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凝
“猶上青天攬明月”,我們看到了這樣一個狂放不羈的李白。無論從他的著名詩作,還是人生軌跡中,都能體現(xiàn)出他性格中追求自由的本性。究其本性形成的原因,有著許多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聯(lián)系,同時也為他日后的人生境界追求奠定了基礎(chǔ)。
李白出生于碎葉城,五歲時隨父遷居蜀中。他的性格形成也離不開蜀地文化的熏陶,但也由于這種遷居,潛移默化地鑄就了他的自由隨性,使他接受了多元文化的影響。單從思想上來說,就有儒家、道家及縱橫家三種不同的學(xué)說流派的印跡,對他的人生軌跡形成指引和助推的作用。一個人在思想上接受了異彩紛呈的意識形態(tài),才不受單一思想的禁錮,才有可能取之精華,造就了李白性格特點(diǎn)上的鮮明、無拘束,也對他的個體產(chǎn)生了積極的影響。
我認(rèn)為,相比于杜甫的“奉儒守官”之念的根深蒂固,與他日后不得志的憂愁悲憤也有著極大的關(guān)聯(lián)性。杜甫是受拘束的,而李白——在他覓得道家之理頗有意味時,就一心認(rèn)得“此處安心是吾鄉(xiāng)”,追逐他的修仙夢去了。
他開始了尋訪自然之路,踏上了攀登仙山之旅——他所謂的“仙山”,其實(shí)是自然與凡人之間的交流,甚至是道教這種使他為其傾心的信仰。這是他對于自然的崇高敬意與虔誠之心。《登峨嵋山》中的“蜀國多仙山,峨嵋渺難匹”,壽山隱居時“云臥三十年,好閑復(fù)愛仙。”甚至有“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這種人間與非人間的統(tǒng)一追求。而這種追求在唐朝盛興道教的風(fēng)氣下,更為尤甚,使得李白愈發(fā)癡迷,“仙人殊恍惚,未若醉中真”,用飲酒來感受飄飄欲仙的仙人所感,去“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般天馬行空的想象。我們喻他為“仙”,究其根源也是由于道教的教化,將他手中之筆指向自由,無拘無束地享受沒有世俗、沒有生死羈絆的神仙世界。
詩人的追求促使了他日后風(fēng)格的形成,并以其宏大的筆法與其他詩人做了迥然不同、自成一派的開山之路般的劃分。在他的詩中,空間與時間的概念都被擴(kuò)張了幾倍,甚至無法計(jì)數(shù)?!熬灰婞S河之水天上來”,“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觀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或以大鵬比擬自己“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何等氣勢,何等豪邁!而個中原因,就是他與其他詩人的不同,別人尚在以匆匆的腳步追求仕途,而詩仙早已跳脫出這個禁錮,追求更高遠(yuǎn)的人生價值。他用一生的時間追逐著自由和光明,也終于用一生的時間得道成“仙”,被后世所銘記。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詩仙的一生與“仙”字密不可分,而正是他自由、豁達(dá)、樂觀的個性,為我們的漫漫歷史中寫下了閃亮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