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中黃曲霉毒素B1污染研究進展

張牧臣，鄭 楠*，王加啟

自然環(huán)境下，諸如玉米、油菜籽、花生、水稻、小麥、棉籽等農(nóng)作物，在生長、收獲的過程中，尤其是在洪澇、蟲害等環(huán)境脅迫下，極有可能遭遇來自空氣傳播或者蟲害攜帶的產(chǎn)毒真菌的污染[1]。此類真菌在代謝過程中又會產(chǎn)生大量代謝毒物——霉菌毒素。被真菌及其毒素污染的谷物，在儲藏、加工等過程中高濕溫熱的環(huán)境作用下又會加劇霉變，所制成的糧油等食品存在被多種霉菌毒素共同污染的風險；同時，被污染的農(nóng)作物作為飼料資源被畜禽食用后，攜帶的霉菌毒素又可在肉、蛋、奶等食品中蓄積，通過食物鏈傳遞，危害人類健康[2]。食品遭受產(chǎn)毒真菌以及霉菌毒素污染的問題在世界范圍內(nèi)反復發(fā)生，不僅給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帶來巨大的經(jīng)濟損失，還給人類健康帶來威脅[1]。據(jù)聯(lián)合國糧食與農(nóng)業(yè)組織估計，全球的糧食作物及其衍生食品中大約有1/4存在霉菌毒素污染[3]，研究表明，這些被報道的代謝毒物大部分具有潛在的致癌、致畸、致突變性，以及肝臟毒性、腎臟毒性、免疫毒性、出血毒性[1]。在眾多的霉菌毒素中，黃曲霉毒素（aflatoxin，AF）是較常見且毒性較強的一種，據(jù)美國疾病控制中心估算，在發(fā)展中國家，大約有45億 人面臨AF的暴露危害[4]。2005年發(fā)生在肯尼亞的規(guī)模較大的一次毒玉米中毒事件，就是因為數(shù)千人食用了被黃曲霉毒素B1（aflatoxin B1，AFB1）污染的玉米產(chǎn)品而引發(fā)的急性中毒，共造成125 人死亡，300多人肝衰竭[5]。

1 食品中AFB1污染發(fā)生的來源及影響因素

AF最早被發(fā)現(xiàn)于1960年，主要是由黃曲霉（Aspergillus flavus）、寄生曲霉（Aspergillus parasiticus）和集峰曲霉（Aspergillus nomius）產(chǎn)生的高毒性次生代謝產(chǎn)物。目前已分離鑒定出AFB1、AFB2、AFB2a、AFG1、AFG2、AFG2a、AFM1、AFM2、AFP1、AFQ1和AFH1等20 種結(jié)構(gòu)類似的化合物，均屬于二氫呋喃香豆素的衍生物，其中又以AFB1最為常見，主要分布在玉米、花生、大米、小麥等農(nóng)作物及其油類副產(chǎn)品中，奶制品、調(diào)味品中也有少量分布[6-7]。

圖1 食品中AFB1污染的來源及影響因素Fig. 1 Origin and factors affecting AFB1 in foods

影響曲霉菌生長和產(chǎn)毒的主要因素包括作物種類（基因型）、作物物理損傷程度、病蟲害侵襲程度、土壤類型、其他共存的霉菌種類、環(huán)境溫度、濕度（圖1）等。其中，溫度和濕度為AF產(chǎn)生的主要限制條件：Aspergillus parasiticus生長在6～46 ℃溫度范圍內(nèi)，其中較適宜的范圍是25～35 ℃；Aspergillus flavus在12～34 ℃均可生長并產(chǎn)毒，但36 ℃時產(chǎn)毒被抑制，適宜溫度范圍為28～30 ℃，產(chǎn)毒的適宜相對濕度為85%[8-9]。曲霉合成AF所需要的最佳環(huán)境pH值為3.4～5.5，堿性介質(zhì)抑制AF生物合成[10]。基于上述的曲霉產(chǎn)毒特點，AF對糧油食品的污染過程可被劃分為2 個階段：一是農(nóng)作物的生長期，一般生長期農(nóng)作物可以抵抗部分霉菌的侵染，但當作物受到大面積物理損傷或者遭遇病害侵襲等環(huán)境迫害，尤其是這些迫害又發(fā)生在高濕溫暖的天氣時，作物易被霉菌感染；第二階段是從作物成熟到消費的過程中，收獲時高濕的天氣條件、加工時干燥不充分、儲存環(huán)境潮濕、儲存溫度較高等因素都會促進谷物霉變及AF的大量產(chǎn)出，造成糧油產(chǎn)品的污染。此外，被污染的農(nóng)作物作為飼料資源被畜禽食用后，還可在肉、蛋、奶等產(chǎn)品中蓄積，造成畜產(chǎn)品的污染[11-13]。

