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字徽章”開展學習評價的實踐與探索

李國云 張春華

一、“數字徽章”的界定

《新媒體聯盟地平線報告：2015基礎教育版》首次將“數字徽章”作為未來3～5年應用于教育領域的新技術?！皵底只照隆笔且环N對正式與非正式學習授予數字化“微證書”的認證方式，它不同于傳統(tǒng)意義上學習評估，而是基于學生的學習成果以及所學技能進行的評估。每個“徽章”所蘊含的意義體現在對個人所獲取的技能與成就的認可，持有數字徽章的學習者可以向公眾展示其學習內容與獲取技能的過程，這在一定程度上激勵并促進了學生開展深度學習[1]。“數字徽章”通常以“游戲化”的方式在教學中進行應用，通過跟蹤、捕捉及展示學習者的學習過程，激勵學生保持持續(xù)學習的動力。

由于“數字徽章”對學習者的激勵效果比較卓著，目前很多在線學習環(huán)境積極引入“數字徽章”，如大家熟知的可汗學院?？珊箤W院是一所面向中小學學習者的非營利在線教育網站，登錄可汗學院官網，學習者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免費學習所有課程。為了鼓勵學習者保持學習的持續(xù)性，可汗學院引入“徽章系統(tǒng)”，學習者學習成績達到一定標準即可獲取一枚徽章，放入個人檔案中儲存起來，該徽章能夠清晰地描述學習者學習的內容與路徑[2]。

“數字徽章”不僅應用于在線學習環(huán)境，許多學校正在嘗試面向學生和教師同時開放“徽章”，并嘗試將“數字徽章”作為驗證正式與非正式學習成果的一種全新評價方式。然而，“數字徽章”在教育領域尚未普及，目前有些教育機構和組織正在使用“數字徽章”探索如何才能“全景式”的展現學生的學習成就，一旦有所突破，其效果或許遠超傳統(tǒng)的評價方式。總而言之，“數字徽章”可以作為融合了“過程性評價”“學習分析”“徽章系統(tǒng)”等現代教育技術和教育理念的“微證書系統(tǒng)”。

二、“數字徽章”的國際案例—開放徽章項目

隨著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fā)展，大規(guī)模開放網絡課程日益興盛，學習者通過碎片化時間進行自主學習、提升個人能力成為終身學習的重要策略。在開放學習模式下，教育機構、用人單位、學習者本身對學習績效進行更加多元化的認證和評價的需求變得非常迫切。

2011年，美國的Mozilla基金發(fā)起了開放徽章項目，學生通過“獲得”開放徽章，對自己的學習進行認可、標記和展示，每一枚徽章都代表學生“實實在在的成就”[3]。這一項目的最大特點就是學習者在整個學習過程中保持學習自主性和主動性。

開放徽章通過網絡共享的方式，提供可供驗證的數據和徽章符號呈現學習者獲得的學習技能和學習成就。無論學習者身在何處，都能夠通過“數字徽章”的形式建立起畢生學習歷程的豐富圖景。截至目前，開放徽章已經吸引了眾多的參與者，從教育機構、雇主到個體學習者，都在重新認識和評估這一非正式的學習認證制度。作為一種新興的教育技術，發(fā)展的前景和道路依然處于持續(xù)的探索中。2017年1月1日，IMS全球學習聯盟(Instructional Management Systems Global Learning Consortium)開始對開放徽章進行規(guī)范化管理，目標在于推動徽章的全球開放和專業(yè)化規(guī)范管理，從而推動徽章的可轉移和可采納，通過全球技能貨幣(global skills currency)的方式為個人開發(fā)開源的、能夠安全地存儲和共享徽章的開放系統(tǒng)。

