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幽門螺桿菌感染性相關疾病的研究進展

喬亞琴　于舒芃　翟衛(wèi)春　張久聰　董敏　張小強,于曉輝

〔摘要〕 幽門螺桿菌（helicobacter pylori，Hp）被列為一級致癌因子，是慢性胃病的主要致病菌。該菌不僅與慢性胃炎、消化性潰瘍、胃癌等多種胃腸道疾病的發(fā)病密切相關，還可能參與了多種胃腸道外疾病的發(fā)生，如缺鐵性貧血、過敏性紫癜、慢性蕁麻疹、偏頭痛、帕金森病等。Hp感染了全球半數(shù)以上的人口，50%以上的成人Hp感染性相關疾病患者都是在兒童期感染了Hp，而未得到及時根治所致，故兒童是受Hp影響最危險的人群。本文就兒童Hp感染的流行病學、相關性疾病及診治等方面予以綜述。

〔關鍵詞〕 幽門螺桿菌；感染；兒童；流行病學；診斷檢測

〔中圖分類號〕R17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18.09.026

〔Abstract〕 Helicobacter pylori（Hp） has been recognized as a class I carcinogen， as well as the major pathogen for chronic gastric diseases. Hp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many 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 including chronic gastritis， peptic ulcer， and gastric cancer， as well as various extra-gastrointestinal diseases， such as iron deficiency anemia， allergic purpura， chronic urticaria， migraine， and Parkinson's disease. Hp has infected more than half of the world's population. More than 50% of adult patients developed Hp infection-related diseases due to Hp infections dating back to childhood which were not thoroughly cured. Therefore， children are the most vulnerable population to Hp infection. This article is a review on Hp infection in childre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epidemiology， related diseases， and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Keywords〕 Helicobacter pylori； infection； child； epidemiology； diagnostic test

幽門螺桿菌（Helicobacter pylori， Hp）于1994年被世界衛(wèi)生組織下屬的國際癌癥研究機構(gòu)列為I級致癌原。它是一種螺旋狀、定植于胃黏膜表面和黏液層之間的革蘭染色陰性微需氧菌，是世界各地最常見、流行較為廣泛的感染性疾病源之一。全球約半數(shù)人群感染過Hp，有報道發(fā)展中國家Hp感染率高達90%，而西方國家感染率則為25%～50%[1]。感染Hp的發(fā)展中國家移民到發(fā)達國家定居，也會提高發(fā)達國家Hp的感染率，Hp感染率與當?shù)厣鐣?jīng)濟水平、人口密集程度、公共衛(wèi)生條件、從事職業(yè)等密切相關[2-3]。同一國家內(nèi)城鄉(xiāng)人口之間的總感染率也可能存在巨大差異。而兒童是受Hp影響最危險的人群，故兒童期是人一生中感染Hp最重要的年齡段，越來越多證據(jù)表明，Hp多在兒童期感染，由于兒童自身免疫力差及胃黏膜保護屏障弱，感染Hp后很少被自然清除。由此，重視兒童Hp感染，預防其相關性疾病的發(fā)生，是目前兒童健康保障的重要目標和措施之一。

