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小王子》中的文獻價值與現(xiàn)實意義

摘 要：《小王子》作為僅次于《圣經(jīng)》的暢銷書，已被譯過多達200多種語言，上千個版本，并且每年都會有新的譯本出現(xiàn)，可謂是長盛不衰的經(jīng)典之作。本文試圖從對立二元性角度分析《小王子》中的隱喻和意象，對現(xiàn)實社會中荒誕現(xiàn)象的批判進行重新審視和解讀，分析其中蘊含的深刻現(xiàn)實意義。

關(guān)鍵詞：文獻價值；隱喻；荒誕；現(xiàn)實意義

作者簡介：王天驤（1990.3-），女，漢族，安徽省蕪湖人，安徽師范大學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文獻資源保護研究。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0--03

一、《小王子》的文獻價值

《小王子》作為僅次于《圣經(jīng)》的暢銷書，已被譯過多達200多種語言，上千個版本，并且每年都會有新的版本出現(xiàn)，可謂是長盛不衰的經(jīng)典之作。就中文譯本來說，比較經(jīng)典的有三語對照的周克希譯版，配有唯美插圖（金珉志作圖）的李懿芳譯版，受到法國“圣-?？颂K佩里基金會”認可的李繼宏譯版，配有中法對照音樂朗誦CD的王以培譯版，以及2015年《小王子》電影上映后出版的梅思繁譯版。版本種類之多，表達方式之豐富，讓這部作品一次次煥發(fā)新的生機。

《小王子》的作者，安托萬·德·圣-?？颂K佩里，作為法國最早一批的飛行員之一，一生熱愛冒險和自由，曾在二戰(zhàn)時期應(yīng)征入伍，出色完成多項飛行任務(wù)。1940年法國戰(zhàn)敗，當時參加空軍偵察行動的他目睹了法國空軍的大潰敗，沉默彷徨了一段時間后流亡到美國。在美國僑居的兩年中，孤身遠離祖國，與家人通訊困難，陷入危機的婚姻，對戰(zhàn)局的擔憂和對當時社會黑暗現(xiàn)實的失望促成了這部不一樣的童話問世。《小王子》成書于1942年，不難發(fā)現(xiàn)其中蘊含著作者驚險飛行經(jīng)歷后的人生感悟，對祖國和家人的深刻思念，對戰(zhàn)爭勝利的美好祈愿和對社會黑暗的深刻批判等。這是受當時特殊的歷史環(huán)境和歷史事件影響的，因而具有其獨特的文獻價值。

《小王子》以第一人稱講述，講述了迫降在沙漠中的飛行員遇到了來自B612星球的小王子，小王子向他講述了在自己星球上與玫瑰花相處的事以及在星際旅行中所遇所聞。最后小王子在與蛇和狐貍的交談中明白了一些道理，并通過蛇的幫助回到了自己的星球。

這是一本童話，卻又不僅是一本童話，兒童文學作家梅子涵先生在本書（梅思繁譯版）的序言中稱之為“大光芒的童話”，認為其“無意地為閱讀著文學的人們創(chuàng)造了一系列詩性、哲學、愛情、生命秘密、人類景象的描寫……既可以給我們喝著咖啡閑聊，也可以成為大著作里的學術(shù)引用，可以使小孩子們讀得美美的，但實際上又有些懵懵的童話，也可以是成年人當成愛情表達的第一個禮物或者最后離開時的相送?！盵1]正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期對《小王子》都有不一樣的看法和解讀，孩子看到童話，成人看到寓言，少年看到情竇初開，青年看到愛與責任，這是一本“字至淺而文至深”的書，明明只是孩童一般不加修飾質(zhì)樸古拙的語言，卻有著刺痛人心的力量。

二、《小王子》中的荒誕真實

書中，小王子在旅途中遇到了一系列的大人。小王子的眼中，他們是“奇怪的大人”，但對比現(xiàn)今社會上的一些人，你會發(fā)現(xiàn)他們的行為并不“奇怪”。