2 AFB1的分子結(jié)構(gòu)與毒性

圖2 AFB1的分子結(jié)構(gòu)式Fig. 2 Molecular structure of AFB1

在常見的AF中，AFB1是最常見且毒性最高的一種[5]。其分子式為C17H12O6，相對分子質(zhì)量為312～346，分子結(jié)構(gòu)如圖2所示。它的理化性質(zhì)穩(wěn)定，不易溶于水，易溶于極性有機溶劑，如甲醇、氯仿、丙酮等；內(nèi)酯環(huán)結(jié)構(gòu)使其在365 nm波長紫外光照射下發(fā)出藍紫色的熒光。AFB1結(jié)構(gòu)中含有1 個雙呋喃環(huán)，環(huán)末端的雙鍵形成的共軛結(jié)構(gòu)使得其具有較高的裂解溫度（約280 ℃）[14]。AFB1末端帶有雙鍵的雙呋喃環(huán)結(jié)構(gòu)，容易發(fā)生環(huán)氧化反應，形成的環(huán)氧化物容易與核酸和蛋白質(zhì)等生物大分子結(jié)合從而發(fā)揮毒性作用，AFB1結(jié)構(gòu)中還有一個氧雜萘鄰酮環(huán)（香豆素），主要與其致癌性能相關(guān)[15-16]。

AFB1毒性約為氰化鉀的10 倍、砒霜的68 倍、奶黃油的900 倍、二甲基亞硝胺的75 倍、三聚氰胺的416 倍，被世界衛(wèi)生組織認定為IA級危險物[17]。國際癌癥研究機構(gòu)研究指出，AFB1對人體有明確的致癌性，可引起急慢性中毒甚至死亡，誘導癌變、畸形，降低人體或動物的免疫力，造成營養(yǎng)紊亂等，被劃定為Ⅰ類致癌物[18]。有報道指出，人類攝入該毒素后可誘導原發(fā)性肝癌、胃癌、肺癌等，致癌所需時間最短僅為24 周，乙肝病毒攜帶者接觸AFB1后，引發(fā)肝癌的概率是一般人的60 倍[19]。還有研究指出，小兒的惡性營養(yǎng)不良癥、瑞氏綜合征與AF的攝入也有關(guān)系[20]。毒理學中的半數(shù)致死劑量（median lethal dose，LD50）是指毒物引起一群個體50%死亡所需劑量，表1列出了AFB1對不同動物的LD50[21]。

表1 AFB1的半數(shù)致死劑量Table 1 Half lethal dose (LD50) for aflatoxin B1

3 AFB1的致病機理

AFB1被機體攝入后，80%以上在腸道上部十二指腸、空腸被吸收，主要吸收方式為被動運輸[22]，吸收后主要蓄積在肝臟、腎臟、脾臟等器官，少量游離在腸系膜靜脈[23]。

