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童癖世界性法律難題

梁蕾

說起美國歌手邁克爾·杰克遜，很多人都不陌生，他堪稱流行歌曲界的天王巨星，也是出色的詞曲創(chuàng)作人、舞蹈家、表演藝術家，同時還是一位慈善家，創(chuàng)辦了許多慈善機構，曾經被譽為人道主義者、和平主義者。然而在1993年，一個名叫喬迪·錢德勒男孩的父親控告邁克爾·杰克遜對自己的兒子進行了性騷擾，此事在美國民眾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媒體對此進行了瘋狂的宣傳和渲染。后來雙方私下達成了和解協議，但這個事件對杰克遜的心理和事業(yè)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2003年，同樣的事件再次上演，邁克爾·杰克遜又一次受到了猥褻兒童的控告。他“戀童癖”的形象傳遍了全世界，他也陷入了種種傳聞，被人視為惡魔和怪物。盡管在杰克遜去世之后，時已30歲的錢德勒坦白，當年他是在父親的鼓動下誣陷杰克遜，敲詐他的錢財。但邁克爾·杰克遜孌童案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孌童案之一。

利用性侵兒童罪來敲詐名人的事件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現代西方社會對于這種犯罪的重視，針對兒童的犯罪懲罰也非常嚴厲；也說明戀童犯罪概念在民眾當中已十分普及，人們對于它的惡劣性質已有高度的意識，也形成了防范的共識。于是，西方戀童癖的魔爪開始伸向了不發(fā)達國家和地區(qū)……

尼泊爾殘疾少年的噩夢

地處南亞山區(qū)的內陸國家尼泊爾是一個農業(yè)國，有80%的人口從事農業(yè)生產，是世界上最不發(fā)達的國家之一。21世紀初，這個國家結束了十年的內戰(zhàn)動亂，終結了君主制，走上了民主共和國的道路，曾于20世紀50年代開放但受阻于戰(zhàn)亂的旅游業(yè)迎來了新的春天。尼泊爾旅游資源極其豐富，旅游業(yè)是其支柱產業(yè)，高峰時游客多達每年60多萬人次，亞洲游客約占一半，其他的主要來自歐洲和北美。

與世界上其他的旅游勝地不同的是，由于尼泊爾是一個貧困國家，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旅游者在尼泊爾從事志愿者服務，他們參與的工作包括從救助街道流浪兒到統(tǒng)計喜馬拉雅山區(qū)瀕危動物數量等各種類別。隨著公益旅行成為尼泊爾旅游業(yè)炙手可熱的新項目，眾多慈善組織也如雨后春筍般在尼泊爾建立起來，圣安東尼社會服務中心便是其中的一家，提供各種志愿者安置機會，其中包括救助孤兒服務。

2014年8月，一名游客走進圣安東尼社會服務中心，他名叫歐內斯特·麥金托什，來自加拿大，今年70歲，持旅游護照入境，表示愿意為無家可歸的兒童捐款，并申請加入做義工。

服務中心十分熱情地接待了這位老人，并為他介紹了救助對象，一名在意外中雙親遇難、自己也失去了一條胳膊的15歲少年卡瑪爾（化名）。隨后的幾個月里，麥金托什便經常到服務中心探望卡瑪爾，送給他一些小禮物，并承諾給中心捐款資助他以后的生活。不久，他提出帶卡瑪爾去安裝假肢，當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告訴卡瑪爾這個消息，這名內向的少年顯得非常高興，他笑著跟大家揮揮手，鉆進了麥金托什的出租車里。

幾個小時之后，麥金托什將卡瑪爾送了回來，卡瑪卡的神情非常黯淡，一言不發(fā)，但是麥金托什很興奮地告訴工作人員，他帶卡瑪爾去了假肢矯形中心，不過所有的假肢都不適合他，他們過幾天會再去試試看。工作人員也很開心，他們沒有注意到卡瑪爾與上午出門時有一些不一樣。

