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尊
(鞍山師范學院 國學研究中心,遼寧 鞍山 114007)
嚴格地說,東北由兩大流域組成,即南部的遼河流域和北部的松花江流域,雖然兩大流域之間的分水嶺并非高山峻嶺那樣難于逾越,但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nèi),分水嶺南北卻有著不同的民族組合和文化結(jié)構(gòu),中央政府也往往采取不同的方式對其進行管理,這種情況在清朝統(tǒng)治時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黑龍江流域一直是我國女真、達斡爾、蒙古等民族的祖居地,歷代中原王朝采取不同的方式對這里的土地和人民進行管理。明朝初年,在黑龍江流域廣建衛(wèi)所,甚至在黑龍江口附近設(shè)奴兒干都司,以統(tǒng)轄各部,鞏固邊陲,但是,嚴格說來,這種衛(wèi)所屬羈縻性質(zhì),朝貢貿(mào)易仍然是維持邊疆與中央政府關(guān)系的重要手段,遼河流域與黑龍江流域的經(jīng)濟聯(lián)系較弱,甚至進入明代中期以后,有更加弱化的傾向。
明朝末年,中原戰(zhàn)亂,無暇東顧,東北原有的社會秩序完全崩潰。萬歷十一年(1583),建州女真部落酋長努爾哈赤起兵,經(jīng)過30余年的征戰(zhàn),統(tǒng)一了各部。在這30年時間里,為保持人口優(yōu)勢和兵力來源,努爾哈赤把黑龍江流域的人口大量遷往遼河流域,導致東北北部人口急劇減少。順治元年(1644),清朝遷都北京,遼東人口幾乎全部“從龍入關(guān)”,直接影響了清朝初年對黑龍江流域的經(jīng)營和管理[1]。人口的減少以及中央政府控制能力的弱化,給俄國殖民者闖入黑龍江流域提供了機會。俄國本來不與中國搭界,16世紀中期前,它還是個歐洲國家,由于雙方隔著遼闊的西伯利亞,中國文獻中并沒有這個國家的任何記載[2]。16世紀下半期,俄國殖民主義者越過烏拉爾山,沿著西伯利亞大平原迅速向東推進,到1639年(明崇禎十二年;清崇德四年),殖民者的腳步已經(jīng)到達太平洋岸邊,并在那里建立起統(tǒng)治據(jù)點。當時正值明清戰(zhàn)爭,戰(zhàn)爭雙方對西伯利亞所發(fā)生的一切茫然無知。清崇德八年(1643)冬天,俄國殖民者波雅克夫率領(lǐng)哥薩克從雅庫次克出發(fā),翻越外興安嶺,進入黑龍江流域,向當?shù)鼐用駨娬鲗嵨锒?,遭到當?shù)馗髯迦嗣竦募ち曳纯?。順治元?1644)夏季,波雅克夫率殘存人員逃往黑龍江下游,輾轉(zhuǎn)兩年后返回到雅庫次克[3](p22)。波雅克夫退出黑龍江后,俄國殖民者相繼涌入黑龍江,其中破壞力最大的當屬哈巴羅夫匪徒。順治六年(1649),俄國商人哈巴羅夫組織探險隊闖入黑龍江上游。順治八年(1851)夏天,哈巴羅夫率領(lǐng)哥薩克襲擊達斡爾人城堡桂古達爾,殺害掠走一千多人,達斡爾人紛紛放棄家園,南逃內(nèi)地,結(jié)果“遠至結(jié)雅河一帶,整個地區(qū)一片荒涼[3](p29)?!?/p>
順治九年(1652)七月,清朝政府已經(jīng)感覺到事態(tài)嚴重,“命梅勒章京沙爾虎達、甲喇章京海塔、尼噶禮,統(tǒng)官兵駐防寧古塔?!蓖昃旁?,清朝駐守寧古塔章京海塞命令捕牲翼長希福率兵前往黑龍江下游,圍攻由哈巴羅夫匪徒占據(jù)的阿槍斯克堡(烏札拉村附近),結(jié)果戰(zhàn)敗,海塞伏誅,希福革職[4]。由于俄國對黑龍江的入侵,也可能就是因為這次戰(zhàn)斗的失利,導致清朝政府作出一個重要的決定,即把寧古塔駐軍長官的級別提高到將軍,在黑龍江地區(qū)實行軍事鎮(zhèn)戍制度。順治十年(1653)五月,朝廷任命“鑲藍旗梅勒章京沙爾虎達為昂邦章京,鎮(zhèn)守寧古塔地方[5]”。清朝在寧古塔駐軍,設(shè)寧古塔將軍,改變傳統(tǒng)的邊疆管理模式,推行軍事鎮(zhèn)戍體制,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寧古塔設(shè)鎮(zhèn)之后,立刻承擔起抗擊俄國殖民者的責任。