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藏紙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核心在于藏紙的造紙技藝,強調以人為核心的藏紙造紙技藝、經驗和精神,以它非物質文化的形態(tài)存在于藏民族生活中,然而目前藏紙所面臨原材料稀缺、擁有傳統(tǒng)手工技藝的研究人員不斷減少,這一系列問題都將會嚴重影響作為非物質文化之一藏紙的發(fā)展前景。要實現民族文化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應首先保護手工藏紙的延續(xù),同時還需思考藏紙的生態(tài)和諧發(fā)展,堅持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原則。本文主要探索如何讓瀕臨失傳的特色手工技藝與科技結合再放異彩,實現古藏紙的生產性保護及新材料的應用拓展研究,以拓展新藏紙的種類。
【關鍵詞】非遺;藏紙;生產性保護
【中圖分類號】TS7 【文獻標識碼】A
基金項目:四川省教育廳一般項目“傳統(tǒng)手工藏紙傳承創(chuàng)新與市場拓展研究”(項目編號:18SB0002)階段性研究成果;阿壩師范學院校級重點項目“從覺囊唐卡到新時代唐卡的發(fā)展演變研究”(項目編號:ASA17-16)階段性研究成果;阿壩師范學院校級專項培育項目“藏羌民族民間工藝美術價值體系的構建——藏族唐卡”(項目編號:ASZX-01);“四川省藏羌彝走廊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發(fā)展研究團隊——藏紙應用與創(chuàng)新研究團隊”階段性成果。
一、傳統(tǒng)手工蔵紙與非遺保護
眾所周知,藏族造紙術歷史悠久,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它忠實地記錄著藏族歷史,見證著藏民族文明的發(fā)展歷程。2006年5月,藏紙作為手工技藝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名錄,蘊含了濃郁的藏文化,是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非遺項目的藏紙技藝保護強調其“生產性”,職責是賦予藏紙造紙技藝的生命力,一方面要保護它的民族性和文化性,另一方面還要保持手工技藝的溫度,即工藝之美。
藏紙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核心在于藏紙的造紙技藝,強調以人為核心的藏紙造紙技藝、經驗和精神,以它非物質文化的形態(tài)存在于藏民族生活中,且世代傳承。然而,藏紙在上世紀中葉卻幾經消失、瀕臨滅絕。藏紙的生產技藝在被列入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目錄之后,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各專家學者與民間藝人自覺加入保護藏紙生產技藝的重要活動中,并對藏紙的前世進行梳理,也開始了對藏紙今后發(fā)展之路的客觀思考。
二、非遺視野下手工藏紙發(fā)展趨勢
(一)根據傳統(tǒng)手工藏紙制作工藝恢復古法藏紙
關于手工藏紙的起源,據史料記載可以追述到公元7世紀,松贊干布迎娶尼泊爾赤尊公主和大唐文成公主促進了藏文化的蓬勃發(fā)展。《西藏通史——綠松石寶串》記載:“文成公主進藏時,隨身攜帶了許多天文歷法五行經典、醫(yī)方百種和各種工藝書籍,通史攜帶了精通造紙法、雕刻、釀造工藝的技術人員”。[1]上述文獻資料證明藏紙造紙技術由松贊干布時期于唐代中原傳入吐蕃。
松贊干布時期對藏文字進行規(guī)范統(tǒng)一,佛教文化的傳入也大大刺激了藏紙制造業(yè)的發(fā)展,造紙工藝逐漸傳播,藏紙制作幾乎遍布全藏,而手工古藏紙的種類多以產地命名,如藏中的尼木紙、后藏紙;藏東的康巴紙、德格紙;藏東南的金東紙、貢布紙;藏西的堆紙等,其中最負盛名的有尼木紙、德格紙和金東紙。手工古藏紙的特征之一是所使用的特殊材料是具有一定毒性的狼毒草根部,因而古藏紙又被稱為毒紙。根據藏文文獻記載,松贊干布派到尼泊爾和唐朝求婚的使者都帶有松贊干布的親筆書信,這些書信都是寫在靛藍紙上。靛藍紙又稱瓷青紙,藏語稱“汀秀”,是把數張普通紙迭合用漿糊粘合之后涂一種名叫“汀”的藍色礦物顏料,然后研磨打光而成的一種特殊高級書寫材料。[2]由此可見,藏紙的古法造紙技術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可以為我們研究古法造紙?zhí)峁┮欢ǖ木€索和參考。通過現代考古分析技術研究古藏紙的材料、技藝和重要組成成分,利用古法制作古藏紙是其一的恢復模式;同時也可“古紙新造”,從古藏紙基因庫中分析使藏紙具有耐久防蛀的相應基因,并提取其DNA,培育化學原料并取代之,運用古紙新造的概念,恢復古藏紙的生命力。
(二)藏紙種類從單一向多元化發(fā)展