3.1 AFB1的腸道致病性

消化道是機體最先接觸食物及污染物的器官。腸道不僅具有消化吸收營養(yǎng)物質(zhì)的功能，還是抵御營養(yǎng)型抗原、病原體以及毒素等外來污染物的有效屏障。腸道結(jié)構(gòu)的完整對于腸道功能的發(fā)揮至關(guān)重要。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guān)注AFB1對動物腸道的影響，尤其是對禽類而言，但文獻中報道的結(jié)果差異較大[24]。

用AFB1含量為0.02 mg/kg或0.7 mg/kg的日糧飼喂肉雞3 周，會降低小腸密度[25-26]，表明小腸吸收面積降低。用含有0.6 mg/kg AFB1的日糧飼喂肉雞3 周，對腸道組織病理學檢測發(fā)現(xiàn)肉雞腸道絨毛萎縮脫落，絨毛高度顯著降低（P＜0.05），空腸細胞發(fā)生明顯的G2/M期細胞阻滯現(xiàn)象，腸損傷嚴重[27]。用高劑量AFB1（1 mg/kg）污染的日糧飼喂肉雞4 周，可造成小腸淋巴細胞和單核細胞浸潤，并伴有卡他性腸炎的發(fā)生[28]。但是Ledoux等[29]用含有4 mg/kg AFB1的日糧飼喂肉雞3 周，卻未能觀測到十二指腸、空腸、回腸、盲腸發(fā)生組織病理學變化。這些結(jié)果的差異，可能與所檢測位置、暴露時間、實驗動物的品種不同等有關(guān)。在小鼠模型上的實驗顯示，AFB1可以造成腸黏膜形態(tài)學損傷，抑制腸上皮細胞的增殖[30]。緊密連接蛋白是腸道屏障的重要組件，用于封閉腸道上皮細胞之間的空隙，它們在腸腔表面形成的交織網(wǎng)絡，是阻止腔內(nèi)病原體通過細胞旁路的重要結(jié)構(gòu)[31]。用1～100 μmol/L AFB1處理人結(jié)腸癌細胞模型（Caco-2細胞），細胞活力隨著AFB1濃度的增加而降低；同時，Caco-2細胞單層跨膜電阻值顯著降低（P＜0.05），緊密連接蛋白mRNA表達水平顯著降低（P＜0.05）[32]。除腸道自身完整的結(jié)構(gòu)外，腸道正常的微生物區(qū)系對于機體腸道健康也至關(guān)重要[33]，尤其是益生菌如乳酸菌等的存在，對于腸道免疫、營養(yǎng)物質(zhì)的消化吸收等都有益處。研究表明，AFB1可影響動物腸道微生物區(qū)系，給雄性F344大鼠持續(xù)灌胃不同劑量的AFB1，20 d后，與空白對照組相比，AFB1暴露組大鼠腸道微生物區(qū)系組成發(fā)生顯著改變（P＜0.05），一些乳酸菌含量顯著降低（P＜0.05）[34]。

