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蔣堅霞譯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為例"/>
宋燕青,楊勁松
(廣東醫(yī)科大學 外國語學院,廣東 東莞 523808)
圖1 翻譯的認知語言學模式
認知語言學認為,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通過感官感知世界,感知綜合為概念,概念進而上升為經驗儲存于大腦之中。人類的語言能力不是獨立的能力,人類語言的產生、習得以及應用源于日常體驗,與人們的認知能力息息相關。王寅將體驗哲學和認知語言學的基本觀點引入翻譯學研究中,從新的視角探討了翻譯。在此基礎上,他提出了翻譯的認知語言學模式:翻譯是一種以對現(xiàn)實世界體驗為背景的認知主體所參與的多重互動活動為認知基礎的認知行為,譯者在透徹體驗、理解源語語篇所表達出的各類意義的基礎上,將其意義盡量在目標語中映射出來,在譯文中應傳遞出作者所欲描寫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如圖1)[1]。這一模式包含了6個維度:(1)翻譯具有體驗性;(2)翻譯具有互動性;(3)翻譯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4)翻譯的語篇性;(5)翻譯的和諧性;(6)翻譯的“兩個世界”。
詩歌是一種特殊的文學體裁,詩歌語言是一種意象語言,詩人常借物抒情,或寓情于景[2]。我國最早對詩歌的定義為“詩言志”,深刻地揭示了詩歌是詩人表達自己對現(xiàn)實的某種態(tài)度的手段,含義深刻[3]。詩歌的創(chuàng)作來源于生活,來源于作者對現(xiàn)實世界的感知和體驗,詩歌的創(chuàng)作又高于生活,抒情言志,寓意深遠。詩歌語言反映了作者的兩個世界: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因此,詩歌的翻譯實踐中,認知因素尤為重要。本文在翻譯認知觀的模式下,將從譯文所體現(xiàn)的作者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以及譯文的體驗性、互動性、創(chuàng)造性、語篇性、和諧性等6個維度賞析蔣堅霞先生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的譯文。本文認為:認知因素在詩歌翻譯過程中不可忽視,譯者需準確體驗原文及作者所反映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并兼顧作者、文本和讀者三要素,才能實現(xiàn)原文與譯文的效果對等。
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是20 世紀美國田園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作品,是其多首描寫雪景詩歌中的代表性名篇,原詩韻律工整,篇幅短小精悍而寓意深刻。該詩描寫了詩人雪夜林邊駐足的場景。雪夜中,詩人孤身一人牽著小馬路過一片被大雪覆蓋的樹林,由于被靜謐幽深的樹林深深地吸引而情不自禁地駐足欣賞,沉浸于雪花紛飛的雪景中,整個世界仿佛也寂靜安寧,詩人陶醉于眼前的美景。但是,突然馬兒搖響挽具上的鈴鐺,驚醒了沉醉于雪景中的詩人,敦促他遵守承諾,繼續(xù)旅程。文筆樸實而真切,卻渾然天成,達到了精妙的效果,讓人在客觀冷峻的詩中讀出昂揚向上的心境,美好的田園鄉(xiāng)村夜間雪景,回味起來合乎情理,自然貼切。
文字表述上,全詩共有四小節(jié)。前三節(jié)描寫了初至林中,大雪覆蓋,小馬困惑,遠離農舍,湖面結冰,夜間寒冷,馬搖轡鈴,毫無回應,只有漫天白雪。最后一節(jié),則是全詩起承轉合的一筆,樹林甚美,諾言仍在,安眠之前仍需前行。詩中的意象均是平淡無奇的具象,但詩人巧妙地將這些安排在一起構成一幅雪夜鄉(xiāng)村圖景,有動有靜,有情有景,相互映襯,和諧共存。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原文及蔣堅霞先生譯文[4]見圖2。
圖2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原文及蔣堅霞先生譯文