隨著社會旅游經濟的發(fā)展、人民生活狀態(tài)的改善、現代設計觀念的普及,這些因素都從不同角度影響著傳統(tǒng)手工藝的生存和發(fā)展模式。藏紙的制作作為藏族傳統(tǒng)手工藝也面臨著新的發(fā)展機遇和挑戰(zhàn)。近年來,阿壩師范學院藏紙應用研究中心與成都金藏沉香文化有限公司共同研發(fā)出新的藏紙種類并初步嘗試藏紙的染色工藝,取得佳績。手工藏紙的種類新增手工羊腦箋、手工狼毒瓷青羊腦箋、手工狼毒植物夾花藏紙、唐卡畫紙、卷紙、畫紙、包裝紙等不同品種,其中研發(fā)的手工狼毒瓷青羊腦箋最為珍貴。
根據清人沈初(1729-1799)在《西清筆記》一書中記載:“羊腦箋以宣德瓷青箋為之,以羊腦(調)和頂煙(松煙)窖藏久之,取以涂紙,砑光及壓成緞紋而成。黑如漆,明如鏡,始自明宣德年間,以泥金寫經,蟲不能蛀?!盵3]但由于羊腦箋的制作工藝已經失傳幾百年,致使筆者在研究時頗有難處,也是眾多學者面對的謎團之一,因此,研究恢復古法羊腦箋也是一項有待解決的難題。手工狼毒瓷青羊腦箋在研發(fā)過程中,根據古書記錄依照古法造紙技藝,將傳統(tǒng)瓷青紙和羊腦箋所采用的原紙都改為狼毒紙,再采用羊腦和松煙以涂刷紙面,進行砑光處理。新研發(fā)的手工狼毒瓷青羊腦箋具有更大的強度和厚度,色澤明鏡如漆,更利于長期保存,有助于古書古畫、佛經圣象等的收藏,同時為古法造紙技藝的修復提供了一定的參考價值。
隨著市場發(fā)展的需要,在研究古藏紙的造紙技術基礎之上,藏紙新種類的研發(fā)有待思考,如手工狼毒植物夾花藏紙和包裝紙的研發(fā)是藏紙新種類的核心內容。在實驗之初,運用常規(guī)藏紙的制作方法制作一張非常薄的紙,曬干以備用;同時還需制作另一張紙,在紙將干未干之時根據圖案需要鋪上樹葉、干花瓣、干草、牛毛等材料;最后將之前曬干備用的藏紙覆蓋在有圖案的藏紙之上,壓緊、曬干即可。
新藏紙制作除了研發(fā)藏紙的種類之外,對藏紙染色工藝也進一步研究,從之前單純原色藏紙到制作黑色狼毒紙、藏紙粉蠟箋等染色技藝進行探索。其中粉蠟箋的制作工藝復雜,相傳粉蠟箋的制作技藝在清末已失傳。傳統(tǒng)粉蠟箋是紙箋的一種,是皇家御用紙,物稀且貴。在藏紙染色粉蠟箋的研發(fā)過程中,將底紙采用具有韌性的藏紙,同時融合吸水的粉和防水的蠟,礦物粉、蠟、動物膠、植物膠的配比要求非常高,否則會出現粉末過多,繪制的圖形會斷,若蠟多了則不利于書寫。粉與蠟配比得當,紙張才能具有良好的書寫性和藝術觀賞性,更能利于長久儲藏,收藏價值也會隨之增加。
如今,阿壩師范學院藏紙應用研究中心已制作出第一批藏紙植物染色圣花箋、藏紙植物染色流沙箋、藏紙植物染色孔雀箋,既豐富了藏紙產品的種類,又將傳統(tǒng)藏紙?zhí)嵘搅艘粋€新的藝術水平。藏紙種類從單一走向多元的創(chuàng)新不僅有利于藏文古籍文獻資料的收藏、整理、研究、傳播、開發(fā)以及修復等,同時在市場前景的引導下,藏紙慢慢進入當代人們的視野并融入我們的生活中,這是傳承非物質文化活態(tài)傳承的最佳方式。
三、傳統(tǒng)手工藏紙的生產性保護
2003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召開了第三十二屆會議,會議通過了《保護非遺公約》,公約中明確指出:“保護”指對非遺的生命力延續(xù)所采取的各種保護措施,對申請鑒定的所有方面的文化遺產調查研究、保護、宣揚、傳播和繼承,(尤其是通過正規(guī)或非正規(guī)教育和推廣)中國在非遺的生產性保護實踐工作中也做出了許多努力,以便更好地促進中國非遺的發(fā)展,弘揚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及民族精神。[4]針對以上陳述,傳統(tǒng)手工藏紙面臨著各種窘迫,對其生產性保護研究勢在必行,手工藏紙能否通過市場化操作或者產業(yè)化大規(guī)模生產,是本項目研究的重點。
生產性保護與產業(yè)化大規(guī)模生產具有不同的本質屬性,面對非遺,藏紙的生產性保護一方面要符合傳統(tǒng)文化傳承的精髓,另一方面要遵從市場發(fā)展的規(guī)律。面對藏族造紙地域環(huán)境、民族文化、制作工藝的特殊性,應堅持實施生產性保護的政府扶持、生態(tài)、就地保護和技能傳承原則。通過田野調查,走訪非遺傳承人和科研專家學者,詳實記錄、收集、整理,并對其實施可行性分析,通過數字化保留和信息處理技術,是對藏紙生產性保護和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發(fā)展的重要保護措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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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蘇發(fā)祥.論木刻雕版印刷術在西藏的發(fā)展及其影響[J].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44(4):115-122.
[3]劉仁慶.論瓷青紙——兼羊腦箋——古紙研究之十七[J].紙和造紙,2012(2):59-64.
[4]肖靜.藏族造紙技藝生產性保護研究[D].北京:中央民族大學,2015.
作者簡介:段麗(1988-),女,漢族,四川資中人,碩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藝術設計、工藝美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