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
摘要:2016年12月在亞馬遜平臺上熱播的日劇《東京女子圖鑒》引發(fā)了熱烈討論,該劇講述了綾從20多歲到40多歲的成長過程,主要受眾群體是都市中像綾一樣的萬千女性。基于此,從消費文化角度出發(fā),通過分析女主人公在成長經(jīng)歷過程中由于受到消費文化的浸染,對其生活、尊嚴以及自我身份認同的一系列影響,探討消費文化下,炫耀性消費對于都市女性尊嚴的獲得及身份認同。以反思的視角看待這一問題,并提出解決策略,力求對于都市女性起到警醒與修正的作用。
關(guān)鍵詞:消費文化;女性尊嚴;身份認同;尊嚴經(jīng)濟;炫耀性消費
中圖分類號:I106.3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8)06010404
引言
在消費文化情境中,城市女性消費是消費主義文化中的典型。德國社會學家齊美爾認為,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萬花筒,各種刺激急劇增加。城市人為了顯示個人在社會中的存在,幾乎都有一種從事怪異行為的沖動,標新立異的行為,這就變成了城市生活的常見現(xiàn)象。從這個視點去透視在這種場域中的女性消費,便有了明確的注解。另外,按齊美爾所描述的,大城市的特性是個人主義、個性、自由、非人性、理性和非情感化。在這個陌生人社會、喧鬧的城市、絡繹的人群中,個人被淹沒了,同時也為個人私生活提供了廣闊空間,消費也便成為“最自我”的行為。
城市女性由于其特殊的生活及發(fā)展環(huán)境,在全體女性群體中處于最先接觸社會新動態(tài)的位置,這一特殊的境遇致其在都市及消費文化盛行之下產(chǎn)生了尊嚴獲得及身份認同的諸多問題。
一、日劇《東京女子圖鑒》故事背景
老家住在秋田縣的綾,從小就跟其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女孩子不太一樣。當老師詢問她人生的目標時,她的想法是,成為人人都羨慕的人。她一個人坐在秋田縣的海邊,靜靜地想著為什么自己沒有出生在紐約、倫敦、堪培拉這樣繁華的城市,而是秋田這樣一個無名小城。她在心里埋怨原本生于東京,卻因為愛情嫁來秋田縣的母親,以至于她也失去了成為東京人的權(quán)利。與周圍以“平凡地過一輩子就可以了吧”的女孩子們不同,綾一直向往著東京的四衢八街與華燈璀璨。終于有了機會,在高中的一個暑假,綾背上行囊隨母親去東京旅行。人來人往,林立的樓宇之間,在秋田人人稱之可愛的綾一心以為自己可以被街拍記者看到,故意在記者面前走了好幾個來回。但是記者選擇了打扮洋氣的都市女孩,并在綾面前刻意對其冷嘲熱諷、加以嗤笑。綾透過奢侈品商店的玻璃,落寞地看著自己沒在高檔理發(fā)店修飾過的頭發(fā),還有那一身沒有一個名牌標識的不入流的裝束。綾告訴自己,長大以后一定要來東京努力工作,登上時尚雜志,真正成為人人羨慕的人。
以上的故事來自2016年日本亞馬遜平臺開播的網(wǎng)絡劇,該劇改編自在《東京日歷》上連載的同名四格漫畫。講述了綾從地方大學畢業(yè)后,只身一人來到東京從底層工作做起,通過不懈的努力、奮斗,最終逐步踏入了時尚行業(yè)的管理層。她最早居住在三軒茶屋(位于世田谷的平民區(qū),多為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居住,市郊),后來逐步搬去惠比壽、銀座、豐州、代代木上原、港區(qū)(商業(yè)設施豐富的市中心,房價處于日本最高水平,大學、媒體、使館和高級別墅林立),最后在東京買了一套屬于自己的不大卻溫馨的房子。綾一步一步走向了期待中光鮮亮麗的生活,衣柜里的衣服越來越昂貴,出入的餐廳越來越高級,品位越來越高,包括交往的男友也穩(wěn)步升級。
