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紅英,馬婷婷
(新疆喀什地區(qū)第一人民醫(yī)院,新疆 喀什 844000)
鼻息肉是臨床耳鼻喉科常見病、多發(fā)病,其發(fā)病是一種多因素、多步驟、多環(huán)節(jié)的病理過程,其中鼻息肉組織中嗜酸性粒細胞(EOS)浸潤是其發(fā)病的中心環(huán)節(jié)[1]。此外,白細胞介素-5(IL-5)、IL-8、干擾素-γ(IFN-γ)和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等相關炎性因子的異常表達在鼻息肉的發(fā)生發(fā)展、預后轉歸中也發(fā)揮了重要作用[2-4]。鼻內鏡手術目前是治療鼻息肉的重要手段,能夠在徹底清除病變的基礎上最大限度地保留鼻竇及鼻腔正常黏膜結構,能夠顯著改善患者臨床癥狀,但該手術可對鼻黏膜造成損傷,引起水腫、粘連,不利于患者早期鼻黏膜上皮的修復[5]。因此,如何促進術后患者鼻腔黏膜的修復,加快患者康復仍是臨床關注的重點和難點。本研究觀察了鼻竇炎口服液沖洗聯合經鼻霧化吸入布地奈德混懸液對鼻息肉術后康復效果及血清細胞因子的影響,現將結果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4年8月—2016年3月我院擬行鼻內鏡手術的鼻息肉患者200例為研究對象,鼻息肉診斷符合中華醫(yī)學會耳鼻咽喉分會《慢性鼻竇炎鼻息肉臨床分型分期及內鏡鼻竇手術療效評定標準》[6];均具有鼻內鏡手術適應證,病程1年以上;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自愿參加本次研究。排除嚴重心、肝、腎功能不全者,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術前3個月內應用糖皮質激素、抗組胺類藥物者,伴耳鼻喉腫瘤、嚴重的鼻中隔偏曲、自身免疫系疾病、造血系統(tǒng)疾病、精神疾病及認知功能障礙者,藥物過敏體質者。將納入研究的患者隨機分為2組:觀察組100例,男61例,女39例;年齡25~65(38.7±8.2)歲;病程1~11(4.5±1.0)年。對照組100例,男59例,女41例;年齡28~63(37.9±7.8)歲;病程2~13(4.8±1.2)年。2組性別、年齡、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均>0.05),具有可比性。
1.2治療方法 2組入院后均行鼻內鏡手術治療:術前30 min肌肉注射地西泮10 mg,采用Messer-linger術式,應用鐮狀刀在患者鼻腔外側隆起部位切開鉤突黏膜,之后取出鉤突骨質,采用直鉗咬開患者篩泡進入篩竇,徹底清除篩竇息肉組織后沿篩頂打開額竇,同時沿蝶篩隱窩打開蝶竇,最后擴大上頜竇開口以保持引流通暢。術畢采用凡士林紗條填充止血,術后給予抗感染、止血治療,術后3 d取出患者鼻腔填塞物。對照組在以上治療基礎上于術后第1天給予經鼻霧化吸入布地奈德混懸液 (商品名:普米克令舒,阿斯利康制藥有限公司生產,規(guī)格:2 mL:1 mg×5支/盒) 治療,每次吸入1 mg/2 mL,每次15 min,2次/d,治療到術后8周;觀察組在對照組治療基礎上予術后第1天給予鼻竇炎口服液(太極集團重慶桐君閣藥廠有限公司生產,規(guī)格:10 mL×6支/盒)沖洗治療,每次沖洗20 mL,2次/d,連續(xù)治療到術后8周。