1 兒童Hp感染的流行病學狀況

兒童Hp感染在全球的分布差異很大。國外有關流行病學調(diào)查顯示，歐洲兒童Hp感染率為7%～33%，亞洲為37.5%～66%，南美洲為48%～78%，而南非則高達87%[2]，這與該地區(qū)的社會衛(wèi)生環(huán)境、生活習慣、人口密集程度及其防治等密切相關。Hp感染率隨年齡的增長而增高，大部分成人Hp感染是在兒童期獲得，且發(fā)展中國家感染率明顯高于發(fā)達國家。Hp感染所導致的胃腸疾病的發(fā)病率也在增高，并且有明顯的家庭聚集現(xiàn)象。世界胃腸病學組織報告顯示，兒童期為Hp感染遞增期，以每年3%～8%的速度遞增，至10歲時達40%～60%。Khalifa等[4]通過對世界不同地區(qū)人群Hp的流行病學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在美國5歲以下兒童Hp的感染率不到5%，在青春期也僅僅只有10%，而在發(fā)展中國家，Hp感染率顯著升高，5歲時已經(jīng)有約50%的兒童感染Hp，而成人Hp感染率可達90%，甚至更高。Mehri等人[5]也發(fā)現(xiàn)發(fā)展中國家兒童發(fā)生Hp再感染的幾率更高，而且兒童高于成人。我國與大多數(shù)發(fā)展中國家相似，兒童具有較高的Hp感染率。Ding Z等[6]采用多級整群隨機抽樣選擇中國3個城市2009-2011年的無癥狀兒童進行糞便Hp抗原檢測，發(fā)現(xiàn)Hp總感染率為6.8%，與性別之間沒有顯著差異，但隨年齡的增長呈上升趨勢，從學齡前0.6%的感染率上升到高中時的13.5%。甘肅兒童2009年Hp的感染率高達72.3%[7]。2010-2011年武漢市3368例受檢兒童Hp總感染率為29.2%[8]。2012年張雪嬌等[9]對沈陽地區(qū)1150例學齡前兒童進行Hp感染情況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感染率為13.13%，Hp感染也隨年齡增加而遞增。Hp感染若不進行治療，則可處于終身持續(xù)感染狀態(tài)。Yi Yu等人[10]的研究證實了這一點，Hp感染所導致的胃黏膜疾病風險會隨年齡的增加而增加。兒童期感染Hp可呈無癥狀感染，但會導致成年人胃腸等其他器官的疾病發(fā)生，50%的成人發(fā)生Hp相關疾病都是在兒童期感染了Hp而未得到及時根治所致。因此，在兒童期對Hp感染進行早期診斷和實施早期干預顯得非常有必要，重視兒童期Hp感染是預防成年人Hp感染相關性疾病發(fā)生的重要手段。

2 兒童Hp感染所致的相關疾病

Hp感染除了會引起相關胃黏膜疾病外，還會導致其它器官的疾病，如缺鐵性貧血、過敏性紫癜等，其致病機制兒童與成人相同，但其發(fā)病的疾病類型、年齡、癥狀及預后等與成人有不同之處。

2.1 兒童Hp感染與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chronic gastritis）是指各種原因持續(xù)反復作用于胃黏膜所引起的慢性炎癥，在兒科消化系統(tǒng)疾病中較常見，隨年齡的增長，其發(fā)病率逐漸上升。研究表明，Hp感染與小兒慢性胃炎的發(fā)病有明確的因果關系[11]，兒童中60%以上的慢性胃炎Hp感染為陽性[12]。Hp感染后易發(fā)生胃竇炎，這在兒童和成人都是一致的，但小兒Hp感染造成的病理改變以結(jié)節(jié)性胃炎最常見，Tomic T等人[13]發(fā)現(xiàn)結(jié)節(jié)性胃炎是兒童胃炎中特有的類型，這與成人有所不同，特別是在胃竇小彎處，與Hp感染呈正相關。Jaramillo-Rodriguez Y等[14]通過對107例Hp陽性的患兒研究發(fā)現(xiàn)，79%的炎癥存在于胃竇，其嚴重程度除了萎縮與腸化生外， 其他如胃炎的炎癥程度、活動性、淋巴濾泡、黏液改變等方面均高于成人期， 這其中重要的原因是與兒童期Hp感染的特殊免疫反應有關。Mazigh Mrad S等[15]除了肯定兒童Hp感染大多有胃黏膜結(jié)節(jié)的改變外，同時也發(fā)現(xiàn)多伴隨淋巴濾泡數(shù)目的增加，提示了患兒感染Hp導致的胃黏膜病變與胃黏膜免疫屏障的變化相關。