該劇一開播,便受到大眾尤其是都市女性的大力追捧。很多人表示,綾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自己。有人是20歲的綾,還跟初戀男友站在高檔餐廳門口感嘆不知何時才能攢夠進去吃一頓飯的錢;有人是30歲的綾,換過幾任男朋友卻依舊渴望穩(wěn)定的婚姻和幸福的家庭;有人是40歲的綾,離婚后時常跟幾位“志同道合”的單身友人一起插花打發(fā)時間,其間也偶爾會有激進分子向大家闡述生養(yǎng)孩子的壞處。該劇綾的扮演者水川麻美表示:“綾因為憧憬華麗絢爛的東京而來到此地,每一天都在東京的生活中尋找人生的對與錯,并逐漸確立了自己的價值觀。整個劇組每天都在東京的中心城區(qū)拍攝,希望這個故事能讓觀眾們找到共鳴。”[1]
當代都市女性的的確確在這部日劇中看到了一幕幕自己的影子。在北上廣深這樣的一線城市里,總有許多像綾一樣的女孩子,她們懷揣著對美好生活的期待來到這里,一邊像男人一樣為生活拋頭顱、灑熱血,一邊又要維系自己女人的形象來討好男人,以得到一份真摯的愛情和富足的生活。但這個社會往往并不青睞這些女性,她們要么成為工作領(lǐng)域的鏗鏘玫瑰,但是孑然一身;要么放棄事業(yè),回歸家庭成為賢妻良母,很少有人能做到兩者兼顧。諸如此類的現(xiàn)象不計其數(shù),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讓“美貌”和“無能”這兩個毫不相干、完全屬于不同范疇的詞語,在都市女性身上畫上了等號呢?是什么,讓都市女性在“事業(yè)”和“家庭”之間顧此失彼?又是什么,在人們心中烙下了根深蒂固的“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二元對立觀念,使得都市女性在社會生活中逐漸迷失了對于自己原本的身份認同?本文將著重于以消費文化視域來看待受到消費文化影響,像綾一樣的都市女性在社會生活中的兩難選擇,并結(jié)合多領(lǐng)域?qū)σ陨蠁栴}進行思考和探討。
二、消費文化
消費文化最初起源于19世紀末的資本主義國家,經(jīng)歷了兩次世界大戰(zhàn)后,社會政局趨于穩(wěn)定,資本主義經(jīng)濟也在兩次工業(yè)革命的推動下迅速發(fā)展,資本成倍累積,此時的資本主義經(jīng)濟社會逐步趨于穩(wěn)定。隨著人民的恩格爾系數(shù)越來越低,人們不再為衣食溫飽而發(fā)愁,轉(zhuǎn)而關(guān)注自己衣食住行等諸多方面的非使用價值。這個時候,文化訴求和文化緯度就不斷變高,消費文化也便應運而生。
葛蘭西認為,文化消費實質(zhì)上就是在社會實踐中文化被更替和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消費者在消費時必定處于特定的社會歷史環(huán)境之中,把消費產(chǎn)品挪用成特定的文化符號,這時商品所表達的意義便不再是其使用價值[2]。在現(xiàn)代社會,消費文化的風生水起,使之開始重新建構(gòu)都市白領(lǐng)階層的生活方式和社會身份。正如托斯丹·邦德·凡勃倫(Thorstein B. Veblen)所闡釋的“炫耀性消費”,他認為,人們消費特定的物品是為了顯示出“高人一等”的地位,從而獲得他人的艷羨或重視[3]。隨著消費文化的發(fā)展,女性消費趨向成熟,其消費觀念與行為也產(chǎn)生了巨大的變化。她們在追逐流行時尚潮流中彰顯個性魅力。在此特定情境下,都市女性對于個人尊嚴感和身份的認同的變遷便變得發(fā)人深省。