1.3觀察指標 ①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AS)[7-8]對患者術前及術后8周的主要臨床癥狀體征(鼻漏、嗅覺障礙、鼻塞、頭面部疼痛)進行評分,各癥狀VAS評分0~10分,并計算總分,評分越高提示癥狀越重。②利用鼻竇CT評分系統(tǒng)(Lund-Mackey)及內鏡黏膜形態(tài)評分系統(tǒng)(Lund-Kenenedy)[9]評價患者術前及術后8周的鼻黏膜結構情況。③利用中文版鼻腔鼻竇結局測量20條(SNOT-20)[10]評分量表評價患者術前及術后8周生活質量,其評分越低表示生活質量越高。④術前及術后8周抽取靜脈血5 mL,利用ELISA法檢測血清IL-5、IL-8、IL-10、IFN-γ水平,試劑盒均由北京雅安達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提供,操作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2.12組術前及術后8周主要臨床癥狀積分比較2組術后8周鼻塞、鼻漏、嗅覺障礙、頭面部疼痛評分及總積分均明顯降低(P均<0.05),且觀察組上述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1。
表1 2組術前及術后8周主要臨床癥狀積分比較分)
注:①與術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2.22組術前及術后8周Lund-Kenndey評分、Lund-Mackey評分及SNOT-20評分比較 2組術后8周Lund-Mackey評分、Lund-Kenenedy及SNOT-20評分均顯著降低(P均<0.05),且觀察組上述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2。
2.32組術前及術后8周血清IL-5、IL-8、TNF-α、IFN-γ水平比較 2組術后8周血清IL-5、IL-8、IFN-γ和TNF-α水平均顯著下降(P均<0.05),且觀察組上述指標水平均明顯低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3。
表2 2組術前及術后8周Lund-Kenndey評分、Lund-Mackey評分及SNOT-20評分比較分)
注:①與術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表3 2組術前及術后8周血清IL-5、IL-8、TNF-α、IFN-γ水平比較
注:①與術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鼻竇炎、鼻息肉是臨床常見病,患者可伴有一些列不適的主觀癥狀,如鼻塞、鼻漏、嗅覺障礙、頭面部疼痛等,可嚴重影響患者日常工作及生活質量。鼻息肉的發(fā)病是一種復雜的病理過程,患者鼻黏膜中有多種炎性細胞浸潤,鼻黏膜腺體增生,上皮血管增多,組織間隙水腫[6]。浸潤的炎細胞又能夠合成多種細胞因子和炎性遞質,加重鼻黏膜炎性反應,誘導鼻息肉的發(fā)生發(fā)展。IL-5是EOS的趨化因子,其能夠誘導成熟的EOS由外周血進入到組織內,從而導致炎性水腫[2]。IL-8是一種促炎細胞因子,能夠誘導EOS等炎性細胞的活化與聚集,還能夠誘導EOS脫顆粒,促進溶酶體酶釋放,引起局部炎性反應,從而促進鼻息肉的形成[11]。IFN-γ則是一種淋巴細胞合成分泌的炎性遞質,該因子能夠誘導一氧化氮合酶(iNOS)活性增加,促進NO的合成,增加鼻黏膜血管通透性,激活炎性細胞,加重鼻黏膜的水腫程度,從而誘發(fā)鼻息肉。TNF-α是單核淋巴細胞釋放的一種促炎因子,能夠誘導多種炎性細胞如單核細胞、EOS浸潤聚集在鼻黏膜。相關研究顯示,TNF-α異常表達是誘發(fā)鼻息肉的關鍵因素,且與患者癥狀的改善以及預后密切相關[12]。