3.2 AFB1的肝臟致病性

大量研究表明，肝臟是代謝AFB1的主要器官，同時也是AFB1發(fā)揮毒性的主要靶器官。AFB1肝毒性極強，能引起肝細胞壞死、膽管增生、肝纖維化甚至肝癌，是公認的與原發(fā)性肝細胞癌發(fā)生緊密相關(guān)的兩大重要因素之一[35]。給雄性F344大鼠飼喂含有150 μg/kg AFB1的日糧，14 d后再飼喂正常日糧，隨后檢測血清臨床生化指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與對照組相比，AFB1處理組大鼠血中尿素氮、血鉀水平顯著增加（P＜0.05），肝細胞凋亡、細胞分裂比例增加，肝臟組織發(fā)育不良，同時肝臟谷胱甘肽S轉(zhuǎn)移酶陽性灶（GST-P+）數(shù)量及大小顯著增加（P＜0.05），而GST-P+的出現(xiàn)被認為是癌前病變的重要標志，這些數(shù)據(jù)表明AFB1可以造成大鼠肝臟損傷并可誘發(fā)肝癌[36]。Lu Xiaoyan等[37]用低（0.25 mg/kg）、中（0.75 mg/kg）、高（1.50 mg/kg）3 種劑量的AFB1灌胃雄性F344大鼠，連續(xù)灌胃7 d后，在中、高劑量組檢測到大鼠肝臟出現(xiàn)大面積水腫變性、細胞質(zhì)空泡、炎癥細胞侵潤等現(xiàn)象，同時，與對照組相比，血清中谷丙轉(zhuǎn)氨酶、谷草轉(zhuǎn)氨酶、總膽紅素含量升高，總蛋白含量降低，這些肝臟組織病理變化及血清生化指標均表明，中、高劑量AFB1的攝入造成了大鼠肝臟組織損傷嚴重。Zhang Limin等[38]研究指出，給SD大鼠飼喂含有1.6 mg/kg AFB1的日糧12 d，與對照組相比，大鼠肝臟組織出現(xiàn)脂肪滴，肝臟細胞出現(xiàn)空泡，酮體含量升高，表明AFB1可引起肝臟脂肪沉積及脂肪酸氧化。近來還有研究表明，AFB1可以通過引發(fā)肝細胞過量產(chǎn)生活性氧，導致肝臟氧化應激，造成肝臟炎癥，從而損傷肝臟，誘發(fā)癌變。Singh等[39]給大鼠腹腔注射1 mg/kg的AFB1，連續(xù)8 周后，與空白對照組相比，大鼠肝臟活性氧的含量顯著升高（P＜0.05），谷胱甘肽含量顯著降低（P＜0.05），超氧化物歧化酶含量及活性降低，總谷胱甘肽過氧化物酶活性降低，炎癥因子（腫瘤壞死因子α和白介素-1α）表達水平顯著升高（P＜0.05），連續(xù)注射10 周后，變異肝細胞病灶顯著增加（P＜0.05）。另外，流行病學研究表明，AFB1暴露可與慢性乙型肝炎病毒感染協(xié)同誘發(fā)肝癌。這可能與兩者可以協(xié)同誘發(fā)抑癌基因p53發(fā)生點突變有關(guān)[40]。

3.3 AFB1的免疫器官致病性

硏究表明，動物低劑量攝入AFB1即可表現(xiàn)明顯的免疫抑制癥狀，包括免疫器官質(zhì)量降低、T細胞亞群數(shù)量降低、抗體效價和補體活性降低、淋巴組織病理損傷等，其中禽類對AFB1的免疫毒性較敏感[41-42]。禽類的法氏囊是負責B細胞增殖和分化的中心免疫器官，與體液免疫密切相關(guān)。用含有0.6 mg/kg AFB1的日糧連續(xù)飼喂科寶肉雞21 d后，與空白對照組相比，AFB1暴露組肉雞法氏囊質(zhì)量顯著降低（P＜0.05），法氏囊內(nèi)的淋巴細胞減少，淋巴小結(jié)空泡增多，凋亡細胞比率顯著增大（P＜0.05），細胞內(nèi)凋亡和抗氧化相關(guān)基因如Bax、鈣調(diào)蛋白、p53等mRNA表達水平顯著增加（P＜0.05），表明AFB1可促進免疫器官細胞凋亡，損傷肉雞免疫系統(tǒng)[41]。Shank等[43]用AFB1污染的日糧飼喂3 月齡櫻桃谷鴨，其脾臟、法氏囊和胸腺中的B淋巴細胞、T淋巴細胞數(shù)量顯著減少（P＜0.05）。脾臟和胸腺是哺乳動物重要的周圍免疫器官和中樞免疫器官。Jebali等[44]給雌性Balb/c小鼠連續(xù)15 d灌胃劑量為0.25 mg/kg的AFB1，與空白對照組相比，小鼠體質(zhì)量增長量降低，脾臟和胸腺細胞數(shù)量顯著降低（P＜0.05），脾臟血管擴張，發(fā)生淋巴細胞侵潤現(xiàn)象，脾臟干擾素和腫瘤壞死因子表達水平降低，但白介素-4水平升高，胸腺近端小葉的皮層細胞處出現(xiàn)腫脹、顆粒變性、樹突狀細胞萎縮、血管擴張等現(xiàn)象。表明該劑量AFB1的暴露可以損傷小鼠脾臟、胸腺，造成小鼠免疫抑制，同時還檢測到AFB1引起骨髓細胞微核數(shù)量顯著增加（P＜0.05），染色體出現(xiàn)畸形，表明AFB1可以損傷骨髓細胞染色體，從而損害骨髓細胞的免疫功能。豬攝入AFB1后，淋巴細胞的活性降低，脾臟中腫瘤壞死因子α、白介素-6、白介素-1β及干擾素γ等促炎因子的表達水平提高[45]。AFB1對機體免疫系統(tǒng)的破壞可能是畜禽飼養(yǎng)中疫苗防疫失敗和疫病增加的重要原因。