1消費文化下都市女性個人尊嚴獲得
都市女性以高價商品、標志物商品,甚至是遠遠超出其消費能力的奢侈品消費來滿足其非個體本身需求之外的欲望。期待被街拍時的綾因為衣著老土而被排斥,街拍記者、受拍的摩登女性,還有周圍往來的時尚人群和沿街林立的奢侈品商店,無一不在無形中敲擊著綾躁動的內(nèi)心。在經(jīng)濟社會的高度發(fā)展態(tài)勢之下,女性的身體、外貌和社會角色在消費文化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新構(gòu)造,這使得女性身體走向商品化、客體化的消費時尚[4]。綾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并在心底推翻了對自己原有女性外形期待的認知,在不知不覺中試圖以消費文化下的“炫耀性消費”來建筑起自己的社會歸屬感并獲取他人認同。
地方大學畢業(yè)后的綾只身一人來到東京,租住在二十幾歲的女性集中分布的三軒茶屋。在這里,綾遇見了她的初戀男友直樹,兩個人出身相同,連老家都挨得極近。戀愛后兩個人便住在了一起,共同吃一份熱氣騰騰的泡面,也時常去路邊直樹喜歡的那家章魚燒店沿街吞咽。這樣的安穩(wěn)的幸福雖然延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卻使一心上進的綾感到惶恐不安。終于在一個早晨,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他們小小的愛巢,打在綾正要穿的內(nèi)褲邊上。綾盯著上面斑駁的毛球深思,這真正是她追求的一切嗎?跟直樹在一起很幸福,幸福到她開始迷茫,但是這樣的幸福在秋田到處都是,那么她來東京又是為了什么呢?她要步母親的后塵了嗎?爾后,綾選擇了“無論何時脫掉內(nèi)衣都不會丟人”的生活。在一個無人的午后,綾打包了自己所有的行李,迅速逃離了直樹和那種遍地都是的幸福生活。
步入新生活的綾迅速在同事組織的聯(lián)誼會上認識了她的第二任男朋友,新男友畢業(yè)于一流大學,是一名年收入800萬日元的商界精英。為了與精英男在生日那天去高檔法餐廳Joёl Robuchon(米其林三星法餐廳,人均消費2 000元人民幣以上)約會,綾不惜承擔高額利息分期付款購買遠超其經(jīng)濟能力的禮服,然而綾卻萬萬沒想到,精英男在她生日當天因為“工作繁忙”而未能赴約。普赫曾提出過一個“尊嚴經(jīng)濟”的概念,該概念強調(diào)消費者消費行為與消費者個體尊嚴和群體歸屬之間的重要關(guān)聯(lián),闡述時尚消費對都市白領(lǐng)女性的身份認同和社會生活的形塑[5]。雖然綾本身并沒有在Joёl Robuchon餐廳出入自如的能力,但綾寄托于通過消費價格高昂的晚禮服,來使自己看上去有這個能力,通過過度無腦消費來換取自己的尊嚴和上層社會的歸屬感。
消費社會的基礎(chǔ)是物質(zhì)資料的極大滿足,在消費社會中,都市女性通過消費商品的符號價值、意義與象征,來得到自己身份的建構(gòu)、地位的確立和個性的展示。然而,無論在什么社會制度的社會里,真正擁有足夠的消費能力,按照消費主義為主流的生活模式去消費的,仍然是處于社會上層的少數(shù)人群體。消費主義作為一種意識觀念已經(jīng)深深嵌入到許許多多像綾一樣的都市女性心里,周圍悄然四起的消費文化之風也使得她們不得不亦步亦趨地生活、消費。甚至,女性的消費已然成為拉動內(nèi)需,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的重要助推器[5]。