2.2 兒童Hp感染與消化性潰瘍

消化性潰瘍（peptic ulcer）在各年齡段兒童中均可發(fā)病，以學齡兒童多見。在嬰幼兒中，胃潰瘍和十二指腸潰瘍發(fā)病率相近，常有明確的原發(fā)疾病。年長兒童中以十二指腸潰瘍多見，男多于女，可有明顯的家族感染史，多為慢性胃炎和消化性潰瘍[16]。研究證實，兒童消化性潰瘍Hp感染率明顯高于正常人群[17]，Hp感染是兒童消化性潰瘍的重要病因之一，隨訪發(fā)現(xiàn)Hp感染個體發(fā)生潰瘍的機會是非Hp感染個體的4倍[18]。Sherman PM[19]對兒童和成人隨訪7年顯示Hp的根除治療對消化性潰瘍是非常必要的，因為，Hp的根除改變了消化性潰瘍形成的病因，根除Hp一年后潰瘍的復發(fā)率比原來單用酸抑制劑治療下降了77%。Wong CS等[20]也證實Hp的根除能顯著降低潰瘍的復發(fā)率。因此，對Hp陽性的消化性潰瘍患兒，要積極抗Hp治療。

2.3 兒童Hp感染與胃癌

胃癌（gastric cancer）的發(fā)病是多因素、多步驟的過程。流行病學研究發(fā)現(xiàn)Hp感染與胃癌發(fā)生存在顯著相關性，Hp感染后胃癌發(fā)生率增加4～9倍，且60%胃癌患者有Hp感染，Hp感染主要作用于癌變起始階段，說明Hp是胃癌發(fā)生的啟動因子之一[21]。Malfertheiner P等[22]通過前瞻性流行病學調(diào)查證實Hp感染是胃癌發(fā)生的危險因素。李一鑫等[23]也提出Hp感染可能參與胃癌的浸潤轉(zhuǎn)移和臨床分期，進而影響胃癌的發(fā)生和發(fā)展，可作為臨床上評估胃癌進展及預后的一個潛在標志。盡管有Hp感染的兒童胃癌（可疑）報道較少，但兒童期感染Hp對成年期胃癌發(fā)生的影響不容忽視。多數(shù)人在兒童早期便獲得Hp感染，30～40年的持續(xù)炎癥會導致胃黏膜組織完整性受損，如果在合適的致癌協(xié)同因素作用下就會發(fā)展為胃癌，這與Ghasemi-Kebria等[24]的研究結(jié)果認為Hp感染年齡與胃癌危險性之間有顯著正相關的說法一致。Ma JL等[25]發(fā)現(xiàn)根除Hp感染能使重度癌前病變或胃癌發(fā)病危險性降低39%。目前，關于兒童期感染Hp與成年人胃癌發(fā)生的相關性研究雖然很少，但是，兒童期Hp感染是值得重視的一個問題，如果減少兒童期Hp的感染率，則會大大降低成年人胃癌的發(fā)生率，值得進行深入研究。

2.4 兒童Hp感染與功能性消化不良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 FD）是不能通過器質(zhì)性原因來解釋的一種消化道疾病，占消化內(nèi)科門診的50%[26]，且有逐漸上升的趨勢，主要表現(xiàn)為胃疼、燒心、餐后不適和胃部飽脹感等上腹部區(qū)域的不適癥狀。近幾年的文獻報道[27]，兒童FD的發(fā)病率也呈比例增加，已接近成人。雖然，該病的發(fā)生尚不存在器質(zhì)性改變，但目前認為Hp感染可能是FD的致病因素之一，然而對其可能存在的潛在病理生理機制以及根除Hp的確切療效方面仍然存在較多的爭議。康曉東等[28]研究發(fā)現(xiàn)128例被診斷為FD的兒童有62例Hp感染，聯(lián)合抗Hp的治療有效率（93.3%）明顯優(yōu)單一對癥治療（56.3%）。Zhao B等人[29]分析結(jié)果顯示無論是在亞洲、歐洲，還是美國，Hp根除治療均可改善患者消化不良癥狀。對于FD的病人，特別是兒童FD，一定要檢測Hp，這對于FD的治療尤為關鍵。Blum等[30]則得出相反結(jié)論，他們認為根除Hp不大可能緩解FD的癥狀。因此，Hp是否真正與FD有關，對Hp陽性FD患者根除Hp治療是否改善了其癥狀，還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2.5 兒童Hp感染與胃食管反流病