幾個月里，麥金托什多次帶著卡瑪爾出去，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假肢，卡瑪爾變得越來越憔悴，越來越抑郁，工作人員都以為他是因為找不到假肢而失望，紛紛來安慰他，誰知毫無效果，以前的卡瑪爾雖然內向并且身體殘疾，卻總是很快樂，現在他卻因為燃起了希望又一次次遭遇失望而變得一蹶不振了。

直到一天晚上，服務中心的一位值班的工作人員聽到睡夢中的卡瑪爾突然發(fā)出了驚叫，他前去查看時，卡瑪爾對他訴說了真相。原來這幾次麥金托什帶他出去后，除了去過矯形中心，還把他帶到了一家賓館，在賓館的房間里，麥金托什多次對他實施了性侵，幾個月來，他時常在夜里被噩夢驚醒，這才是他抑郁的主要原因。

工作人員震驚了，在向中心匯報并經過慎重考慮之后，12月19日，他們幫助卡瑪爾向法庭提出了指控，警方隨后逮捕了麥金托什。

被捕后的麥金托什拒不認罪，表示卡瑪爾在說謊，他只是與卡瑪爾待在賓館的房間里與他聊天，雖然對賓館服務人員的訊問能證明麥金托什確實將卡瑪爾帶到賓館的房間停留，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對卡瑪爾實施了性侵，唯一的證據就是少年自己的指證。警方決定對卡瑪爾進行測謊測試。

測試的結果證明，卡瑪爾的證詞可信。法院因此判決麥金托什罪名成立，判處七年監(jiān)禁，并向卡瑪爾支付一萬美元的賠償金。

目前，麥金托什仍然在尼泊爾的國際監(jiān)獄內服刑。

籠罩雪山之國兒童的陰影

然而，這并不是尼泊爾警方破獲的唯一一起西方游客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

就在近兩年，尼泊爾警方查獲了多起西方戀童癖侵犯尼泊爾未成年兒童的案件，這些案件的受害者主要是男孩。

2016年9月9日，尼泊爾警察總局在首都加德滿都泰米爾區(qū)一家酒店逮捕了一個名叫肯尼斯·約瑟夫·庫姆斯的男子，來自美國伊利諾斯，并救出五名12歲至16歲之間的男孩。這名48歲的美國籍犯罪嫌疑人被指控在加德滿都猥褻、誘奸及暴力性侵多名當地男孩。

2017年6月29日，警方在泰米爾區(qū)的一家酒店逮捕了一名德國人阿爾伯特·弗雷德·克利尼克，這名男子現年63歲，近年來多次到尼泊爾旅游。在案發(fā)現場，警察還當場解救了受害兒童。

同年9月6日，尼泊爾警方中央調查局在泰米爾區(qū)一家酒店逮捕了一名奧地利男子，救出一位受困的尼泊爾男孩。該男子現年45歲，持旅游護照多次進入尼泊爾。

尼泊爾警方高級警官表示，現在外國游客以各種形式對尼泊爾兒童進行性騷擾的情況愈演愈烈。尼泊爾當局會堅持不懈地打擊外國公民以旅游的名義前往尼泊爾侵害未成年人的行為。

他警告說：“針對兒童的性騷擾是一種非常隱秘的罪行，除非受害者鼓起勇氣告訴他人，否則它很難被曝光，這就是為什么大多數案件都沒有報道的原因。外國戀童癖者利用兒童的天真和各種小手段來掩蓋自己的犯罪目的，事后再用物質利益和恐嚇來迫使受害者保持沉默。未成年人因為自身的弱小，很難抗拒侵犯者?！?/p>

大部分西方戀童癖會以尼泊爾旅游集散地如泰米爾、湖濱區(qū)為基地，利用金錢和美食引誘未成年人前往目標酒店，然后在那里實施自己的犯罪行為。根據尼泊爾法律，猥褻未成年人會被判處9年至13年的有期徒刑。法院還會根據受害者的年齡和所受創(chuàng)傷程度進行索賠。尼泊爾當局目前已開始重視類似案件，在掌握確鑿證據后，會向公眾公布犯罪嫌疑人信息，并提醒國民和游客在此方面提高警惕。