1、國王

在旅途的第一個星球上，小王子遇到了一位愛下命令的國王。這位自認為統(tǒng)治一切的國王并沒有一個臣子，卻認為所有他發(fā)布的命令都應(yīng)該被執(zhí)行。對于既定的規(guī)則，比如小王子提出想看日落，他只能虛張聲勢的命令太陽在該日落的時候日落，并且認為“每一條命令都應(yīng)該在執(zhí)行命令的人能力所及范圍之內(nèi)”，否則命令則是不合理的?？吹竭@里，我們明白，當小王子問國王：“您統(tǒng)治什么呢？”國王的回答“統(tǒng)治一切”，其實統(tǒng)治的都是虛無。沒有命令目的，亦沒有實際的命令內(nèi)容，甚至沒有執(zhí)行命令的臣子，所追求的不過是“高高在上，統(tǒng)治一切”的虛榮感，看似是一個國王，實際卻是權(quán)力的奴隸。聯(lián)系當下，一些身處高位者不從實際出發(fā)，辦公室里拿決策，只圖頒布假大空的政策文件來提升政績，不求實事求是做出切實可行能提供群眾便利、提升人民幸福感的實績。國王的形象不正是這種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折射？

2、愛慕虛榮的男子

第二個星球上住著位愛慕虛榮的男子，對于他來說，別人的仰慕和贊美是人生的唯一意義。但他并非是通過努力提升自己來獲取他人真實的敬仰和稱贊，只是單純追求被仰慕、被稱贊的榮譽感?？是笏说难瞿剑瑹o論仰慕自己哪個方面；渴求他人的贊美，無論自己是否有可贊美之處。而當別人拍手，他脫帽致意，這便是他唯一會做的了。對他的描述近乎荒誕，但是投射到現(xiàn)實社會中，帶有這種心理的人卻并不少。過度重視他人的評價而失去了自我，盲目地追求別人的崇拜又或是盲目地崇拜別人。不知道人生的真正價值在哪里，生活空虛。同時，這種狀態(tài)還表現(xiàn)為拜金主義、攀比之風的盛行，以“炫富”獲得自我心理的滿足。以及現(xiàn)在一些低俗趣味的“網(wǎng)紅”走紅，通過賣肉、秀下限等出乖露丑的行為博取大眾關(guān)注，并以此為榮。這在虛榮男子看來只怕是更加荒誕吧。

3、酒鬼

在第三個星球上小王子遇到的是一個酒鬼，他因酗酒而羞愧，因羞愧而希望遺忘，為了遺忘于是又去酗酒。在“酗酒——羞愧——遺忘——酗酒”這個消極的循環(huán)中，無限地重復墮落下去。就好像犯下一個錯誤，是為了掩飾另一個錯誤，看起來情有可原，其實不過是不敢正視錯誤的自欺欺人、自我逃避而已。這種逃避的心理在現(xiàn)實社會中極為普遍，只不過程度不同，我們每一次為自己錯誤找的“理由”都可能是繼續(xù)犯同樣錯誤的借口，不敢正視自己改正錯誤，就容易陷入重復錯誤的“怪圈”，甚至錯誤越來越大，最后可能無法挽回。酒鬼的行為大概在我們每人心中都有投射吧，自省，自珍以至自尊、自強，才是解救這個惡性循環(huán)的良方。

4、商人

第四個星球上的商人，無時無刻在數(shù)著星星，并以此宣布對星星的所有權(quán)。有人分析商人的形象象征著貪欲、獨占欲，然而我認為不僅如此。同樣是追求發(fā)現(xiàn)新天體的天文學家，不同于商人，他們的目的并不是“擁有”這些星星，而是通過發(fā)現(xiàn)去觀測現(xiàn)象、發(fā)現(xiàn)規(guī)律以及能應(yīng)用到其他有意義的事情上去。小王子說：“我擁有一朵花兒，我每天給它澆水。我有三座火山，我每個星期都替它們疏通清理……我對于我擁有的花兒和火山來說，都是有用的。可是你卻對天上的星星毫無用處……”[2]正是如此，商人的“擁有”是什么呢？統(tǒng)計星星的數(shù)字，然后鎖到抽屜里，他認為這便是積累了財富。追求金錢卻不能善用，那么它們除了是一串數(shù)字，還有什么意義呢？小王子中的商人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數(shù)星星”上，他認為不期然間造訪的金龜子是在傳播噪音，他因為不運動而患過感冒，他把小王子的到來視作對他“工作”的第三次打擾，即使這個星球上只有他自己。不曾停下來欣賞風景，不曾停下來與人真心交往，不曾停下來走出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亦不曾對他人有所幫助。在我看來，他的財富毫無意義。希望獲取更多的財富并沒有什么不對，但是獲取財富是為了什么卻不曾思考。財富，可以是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舒服一些，可以是有資本去領(lǐng)略更多的美好風景，可以是為父母做一點奢侈的消費，可以是在他人需要幫助時盡一些力量。簡單地說，財富只有“有用”才是有意義的，而不是僅僅盯著那些數(shù)字迷失了奮斗的方向。