胃食管反流?。╣astroesophageal reflux disease，GRED）是以抗反流屏障功能降低，食管動力異常，胃內(nèi)呈高分泌狀態(tài)，反流物對食管黏膜的損傷作用增加為主要發(fā)病機制的消化道動力障礙性疾病。Hp感染可能對食管動力有一定影響，但GERD與Hp感染的關系目前仍有爭議?，F(xiàn)有的流行病學資料傾向于Hp感染可能對GERD有保護作用[31]，Hojsak I等[32]的研究認為GERD的發(fā)病率與Hp感染呈反比關系。吳思巧[33]的研究顯示Hp陽性GERD患者根除Hp治療后復發(fā)率為75%。對于兒童來說，這方面的研究甚少，Abdollahi等[34]發(fā)現(xiàn)GERD患兒Hp感染率明顯低于無GERD者，Hp感染對降低GERD的發(fā)生可能具有一定的作用。但也有研究[35]提示GERD的發(fā)生及其嚴重性與Hp感染無關，Zagorskii等[36]通過對300名GERD患兒的研究證實了這一點。2007年MaastrichtⅢ共識也提出根除Hp不會引起GERD，也不會加重未經(jīng)治療的以及正在接受質(zhì)子泵抑制劑PPI維持治療的GERD患者的癥狀[37]。Moon等[38]的研究則發(fā)現(xiàn)Hp陽性組GERD的發(fā)生率高于Hp陰性組。楊熹等[39]也得出根除Hp有利于GERD臨床癥狀的改善。無論Hp感染是加重GRED，還是預防GRED的發(fā)生，還是與GRED發(fā)生無關，但對于兒童來說感染Hp要重視，因為，Hp感染后最常引起的疾病就是慢性胃炎和消化性潰瘍，這將會直接影響兒童的成長和生活質(zhì)量。

2.6 兒童Hp感染與再發(fā)性腹痛

再發(fā)性腹痛（Recurrent abdominal pain， RAP）僅指兒童3個月中至少有3次不連續(xù)的腹痛發(fā)作，嚴重時日?；顒又袛?，而在發(fā)作間歇期表現(xiàn)正常，90%的患兒沒有明確的器質(zhì)性病變。近年來RAP逐漸增多，我國約10%～15%的學齡期兒童發(fā)生RAP。有研究顯示，平均37.7%的RAP患兒Hp感染為陽性[40]。Senbanjo IO等[41-42]，報道Hp感染與RAP有關，同時發(fā)現(xiàn)根除Hp能顯著降低RAP復發(fā)率，改善RAP患兒的預后，這與Montes M等人[43-44]，發(fā)現(xiàn)根除Hp可緩解RAP患者的癥狀相一致。趙志青等[45]報道認為Hp感染是RAP的主要病因，及時有效的診斷和根除Hp感染可顯著緩解RAP患兒的腹痛癥狀，縮短患兒病程。Abu-Zekry等[46]也建議對RAP的學齡兒童進行Hp檢測。因此，對反復出現(xiàn)腹痛的患兒，應盡早做Hp的篩查及相關檢查，以明確病因，早期治療。