但尼泊爾警方官員表示，這些其實只是冰山一角——出于面子、物質及知識匱乏，絕大部分兒童特別是未成年男性受侵犯事件根本不會有人知曉，已經有不少西方戀童癖將尼泊爾當作長期居留犯罪的溫床。在泰米爾等地的紅燈區(qū)，開始出現以此謀生的掮客與酒店。少數貧困的父母甚至默許自己的孩子在獲得微薄回報后，同外國人達成“交易”。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因為在尼泊爾成立非政府組織或公益學校手續(xù)簡便，極少數不法分子利用免費提供教育的名義召集山區(qū)貧困家庭的兒童，一方面利用他們在歐美、中國等國家招收短期義工，收取服務費牟利；另一方面為西方犯罪分子提供方便，讓他們以志愿者或語言教師的身份進入學校。由于兒童和家長的閉塞無知，警方幾乎無法收集到有力的證據。

盡管如此，尼泊爾還是多次破獲外籍義工猥褻孤兒院兒童的案件，2010年和2012年分別發(fā)生了英籍和法籍義工性侵當地兒童案件。根據尼泊爾法律，持旅游簽證的外籍入境者是不允許擅自進孤兒院從事義工工作的。但事實上，孤兒院管理人員經常違反法律規(guī)定，允許此類外籍人士做義工，并讓他們與兒童單獨相處，以此換取這些人的捐贈。受條件所限，尼泊爾當地孤兒院很少對外籍義工的背景做充分調查。

尼泊爾政府呼吁家長和監(jiān)護人務必密切關注自己孩子的身心健康，履行監(jiān)護責任，并提醒外國游客遵守當地法律，照顧身邊未成年人的安全。

戀童癖：一種有極大

社會危害的心理疾病

發(fā)生在世界各地的戀童癖犯罪案件值得全社會深入地了解一下什么是戀童癖，它的危害有多大，又該如何防范。家長們對戀童癖這一行為的嚴重程度若認識不足，就容易將其他成年人（無論熟人還是陌生人）對自己孩子的過分關注和喜愛當成是善意無害的，從而在客觀上為戀童癖們的犯罪制造了條件。

“戀童癖”的概念產生于19世紀末，是指以未成年為對象獲得性滿足的一種病理性性偏好。也就是說，戀童癖是一種性心理疾病，患者性欲指向的范圍一般是青春期以前或未發(fā)育的兒童。

第四版DSM（精神疾病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對戀童癖診斷標準為：

1.對青春期前的孩子（一般是13歲以下）反復地強烈地表現出性的興趣，如性幻想、性沖動或涉及性的行為，這種狀態(tài)至少持續(xù)6個月；

2.性幻想、性沖動或行為干擾了工作和生活的正常進行；

3.被評估的人至少16歲，并且比針對的兒童至少大5歲。

戀童癖患者的行為表現為他們對性成熟的人不感興趣，只以兒童為滿足性欲的對象，在主要追求心理上的性滿足和性快感階段，戀童癖者的一般表現是：喜歡和孩子玩在一起，帶他們看電影、逛公園、買東西給他們吃，獲得孩子的信賴；在與孩子建立起友誼后，通常采用“友好”的方式進行身體接觸，從窺視或觸摸兒童的性器官來達到性滿足；當觸摸的目的不斷得逞后，心理滿足便會演變成生理滿足，即出現性交要求、折磨兒童等行徑。

此外，在戀童癖患者中有同性戀傾向的與有異性戀傾向的患者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有同性戀傾向的患者，大多是已婚的，他們更喜愛年齡較大的對象，即12歲至14歲的對象；而有異性戀傾向的戀童癖患者更喜愛7歲至10歲的兒童。