順治十一年(1654)春天,俄國任命斯捷潘諾夫為黑龍江流域“新達斡爾土地總管”,全權(quán)指揮闖入黑龍江流域的哥薩克。當一些殖民者從雅庫次克南下侵入黑龍江的同時,另一些俄國殖民者則從葉尼塞斯克出發(fā),闖入黑龍江上游石勒喀河流域,在涅爾查河口建立起涅爾琴斯克(尼布楚)作為向東推進的據(jù)點。17世紀60年代初,俄國籍波蘭人切爾尼科夫斯基殺害了當?shù)氐亩韲偠剑Y(jié)一些哥薩克逃到黑龍江沿岸,重建達斡爾人留下的雅克薩舊城后住了下來,改名阿爾巴津。康熙初年,在雅克薩聚集的俄國逃犯、商人、農(nóng)民越來越多,他們以雅克薩為根據(jù)地,建立城堡,開墾土地,牧養(yǎng)牲畜,吸引移民,在俄國政府的支持下,逐步向黑龍江中下游拓展勢力。
康熙八年(1669)七月,也就是俄國殖民者重占雅克薩之后,清朝掌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莫洛洪就上疏,提出為了國家安全,應該在某些戰(zhàn)略要地添設(shè)滿洲兵丁,其中就包括寧古塔?!皩幑潘酝?,黑鎮(zhèn)以內(nèi),皆朝廷貢貂百姓所居之地,而羅剎常為侵犯。其寧古塔亦應酌量增兵。如此沿邊布置設(shè)兵,嚴加守備,則邊圉永固矣[6](p21)?!笨滴跏?1671)九至十一月,康熙皇帝東巡盛京,北上到達松花江流域,告誡寧古塔將軍巴海:“飛牙喀黑斤雖服,然其性暴戾,當善為防之。尤須廣布教化,多方訓迪,以副朕懷遠至意。羅剎雖云投誠,尤當加意防御,操練士馬,整備器械,毋墮狡計[7]?!钡滴跏?1674),三藩之亂爆發(fā),清政府把大量兵力調(diào)往中原。同年十二月,盛京兵1 000名調(diào)入北京,烏喇兵700名調(diào)入盛京,寧古塔兵稍后南移鎮(zhèn)守烏喇[8]。康熙十四年(1675)三月,駐守盛京義州的蒙古察哈爾部發(fā)動叛亂,為應變,朝廷又命奉天將軍倭內(nèi)巴圖魯,寧古塔將軍巴海等固守盛京[9]。康熙十五年(1675)五月,寧古塔的清軍調(diào)往河南作戰(zhàn)[10]。與清軍南移同時,寧古塔將軍駐地也從寧古塔南移到松花江畔的吉林,距離黑龍江更為遙遠[10]。
朝廷把東北邊疆問題真正提到議事日程上來是在康熙二十一年(1682)以后??滴醵荒?1682)二至五月,康熙皇帝再次到盛京謁陵,并前往松花江畔的吉林圍獵視察,籌劃經(jīng)營邊疆的大政方針。八月,康熙派遣副都統(tǒng)郎談、公彭春等率兵180多人前往黑龍江,并指示其“以捕鹿為名,一面詳視陸路遠近,沿黑龍江行圍,徑薄雅克薩城下,勘其居址形勢……爾等還時,須詳視自黑龍江至額蘇里舟行水路。及已至額蘇里,其道路直通寧古塔者,更擇隨行之參領(lǐng)侍衛(wèi),同薩布素往視之[11]?!彪S后,戰(zhàn)前的各種準備工作陸續(xù)開始。修造戰(zhàn)船,征調(diào)戰(zhàn)馬,運輸糧食,準備在康熙二十二年(1683)冬季進攻雅克薩。此戰(zhàn)調(diào)往前線的清軍主要有兩支:一支為原駐寧古塔和吉林的八旗,乘船出發(fā),于七月上旬到達雅克薩前線;一支為京城駐防八旗,每旗簡拔50人,共1 200人,由陸路直接前往黑龍江,前后用時50天。
黑龍江兩岸,地曠人稀,距離人口相對稠密的遼東二千余里。此地作戰(zhàn)有兩大困難:一是天氣寒冷,大量軍隊暴露荒野,難于堅持;二是后方遙遠,軍食供應非常困難。從某種意義上說,克服這兩個困難,是推動清朝政府“永戍黑龍江”決策出臺的主要動力。在朝廷原來的作戰(zhàn)計劃中,準備在雅克薩附近和黑龍江下游修建兩個據(jù)點,但寧古塔將軍巴海認為雅克薩上游有尼布楚等城的支援,過于靠近雅克薩,對清軍不利。最后朝廷接受了他的建議,經(jīng)過勘察后,決定在既可以隱藏戰(zhàn)船,又有可耕土地,黑龍江和呼瑪爾之間的額蘇里地方建立木城,屯駐大軍。接著前線指揮薩布素等人提出“冬時進征,炮具軍糈,輸運維艱,倘遇大雪,亦未便用兵。今冬可暫駐額蘇里,俟來年四月冰解,即往攻雅克薩城”的建議,朝廷經(jīng)過討論后,接受了這個建議。康熙二十二年(1683)九月,薩布素等人要求于康熙二十三年(1684)春天,就近調(diào)撥達斡爾兵500名先赴額蘇里耕種,量其收成,再遷家口;同時調(diào)撥烏喇寧古塔兵3 000人,更番統(tǒng)領(lǐng)駐防。對此,康熙皇帝加以拒絕,認為此“非久長之策”,“應派烏喇寧古塔兵五六百人,打虎兒兵四五百人,于來秋同家口發(fā)往。設(shè)將軍、副都統(tǒng)、協(xié)領(lǐng)、佐領(lǐng)等官鎮(zhèn)守?!闭叫肌霸诤邶埥ǔ怯朗盵12]。此年十月,朝廷升寧古塔副都統(tǒng)薩布素為黑龍江將軍[13]。至此,黑龍江鎮(zhèn)戍體制初步形成。