5、點燈人

在第五個星球上，小王子終于遇到了一個做著“有意義”工作的人——點燈人。白天熄燈，夜晚點亮，點燈人恪盡職守地執(zhí)行著命令。但是當他所在的星球自轉(zhuǎn)越來越快，每一分鐘就經(jīng)歷一天，點燈人依然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著這個命令，以至于連一秒都不能休息。點燈人的“盡職”是其優(yōu)點卻也是矛盾所在，刻板、教條、不懂變通。對應(yīng)的，不正是愚忠的士兵，古板的員工和缺乏創(chuàng)新的學生？即使是非正義的戰(zhàn)爭，但是只要是命令就去前線；即使是不必要的手續(xù)，但是規(guī)定了的就必須有；即使是解讀富有浪漫色彩的文章，但只要是參考答案上寫的就不再提出不同意見。在社會的條條框框中，我們漸漸磨掉了自己的個性，磨掉了創(chuàng)造力，也磨掉了說“不”的能力。我們遵循規(guī)則卻不再思考規(guī)則的正確性和建立的原因，我們學習知識卻不再探究知識的來源和走向。電影《肖申克的救贖》中的“體制化”解釋讓我記憶深刻，主角安迪最值得敬佩之處就在于“身不能在高墻之外而心向往之”?？膳碌氖?，現(xiàn)實社會中的很多人在體制化的影響下，心早已不再渴望“高墻之外”的世界了。

6、地理學家

第六個星球上的地理學家，通過與探險家們會面來記錄河流、山川等知識，但是他從不走出辦公室，自己去探尋那些探險家描述的美麗河山。并且，他認為應(yīng)被記載的是“永恒不變”，而那些“轉(zhuǎn)瞬即逝”則不應(yīng)該被關(guān)注，比如小王子的玫瑰花。對于地理學家，除了普遍解讀出的學究氣，脫離實際，精神權(quán)利的象征以外，我認為地理學家還反映出一種對事物存在狀態(tài)的偏見。不記載花朵不是因為研究的對象是山川、河流，而是因為花朵的存在狀態(tài)——“在不久的將來有消失的危險”，即“轉(zhuǎn)瞬即逝”。確實繁花易凋落而山石難轉(zhuǎn)移，但是這應(yīng)是判定能否“記載”的標準么？“記載”對立的是“遺忘”，對于人的生命而言，花開花落確實短暫，就像人的一生對于無盡的宇宙來說只能是坐標軸上的一個小點。但是小王子的玫瑰花對于小王子而言又是不一樣的，即使是短暫的相處也讓小王子時刻想念并銘記一生，這份重要性是任何永恒存在的山川河流都不能比較的。我們對事物的選擇性記憶，標準從來不是它存在的時長，很多事物往往都是轉(zhuǎn)瞬即逝，但若是與自身有了聯(lián)系，美好的瞬間便是永恒。地理學家表面記載著那些不曾親自見過、聽過、感受過的山川河流，認為記載了“永恒”，但這些山川河流不曾與他產(chǎn)生聯(lián)系，他也并沒有真正從這記載中得到愉悅，甚至數(shù)據(jù)的真實也不能保證，這種記載，真的有意義么？有時候，我們可能也像地理學家一樣，追求那些看起來大實則空洞的東西，因為那是“詩和遠方”，卻忘了我們視為“眼前的茍且”里，也有著別人不能體會的細小美好與感動。

