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體意識觀照下，解讀敘事類作品的秘妙

曹志平

【摘要】近兩年倡行的文本分類教學，帶來了新的教學理念。在對敘事類文章進行解讀時，我們首先要關注文體的特點，發(fā)現其在結構、語言等方面鮮明的特點，進而才能有效設計，促進學生的言語智能的發(fā)展。

【關鍵詞】敘事類作品 組織脈絡 表現手法 語言表達

在小學語文教材中，敘事類作品占了較大比例?！读x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11年版》指出：在分析和解讀敘事題材的文學作品時，能夠較為清楚地了解作品中的事件和有關信息。因此我們在對敘事類文章進行解讀時，要關注文體的特點，發(fā)現其在結構、語言等方面鮮明的特點。

一、條分縷析，妙悟“組織脈絡”的精心

敘事類作品獨具匠心的情節(jié)，隱含的人物情感變化，精心設計的細節(jié)，都是吸引讀者的精義所在，同時也是這種文體最重要的構成元素。文本解讀時去發(fā)現其中的秘妙，對于提高語文教學效率具有積極意義。

1.悟情節(jié)發(fā)展之妙

“文似看山不喜平”，敘事類作品大多有很強的故事情節(jié)，有的跌宕起伏，有的曲折迂回，有的離奇夸張……把握故事的情節(jié)，了解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掌握敘事結構，是揭開敘事類作品文體秘妙的基本要求。

如課文《愛因斯坦和小女孩》，按時間順序展開敘述，梳理課文脈絡，發(fā)現寫了愛因斯坦與一個小女孩兒從“相撞→相遇→相邀→相處”逐步熟悉的過程。其目的是要通過另一個角度反映愛因斯坦的偉大以及他為了科學事業(yè)而不拘生活小節(jié)的精神，從而表現愛因斯坦對科學事業(yè)的執(zhí)著追求。

2.悟情感變化之妙

超越時空的隔閡，走進作者情感的深處，破譯作者的心靈密碼，理解認同作者的情感體驗甚至產生強烈的共鳴，是解讀敘事性作品的重要任務。

如課文《“番茄太陽”》，文章一開始點明了“我”人生遭遇變故時心情灰暗，在與盲童明明一家的相處中，“我”變化了。細細咀嚼，找到作者的情感觸發(fā)點、突轉點，可以發(fā)現是明明的“笑”改變了“我”，文中有多處關鍵詞或關鍵句描寫了明明的“笑”。抓住這些詞句披文入情，探幽覽勝，就能逐步走向作者的心靈深處，準確地捕捉到作者的情感軌跡。

3.悟細節(jié)安排之妙

文章絕不是簡單的疊加和羅列，為了把情感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需要有非常精妙的細節(jié)安排來做烘托和鋪墊。這同樣是敘事類文章所不可或缺的一個特點。

課文《第一次抱母親》就有非常經典的細節(jié)描寫：護士聽到了“我”與母親對話之后，非常小心而又輕柔地將床單換好，并將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筆者為什么要在文章中作如此安排和描寫？在解讀文本時抓住故事情節(jié)中的前后聯系和人物的行動、語言、心理活動等細節(jié)描寫，見微知著，就能分析領悟關鍵細節(jié)蘊含的潛在意味：“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護士感動于偉大的母愛。

二、取精用宏，妙解“表現手法”的精巧

葉圣陶老先生曾經指出：優(yōu)秀的文章離不開精巧的表現形式，辯證地體察文章的形式和內容，如此才會有所得?？梢姡庾x敘事性作品的另一個重點之處就是要認真剖析作品表現手法的精巧，去發(fā)現其獨特之處。

1.解首尾呼應之妙

清代文學批評家毛宗崗對于文章首尾呼應的表現手法非常推崇。解讀敘事性文章，會發(fā)現它特別講究結構的藝術，首尾呼應是此類文學題材慣用的一種表現方法。

如《我給江主席獻花》開篇就指出，在香港回歸前一天的下午，筆者來香港啟德機場歡迎江澤民主席，在本篇文章的最后，筆者再次點明永遠無法忘記1997年6月30日這一天。但它們不是簡單的重復，開頭重在引出下文，而結尾更注重升華主題。作者采用這種渾然一體的結構更鮮明地表達了中心。如此可見，抓住首尾關鍵之處，進行對比咀嚼，更易體察到正文所要揭示內容的重要性，領悟到這種表現手法之妙。

2.解鋪墊襯托之妙

鋪墊是敘事性文章常用的一種表現方法。通過對一系列非主要情節(jié)或細節(jié)的描寫，會蓄勢待發(fā)，為事件下一步的發(fā)展、主要人物的出場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同時為突出文章主旨服務。