隨著數字技術的發(fā)展，開放徽章逐步打破單一個機構的認證限制，全球化和共享成為未來的發(fā)展趨勢。正式或非正式的學習機構提供學習空間，發(fā)布徽章考核標準，學習者通過學習獲得徽章，在共享的開放系統(tǒng)存儲徽章，該系統(tǒng)通過發(fā)布者的認證，與客戶建立連接，雇主和高校招生系統(tǒng)通過開放系統(tǒng)學習者徽章的數量和類型，擇優(yōu)錄取所需要的人才或生源(如圖1所示)。數字徽章作為學分認證的重要方式，在未來的非正式學習中將起到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不僅有利于學習者學習過程的認證和學習成果的評價，也有利于雇主和高校對學習者的選擇和錄用。

圖1 開放徽章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圖片來源：https://openbadges.org/developers/)

三、“數字徽章”的國內案例—北京中學物聯網創(chuàng)客

同國外的情況不同，數字徽章在國內的應用還處在起步階段，數字徽章本身是一種“微證書”系統(tǒng)，具有開放性、去中心化、重過程性等特點。國內目前的認證方式和認證體系還相對封閉和傳統(tǒng)，對學生的評價方式主要還是終結性評價，教育一線對學生的學習績效仍然是以考試或者測試分數為主。此外，國內服務于教育領域的第三方獨立評價機構也非常缺乏。

2018年4月，教育部發(fā)布《信息2.0行動計劃》指出：“加快實現各級各類教育縱向銜接、橫向互通，為每一位學習者提供能夠記錄、存儲學習經歷和成果的個人學習賬號，建立個人終身電子學習檔案，對學習者的各類學習成果進行統(tǒng)一的認證與核算，使其在各個階段通過各種途徑獲得的學分可以得到積累或轉換?！盵4]這一計劃突破了對學生學習單一成果的認證限制，通過多種成果認證方式為發(fā)展全面的人提供了可能，為發(fā)展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提供了保障。而基于“數字徽章”的認證方式和認證體系為此提供了路徑和可能。

北京中學經北京市政府批準，于2013年9月在北京市朝陽區(qū)成立。該校秉承“世界因我更美好”的辦學理念，學校從創(chuàng)建之初就著手一系列改革創(chuàng)新之舉。2015年，學校正式引進了物聯網創(chuàng)課，作為學校創(chuàng)新教學的重要探索項目之一。希望通過這一創(chuàng)新課程推動或者帶動學?？茖W教育的整體提升。教學組經過研究決定在物聯網課程中引入“數字徽章”，用以補充和代替?zhèn)鹘y(tǒng)的評價方法。教學組3位教師通過一個學年，在4個班級的實踐和探索，用具體的課堂實踐驗證了“數字徽章”對于提升師生成就感有著巨大的潛力。

首先，“數字徽章”作為一套創(chuàng)新的評價系統(tǒng)，讓教師可以更加全面地評價學生的進步和成長。教師對每一位學生在學習的過程中各種表現和貢獻都進行了評價——頒發(fā)對應的數字徽章。例如，有的學生在團隊組織方面非常突出，有的學生上課過程中提出了非常有價值的問題，有的學生通過互聯網快速、準確地收集到了相關信息，有的學生在造型設計方面非常有創(chuàng)意，有的學生在“作品”展示和分享過程中非?！按騽尤诵摹?。當學生在期末回顧時，對自己的“成就”有了更加全面和立體的理解，獲得的每一個徽章都代表了他對整個團隊的貢獻。

其次，“數字徽章”為教師開展創(chuàng)新性的教學活動提供了有效的支持，教師可以在教學設計的過程充分考慮如何讓每一個學生都有發(fā)展，都能收獲獨特的成就。例如，學生的合作意識、動手能力、國際理解、信息素養(yǎng)等都不能通過考試和分數進行標記，但是數字徽章為教師提供了有效的技術支撐。

再次，“數字徽章”讓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發(fā)展更為充分。各地教育機構通過改革課程體系，改進學習空間，建設綜合實踐基地等創(chuàng)新手段，為發(fā)展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和探索。但是，如何立體地、全面地、動態(tài)地展示和記錄學生的發(fā)展和成長，遇到了很大的挑戰(zhàn)。北京中學的物聯網課程教學組通過“二維碼”這一個特殊的“徽章”，記錄和展示每個小組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發(fā)生的故事，如學生是如何在教師的引導下界定真實世界中的問題，團隊成員如何分析問題、整理證據，設計產品并進行搭建和優(yōu)化。無論是學校的管理者，還是用人單位，學生的家長，都可以通過掃描或者識別項目二維碼 “重現”該小組的完整學習過程(如圖2到圖5所示)。