那么,都市女性消費的主要方面都有哪些呢?根據(jù)張慧玲的統(tǒng)計,女性消費主要集中于“三品一裝”上,即化妝品、保健品(保養(yǎng)品)、食品和家庭裝飾。早在2006年,僅在我國,美容化妝品行業(yè)每年的GDP便已經(jīng)高達850億元人民幣,另外保健品(保養(yǎng)品)市場年銷售額達到500億元人民幣,家庭裝飾年消費能力則高達2 000億—3 000億元人民幣。通過以上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我們可以很清晰地看出,女性尤其是都市女性的生活方式和關(guān)注比重。品牌消費對于女性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女性投擲大量資金用于個人容顏的保持、身材的完善和氣質(zhì)的提升??死锼埂の髁郑–hiris Shilling)曾指出,在現(xiàn)代社會,身體越來越成為現(xiàn)代人自我認同的核心。消費文化下派生出的身體消費也使得女性對于自我意識和自我身份的認同越來越模糊,女性需要通過對身體的良好建構(gòu)、外在形象的高度關(guān)照,樹立個人信心。在消費社會里,被異化了的女性身體和外在形象成為女性自我認同、獲得尊嚴和衡量自身價值的標準。
2消費文化下都市女性的身份認同
跟第三任“男友”——已婚的高檔和服店老板在一起后,綾的生活品質(zhì)直線上升。當然,這時候的她也已經(jīng)不再是那家小公司的底層人員,綾成功地跳槽到Gucci的管理層,過上了拿年薪的生活。和服店老板事業(yè)有成、深情款款并且品位不俗,帶綾去約會時會送給她Mannolo Blahnik(意大利女鞋奢侈品牌,普通款高跟鞋價格在人民幣10 000元以上)的高跟鞋。他認為鞋子體現(xiàn)人的品位,而綾腳上的鞋則會讓他丟臉。和服店老板跟綾說,除了婚姻是不能給她的,其他一切都可以。作為補償,他會帶她享受這世間一切奢華而美好的事物。
因為和服店老板的出現(xiàn),讓原本就扎根在綾心中的消費文化觀念愈演愈重,感受過美好而昂貴的事物后,綾更加堅信這一切的“意義”。此時的綾登上了雜志,當然,不是街拍而是采訪,作為“人人羨慕的女人”,向廣大女性詮釋她秉承的幸福觀。綾成為了一名成功女性,但她總覺得自己的生活不夠完整,再去參加聚會時,她因為未婚、未育而無法和曾經(jīng)的朋友交流,她開始被這個世界的普世價值觀所引導,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從父權(quán)社會接替母權(quán)社會開始,社會衡量女性的尺度和標準便非常單一: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便是成功女性的模范。女性的社會角色和地位需要依托于其丈夫和兒子才能得到實現(xiàn),即便是在新時代的今天,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越來越多,在女權(quán)運動為女性爭取合法權(quán)益的情勢之下,女性價值的衡量體系卻依然普遍停留在過去。
綾告別了和服店老板,綾開始注冊婚介所,參加相親。在快餐式的相親會上,無論是容貌、氣質(zhì),還是能力都鶴立雞群的綾卻無人問津。婚介所的工作人員建議她不要穿太名貴的套裝,這會讓男人感到有經(jīng)濟壓力;不要留短發(fā),男人喜歡溫柔的長發(fā);不要做看起來老氣橫秋的美甲,男人喜歡靚麗活潑的裝扮。她努力掙來的名牌服飾曾經(jīng)給她贏得了尊嚴,她踐行著消費主義社會給她的認知和準則,可工作人員口中殘酷的現(xiàn)實又讓她非常迷茫,她的一切努力,僅僅因為性別是女,就失去了價值嗎?