比如課文《第八次》，在布魯斯王子一連打了七次仗都失敗后，作者對磨坊角落里蜘蛛結網進行了具體的描寫，蜘蛛結的網一次次被風吹斷，但它一次次重新扯起細絲繼續(xù)結網。這樣的描寫為布魯斯王子重拾信心，召集動員士兵進行第八次抵抗做了鋪墊，而布魯斯最后的成功其實也早已在蜘蛛第八次結網成功時埋下了伏筆。

3.解環(huán)境描寫之妙

環(huán)境描寫，是敘事性文章的基本表現手法之一。景語皆情語，有時環(huán)境描寫是人物心情的寫照，有時環(huán)境描寫推動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有時環(huán)境描寫暗示了故事的主題。

如《裝滿昆蟲的衣袋》這篇文章，作者在開頭對主人公生活的自然環(huán)境做了闡述：小溪縱橫，花草叢生，鳥棲蟲居。根據這些語言材料展開想象，學生不難想象出法布爾小時候生活在這樣一個花草爭艷、百蟲匯聚的樂園中，使得故事接下來的敘述變得順其自然。這些看起來無關緊要的環(huán)境描寫，其實正是為了暗示讀者，法布爾為何對昆蟲有著濃厚的興趣，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逐步成長為杰出的生物學家的。

三、沉潛涵泳，妙得“語言表達”的精準

著名特級教師薛法根曾經指出：語文教學最為本質的還是要讓學生領悟以及掌握語言的智慧，這是閱讀教學的根本所在。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在進行文本解讀時，就應該細細品味字里行間所透射出的語言魅力。

1.巧用分析得語言表達之妙

葉圣陶認為，如果教學時“只取其思想”，浮光掠影地說說就過，而不做語言表現形式方面的分析解讀，則不僅語言形式技巧未能學到，連思想的理解都要大打折扣。

有質量的解讀常常是在最微妙的地方見功夫的。我們同樣以《第一次抱母親》為例進行講解，雖然文章是敘述主人公第一次抱自己的母親，然而在故事中實際卻有兩處關于抱母親的描寫，那么，我們如何引導學生判斷哪次才是真正的“第一次抱母親”呢？聯系故事內容，感悟分析第一處的“使勁一抱”和第二處的“輕輕搖動”有什么不同。不難發(fā)現，第二處抱母親時“我”帶著愧疚之心，滿懷感恩之情，意義非同尋常，是為揭示文章主題服務的，是與課題相呼應的“第一次抱母親”。

2.巧用還原得語言表達之妙

在解讀敘事類文本時，可以根據文章提供的語言材料，借助豐富的想象力，把作者所需要表現事物的原始狀態(tài)恢復出來，我們稱其為還原法。

讀課文《景陽岡》，有人質疑武松赤手空拳打老虎之法不真實，于是通過查閱資料了解貓科動物的特點，想象可能受到的傷害，還原出客觀現實的原狀。再由此緊扣課文中“閃”“掄”“劈”“按”“揪”等動詞，就能分析出作品通過這些精準的動詞，其實質是要表達對武松神勇的贊美。可見，將語言文字置于還原的情境中，就能夠讓學生身臨其境感受到主人公所處的真實情境，體會到作者遣詞造句的精妙。

3.巧用比較得語言表達之妙

在分析和解讀文章時，比較法是另一種非常重要的文章分析方法。有比較才有鑒別，在體悟語言時不能孤立地來解讀，通過不同語言文字材料的對比，才能更好地參悟出文本內容的內涵、語言表達的準確。

如課文《賣火柴的小女孩》結尾處寫到小女孩死了，“嘴上帶著微笑”。大部分老師解讀為這是“以笑寫悲”，以此激發(fā)學生對資本主義社會的仇恨。而著名特級教師竇桂梅借助幾個譯本的對比細讀，從另一角度揣摩安徒生創(chuàng)作童話的意圖，最后定位在教會學生“如何面對不幸的生活”，找到正確的生活態(tài)度：“如果不能改變社會，就讓童話改變人的心靈”。這樣的解讀，尊重了作家的創(chuàng)作意圖，悟得了“嘴上帶著微笑”的語言表達之妙。

總之，在語文教學中，文本的解讀是一項重要的素質和技能，它直接關系并影響著學生學習的效率。尊重教材，善待文本，循著文體的特征、語文教學的訴求去解讀文本秘妙，發(fā)揮每個敘事類文本的教學價值，最終服務于學生語文素養(yǎng)的提高，是語文教師的應有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