《精神疾病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中提到，這種人從病態(tài)到越過雷池，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國際精神治療領域權威吉恩·阿貝爾認為，如果沒有外力干預，有戀童傾向的人一生中會多次侵犯孩子，少則20多次，多則達200多次；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李玫瑾認為，戀童癖患者往往難以自控，如果疏于監(jiān)控，戀童癖者非常易于成為性侵慣犯。

戀童癖主要是由于后天心理發(fā)展不正常造成的，其原因歸納起來不外乎心理因素、社會因素、家庭因素，主要來自性格缺陷和其他智能缺陷，其本質是無力接受和付出對等關愛，即怯于跟成年對象進行戀愛或性關系而轉向容易控制的兒童。

因此，戀童癖患者本身屬于怯懦型人格的性變態(tài)者，但戀童癖趁著幼兒反抗能力弱小或是性防范意識不足之際，施加暴行以滿足個人變態(tài)的欲望，不僅會導致幼兒身體受傷，還會在精神方面帶來一生難以克服的陰影和恐懼，這比殺人犯還要可惡。全社會應予以及時發(fā)現、堅決制止、嚴厲打擊。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戀童癖犯罪與猥褻強奸幼女的性犯罪是有區(qū)別的。強奸或猥褻幼女犯多是因為找不到性對象，或者見有可乘之機，才在幼童身上發(fā)泄性欲，他們主要是渴望性行為，不屬于性變態(tài)患者。而戀童癖是因為他們對成熟的異性不感興趣，只以兒童為性欲滿足對象，以中年男性為多見，他們性侵的對象多為男童，據統(tǒng)計，戀童癖犯罪的受害者男女比例為7∶3，也就是說，男孩遭遇戀童癖犯罪的概率要遠遠超過女孩。這是很多家長甚至全社會十分疏忽的方面。

正是由于專家指出的戀童癖患者一生侵犯的兒童數量非常大，邁克爾·杰克遜的辯護律師以此反證，邁克爾只是一個心理年齡停留在12歲的大男孩，他喜歡和男孩子們打成一團，一起玩鬧，卻不是戀童癖。20年以來，到他的莊園來的孩子不下千萬，但只有兩個男孩聲稱自己受到了性侵犯。這與專家對病患的描述嚴重不符，除非其他“受侵害”的孩子及其父母全部被收買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當今世界戀童癖

犯罪的新方向

2011年3月16日，歐盟刑警組織宣布，多國警方聯手破獲了一個網絡戀童癖團伙，逮捕184名嫌疑人，解救了230名男孩，堪稱全球最大孌童案。該抓捕行動經過三年調查，嫌疑人利用網絡論壇交流性侵男童的經歷，會員最多時達七萬人，嫌疑人來自30多個國家的各行各業(yè)，包括教師和警察，多數嫌疑人都選擇身邊的人下手，包括親戚、朋友和鄰居。

2016年9月，又是一次多國警方協作破獲了兩個戀童癖暗網，逮捕了網絡的兩名負責人，當時來自不同國家的二人正相約性侵一名四歲的女童。澳大利亞警官繼續(xù)臥底該暗網一年后搗毀了這兩個網絡，共逮捕近百名嫌疑人，解救了一百多名受害者，但估計仍有超過1000名潛在的罪犯。

這些俗稱暗網的利用網絡高科技來組織犯罪和分享犯罪經驗的方式已經引起了國際刑警的高度重視，警方也用同樣的高科技與戀童癖罪犯進行著持久戰(zhàn)。然而，與網絡上雖然復雜但證據清晰的犯罪相比，有一部分戀童癖罪犯選擇了更為隱蔽的方式，他們以游客或者國際援助者的身份來到偏遠地區(qū)、經濟不發(fā)達地區(qū)，尤其是一些南亞和東南亞國家，這些國家和地區(qū)的人民依賴旅游業(yè)，對游客極其友好，現代化的性知識與法律意識相對欠缺，對公益組織及國際教師的準入幾乎沒有任何審查，一大批有性犯罪記錄的西方戀童癖毫無障礙地來到這里，內心爆發(fā)出邪惡的笑聲，環(huán)視著這天堂般的獵場……

（摘自《現代世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