已經(jīng)變得有些絕望的綾隨便找了一個條件還算不錯的男人結(jié)婚了,婚后又因為一直沒有孩子受到各方面的壓力,丈夫在兩人分居后出軌并且女方懷孕,綾再次成為單身貴族的一員。女性的幸福在未婚時被別人定義為結(jié)婚,結(jié)婚后又被定義為聲譽,關(guān)于女性幸福的定義卻從來沒有像這個社會對男性的期待那樣,這個社會不會給女性以建功立業(yè)的期待,也不需要女性大展宏圖。一旦有違背這一定義的女性出現(xiàn),如女博士、女強人或剩女,偏見和詆毀足以擊垮這些有抱負的女性。
綾決定不再盲目尋找另一半,她已經(jīng)對于自我的身份認同有了深深的迷惘。女性身份認同的形成過程實際上就是女性社會化的過程,社會化就是從生物學意義上的人向社會學意義上的人的轉(zhuǎn)變過程,這是個接受社會影響的過程。剛出生的女孩只是生物意義上的女性,隨著女孩的成長,家庭和社會的影響逐步把她變成了“女人”這一社會角色。家庭是女性身份認同形成的主要場所,但社會對于女性身份認同的影響同樣是不可忽視的。這個社會給了女性過多錯誤的信號,導致大部分女性在傳統(tǒng)的性別二元對立環(huán)境的熏陶之下,逐漸接受了這種男強女弱的二元對立看法[6]。
許多受過高等教育的都市女性雖然對于自己有正確的身份認同,她們也的確不斷通過個人努力,甚至是迎合消費主義文化的方式來試圖確認自己的身份認同,不過斗爭結(jié)果顯然是差強人意的。
都市女性在日常生活中通過消費來創(chuàng)造出一個美滿的理想形象,從身體到心靈,這是對自我的一種認同,認為“女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與此同時,也是對自身素質(zhì)提升和自我能力的實現(xiàn)[7]。消費文化使女性的個性得以張揚,女性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尊重,從而使自我身份得以認同??缮鐣逃械男詣e二元對立,卻使其逐漸在這個過程中丟掉自己構(gòu)筑的尊嚴,再度迷失。
劇情結(jié)束的最后一幕非常有趣,綾挽著一起相依為命的男閨蜜在小區(qū)散步,旁邊一對衣著華麗、氣質(zhì)不凡的夫婦與他們擦肩而過。鏡頭掃過去,那個背著名牌包、身著皮草的貴婦人竟然是綾的面龐。消費社會對女性身體的符號化建構(gòu)導致了女性身體與自我的分離,這個符號化的身體和物品構(gòu)成了一個同質(zhì)的符號網(wǎng)絡,承擔起體現(xiàn)消費價值的符號性功能,具有“非我”和異化的特質(zhì)[8]。
正如拉康的鏡像理論,綾在自己希冀成為的上層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綾將現(xiàn)實的自己與想象的自己混淆,縱然有著風霜雨雪的經(jīng)歷,但最終也沒能真正在這個過程中成長,沒能發(fā)掘出自我的真正價值,還是循照消費主義文化為這個社會構(gòu)建的女性形象和女性價值觀生活著。
三、樹立正確價值觀,正視女性自我身份以謀得尊嚴
自二戰(zhàn)以來,消費文化在全球化之下大肆風行。正如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所提出的“地球村”概念,西方消費文化在全世界迅速傳播,我國也難以幸免。鮑德里亞的符號消費理論認為,我們消費的并不是物品,而是各種符號。消費文化以有形和無形的方式充斥于都市女性的周圍,是選擇隨波逐流尋求“尊嚴”,還是堅持本我獲得尊嚴,使得無數(shù)人為之彷徨。在這樣的過程中,都市女性的身份認同和尊嚴獲取便變得進退兩難。在當今社會,女性對自我形象的追求具有了較強的主體性,但決不能否定其未受到消費文化和傳統(tǒng)性別文化的束縛與影響[9]。
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體制。對于我國而言,消費文化是妨礙我國市場化改革,不利于綠色、健康經(jīng)濟發(fā)展的壁壘。《“十三五”規(guī)劃建議》提示,要合理引導消費行為,發(fā)展節(jié)能環(huán)保型消費品,倡導與我國國情相適應的文明、節(jié)約、綠色、低碳消費模式。由此可見,構(gòu)建合理的消費方式包括與之相關(guān)的生產(chǎn)方式,對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方式的合理轉(zhuǎn)變、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促進中國社會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健康科學發(fā)展都具有現(xiàn)實意義。