2.7 兒童Hp感染與缺鐵性貧血

缺鐵性貧血（iron-deficiency anemia，IDA）是小兒最常見的疾病之一。兒童出于生長發(fā)育的加速階段，機體鐵處于相對不足的狀態(tài)。近年來國外研究認為，Hp感染是造成或加重機體鐵營養(yǎng)不良的因素[47]。Darvishi M等[48]通過對伊朗6歲以下的兒童研究發(fā)現(xiàn)，Hp陽性兒童IDA發(fā)病率顯著增高。Choe等[49]研究發(fā)現(xiàn)IDA兒童與非IDA兒童的Hp感染差異有顯著性，提示Hp感染會引起機體缺鐵性營養(yǎng)不良，是加重IDA的重要因素。董海峰等[50]也證實HpIgG陽性是兒童貧血、鐵缺乏癥的重要危險因素。Sato等[51]通過分析伊朗23年的有關該方面的研究發(fā)現(xiàn)Hp感染與兒童IDA之間存在正相關，清除Hp后可改善缺鐵狀況。另有研究表明Hp感染可能是維生素B12缺乏性貧血的原因之一[52]。有報道血清Hp陽性的重度或難治性IDA患兒口服鐵劑治療無效，但根除Hp后再口服鐵劑治療，IDA治愈率大大提高[53]。Gulen H1等[54]也指出IDA患者，尤其是年齡較大的兒童和青少年，補鐵治療前應排除Hp感染。因此，在治療IDA，尤其是重度和難治性IDA患兒的過程中，應注意根除Hp感染，以達到治療IDA的目的。

2.8 兒童Hp感染與過敏性紫癜

過敏性紫癜（Henoch-Schonlein purpura，HSP）也是一種兒童時期常見的疾病，是侵犯皮膚及其它器官的毛細血管及細小動脈的變態(tài)反應性疾病。該病年發(fā)病率在10.0/10～26.7/10萬，研究報道認為近年來該病發(fā)病率呈逐漸上升的趨勢[55]。目前，HSP的發(fā)病機制尚未闡述清楚，但感染Hp為其發(fā)病的主要誘因之一，有研究發(fā)現(xiàn)Hp感染與過敏性紫癜發(fā)病關系密切，Hp根除后可減少HSP的復發(fā)[56-57]。Mytinger JR等[58]的研究提示Hp感染與兒童HSP的發(fā)病有關。章笑安等[59]也證實Hp感染可能是引發(fā)HSP患兒腹痛癥狀的原因之一，而抗Hp治療可縮短腹痛持續(xù)時間，有效緩解腹痛癥狀。持續(xù)Hp感染可能是導致HSP復發(fā)的原因之一。Xiong LJ等[60]的研究也證實了這一點。因此，對反復發(fā)作或伴明顯胃腸道癥狀的HSP患兒可考慮進行Hp檢測，及時發(fā)現(xiàn)和處理Hp感染，防止其復發(fā)，盡可能提高HSP患兒的整體預后。

2.9 兒童Hp感染與其他疾病

兒童Hp感染除了與上述疾病的發(fā)生相關外，還與口腔疾病、呼吸系統(tǒng)疾病[61]（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支氣管擴張、肺癌、肺結(jié)核、支氣管哮喘）、心血管系統(tǒng)疾病（缺血性心臟病、缺血性腦血管病、高血壓病、原發(fā)性雷諾現(xiàn)象）、肝臟疾?。ǜ甙毖Y與肝性腦病、肝硬化[62]、膽石癥）、皮膚疾?。ň圃恰⒖谥芷ぱ祝?、自身免疫性疾?。ㄗ陨砻庖邔W甲狀腺炎、特發(fā)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斑禿）及許多系統(tǒng)其它疾病有關，尤其生長發(fā)育遲緩、特發(fā)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63]、兒童慢性蕁麻疹與Hp感染密切相關，如Franceschi F等[64]報道如果在童年早期感染Hp可能導致生長發(fā)育遲緩，Roma E等[65]研究發(fā)現(xiàn)慢性蕁麻疹患兒Hp陽性率明顯高于健康對照組，并且隨著Hp的根除，蕁麻疹癥狀消失。