康熙二十四年(1685)六月,經(jīng)過充分的準備,清軍圍困雅克薩,迫使城內(nèi)的哥薩克投降,剩余人員退往黑龍江上游的尼布楚。但是,清軍并沒有在此地留兵駐守,結(jié)果俄國殖民者很快卷土重來。第二年,即康熙二十五年(1686)七月,清軍再次圍困雅克薩。康熙二十八年(1689)七月,中俄兩國經(jīng)過多年談判,最后簽訂了《中俄尼布楚條約》,其主要內(nèi)容如下:雙方以外興安嶺和額爾古納河為界,嶺南和河南土地歸屬中國,嶺北和河西土地歸屬俄國;外興安嶺與烏第河之間土地的歸屬待議;雅克薩城拆毀,俄國人遷回;兩國人民不準越境捕獵。根據(jù)《中俄尼布楚條約》,幾乎整個黑龍江流域都為清朝領(lǐng)土。
康熙二十三年(1684)清朝政府決定“永戍黑龍江”,東北三將軍體制形成,整個東北隨之也就劃分為三塊,即盛京將軍、寧古塔將軍(后稱吉林將軍)、黑龍江將軍鎮(zhèn)戍區(qū)。其中盛京將軍鎮(zhèn)戍區(qū)大部在遼河流域,吉林和黑龍江將軍鎮(zhèn)戍區(qū)大部在黑龍江流域。由于遼河流域移民較早,旗署和民署并立,其管理方式幾乎與中原的郡縣制沒有原則上的區(qū)別,而黑龍江流域則不同,由于人口稀少,只在某些戰(zhàn)略要地設(shè)置統(tǒng)治據(jù)點,屯駐軍隊加以戍守,與明代的羈縻管理比較起來,進步非常明顯,但與盛京將軍轄區(qū)比較起來,其統(tǒng)治基礎(chǔ)還是比較薄弱,所以,無論在抗俄戰(zhàn)爭中,還是在其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得依靠中原和東北南部的糧食和物資支持。
據(jù)《清實錄》的記載:松遼聯(lián)運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三月清明節(jié)那天正式啟動,康熙皇帝指示大學士覺羅勒德洪等人:“饋運烏喇軍糈,自遼河溯流運至等色屯,隨用蒙古之力陸路運至伊屯門,自伊屯門船載順流運至松花江,甚善。內(nèi)府佐領(lǐng)下屯莊糧米充足,需用幾何,即以屯丁之力,運至遼河津要,船載趨運,并備畚具樁木,若逢淤淺,束水以行。糧米或于等色屯、伊屯門、伊屯口,或于峨河口筑倉收貯。船在邊內(nèi),我兵衛(wèi)送,邊外蒙古兵衛(wèi)送。宜少載糧米,多備挽夫,俾船行輕利。兩河中阻陸路,酌派車載。其船準何式置造,錢糧需用若干,爾等與戶工二部、理藩院,及郎談觀圖詳議。至造伊屯門以北運船,運至松花江及筑倉收貯事宜,應否交與留鎮(zhèn)烏喇副都統(tǒng),其并定議以聞?!睘榇?,大學士勒德洪等議覆:“巨流河渡口,應造船六十艘,以長三丈,寬一丈為度,每船載米百石,用水手六名。水手即派民夫操演,自起運日,每人月給銀一兩,運到米,于巨流河渡口、等色屯筑倉收貯,悉交與奉天將軍大臣等監(jiān)理。船在邊內(nèi),酌派盛京官兵衛(wèi)送;邊外,自等色屯至伊屯門,派蒙古官兵車輛,陸續(xù)運往。所派蒙古官兵車輛,理藩院另行請上諭。伊屯門諸地筑倉貯米及造伊屯河運船,運至松花江,悉交留鎮(zhèn)烏喇副都統(tǒng)議覆。”“上以所議尚未周詳,遂分遣內(nèi)府營造司郎中佛寶及戶部侍郎宜昌阿等,以瀛臺通州船,載米試之[14]?!?/p>
在康熙皇帝的親自指揮下,大學士勒德洪等人在覆議中確定了如下幾個問題:
一是規(guī)劃了從巨流河到伊屯門的運輸路線:在巨流河渡口裝米上船,沿著遼河上溯,到達等色屯卸載;然后裝車,陸路運到伊屯門卸載;在伊屯門裝船,沿著松花江順流而下到伊屯口或峨河口卸載,筑倉收貯。要犁清松遼聯(lián)運的路線,準確定位巨流河、等色屯、伊屯門、伊屯口、峨河口等地點非常重要。