三、《小王子》的現(xiàn)實意義

1、王子與玫瑰——感情到底是什么？

“你愛/喜歡我哪一點？”一直是兩性關(guān)系中一個難以全面解答的問題。回答容貌（肉體）嗎？且不說一山還有一山高，但說紅顏易老，色衰則愛弛，這個答案顯然過于膚淺了。那么，靈魂呢？太抽象了，具體一點，表現(xiàn)出的性格特征？溫柔、善良、樂觀、獨立？那么是不是遇到和我一樣或者更加溫柔、善良、樂觀、獨立的人，就可以轉(zhuǎn)移對象了呢？或者聰明一點的回答，我就是喜歡你這個人，喜歡你給我的感覺等等，但這樣的答案也難以令人滿意，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卻難保沒有兩個給人感覺相似的人。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存在一些“共性”，且受到所處的環(huán)境、接觸的人和事物的影響，其“個性”也是可以培養(yǎng)或是消磨的。當我變得不像以前的我或是不像你心中的那個我，情感也會隨之消散嗎？

感情到底是什么呢？在《小王子》前，我從未見過更好的回答：“‘馴養(yǎng)到底是什么？……就是‘建立關(guān)系的意思。對我來說，你和其他的小孩沒什么兩樣，因此我不需要你。對你來說，我也不過是一只普通的狐貍。但是，如果你馴養(yǎng)我的話，我們就成了互相需要的關(guān)系。對我而言，你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對你而言，我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3]這段話解釋得多么巧妙！“建立關(guān)系”、“互相需要”說明了感情（愛情與友情同樣適用）必須是相互的，是接受也是給予；并且最重要的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所以即使玫瑰園里有五千朵一模一樣的玫瑰花，但是和小王子的玫瑰花都不一樣。并且，在其后，書中還指出了維系感情的重要元素——責任?！暗悴荒芡洝Ｄ阋獮槟泷Z養(yǎng)的東西負責。你要為你的玫瑰負責?！盵4]至此，通過小王子與狐貍的對話，不難讀懂感情的真正含義：愛與責任。愛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責任是相互付出，彼此需要；所以情為之所鐘，心為之所系。即使世間上有比你更好的人，對我而言，也和其他路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2、小王子之死——成長要付出什么？

在來到地球前，小王子到過六個星球，書中的飛行員相信他是利用候鳥遷徙的機會做的旅行。既然之前都可以讓鳥兒幫忙，為什么在結(jié)尾只能借助蛇的毒液才能回家呢？有人認為這是作者的一廂情愿，實際上小王子是太累了，其實是選擇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有人說小王子的離開“是因為對人性的失望，在已經(jīng)被物欲和貪念所操控的世界里，他的單純和執(zhí)著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對于他，停留在地球上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意義。小王子之死，意味著他對橫遭污染、滿目瘡痍的人類社會的斷然拒絕?！盵5]然而筆者認為，小王子其實是“回家”了，而非“死”了。小王子曾提到因為身體太“沉重”了，回家的路太難太遙遠，以這副身體根本到不了。并且在被蛇咬回家之前，小王子感到害怕：“‘你在害怕。毫無疑問，他是在害怕，不過他還是輕輕笑了一下：‘今天晚上我會更害怕的……”身體之前可以借助候鳥飛行，為什么現(xiàn)在沉重？回家是心心念念的愿望，為什么感到害怕？而如果真的是想要走向死亡，那么曾經(jīng)宣布要為之負責的玫瑰花怎么辦呢？換個方向思考，小王子來到地球后有什么變化呢？對之前遇到的國王、虛榮的人、酒鬼、商人，小王子的感嘆都是“大人真是奇怪”，到點燈的人，小王子“有點喜歡”并認為他是值得交的朋友，到地理學家，小王子明白了玫瑰花的生命是短暫的，無法一直等待著他，但是這時他還沒有領(lǐng)悟愛與責任，“不懂得如何去愛她”。于是他又來到地球，遇到了說著謎語的蛇，一座玫瑰園，這使他難過，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玫瑰說了謊話。他爬上山峰，回聲讓他感到孤獨，接著他又遇到了告訴他重要道理的狐貍。遇到了扳道工，看到了不安于自己所處的地方卻又不知要為何奔波的旅客們，感嘆“小孩子是幸福的。”遇到賣止渴藥丸的商人，認為節(jié)省喝水的時間其實是浪費了飲水的幸福。最后遇到“我”——一個仍懷有童心的大人。在地球上出現(xiàn)的這一系列生物中，筆者以為蛇代表的是智者，而狐貍則是哲人。蛇說自己能解開一切謎語，狐貍則讓小王子明白了與玫瑰花的相處之道。而書中的“我”，一個和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樣的大人，為他畫了一個裝著熟睡小羊的盒子。在地球上的經(jīng)歷，讓小王子明白了花的謊言與虛榮心，明白了愛與責任的道理，明白了重要的東西用眼睛看不到的，也見識到了大人們的無聊與無奈。不可否認的是，小王子成長了，因為一個“幸福的小孩”是無法懂得這么多的。此時的小王子，已經(jīng)開始和“我”越來越像，懷有童真，看得懂蟒蛇圖，同時對大人的認識也不僅僅是“怪”了，而是能明白“我”遺忘了什么、向往什么，從而引導“我”感受沙漠之美、井之美、星空之美，找回那些曾經(jīng)的童真與純粹。而小王子身體變得“沉重”可能正是來自于這種成長的負累，成長了的小王子，難以回到他原本純粹簡單的星球，所以在選擇強行回家的時候，他感到了害怕?，F(xiàn)在的自己需要否定，需要回歸到之前的單純狀態(tài)，那如果選擇“回歸”，是否也會忘記在地球上所學到的東西呢？成長總是伴隨著對更加復雜事物的理解，從單純走向復雜是必需付出的代價。如果說小王子和飛行員，一個是作者童年心理的投射，一個是作者成年心理的投射，就能說明得更清楚：成年的“我”明白自己遺忘了什么，向往回歸童年；但同時也明白變得成熟的自己，懂得了愛與責任，能更好地與人相處，也能更好地融入這個社會。否則就像身處高山之上，沒有朋友，感到孤獨。所以即使再不舍得，“我”與小王子也必須分別，代表童年的小王子只能留在他的星球上，留在“我”的記憶里，而“我”也要回去，回到“我”作為成人的世界里去。所以，即使對比了一系列奇怪的大人，諷刺了成人社會中的無聊、荒唐，作者也不是否定成長，即使那伴隨著明白必然付出一些東西的恐懼，伴隨著從單純到復雜的陣痛，成長依然是富有積極意義的。可怕的不是成長，可怕的是遺忘，作為成年人當然是不可能真正回到童年的，但只要能想起童年自己單純的堅持，保有純真的本心，就不至于被污濁的成人社會所影響，變得麻木不仁，失去自我。