目前鼻息肉主要采用鼻內窺鏡手術治療,能夠通過解除患者鼻竇口的阻塞,改善患者鼻竇和鼻腔的通氣,從而達到促進鼻腔病變部位黏膜恢復為正常狀態(tài)的目的。但患者術后仍面臨以下幾個問題[5,13]:①鼻腔黏膜組織嬌嫩,且血運豐富,手術創(chuàng)傷后,早期鼻腔黏膜可出現腫脹滲出,加之鼻腔相對狹窄,極易出現粘連、肉芽息肉、纖維結締組織增生等去黏膜化反應。②鼻內鏡手術中手術器械能夠直接損傷鼻腔黏膜,加之術后應用凡士林紗條壓迫鼻腔,可導致鼻黏膜表面損傷糜爛,局部血液回流受阻,導致黏膜腫脹,并伴有偽膜形成及炎性分泌物,對患者鼻黏膜上皮化、鼻腔通氣功能及術后康復造成不利影響。因此,對于接受鼻內鏡手術治療的患者來說,術后2個月內康復情況一直受到臨床醫(yī)師的重點關注。
《歐洲鼻-鼻竇炎、鼻息肉2007年診療指南》中建議:堅持局部或全身應用糖皮質激素是治療鼻息肉的重要環(huán)節(jié)之一[14]。布地奈德混懸液是臨床較為常用的非鹵化糖皮質激素,該藥具有抗炎、抗變態(tài)反應、抗過敏功效,可降低毛細血管通透性,減輕組織水腫,抑制炎性細胞如單核細胞、嗜酸粒細胞活化及諸多炎性因子的釋放[15];還能夠通過多種途徑促進鼻腔黏膜上皮化,抑制成纖維細胞增殖及嗜酸性細胞的活化,降低鼻黏膜血管活性物質及炎性遞質的合成,進而改善患者癥狀并抑制鼻息肉的再發(fā),同時還能夠避免糖皮質激素對患者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功能的不良影響[15]。
為促進術后康復進程,提高臨床綜合療效,近些年在西醫(yī)治療基礎上輔助中成藥制劑治療已經獲得臨床醫(yī)師的青睞。中醫(yī)學中將鼻息肉稱之為“鼻痔”,認為該病的發(fā)病是由于機體濕熱寒毒侵襲,引起氣血瘀滯,停蓄于鼻,結聚日久而發(fā)病。此外,鼻息肉術后由于手術創(chuàng)傷、炎性反應等,鼻腔處于“氣滯血瘀、余毒未盡”的病理狀態(tài),導致患者術后鼻炎炎癥遷延、創(chuàng)面不愈以及肉芽生長,影響患者預后[8]。故本研究采用鼻竇炎口服液進行術后沖洗治療,該藥主要由黃芩、白芷、梔子、柴胡、蒼耳子、龍膽草、辛夷等組成,方中黃芩清熱解毒、宣瀉肺熱;柴胡疏散風熱;辛夷、蒼耳子疏風祛邪,善通鼻竅;白芷祛風止痛通竅;梔子清熱解毒?,F代藥理學研究顯示,辛夷所含有的活性成分含有揮發(fā)油,能夠保護、收斂鼻黏膜,促進鼻黏膜炎性水腫的消散以及鼻腔黏膜分泌物的吸收[16]。蒼耳子中含有的蒼耳苷能夠減輕炎性反應,還能夠抗組胺和抗乙酰膽堿,降低毛細血管通透性,并可抑制金黃色葡萄球菌。白芷能夠改善鼻腔內黏膜纖毛功能,改善鼻腔通氣。柴胡中所含有的柴胡苷可抑制鼻黏膜EOS釋放,發(fā)揮抗炎療效[17]。術后采用該藥進行鼻腔沖洗,可以發(fā)揮抗炎、抗過敏、抗菌、增強免疫功能的功效,同時可消除術后鼻黏膜炎性水腫,改善鼻黏膜纖毛功能,促進患者鼻黏膜愈合及鼻黏膜上皮化進程。
本研究結果顯示,2組術后8周鼻塞、鼻漏、嗅覺障礙、頭面部疼痛評分及總積分均和Lund-Mackey評分、Lund-Kenenedy、SNOT-20評分均顯著降低,血清IL-5、IL-8、IFN-γ和TNF-α水平均顯著下降,且觀察組上述指標均低于對照組。提示鼻內鏡術后給予鼻竇炎口服液沖洗聯合經鼻霧化吸入布地奈德混懸液能夠顯著緩解鼻息肉患者的主觀癥狀,促進鼻黏膜上皮修復及術后康復,其作用機制可能與下調血清IL-5、IL-8、IFN-γ和TNF-α水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