巨流河渡口:巨流河是遼河新民段的別稱,后金奪取遼東以后,曾在今新民市東北遼河西岸修筑城堡,稱開城,后又在其北修筑巨流河城,作為防御明軍的前哨陣地。清朝入關(guān)以后,在巨流河城安排八旗駐防,管理旗人事務??滴踔衅?,驛路北移,清朝政府在巨流河城設(shè)置驛站,這樣巨流河又成為東西交通的咽喉要地。凡是來往于遼河東西者,巨流河為必經(jīng)之地,故有清一代留下有關(guān)詩文眾多。
等色屯:等色屯地名只見于《清圣祖實錄》的記載,但在記述同一件事情的時候,董秉忠《盛京通志》(康熙23年)、伊桑阿《大清會典》(康熙29年)、林本?!哆|載前集》(康熙29年)、楊賓《柳邊紀略》(康熙46年)等著述則把其寫成鄧子村。近些年出版的相關(guān)論著中,有認定等色屯為吉林省梨樹縣鄧子村的,也有認定等色屯為吉林省榆樹縣鄧子村的,皆誤。事實上,今天的吉林境內(nèi),既沒有等色屯,也沒有鄧子村,而有戥子街村,此村位于公主嶺市東遼河北岸,在懷德鎮(zhèn)(今公主嶺市前身懷德縣政府所在地)西南32里,公主嶺市西北60里處,今屬公主嶺市秦家屯鎮(zhèn)。據(jù)《清高宗實錄》記載:乾隆八年(1743)乾隆皇帝東巡,多次提到科爾沁境內(nèi)的戥子村,先期調(diào)用戥子村和爾本淖爾捕戶1 000名,準備參加圍捕活動,同年八月路經(jīng)戥子村的時候,還在那里住了一宿[15]。看來,這個村子那個時候不但人口眾多,而且很有名氣,名氣從何而來,可能與松遼聯(lián)運時候作為碼頭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戥與等、鄧發(fā)音相同,恰又在東遼河北岸,故前輩學者認定此村就是《清圣祖實錄》所提到的等色屯,只不過今天站在東遼河岸邊看到長滿茅草幾近斷流河水的時候,難以置信這里曾是喧囂的碼頭而已。
圖1 康熙年間松遼聯(lián)運簡圖
伊屯門:伊屯門之名與河有關(guān),也與柳條邊有關(guān)。所說的河就是伊通河,伊通為滿語的音譯,“波濤洶涌大河”的意思,歷史上分別有“益褪水”“一禿河”“易屯河”“一統(tǒng)河”“伊敦河”等不同稱呼,今稱伊通河。伊通河起源于吉林省伊通縣境內(nèi)的哈達嶺山脈青頂山北麓,從南向北流淌,經(jīng)伊通、長春、德惠、農(nóng)安等縣市,在農(nóng)安縣靠山鎮(zhèn)匯入飲馬河,向北繼續(xù)流40里后注入第二松花江。所說的柳條邊就是柳條新邊,其始建于康熙九年到康熙二十年之間(1670—1681),南起遼寧開原的威遠堡,北至吉林法特東亮子山,沿線共設(shè)四座邊門,即布爾圖庫蘇巴爾漢邊門、克爾素邊門、伊通邊門、法特哈邊門[15](p40)。伊屯門即柳條新邊上的伊通邊門。1958年吉林省修建新立城水庫,1961年主體工程完工,開始蓄水,伊通邊門遺址完全淹沒在水庫之中,故多年來伊通邊門的確切位置,出現(xiàn)了多種版本:一是在新立城水庫伊通河東;二是新立城水庫西;三是伊通河西;四是今朝陽區(qū)樂山鎮(zhèn)五間房屯東北的新立城水庫中,距離五間房屯約2里[16](p182~183)。
伊屯口:因為清代把飲馬河當作伊通河的支流,所以把伊通河匯入第二松花江處稱為伊屯口,而現(xiàn)在把伊通河當作飲馬河的支流,那么伊屯口就在飲馬河與第二松花江匯流處,地點沒有變化。今天,飲馬河與第二松花江匯合處附近沒有稱伊屯口的村屯,但距離兩河相匯處不遠的飲馬河西岸和第二松花江南岸,有農(nóng)安縣所轄紅石壘村,人們認為這里就是康熙年間伊屯口故址[17](p44)。至于峨河口,今天已經(jīng)很難確定其具體位置,推測應該在飲馬河與第二松花江匯合處的下游,距離紅石壘村不遠處。
二是奉天、蒙古、吉林各職能部門的大略分工:首先盛京內(nèi)務府各佐領(lǐng)負責把所屬各官莊囤積的糧米運到“遼河津要”,也就是巨流河渡口;奉天將軍負責雇傭水手,派兵護送,從巨流河渡口裝載糧米上船,溯流而上到等色屯卸載上倉;蒙古哲里木盟各旗王爺負責把糧米從等色屯倉庫陸運到伊屯門倉庫;烏喇副都統(tǒng)負責把糧米從伊屯門倉庫水運到伊屯口或峨河口倉庫。這里奉天將軍和吉林副都統(tǒng)責任大些,不但要負責水上運輸,而且要建造船只,并修建兩個碼頭倉庫。相對來說,哲里木蒙旗任務要輕很多,只是征集車輛和人員,把糧米從等色屯倉庫安全運至依屯口倉庫即可。另外,為求計劃符合實際,康熙皇帝又派遣內(nèi)務府營造司郎中佛寶、戶部侍郎宜昌阿等人,把通州運米船調(diào)入南海,在瀛臺附近湖面進行試驗[14]。
