而變得更密切。這使得桂林人的生活充滿著煙火氣的同時又不失人情味。因此,他們熱愛自己的家鄉(xiāng),更熱愛在家鄉(xiāng)的生活,一巴掌都不愿離開這一片生茲養(yǎng)茲的故土。
四、獨具風味的桂戲
《花橋榮記》中的桂戲是廣西特有的戲劇表演形式,這是一種用桂柳方言演唱的地方劇種,這種戲劇注重以細膩而富有生活氣息來塑造人物形象,通過對人物的面部表情形象化的語言和眼神之間的傳達來。小說在敘事的情節(jié)之中穿插了數(shù)段對于桂戲的描寫,“我一聽,他竟然在拉我們桂林戲呢,我不由得便心癢癢了起來感嘆的點睛之筆更平添了鄉(xiāng)思的真實情感”,“十八年老了王寶釧——聽得不禁有點刺心起來”,“人家王三姐等了十八年,到底是把薛平貴等著了”。“我”和盧先生都是戲迷,非常懷念還在桂林時“小金鳳”唱的桂戲。有一天,盧先生還在公園里唱桂戲《薛平貴回窯》,“我”在聽戲過程中恍惚回到夢里的故鄉(xiāng),盧先生在公園里拉著二胡唱著桂戲《薛平貴回窯》一下子把人帶回了回憶當中,“我”在聽戲的過程中回到了夢里的桂林,戲里的王寶釧在寒窯中苦等十八年,到底還是把薛平貴等回窯,但是“我”等了先生那么多年,始終是杳無音信,同鄉(xiāng)人盧先生在苦等桂林的未婚妻,等待她和自己在臺北團聚,始終是一場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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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萍,女,廣西桂林人,桂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中文系講師,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藝學、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