3 兒童Hp感染檢測方法的評價

3.1 侵入性診斷檢測

該診斷主要依賴胃鏡活檢，包括胃黏膜組織切片染色和胃黏膜細菌培養(yǎng)、快速尿素酶試驗（RUT）、PCR等。通過胃鏡活檢胃黏膜細菌學檢查是唯一能在確診Hp感染的同時判斷其病變程度的方法。然而，由于內(nèi)鏡檢查有導致穿孔、出血、吸入性肺炎、窒息等風險，而且在給兒童做檢查前要給予鎮(zhèn)靜劑或麻醉劑，使臨床應用受到限制，僅限于年長兒童。

3.2 非侵入性診斷檢測

（1）血清抗體檢測：因Hp抗 體在體內(nèi)持續(xù)時間較長，故血清學檢測無法區(qū)分現(xiàn)癥感染或既往感染，一般不用于臨床療效觀察，只適用于流行病學調(diào)查及初步篩查。且其在6歲以下兒童中敏感度和特異度均較低，故不推薦作為兒童Hp感染的診斷。（2）13C尿素呼氣試驗（13C-UBT）：是Hp感染首選的無創(chuàng)性檢查，評價藥物療效可靠，試驗敏感性達94.55%，特異性高達100%，準確性達97%[66]，但6歲以下兒童因為對檢查配合不佳，所以陽性率偏低。另外，檢測值處于臨界值附近時結(jié)果不可靠，可間隔一段時間后再次檢測或改用其他方法檢測。（3）糞便Hp抗原檢測（HpSA）：是在單克隆或多克隆抗體基礎上應用酶聯(lián)免疫分析法（ELISA）檢測糞便Hp抗原的方法，其取材方便，方法簡單，價格較低，有較好的敏感性和特異性，還可用于抗生素耐藥突變菌株的鑒定。國際共識認為該方法的準確性與C13呼氣試驗無明顯差異，適合所有年齡和類型的患者，尤其適合兒童及嬰幼兒Hp感染常規(guī)檢查及流行病調(diào)查。（4）唾液Hp尿素酶抗原檢測技術（HpSA）：是采用Hp尿素酶單克隆抗體，運用膠體金層析式雙抗體夾心法，特異性地檢測口腔中Hp產(chǎn)生的尿素酶而提示Hp感染的方法[67]。HpS法檢測口腔Hp感染具有高度的敏感度和特異度，安全可靠，標本易采集，操作簡便，不需要任何儀器，費用也低，且Hp陽性則為Hp現(xiàn)癥感染，是一種新的非侵入性Hp感染的診斷檢測方法，適用于所有人群，尤其適用于口腔Hp感染的檢測、胃Hp感染的篩查和流行病學調(diào)查，更適合兒童Hp感染的流行病學調(diào)查。

4 兒童Hp感染性疾病的防治

兒童Hp感染重在預防。由于其明顯的家庭聚集性，感染Hp的家庭成員及保育人員，尤其是與兒童接觸最密切的父母，是兒童Hp感染的主要傳染源。但面對超過總?cè)丝?0%的Hp感染的龐大群體，控制傳染源是一很大的難題。目前，預防兒童Hp感染的重點應放在切斷傳染途徑上，著重在飲食管理、糞便處理、用具消毒、個人衛(wèi)生等方面。家庭內(nèi)部有Hp感染的患者時，要分餐進食，杜絕母親嚼食物喂孩子進食的陋習，避免交叉感染；要教育兒童從小養(yǎng)成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飯前和便后要洗手，玩具要定期清洗消毒，注意口腔衛(wèi)生；努力改善兒童居住環(huán)境，加強幼兒園學校的飲食管理，防止環(huán)境及水源污染。因此，兒童Hp感染的防治，需要兒科、兒童保健科、消化內(nèi)科、口腔科及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部門共同做出努力，才有希望根除兒童Hp感染和控制Hp在兒童中傳播。

綜上所述，兒童Hp感染會引起胃腸及其以外臟器多種疾病的發(fā)生，直接影響兒童的成長發(fā)育及生活質(zhì)量，故預防兒童Hp感染，重視兒童Hp感染相關性疾病的發(fā)生，是當前消化研究領域的重要課題，值得進行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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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編輯 匡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