在京師試驗的同時,盛京和吉林方面也行動起來,按照康熙皇帝的指示,盛京刑部侍郎噶爾圖親自帶人從巨流河渡口到等色屯勘查遼河河道深淺;寧古塔副都統(tǒng)瓦禮祜親自帶人從伊屯口到伊屯門勘查伊通河河道的深淺。據(jù)噶爾圖奏報:“遼河可行三丈之船,請以此式,于巨流河渡口,造船六十艘”;瓦禮祜奏報:“伊屯河可行三丈五尺之船,吉林地方伐木造船百艘”,獲得朝廷的批準。與此同時,在黑龍江前線指揮對俄作戰(zhàn)的寧古塔副都統(tǒng)薩布素,要求把明年六月后所需之米運往黑龍江與松花江交匯處屯貯,這樣,康熙又決定在烏喇(吉林)造大船50艘,運盛京或蒙古錫伯糧米到那里去,“俟明春冰解,即運兩江接界,令薩布素等、量發(fā)官兵船艘,前來迎取”,以保證抗俄戰(zhàn)爭的勝利[14]。這年的十一月,康熙皇帝又指示大學士勒德洪等:“大兵見駐黑龍江,所需軍食,雖已運送,而科爾沁之漠爾渾屯,亦宜多備,造倉儲積”,因命戶部、理藩院同吏部尚書伊桑阿“詳議以聞”。戶部討論后覆奏:“漠爾渾屯運米一萬石存貯,其米自包衣屯莊撥給,運費于盛京戶部動支。工部遣官至漠爾渾屯,堅固造倉。米至交彼處都統(tǒng)、副都統(tǒng),加意守護[18]?!彼_布素所說的松花江與黑龍江的匯合處,即在今天的同江市三江口附近,而漠爾渾,據(jù)前人推測,當在今齊齊哈爾以南約120里處,即在江橋鎮(zhèn)以北嫩江江岸。
經(jīng)過薩布素的奏請和康熙等人的策劃,松遼聯(lián)運的最北點已經(jīng)從飲馬河與第二松花江匯合處,北移到松花江與黑龍江的匯合處,并且從松花江進入嫩江,到達齊齊哈爾以南的漠爾渾。就當時的形勢而言,為保證松遼聯(lián)運的順利進行,最為重要的工作有兩項:其一是造船,其二是雇用水手。運船是根據(jù)河道深淺等具體情況分地制造的,這在《清圣祖實錄》《盛京通志》等文獻中都有記載,只是數(shù)字有些出入。
遼河運糧船:從《清圣祖實錄》記載看,康熙二十二年(1683)三月,大學士勒德洪等奏報在巨流河渡口造船60只,但康熙二十三年(1684)成書的《盛京通志》記載,遼河運糧船100只,康熙二十二年(1683)造,比原來計劃多出來40只。乾隆元年(1736)成書的《盛京通志》記載,遼河運糧船100只。另外還有“湖納湖”運糧船80只,康熙三十三年(1694)造,這樣遼河運糧船總計180只。乾隆四十四年(1779)成書的《欽定盛京通志》記載,遼河運糧船100只,康熙二十三年(1684)造,另有奉天運糧船80只,康熙三十三年(1694)造。關(guān)于遼河糧船,這里有兩個問題:一是修造的時間。前兩種《盛京通志》都說是康熙二十二年(1683),而《欽定盛京通志》則說是康熙二十三年(1684)。從大學士勒德洪奏報的時間推斷,備料開工的時間應該在康熙二十二年(1683)上半年,而完成時間應該在次年的上半年。二是“湖納湖”運糧船?!昂{湖”河是哪條河?就是渾河,渾河的滿語發(fā)音hunehebira,其中bira是河的意思,hunehe發(fā)音“湖納湖”,所以說“湖納湖”就是渾河,這些船只往來于巨流河以南各條河流上的運糧船只。為什么在巨流河已經(jīng)修造了百只運糧船,還要修造80只運糧船呢?道理很簡單,因為北運的糧食主要來自盛京內(nèi)務府所屬各糧莊,或者盛京戶部所屬的糧莊,而這些糧莊則主要分布在沈陽、遼陽、海城等地。
松花江、黑龍江運糧船:據(jù)《清圣祖實錄》記載:康熙二十二年(1683)寧古塔副都統(tǒng)奏報吉林地方造船百只,后來康熙又決定在吉林造大船50只,總計是150只。據(jù)《盛京通志》(康熙23年)記載:易屯河有康熙二十二年(1683)造運糧船100只;混同江有運糧大船80只,其中50只為康熙二十二年(1683)造,30只為康熙二十三年(1684)造,總計有運糧船180只。據(jù)《盛京通志》(乾隆元年)記載:易屯河保留運糧船100只,其中20只是康熙二十九年(1690)改造的槳船;混同江保留運糧船30只,康熙五十八年(1719)裁去50只,黑龍江保留運糧船60只,康熙二十二年(1683)從吉林船廠撥往黑龍江運糧船132只,康熙二十八年(1689)撥往墨爾根66只,剩下66只;康熙二十九年(1690)裁去16只,剩下50只;康熙三十九年(1700)從齊齊哈爾撥來10只,總計為60只;墨爾根沒有保留運糧船,康熙二十八年(1689)從黑龍江撥來運糧船66只,第二年裁掉16只,剩下50只,康熙三十八年(1699)全部撥給齊齊哈爾。