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瀾綺
摘 要:《白夜行》被視為日本作家東野圭吾作品中的無冕之王,也是東野圭吾惡女系列之一,在小說中作者構建的女性形象,完全顛覆了讀者對日本女性的一貫認知,出現(xiàn)在作品中的不再是溫婉賢淑的日本傳統(tǒng)女性,而是充滿了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女主角,當然,她們性格的形成必有其深層次的原因,讓讀者憎恨她們的同時,也無不對其充滿了悲憫之情。作者更是通過縝密驚險的推理案件與無望卻堅守的凄涼愛情,試圖對日本社會扭曲人格的法律及陰暗面進行探索和分析,說到底還是在為探尋人性關懷尋找心靈的出路。
關鍵詞:《白夜行》;人性;雪穗;亮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29--01
一、探尋人性關懷的道路
已經年過六十的東野圭吾從未停止過寫作,筆耕不輟地一部接一部地推出新的作品,從早期的《放學后》到中期的《秘密》、《白夜行》,再到近期的《解憂雜貨店》,作品的主人公形象飽滿、立體,善惡美丑盡顯其中。他曾在訪談中提到:“人性的獨白,社會的炎涼,這些是人類永遠需要關注的命題。”作為日本著名的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的作品不僅表現(xiàn)出其優(yōu)秀的推理敘事技巧,同時反映出在社會變化下復雜而深刻的人性,作為男權主義思想占統(tǒng)治地位的日本國,東野圭吾也從未放棄過對女性思想和行為的關注,而《白夜行》正是以其獨特的視角,描寫一個女人從女孩到女人的成長過程中,外界環(huán)境對她的身心造成的巨大影響,小說中雖有生死暴力,但從情感上確實難以斷定孰是孰非,我們只能從人性關懷的角度出發(fā),沿著作者的筆觸,去探尋屬于自己內心的那座衡量道德的天平。
二.黑暗之花與她的守護之光
(一)唐澤雪穗——活在白晝的黑暗之花
雪穗作為《白夜行》的核心,因為童年所受的刻骨傷害,讓黑暗占據(jù)了她的內心,反社會型人格障礙大概就始于此,即使年幼,也懂得如何消滅損害了自身利益的“絆腳石”們,在讀者看來,這是極其可怕的黑暗內心,但作者卻賦予了她看似童叟無欺的外表和光鮮亮麗的人生,這種強烈的反差讓這一形象更加飽滿立體。
1、黑暗與絕望的童年
雪穗的人生有著堅定的方向,她存在的全部意義,似乎都是為了擺脫“黑暗悲慘的童年”。她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在為她的目的服務,她用無辜人的性命來強化自己的控制力,讓自己獲得暫時的安全感,遠離童年的黑暗和絕望,但童年的傷害可能從未離她而去,永遠如影隨形。
2.人性的無情與貪婪
七情六欲已經被黑暗吞噬,她感受不到善惡、是非、悲喜 ,她對亮司的利用,對旁人的所作所為,只是一種病態(tài)的偏執(zhí),正因為有了童年時期的慘痛經歷作鋪墊,使得讀者無法從道德角度去批判雪穗的貪婪和無所不用其極是對還是錯。
3.純真的童年與絕望的枷鎖
雪穗的童年是最令人同情的時段,但曾經的創(chuàng)傷并不能作為她日后行走在灰色地帶的借口,正是童年時期的遭遇成為束縛她的人性枷鎖,始終無法擺脫童年的陰影。成年后的她將這一悲慘遭遇化作怨氣、私欲以極其自私的方式強加于他人身上,直到亮司死去,恐怕她也未能放下心中的積怨吧。她選擇讓心靈陷入混沌的泥淖,以消耗自我的精神讓他人也陷入精神的混沌中,即使讀者選擇原諒她,可是她自己大概也不能實現(xiàn)自我救贖了吧。
(二)桐原亮司——深陷黑淵的守護之光
亮司是全書中最具悲劇色彩的人物,他既陰沉黑暗、麻木不仁,又喪失自我、悲慟掙扎。他把心中唯一的愛都給了雪穗,也是雪穗灰暗人生的一抹光亮,在內心深處也渴望著愛與溫暖,最后用生命守護了那朵黑暗之花。
從小畸形的家庭關系讓亮司很早就失去了兒童天真,長大后的亮司則成為雪穗除去障礙者的“工具”,只要雪穗有需求,亮司就不惜一切后果和代價去傷害他人。這樣扭曲的人格跟他的成長環(huán)境關系密切,因為父親的罪過,亮司對雪穗有著很強大負罪心理,加上他對她扭曲又不見天日的愛,讓他喪失判斷能力,無視雪穗的罪行并幫助她犯下許多罪錯。隨著雪穗欲望的增長,亮司的罪行不斷增加,以至于到了無法掩蓋和挽回的地步,最終徘徊在絕望邊緣的亮司,落入了黑暗的深淵。
三.多視角的寫作手法與碎片化的故事情節(jié)
全書以第三人稱的視角進行敘述,作者作為一個旁觀者存在著,讓男女主人公始終處于“被注視”的地位,能更客觀、公正講述故事。一開始,男女主角的身份都是通過警察的視角展現(xiàn),在之后的情節(jié)安排中也是通過秋吉雄一、園村友彥等人來展現(xiàn)的。
小說以一個個零散的事件行文,牽涉其中的人也各有不同,但每個看似互相無關的事件無不展示出作者非凡的設計功力,它們與中心事件都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表面看似凌亂,但卻完美地通過碎片化的信息拼合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用象征性隱喻的手法表達“白夜行”的深刻含義,雖為白天,實則內心罪惡如黑暗深淵一般地帶著軀殼行走著。桐原亮司認為他的人生就如同在白夜中行走。小說中也運用了帶象征性詞語的語句,如雪穗說“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边@里“代替太陽的光”象征著亮司;“黑夜”象征著兩人陰暗的罪惡。
《白夜行》是用最陰暗的罪惡去描寫那最絕望而徹底的愛和奉獻。這兩個雙手沾滿罪惡的人,也曾渴望著如剪紙人一般手拉手在陽光下散步,但他們只能在彼此的光亮照耀下的黑夜中艱難前行。作者正是用象征性隱喻的寫作手法展現(xiàn)了他對人性的關照,試圖通過小說中主人公的命運找到一條人性的出路,但對于復雜的人性來說,確實并非易事。
參考文獻:
[1]杜麗麗,《白夜行》人物形象創(chuàng)作的表現(xiàn)特色,黃河科技學院,2016.
[2]石寶光,從內視角看《白夜行》中桐原亮司形象,云南師范大學,2017.
[3]邱晶,楊深林,被放逐的幸福——論東野圭吾《白夜行》的人物形象,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