艾玉波指出,我們要利用現(xiàn)代媒介傳播綠色女性消費文化;提倡綠色消費,構(gòu)建生態(tài)消費文化;多方位出擊,營造綠色消費文化氛圍。從反對攀比、“炫耀性消費”和過度消費入手,提倡綠色消費[10]。
曹文婕認為,我們要塑造女性表達自我主題意識與個人價值的消費觀,培養(yǎng)多元化的女性審美標準,規(guī)范大眾傳媒和媒體文化。從女性本身到社會對女性的期待以及輿論傳播的多角度來樹立女性自信和尊嚴[11]。
我們期待女性能夠真正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再對身份認同感到迷惘,塑造出真實、本我的女性形象,真正獲得其所希冀的女性尊嚴。
結(jié)束語
在消費社會中,個人不再以擁有物品來相爭,而是在每個人的消費中去到達自我實現(xiàn)。女性對于自我的追求和實現(xiàn),在消費文化下被激活??梢岳斫馀缘谋疽馐窍Mㄟ^此般消費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建構(gòu)屬于自己的身份認同,但是受其主體地位的逐步喪失影響,使得女性越來越追求虛無縹緲的事物,從而忽略了自己內(nèi)心的訴求。出于尊嚴的獲得和身份認同,女性消費在消費市場中愈加彰顯。作為炎黃子孫,當代都市女性一定要看清西方消費文化對華夏大地民族個性、民族自信和民族前程的極大危害。女性尊嚴的獲得及身份的認同在于自強自立,在于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其母性的承載、陰柔與慈愛功能,在于女性通過其不懈努力為人類物質(zhì)的豐富、心靈的成熟以及精神境界的提升所做出的巨大貢獻,而遠非在于物質(zhì)資源的無原則浪費以及對虛榮的追求。另外,反思消費主義風行的負面影響對人類社會,尤其是年輕一代和都市女性的嚴重危害,打破原有的性別結(jié)構(gòu)二元對立,積極正向引導女性消費,助其樹立起正確的女性自我身份認同,從最廣泛的層面上予以都市女性基本尊重,這一切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1]水月麻美《東京女子圖鑒》展現(xiàn)華麗真實的東京[Z/OL].騰訊娛樂,20161125.
[2]Antonio Gramsci. Hegemony and Ideology in Gramsci[M].Gramsci and Marxist Theory, 1929.
[3][美]凡勃倫.有閑階級論:關(guān)于制度的經(jīng)濟研究[M].蔡受百,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9.
[4]吳小英.市場化背景下性別話語的轉(zhuǎn)型[J].中國社會科學,2009(2).
[5]肖索未.“時尚的重要性”——消費文化、婚外包養(yǎng)與都市女性的“尊嚴經(jīng)濟”[J].文化研究,2016(2):82—91.
[6]張慧玲.女性消費問題研究[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08.
[7]郭彩霞.女性身份認同淺析[J].工會論壇,2012,18(3):160—162.
[8]陳曉敏.消費主義文化中城市女性消費[J].南京審計學院學報,2008,5(3):10—12.
[9]李慶,楊格新.身體消費與“灰姑娘”的童話夢[J].當代外國文學,2017(2):63—70.
[10]艾玉波,龐雅麗.女性主義視角下的中國女性消費文化研究[J].社會科學家,2015(1):154—160.
[11]曹文婕.消費社會背景下的女性消費研究[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