齊齊哈爾保留運糧船40只,康熙三十八年從墨爾根撥來50只,第二年撥給黑龍江10只,剩下共40只?!稓J定盛京通志》(乾隆44年)記載與《盛京通志》(乾隆元年)記載基本相同,只是多了呼倫運糧船10只,為乾隆五年(1740)修造?!昂魝悺睘槊晒耪Z“哈溜”的音轉(zhuǎn),“水獺”的意思,為呼倫貝爾湖周圍草原的簡稱,因遠在黑龍江上游,故糧食運輸非常重要。
運輸需要運丁和水手,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關(guān)于奉天的水手,大學士勒德洪原計劃:凡奉天征募的水手,自起運日,每人月給銀1兩。遼河運丁滿兵300人,奉天所屬各州縣分派水手600人,滿兵每月有俸銀,水手每月給銀1兩。奉天將軍伊巴漢奏請征募水手“免征錢糧”,結(jié)果被戶部否決,但康熙皇帝認為:“水手運送糧米,往來甚屬勞苦”,故下令把“地丁錢糧悉行蠲免”[19]。松花江船運由吉林將軍負責,因為境內(nèi)沒有民丁,故只能征用八旗兵丁和土著居民,為此,康熙皇帝特下諭旨:“烏喇、寧古塔兵皆貧乏,見在出征者半,任輸挽復用余兵,恐致困苦,烏喇席特庫所屬八家獵戶,停獵一年,令其輸挽,庶兵力稍紓[14]。”到乾隆四十四年(1779)時,易屯河有運糧船30只,混同江有運糧船30只,額設(shè)水手和修船夫役共303名,歸吉林將軍管轄;齊齊哈爾有運糧船40只,黑龍江有運糧船60只,呼倫有運糧船10只,歸黑龍江將軍管轄[20]。
就奉天而言,松遼聯(lián)運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康熙中期,朝鮮使臣申命厚出使北京,在巨流河渡河的時候,看到很多船只停泊在岸邊,“故欲請越邊所掛之船,問于清人。則皇帝或有不時之行,則始作樓橋,別備以留,不可私用,其數(shù)多至百余只[21]?!焙苊黠@,這些船只絕不是搭建浮橋的船只,而是已經(jīng)閑置的運糧船,可能在此之后不久,這些船只奉旨拆毀了。
“松遼聯(lián)運”持續(xù)的時間很短,而且是種單純的政府行為,但是其意義卻不可低估。從表面上看,這次聯(lián)運只是要解決駐軍的糧食供應問題,但實質(zhì)上是要解決如何鞏固東北邊疆的問題,故興師動眾的聯(lián)運只能是權(quán)益之計,要想邊疆的長治久安,必須在體制上進行建設(shè),所以在聯(lián)運以后,清朝政府開始在松花江和黑龍江流域進行籌劃和建設(shè),就地解決糧食供應問題,增加駐軍,完善驛遞,設(shè)置官莊,逐步進行邊疆的體系化建設(shè),客觀上為移民的北上創(chuàng)造了條件,從而加快了遼河流域與松花江流域的經(jīng)濟整合步伐。
在各種治理遼河方案中,其中很重要的一項,就是開鑿松遼運河。較早提出開鑿松遼運河的官員應該是熊希齡。光緒三十二年(1906),奉天農(nóng)工商局局長熊希齡《振興實業(yè)大綱》所開列的具體計劃中就提到:“查各國經(jīng)濟勃興,固以鐵道之短長及遠洋航業(yè)之多寡為其國商務之贏絀所關(guān),然其本國農(nóng)工振興,則實有賴于水利之功用。德國國中鐵道縱橫,密如蛛網(wǎng),可謂盛矣,不知其開鑿運河累費萬萬,如厄爾白河、它敦特河、基爾河、俄達河延長至數(shù)千啟羅邁當,皆以人力浚治而成,至今此項工程尚未已也。又如美國鐵路長約六十萬里,為全球各國之冠,而亦賴有各處運河與大洋江湖聯(lián)絡,航業(yè)繁盛,至二萬四千艘之多[22](p228~229)。”由此,熊希齡擬定了由遼河上游開鑿運河,溝通遼河和松花江的計劃。稍后,熊希齡在回復趙爾巽的呈文中把計劃說得更為具體,將來要開鑿兩條運河:首先,遼河支流東遼河與松花江支流伊通河相距不遠,“兩河相對,中間約有陸路百里,倘能仿德美開鑿運河之法,以成先朝未竟之功,使營口直接黑龍江,由黑龍江轉(zhuǎn)接松花江,血脈靈通,運輸便捷,亦近時東亞之一偉大工程也?!薄捌浯蝿t自西遼河設(shè)法以通蒙古,由運河順序以達興京,必使平原大陸帆櫓相聞,貨物固得遞送之廉,田壤以資灌溉之益?!盵22](p247~248)