圖2 學生在制作“作品”

圖3 小組成員在記錄學習過程

圖4 小組成員在討論問題

圖5 小組成員在繪制草圖

通過一年的實踐，項目組教師認為要有效利用數字徽章提升學習評價，還需要做好如下工作。

(1)做好頂層設計

北京中學從2015年開始嘗試開設物聯網課程，和多數學校一樣，作為創(chuàng)新課程，首先從學校的社團課開始嘗試，經過一年多的實踐和總結，2016年正式把物聯網課程作為必修課程在六年級全部班級學生中開設，總課時16學時，分為4個單元，8次課，每次課兩節(jié)連上。北京中學的物聯網課程，是一門以項目式學習為核心的應用科學課程。學生通過整合現有的學科知識、生活閱歷、網絡資源，并基于團隊的創(chuàng)新想法，通過小組合作方式親自動手制作智能的“產品”，從而讓生活更加便捷，最終實現“世界因我更美好”的育人目標。

(2)創(chuàng)新評價模式

由于物聯網課程定位不同于傳統(tǒng)學科，加上教學模式和學習模式的不同，課程從一開始就要求對學生的評價方式和系統(tǒng)進行創(chuàng)新。項目組經過多輪次的討論，發(fā)現不能按照傳統(tǒng)的評價體系，如出勤、隨堂測試、期末評測進行評價，最終設計出兩套基于“數字徽章”的評價體系，一套體系參考國外的評價標準(如圖6所示)，一套參考中國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如圖7所示)。項目組教師通過“數字徽章”記錄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具體表現，如小組合作、現場展示、作品互評、數字化“推廣”等環(huán)節(jié)發(fā)展學生的核心素養(yǎng)，具有國際化視野和中國特色。

圖6 北京中學物聯網課程過程性評價指標

圖7 北京中學教師在Classf l ow云平臺上為學生頒發(fā)徽章(圖片來源：http://classf l ow.cn，Classf l ow為普羅米休斯國際集團面向全球教師免費提供的云教學平臺，本文案例中所用系統(tǒng)為6.3版本)

(3)打造穩(wěn)定的教學團隊

教學團隊建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由于本課程是基于教學組多位教師進行教學，而且是整合校內外資源共同打造的教學團隊，在后期的實踐過程中會遇到多重挑戰(zhàn)，導致教學團隊的解散或者核心成員流失，這對于教學的延續(xù)性和課程的進一步發(fā)展將帶來巨大沖擊。因此，一項好的改革或嘗試，打造穩(wěn)定的教學團隊對項目的延續(xù)性具有關鍵的作用。

四、結語

“數字徽章”作為一種全新的評價體系或者信息系統(tǒng)，它融合了當下先進的教育技術和教學理念，為教育機構開展學生的過程性評價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在教學過程中將極大地提升師生的獲得感?！皵底只照隆痹谖磥淼陌l(fā)展過程中，將進一步同區(qū)塊鏈、人工智能、學習分析等新技術實現整合和對接，為信息技術促進教育教學方式的變革提供更多的動力和機遇。

[1]L·約翰遜，S·亞當斯貝克爾，V·埃斯特拉達，A·弗里曼.新媒體聯盟地平線報告:2015基礎教育版[R].張鐵道,白曉晶,李國云,季瑞芳,吳莎莎,譯.新媒體聯盟,2015.

[2]吳莎莎,劉永權,張春華.在線學習成果認證的創(chuàng)新方式:開放徽章的國際經驗:理念、現狀、實踐以及對我國開放大學的啟示[J].中國遠程教育,2017(11):47-54.

[3]教育部.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EB/OL].[2018-4-24].http://edu.china.com.cn/2018-04/20/content_50922481.htm.

[4]Open Badges, About Open Badges[EB/OL].[2018-5-29].https://openbadge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