3.4 AFB1的生物轉(zhuǎn)化與致病機理

圖3 AFB1的生物轉(zhuǎn)化與致病機理Fig. 3 Biotransformation and pathogenesis of AFB1

從生理學的角度出發(fā)，AFB1在體內(nèi)代謝的生物轉(zhuǎn)化過程就是它發(fā)揮毒性的過程（圖3）[46]。被腸道吸收后，AFB1主要在肝臟被代謝，包括羥化、脫甲基化和環(huán)氧化反應等代謝過程。肝臟是細胞色素P450多功能氧化酶系統(tǒng)的聚集地，肝微粒體內(nèi)的該酶系統(tǒng)可以通過O-脫烷基化或者羥基化作用將AFB1轉(zhuǎn)化為AFM1、AFP1、AFQ1，它們可以進一步被一些酶類代謝成硫酸鹽共軛物而隨尿液或糞便排出機體。該系統(tǒng)內(nèi)還有一些酶類，如P450 1A2和3A4等，可氧化AFB1的雙呋喃環(huán)，使AFB1轉(zhuǎn)變?yōu)锳FB1-8,9-環(huán)氧化物（AFBl-8,9-epoxide，AFBO）[47]。該物質(zhì)是高活性的親電子化合物，一部分可以與還原性谷胱甘肽結(jié)合而最終以AFB1-硫醇尿酸形式經(jīng)尿排出體外；另一部分與DNA或者RNA堿基對上鳥嘌呤（N7位）結(jié)合形成AFB1-N7-鳥嘌呤加合物，誘導后續(xù)脫嘌呤反應，或形成無嘌呤嘧啶位點，誘發(fā)染色體畸變，干擾DNA的合成與轉(zhuǎn)錄，干擾蛋白質(zhì)的合成；或者氧化鳥嘌呤生成8-OH-鳥嘌呤（8-OH-dG），而8-OH-dG具有致突變性質(zhì)[46,48-49]。另外AFBO還可以與血清白蛋白的賴氨酸ε-氨基共價結(jié)合，形成加合物而殘留在血液中，同時AFBO還可以被水解成二氫二醇，再與一些蛋白相結(jié)合，抑制細胞內(nèi)蛋白發(fā)揮正常功能。p53基因被認為是多種致癌因素誘發(fā)癌癥的重要靶基因，該基因的突變被認為是多種癌癥發(fā)生的一種重要標志[50]。AFBO與抑癌基因p53的突變密切相關(guān)，它可以誘導該基因第249位密碼子中的第3個堿基G突變成堿基T，抑制該基因活性，誘發(fā)肝細胞癌變[51]?？梢钥闯?，事實上，AFB1的毒性作用主要是通過其代謝形成的環(huán)氧化物體現(xiàn)，AFBO是AFB1毒性的主要實施者。