在“遼河與東三省之關(guān)系”一章中說到:遼河流域縱貫奉天省腹部,瀕河千有余里,東北繁富之區(qū)。又有出海門戶,自通江口以下八百余里,“艫舳鱗集水運之利,實為東三省第一。蓋黑龍、松花二江皆無出海港口,惟遼河獨占優(yōu)勝故也?!薄皣医ㄔO(shè),省治所倚,以為命脈者,曰航權(quán),曰路權(quán)。自旅大租借,東清、南滿鐵路接軌以來,藩籬盡撤,堂奧洞開,交通利權(quán)幾無一不握于外人之手,不特商貨輸送已成自然之趨勢,即運兵轉(zhuǎn)械亦無不受其束縛。”為爭取利權(quán),東北方面計劃過新法鐵路(新民至法庫)、錦洮鐵路(錦州至洮南)、錦齊鐵路(錦州至齊齊哈爾)、錦璦鐵路(錦州至璦琿),南起葫蘆島北至璦琿,“終以國力不足,歸于泡影”。這樣更顯得遼河的重要。遼河為東三省運輸?shù)拿},遼河有???,黑龍江、松花江無??冢|河又“屈曲多淤,失此不治,下游海港亦當枯廢,而三省遂將無一??冢c蟄居深谷不殊。””使三省河流一氣貫注,不獨握交通上之航利,且足奪南北滿之路權(quán)。”具體路線有四:一是嫩江諸水南流至扶余縣北三岔口,由三岔口南下,經(jīng)前郭、農(nóng)安、長嶺、公主嶺至三江口;二是溝通遼河東源赫爾蘇河與松花江支流輝發(fā)河;三是溝通東遼河北岸十屋和松花江對岸陶賴昭;四是溝通遼河上游鄭家屯和伊通縣。1913年4月,英國工程師秀思對松遼之間各點進行了測繪,比較各個備選方案,很難加以選擇[23](p117~120)。
1912年底,袁世凱設(shè)置了個機構(gòu),即東三省籌邊公署,任命章太炎為東三省籌邊使,總部設(shè)在長春。1913年初,籌邊公署開始辦公。章太炎籌邊的目標有三個,即整理幣制、開發(fā)礦產(chǎn)資源和移民墾荒,而要實現(xiàn)這些目標,重要的環(huán)節(jié)是交通,所以,章太炎在任職之初,就把重建交通體系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不但要加大增多原來的鐵路網(wǎng)之外,更要充分利用東北豐富的水利資源,開挖數(shù)條人工運河,把遼河、松花江和黑龍江連結(jié)起來,形成水上運輸體系。章太炎的計劃很好,但他沒有從政經(jīng)驗,很多事情上感情用事,已經(jīng)不耐其煩,任職七個月后,返回上海。那些宏偉的振興東北的計劃,包括開鑿松遼運河方案,都隨著其繪制者的離去而付之東流[24](p136~137)。
1914年,在總統(tǒng)袁世凱批準遼河疏浚方案以后,農(nóng)商總長張謇所上《疏浚遼河溝通松遼之說帖》中重點談了開鑿松遼運河問題:“謇所汲汲以圖,懸懸而盼者,尤在溝通松遼”,“黑龍、松花、混同、牡丹、嫩江五江,呼蘭、松阿察二河,脈絡皆通,澤潤浸廣。今因與遼河不通,大山高原之水,盡輸混同江入海,不能暢泄,致三省沿江、沿河非甚高之地,輒被水漲淹占,其開墾者,則農(nóng)人之入,農(nóng)產(chǎn)之出,必經(jīng)南滿、東清二道,運費之重,行李之艱,無一不受制于人。故今日欲內(nèi)圖農(nóng)墾之大利,外脫南東之范圍,均非從溝通松遼著手不可?!庇捎谟こ處熞呀?jīng)測量了松遼分水嶺的東線,他決定“等到本局工程師荷蘭方維因來京,商令其往測松遼”分水嶺的中線和西線[25](p411~412)。
孫中山先生在1917—1919年間發(fā)表了《建國方略》,其中提到了松遼聯(lián)運的設(shè)想:“至于內(nèi)地水路交通,則不能遼河一系,即松花江、黑龍江二系亦應一并改良,其重要之工程,則為鑿一條運河聯(lián)此各系統(tǒng)”,“此運河可鑿之于懷德以南,范家屯與四童山之間,與南滿鐵路平行,其長不及十英里;亦可鑿之于懷德以北,青山堡與靠山屯之間,其長約十五英里[26](p140)。”
