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xù)紅樓夢第十九回 榮國府張燈開鬼宴 城隍廟月夜會新郎（6）

秦子忱

正然說到這里，只見司棋、琥珀、鮑二家的走來稟道：“兩邊酒席都齊備了?！辟Z母聽了點點頭兒，便叫過鳳姐、寶釵來吩咐道：“東邊把你們的席擺上兩桌，首席中間讓姨太太坐。迎丫頭、鳳丫頭、林丫頭，你們?nèi)耸遣呕亓松娜耍团闶滓幌?，恐怕姨太太要和你們說說話兒。二席中間讓劉姥姥坐，菱姑娘、尤三姑娘、尤二姑娘，他們?nèi)艘彩遣呕亓松娜?，陪第二席，教他們把太虛幻境的光景告訴告訴劉姥姥，教他聽了好到鄉(xiāng)里去說說古經(jīng)兒。西邊把我們抬來的兩席擺上，也把你們吃的果菜擺幾樣兒。首一席中間，讓你姑媽坐，寶丫頭你就帶著你兄弟媳婦和你四妹妹、平兒作陪，你姑媽也要和你們說說話兒呢。第二席中間我就坐了，教你琴妹妹、云妹妹、探妹妹和你侄女巧姐兒，都跟著我坐，我也要和他們說說話兒呢。你們倆人就按照我說的這么擺罷，不用再論什么別的親疏長幼了。我同你姨媽、姑媽、劉姥姥暫且到碧紗櫥里坐坐去，也看看我當日的那些古玩東西，不知你老爺、太太還是給我照舊擺著，還是給我送到當鋪里去了呢！”說的眾人都笑了。

劉姥姥笑道：“阿彌陀佛，老太太慮的也太寬了。咱們這樣人家若要當起當來，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人可都怎么過日子呢！”

賈母聽了笑道：“姥姥你快別說這個話，俗語說的好，蛇大窟窿大。有時兒掯住了，也不能不當?shù)?。我只恐怕他們自己不肯當他們自己屋里的東西，自然都瞅視住我這個死鬼了?！闭f的眾人又笑了。于是，賈母拉了劉姥姥，都到碧紗櫥里?？磿r，但見鋪排陳設(shè)的儼如賈母生時景象，自是心中歡喜，便指點床帳向賈夫人道：“姑奶奶你看，這副有架子的床帳就是我當日睡的，這個槅子里邊就是黛玉的睡處，這個槅子外邊就是寶玉的睡處。他們倆人從小兒就都跟著我睡的。”賈夫人笑道：“老太太當日疼他們也疼的太過余了?！闭徽f到這里，只見鳳姐、寶釵進來稟道：“酒席都擺停當了，請姑太太、姨太太都上席罷?！辟Z母聽了，仍拉了劉姥姥和賈夫人走了出來。坐次是賈母在先說定的，眾人不敢違拗，也不必再行謙讓，俱都照著賈母指定的地方大家一齊就坐。

鳳姐、寶釵遞過了酒，便使琥珀、瑪瑙二人伺候東邊兩席，斟酒上菜：司棋、鮑二家的伺候西邊西席，斟酒上菜。話休煩絮，酒席宴前無非說些別后的情事，也有說到賞心處歡笑的，也有說到傷心處流涕的，紛紛不一。直吃到天交五鼓，忽聽外面鳴鑼響道，就知是林公散席回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