翻譯認知觀認識到并描述了認知行為在翻譯活動中的客觀存在。翻譯過程中,譯者是翻譯活動的主體,但也應充分體驗和領悟原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和原作品所欲表達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盡量將原文所表達的各層意義在譯語中映射出來,做到合理解釋[1]。同時,譯者的認知因素對理解領悟原文內涵意義也有一定的影響。認知語言學認為,語言是以現(xiàn)實體驗為基礎,再通過認知加工而形成的。譯文是譯者在體驗解讀原文的基礎上,用譯語再現(xiàn)原文的信息和內容。因此,翻譯過程中,譯者的認知因素不容忽視。作為翻譯活動主體的譯者,理解原文時也會結合自己的認知,因此譯文又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認知翻譯觀認為,翻譯具有創(chuàng)造性的同時,也強調譯者不能拋開原作進行自由翻譯;譯者應兼顧“作者”“文本”“讀者”三個要素,同時關注翻譯主體之間的互動,倡導和諧翻譯原則。認知翻譯觀既是看待翻譯活動的一種新的整合性視角,同時又從認知的角度提出了翻譯活動的標準。本文將從翻譯認知語言學模式所包含的6個維度來評析蔣堅霞先生的譯文。
體驗哲學認為,人類的語言是在體驗現(xiàn)實世界的基礎上,再通過機制加工而形成的[5]。詩歌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作者的體驗認知,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應對作品作充分的體驗性理解才能準確把握原文所傳達的內涵意義,從而在譯文中對原文做到合理解釋。
弗羅斯特多以白描手法描繪自然環(huán)境,常賦予現(xiàn)實世界的山、水、人、物等實物以象征意義,富有情感,妙趣盎然,并在詩歌結尾揭示深刻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詩人也將個人對于生活的思考、對人生的感悟寓于大自然的描繪之中,意象豐富,抒情言志。所以,他的詩歌雖然語言簡潔直白,意義卻深刻雋永。原文標題為StoppingbyWoodsonaSnowyEvening,譯者譯為“雪飄黃昏時策馬林邊?!?。原文標題描述的現(xiàn)實世界是:在飄雪的夜晚停駐在樹林邊上。但詩人想要表達的內涵意義是:自己在雪夜孤獨一人,牽著小馬路過這片樹林作短暫停歇,空蕩陰冷的自然環(huán)境也徒增了內心的寂寥和冷峻,雖然想作停留,但因為有承諾要遵守,所以要繼續(xù)趕路。標題奠定了全詩的基調,因此譯者在充分領悟了作者的意圖后,將標題譯為“雪飄黃昏時策馬林邊?!?,意為暫時停駐于林邊,終將要繼續(xù)前行。stop by是指順便拜訪,??磕车?。譯者的標題完全體現(xiàn)了原詩所要表達的現(xiàn)實世界,也譯出了作者欲表達的真實含意。
翻譯認知觀認為,翻譯過程是以主體參與的多重互動為基礎的認知行為。譯文的互動性主要體現(xiàn)在譯者與原文,譯者與作者,譯者與讀者,作者、譯者、讀者與原文之間的互動關系。翻譯過程中,譯者只有充分考慮多重的互動關系,才能確保正確地理解原文,合理傳達原文信息,在原文作者和譯文讀者之間架起溝通的橋梁,做到和諧翻譯。原詩第二詩節(jié),最后一句“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一年中最黑暗的夜晚,客觀描寫了隆冬時節(jié)天色昏暗的世界,在蔣譯文中“最黑的夜里”得到了傳達。蔣譯文清楚地再現(xiàn)原文圖景,將讀者置身于詩中,體驗自然,和作者感知同樣的時空境界。第三詩節(jié)中,第三句the only sound是對小馬搖鈴的回應,才有下一句漫天大雪隨風飄拂的景象。蔣譯文中用“唯一的回音”譯出來,襯托出寂靜的環(huán)境,空蕩無人的樹林呼之欲出。同時,“柔風吹拂雪片飄零”營造出雪落無聲勝有聲的氛圍,以對馬兒搖鈴的回應。這種動靜結合產生更加靜謐的效果,使讀者身臨其境,感同身受。蔣譯文不僅準確傳遞了原語篇的信息,同時也使譯文讀者和原文讀者產生了一樣的閱讀體驗。
