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貞利 張云杰
摘 要:中日兩國一衣帶水,有著很深的歷史淵源,兩國在文化本質上同宗同源,但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又表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文化特點。拿生死觀來說,兩國也有不同的看法。《小姨多鶴》這部小說創(chuàng)作于二戰(zhàn)剛剛結束日本戰(zhàn)敗的歷史背景下,該作品中出場的人物因種族的不同,面對生死之際,詮釋了不同的生死觀。本文旨在從中日不同的生死觀及形成原因入手,看《小姨多鶴》中日生死觀的差異。
關鍵詞:中日生死觀;差異;《小姨多鶴》
作者簡介:劉貞利(1992-),女,漢族,河北邯鄲人,華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張云杰(1994-),女,漢族,河北唐山人,華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21-0-01
一、前言
生死觀是人們面對生存和死亡時所持有的基本觀念和態(tài)度。中日兩國文化相互融合和滲透,雖有聯(lián)系但也獨具特色。在《小姨多鶴》中,生和死都成了一種民族問題,帶有明顯的國別差異。多鶴和她的族人,朱小環(huán)和張儉等人也都無法逃避這個問題,生存還是死亡,不同文化背景成長下的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本文從中日不同的生死觀及形成原因入手,看《小姨多鶴》中日生死觀的差異。
二、日本人的生死觀及形成原因
日本人的生死觀是“崇死”,一種帶有審美意識的生死觀。與世界上其他國家的生死觀相比都是比較獨特的,這一點與日本人深受佛教無常思想的影響有很大關系。佛教自傳入日本之后對日本社會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生死在日本人眼里是無常的,生命的逝去如櫻花般短暫和無常。日本人生死觀的形成還和本國的地理環(huán)境因素有關。日本處于一個島國之上,四面環(huán)水,遠離大陸,資源匱乏,火山頻發(fā)。這些自然因素使得日本人始終充滿著極強的憂患的意識。故在日本人看來,死亡是隨時可能發(fā)生的,并沒有什么值得畏懼和恐慌的。
《小姨多鶴》中隨著多鶴的登場,就伴隨著死亡的到來。小說中日本人的死亡方式多種多樣。這些多樣的死亡方式呈現(xiàn)給我們一種無所畏懼的死亡。二戰(zhàn)結束日本戰(zhàn)敗之際,在中國東北生活的日本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崎戶村和代浪村留守的只剩老人、婦女和兒童。這些社會弱勢群體成為了日本人的代表,是回日本還是繼續(xù)留著村子里,他們都要等待命令。但最后等來的是死亡的時候,我們看到這群日本人也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膽怯。他們平靜地接受了死亡的安排。
崎戶村的集體自殺上演了日本人有尊嚴的死。有尊嚴的死可以將死亡神圣化。崎戶村村長為全村人選擇了一個有尊嚴的死法,“是日本人,就和日本人一起尊嚴的去死”,這是村長替大家選擇的一條撤離“滿洲國”最尊嚴、最不痛苦的路線。對于女人,是捍衛(wèi)貞節(jié)的唯一路線。好樣的日本人就要接受“好死”,不愿意接受“好死”,就是對全村的背叛,對日本民族的背叛。在這樣一種的理由的支持下,死亡變得崇高起來。
多鶴把崎戶村集體自殺的消息帶回代浪村,村民決定在村長替她們做決定之前逃走,逃往五百多公里外的日本收容所。途中,一個叫千惠子的女人殺了自己不足一歲的小兒子,又要來殺自己的女兒,在多鶴的保護下,孩子才躲過一劫,殺嬰就是這樣開的頭。她們認為死了就可以擺脫這一世的苦難。以及小說的后半部分多鶴得知張儉要被處死之后,想到了自殺,想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代浪村。她認為死并不是一件難事,她的族人給了她力量。那一刻,死亡對多鶴來說是一種解脫,是一種成全。擺脫了在人世的種種苦難,她可以不必面對張儉的死,可以不必再受世上的苦難。
三、中國人的生死觀及形成原因
中國人的生死觀是重生輕死,畏懼死亡。中國人生死觀的形成深受傳統(tǒng)儒家文化的影響,儒家的生死觀講究“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儒家認為生死是天命,是一種自然規(guī)律,不是人為可以改變的,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實現(xiàn)其價值生命。道家的“全生避死”思想也深深影響著中國人,道家的“全生避死”表現(xiàn)為“惜生”、“避禍”“畏死”。道家強調生的意義和重要性,生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中國人都害怕死亡,極力避免死亡。
小說的另外兩個主人公朱小環(huán)和張儉,包括張儉一家,和多鶴的遭遇相比都是幸福的。即便如此,他們也無法避免死亡這個話題。但是和日本人的主動求死不同,小說的中國人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不會主動選擇死亡,他們對生抱有一種積極地態(tài)度。小說中最典型的“重生”代表當屬朱小環(huán),她代表了大部分順其自然而生的中國人,他們一切以生活為中心,求本務實的生,一切以實現(xiàn)對生活的追求為目標,在目標實現(xiàn)之前不會輕易求死。朱小環(huán)的順其自然表現(xiàn)在她的言語里和行動上?!皽惡稀倍纸洺煸谧爝?,做的好得到別人的夸獎也嘿嘿一笑,說一聲“湊合吧”,為了多鶴的身份四處躲藏,也“湊合”把日子過下去。她明白許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湊合”過,日子還不錯。這種處世哲學讓小環(huán)在張儉入獄后支撐起家里的重擔,在特殊的政治時期保護多鶴免于非難。
除小環(huán)之外其他出場的中國人,包括張儉父母,都在積極地求生,都在務實的活著。張站長為了張家香火的延續(xù),買來了多鶴,給張儉生兒子,只有張家后繼有人,他們才敢死去。張儉帶著小環(huán)、多鶴和孩子們東躲西藏,也是為了生活。中國人在面臨生死的選擇的時候總會想怎么活,他們不會認為死了就得到了解脫,他們怕死、畏死更多地表現(xiàn)了想要在這一世努力的存活。
四、結語
中日兩國文化雖然同宗同源,但是卻各有特點,這一點從生死觀上更為明顯。日本人的生死觀偏向感性,中國人重理性。這一點在《小姨多鶴》中刻畫地也比較明顯。生活在中國東北的崎戶村的集體自殺,以一種特有的方式為全村人的人生做出了“好死”、有尊嚴的死的選擇。張儉、朱小環(huán)等中國人積極求生的“重生”的生死觀也比較符合千百年來深受儒家和道家的影響,更為理性,更為功利。
參考文獻:
[1]嚴歌苓.小姨多鶴[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6.
[2]吳丹.從《小姨多鶴》看中日文化的差異[D].吉林大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