在艱苦的抗日戰(zhàn)爭時期,林厚道出版《實業(yè)計畫交通篇》一書,對松遼運河的地位、優(yōu)勢、及開鑿利益進行了全面論述:“松遼運河為溝通松花江與遼河之樞紐……松花江支流新開河,與遼河上流東支之東遼河,于長春西南,相距不過數(shù)公里,因位于松遼平原之東緣,地勢平坦,高度不過二百公尺,而兩河之分水嶺,則僅有數(shù)十公尺,故開鑿運河,工程甚易”。同時對戰(zhàn)后松遼運河的發(fā)展前景進行了較為樂觀的描述:“遼河流貫遼熱兩省,原為遼寧重要航道……自滿洲鐵道興,大連港口辟,遼河之運輸,遂為所奪,沿河都市,商業(yè)衰歇(以營口為甚),河淤塞則無人整頓矣。將來國家建設(shè),此河須加整治,以恢復昔日之繁榮,輔佐鐵道之運輸。以運河與松花江相聯(lián),航利尤溥,又況松花江乃為黑龍江之一支流,其干流長達三千九百九十六公里,合計其余支流通航里程,達四千余公里,且為中俄之國際航線,將來西伯利亞之貨物,可由船舶經(jīng)黑龍江,松花江與遼河,以達我國渤海沿岸,我國之貨物,亦可由此內(nèi)河航道以輸出俄境,是鐵道之外,又開辟一短捷之航路,對于促進產(chǎn)業(yè)之開發(fā),與國際之運輸,關(guān)系豈鮮哉[27](p134~136)?!?/p>
“九一八”事變以后,日本人占領(lǐng)了東北,為了掠奪東北的資源,日偽制定了詳細的運河計劃。1933年8月26日,偽滿政府做出《奉天工業(yè)振興計劃》,提出大力發(fā)展交通運輸,鐵路和水運并重。1934年6月28日,偽滿政府進一步做出《發(fā)展水運事業(yè)的建議》,提出要開鑿運河。同年9月6日,在長春召開全滿工商大會,確定開挖運河。具體到運河開鑿計劃,主要有三:其一是利用渾河開鑿撫順至營口間的運河,通過運河把撫順煤礦、沈陽、鞍山制鐵所、營口港口連結(jié)起來;其二是鐵嶺到營口的運河,從鐵嶺以西,到遼陽、鞍山、牛莊、終點營口港;三是松遼運河,把遼河流域和松花江流域連結(jié)起來[28]。1942年,偽滿交通部制定計劃,繼續(xù)在東北推行運河計劃。
新中國建立以后,松遼運河計劃再次提了出來。1949年中國科學院,水利部東北勘測設(shè)計院,先后到哲里木盟實地考察。1955年,進行遼河規(guī)劃,具體進行松遼運河的可行性研究,做了大量勘察和規(guī)劃工作。1959年,召開關(guān)于興建松遼運河座談會,會后提交了有關(guān)松遼運河的規(guī)劃報告。至此,松遼運河的研究和規(guī)劃告一段落。
作為恢復和發(fā)展遼河航運的努力,松遼運河這個話題出現(xiàn)在清末,此后半個多世紀里,人們不斷提起它,討論它,同時也做了很多的調(diào)查、測量甚至規(guī)劃,但是都沒有付諸實施,有的限于技術(shù),有的困于資金,有的主觀不努力,有的客觀不允許,20世紀60年代,雖然各方面條件都已具備,具體的規(guī)劃也已經(jīng)作出,可是,此時遼河航運已經(jīng)退出歷史舞臺,開鑿松遼運河的根據(jù)卻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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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清圣祖實錄:卷53[M].康熙十四年三月丁亥.
[10] 清圣祖實錄:卷61[M].康熙十五年五月壬申.
[11] 清圣祖實錄:卷104[M].康熙二十一年八月庚寅.
[12] 清圣祖實錄:卷112[M].康熙二十二年九月丁丑.
[13] 清圣祖實錄:卷112[M].康熙二十二年十月癸亥.
[14] 清圣祖實錄:卷108[M].康熙二十二年三月庚戌.
[15] 清高宗實錄:卷183[M].乾隆八年正月壬申;卷197.乾隆八年七月壬寅;卷199.乾隆八年八月甲戌.
[16] 穆鴻立,施立學.長春滿族頒金慶典學術(shù)文集[M].長春:吉林攝影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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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清圣祖實錄:卷113[M].康熙二十二年十一月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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