人的認知是基于感官感知現(xiàn)實世界的,但人又是不同的個體,因此,譯者既可以與作者有一樣的客觀體驗,也會與作者在認知體驗上有差異性。譯者理解原文時,主觀上會結合自己的認知體驗,因此,譯文較之原文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第一詩節(jié),詩人描述的現(xiàn)實世界是“我”停駐在林邊時,心里知道樹林的主人是何許人,但是由于樹林主人在村里居住,離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林邊相距太遠,而且只是順路經過此處稍作停歇,事先未曾與主人約定,以至于自己還是獨自一人欣賞雪夜美景。第三句“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蔣譯為“他不知我停留在此地”。一種孤寂而又稍加欣慰的心情浮上心頭。這一點在譯文中被創(chuàng)造性地表達出來,譯者的體驗認知不同,譯文也不同。這句,譯者沒有直接譯為“他沒看見我停留在此地”,而是譯為“他不知我停在此地”,“不知”一詞則將詩人偶然停留樹林而無樹林主人迎接甚至陪伴的孤單感凸顯出來了。這是譯者基于自己的主觀認知而采取的翻譯策略,從而使譯文更加連貫,使譯文讀者能更好地理解源語篇。
翻譯認知觀認為,翻譯應從語篇層面整體考慮,譯者應首要譯出語篇所欲表達的整體意義、主旨及風格。尤其是在寓情于景、借物抒情的詩歌翻譯過程中更應如此。翻譯認知觀提出,譯者須盡量將原文及作者所要表達的兩個世界投射到譯文中,它們是語篇生成的基礎,原文中的詞句也都反映了這兩個世界,譯文重現(xiàn)這兩個世界有助于讀者將語篇信息還原。好的譯文應充分考慮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文本的特點、讀者的感受,做到和諧翻譯。
從現(xiàn)實世界來看,這首短詩寫的是雪天田園夜景,但從認知世界來看,卻暗含著詩人無比豐富的感觸。也就是說,snowy evening、woods和frozen lake 時空交織烘托出陰冷神秘而寧靜的自然界,這些具體的概念投射到情感和認識等抽象概念上,詩人內心渴望安寧和沉思,因此稍作停留,駐足欣賞難得的美景。而小馬的鈴鐺聲喚醒了沉醉于自然之中的詩人回歸,表明雖然詩人渴望寶貴的片刻靜謐,但還是要繼續(xù)上路,繼續(xù)面對現(xiàn)實的生活,短暫逗留不能成為永滯不前?!癆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最后這一句轉折點明了主題,表征了詩人的內心堅持,即使美景無限獨好,還是要遵守諾言,繼續(xù)前行。一種豁然積極、追求理想的人生態(tài)度躍然于胸,給人以精神鼓舞和支持。原詩所體現(xiàn)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可見圖3。
圖3 原詩所體現(xiàn)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
原文的標題被譯者譯為“雪飄黃昏時策馬林邊停”,由此奠定了全文的基調,統(tǒng)籌了整個語篇。譯文中10個字將全詩中主要的意象都包含在內,飄雪,黃昏,小馬,樹林,同時觀照了詩人描述的客觀世界,也照顧了譯文讀者對于詩歌的理解,即從題目中就可以讀取全詩的主要情境,解釋得較為合理,也將作者、譯者、讀者統(tǒng)一考慮,盡量傳達了原詩的意境。詩人孤寂一人,孤獨無助,在飄雪的黃昏時分牽著小馬路過一片樹林,并在此地稍事休息,但因為有理想有承諾要去實現(xiàn),所以要繼續(xù)趕路,不敢懈怠。另外,從形式來看,譯文較好地實現(xiàn)了與原文的對等,譯文題目與原標題都是10個音節(jié),讀起來韻律感也很強。
第一詩節(jié)中,詩人描述了雪夜黃昏時,自己孤身一人駐足于一片濃密深幽的樹林,無人知曉,無人陪伴。譯文“他不知我在此停留”將作者所處的現(xiàn)實情境凸顯無余。而且原文“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中,樹林和大雪是被動關系,在譯文中準確地得到表達。一種動靜結合的畫面即刻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旅人停駐林邊,大雪覆蓋樹林。譯文準確領悟作者內心感受的同時,也兼顧了原文和譯文讀者,讓譯文讀者閱讀后產生了同樣的心境。