四、后記

《小王子》雖然只是一部兒童文學作品，但其語言簡潔，內(nèi)涵深刻。其中折射出一些現(xiàn)代社會的癥結(jié)，揭露了一些由來已久的矛盾和沖突。這也是《小王子》得以經(jīng)久不衰、并且歷久彌新的秘密。不同的讀者會對其有不同的感悟，不同的版本也說明在不同歷史階段下閱讀此書都會有新的收獲。本文對《小王子》的解讀也是基于目前的社會狀態(tài)和人生閱歷所做的分析，有些和筆者開始的理解一樣，有些又不一樣；有些和別人的看法一樣，當然也有些是不一樣的。私以為不管是什么樣的想法，只要能為之觸動，又或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亦或是因此想起了一些被遺忘的溫暖，便不辜負這份閱讀的美好了，這也是筆者撰寫本文的目的。而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筆者也看到一些將其進行“最終解釋”的行為，條條羅列做成課后習題，把書中描寫的形象隱喻強制性的固化成一個個“標準答案”，這就過了度了。梅子涵先生在本書的序中提到：“我們最好不要最終的解釋它，我們需要知道的恰好是，它無法最終解釋?！弊屗^續(xù)保持著作為人們需要的溫暖和漂亮，就是最好的狀態(tài)了，讓無聊的大人們盡可能少一些吧。

參考文獻：

[1]安東尼·德·圣—埃克蘇佩里.《小王子》，梅思繁譯，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5頁。

[2]安東尼·德·圣—?？颂K佩里.《小王子》，梅思繁譯，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64-65頁。

[3]安東尼·德·圣—?？颂K佩里.《小王子》，李懿芳譯，連環(huán)畫出版社2008年，第142頁。

[4]安東尼·德·圣—?？颂K佩里.《小王子》，李懿芳譯，連環(huán)畫出版社2008年，第156頁。

[5]鄭瑋《愛的落葉歸根——論小王子之死的象征意義》[J].《法治與社會》2010年2月（下），第24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