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弗里德曼 符荊捷
我會定期在位于華盛頓鬧市區(qū)的《紐約時報》分局辦公室附近,利用吃早飯的時間會見朋友,采訪官員、分析師或外交官。通過這種方式,我可以避免浪費早餐時間,把自己每天的安排填得更滿一些。
當(dāng)然,華盛頓特區(qū)的早高峰期交通總是很擁堵,我的早餐伙伴往往會遲到10分鐘、15分鐘甚至20分鐘。他們總是氣喘吁吁地趕到,一邊坐下一邊說著致歉的話:“紅線地鐵又延誤了……”“環(huán)城高速大堵車……”“我的鬧鐘沒有響……”“我的孩子病了。”
有一次,我突然意識到我根本不介意我的早餐伙伴遲到,于是我對他說道:“沒有,沒有,請不要說對不起。實際上,你知道嗎,我想謝謝你遲到了!”
我解釋道,因為他遲到了,我為自己擠出了一些時間。我有幾分鐘的時間,不干別的,只是坐下思考。我津津有味地側(cè)耳旁聽鄰桌一對情侶的對話,觀察大廳里來來往往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等待的時候,我將幾天來一直思考的一些觀點貫通起來。因此,他完全沒有必要道歉。
第一次,我只是隨口這么說,自己也沒有認真思考,但是在又一次經(jīng)歷這種情況之后,我注意到:原來能有少許空閑時間,沒有計劃、沒有安排,其實是很好的。我需要允許自己(以及我的客人)慢下來;我需要允許自己獨自思考,而不去發(fā)推特、拍照片或與任何人分享。
每一次我跟客人說“謝謝你遲到”的時候,他們一開始會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接著突然眼中一亮,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嘿嘿,不客氣。”
(田龍華摘自湖南科學(xué)技術(shù)出版社《謝謝你遲到》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