第二詩節(jié)中,描述的是從小馬的視角看到的現(xiàn)實世界,從時空上表現(xiàn)小馬眼中的景象,實際上也是“我”自己疑問和迷惑的地方。時間上,是一年中最黑暗的夜晚;空間上,則是樹林和結冰的湖面之間。在這樣的情境下,“我”在此停歇,并無農舍歇腳,只有小馬相伴。雖然也是一片孤寂,然而卻有生動而優(yōu)美靜謐的自然景色盡收眼底。觸手可及的樹林,放眼即是的結冰湖面,也是自然饋贈。該詩節(jié)中,譯文將woods、frozen lake、the darkest evening等意象準確恰當?shù)赝渡涞侥繕苏Z中。另外,譯文中“想必”一詞對應原文must think,從小馬的視角觀察周邊世界,是推測,同時也是“我”心里的疑惑:在此處無落腳之地停歇,是何原因?表現(xiàn)了詩人沉浸于自然之美,而忘卻初衷的一種昂然心態(tài)??陀^看待自然界的景物,是何等的超然。譯文在整個語篇層次上使原文的語意得到了延續(xù),保留了語篇的整體性和和諧性。
第三詩節(jié),首先原詩是繼續(xù)上一詩節(jié)小馬好奇停駐此地的線索,接著描繪了小馬以搖動鈴鐺來表示疑問。而空無他人的林邊也只有漫天飄雪以作回答。這一動靜結合的畫面將靜謐的樹林從側面襯托得更加安寧,廣袤的大地此刻無比寂靜,正是詩人所向往的寧靜之所。這是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的巧妙重合。譯文中同時兼具了音韻和意蘊,也保留源語篇整體所渲染的氛圍。透過譯文,讀者既能體會作者渴望安寧靜謐的心境,也能感受作者此刻孤獨無助的內心。語篇的整體性和和諧性在此得到進一步升華。
最后一個詩節(jié),原詩描繪了美麗幽深的樹林那么令人流連忘返,“我”繼續(xù)渴望駐留欣賞。但是因為遵守承諾所以要繼續(xù)趕路。表現(xiàn)了詩人的精神追求不會因身邊的美景而有所怠慢。即使追求安寧,可是面對理想的召喚,也還是會選擇繼續(xù)前進,哪怕是冒險,也是一往無前。這里的哲學韻味和理想追求可見一斑。一種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也展現(xiàn)出來。譯文“樹林可愛林深幽幽”,將自然美景凸顯。爾后轉折,“可”將詩人從沉醉于自然美景的夢里拉回了現(xiàn)實,遵守承諾是理想,是追求。最后兩句疊句,更是閃現(xiàn)智慧的光芒,在實現(xiàn)理想前松懈放棄是不可以的。睡覺可以理解為松懈怠慢,趕路則可以理解為堅持努力。“睡前還有幾哩要走”,則傳達出原詩中積極向上的精神,不實現(xiàn)理想、不實現(xiàn)承諾絕不放松,這是執(zhí)著不懈的態(tài)度。同時,譯文韻律整齊。
從原詩所描繪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來看,蔣堅霞先生的譯文對原文的闡釋恰當合理,同時兼顧了譯者意圖和讀者希望,將譯者的角色扮演得十分充分,和諧地融合了三方的期望。同時,就韻律來看,蔣譯文整齊押韻,字數(shù)和原文相差無幾,并且譯文通順流暢,并非生拼硬套以達押韻,音韻、意蘊貼近原詩。從語篇的層面來看,譯者將原文整體寓意、主旨及風格準確投射到了譯文中,意象的解釋符合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譯文整體和諧,原文認知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得到了充分體現(xiàn)。
著名學者Susan Bassnett等認為:“當重寫者完美地與原作融合,詩便能夠翻譯。詩歌不是在翻譯中失去的東西,而是我們通過翻譯和譯者所獲得的東西?!盵6]因此,譯詩需要譯者體驗領悟作者的創(chuàng)作意圖,準確理解整個語篇的意義,并把語篇意義及語篇意蘊風格傳遞到目標語中,使譯文讀者能產生與原文作者直接對話的效果。筆者通過研究發(fā)現(xiàn):認知因素在詩歌翻譯中不可忽視。譯文的體驗性、互動性、創(chuàng)造性、語篇性、和諧性以及譯文能否體現(xiàn)原文和作者的現(xiàn)實世界和認知世界,是評價譯文優(yōu)劣的標準。雖然英漢語言各屬于不同的語系,差異也是顯而易見的,但譯者在翻譯詩歌過程中如若能準確領悟、體驗作者和原文所反映的“兩個世界”,做到合理解釋,并兼顧作者、文本和讀者這三大要素,關注翻譯主體之間的互動,注重從語篇層面?zhèn)鬟f原文的整體意義、意蘊及風格,做到翻譯和諧,便將對詩歌翻譯實踐有著積極的指導作用。同時,本文從認知觀的視角探討了詩歌的翻譯,希望能為詩歌翻譯研究甚至文學翻譯研究帶來一定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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