從分子生物學的角度出發(fā)，新近發(fā)展的組學技術(shù)對解析AFB1的致病機理發(fā)揮了重要作用。轉(zhuǎn)錄組學研究表明，與大鼠正常肝臟組織相比，AFB1暴露而誘發(fā)的大鼠肝臟癌變組織中有1 452 個基因差異表達，它們的功能主要集中在細胞黏附、細胞運動、細胞周期調(diào)控、細胞增殖等方面，同時，還有一些長鏈非編碼RNA表達水平發(fā)生顯著上調(diào)（P＜0.05），它們的主要功能是調(diào)控與細胞凋亡、細胞DNA修復等相關(guān)的編碼基因的表達[52-53]。Lu Xiaoyan等[37]分析了AFB1暴露造成的大鼠肝臟損傷組織轉(zhuǎn)錄組、代謝組數(shù)據(jù)信息，結(jié)果表明：與正常組織相比，AFB1的暴露誘導了肝臟中與排毒反應、抗氧化反應、炎癥反應、細胞增殖、DNA修復等相關(guān)的基因發(fā)生差異表達，主要集中在p53信號通路、膀胱癌相關(guān)信號通路；代謝水平主要造成糖異生和脂代謝紊亂；與病理水平相比，機體轉(zhuǎn)錄組、代謝組對AFB1的暴露更敏感。綜上所述，AFB1主要通過調(diào)控細胞內(nèi)與細胞凋亡、細胞增殖及細胞癌變等過程相關(guān)的編碼基因和調(diào)控基因的表達，從而改寫細胞命運，發(fā)揮強致病性。

4 食品中AFB1的限量標準

2003年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發(fā)布的全世界食品和飼料真菌毒素法規(guī)報告中顯示，除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以外，全球1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制定了各類食品中AF的限量標準，其中食品中的AF總量（AFB1、AFB2、AFG1、AFG2）的限量范圍為0～35 μg/kg，AFB1限量范圍為1～20 μg/kg。目前至少有29 個國家對AFB1采用2 μg/kg的限量標準。這些國家絕大多數(shù)屬于歐盟，或者是歐洲自由貿(mào)易聯(lián)盟成員國及歐盟的候選國。另一個使用較多的限量標準是5 μg/kg，有21 個國家采用了這一標準，這些國家主要分布在非洲、亞洲、大洋洲、拉丁美洲[3]。美國是第一個制定AF限量的國家，但和加拿大一樣只限定了食品中總AF的最大允許量，美國遵守政策指南中規(guī)定總AF在食品中采用20 μg/kg的限量標準，動物飼料采用300 μg/kg的限量標準[54-55]。日本規(guī)定所有食品中AFB1含量不得超過10 μg/kg，進口食品中不得檢出AFB1，牛、豬、雞和鵪鶉（除仔畜外）飼料中AFB1含量不得超過20 μg/kg，用于仔畜的不得超過10 μg/kg。

表2 中國關(guān)于食品中AFB1的限量標準[56]Table 2 Limit standard for AFB1 in foods in China[56]

表3 歐盟關(guān)于食品中AFB1的限量標準[57]Table 3 Limit standard for AFB1 in foods in the European Union[57]

表2、3分別列出了中國、歐盟規(guī)定的食品中AFB1詳細的限量標準，可以看出，中國和歐盟均對不同的食品采用不同的限量標準，總體來說，歐盟多采用8.0、5.0、2.0 μg/kg的標準，低于中國限量，另外歐盟對未經(jīng)處理直接用作食用的谷物也都做了更為嚴格的限量要求。

5 食品中AFB1的風險評估

5.1 AFB1危害描述

如上所述，AFB1主要通過形成環(huán)氧化物抑制細胞內(nèi)生命物質(zhì)（核酸、蛋白質(zhì)等）發(fā)揮功能，從而具有較強致癌性、致畸性和致突變性。人體AFB1中毒的臨床癥狀主要表現(xiàn)為惡心、高熱、黃疸、下肢浮腫等，甚至暴發(fā)肝功能衰竭，更嚴重者可導致死亡。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和世界衛(wèi)生組織下設(shè)的食品添加劑聯(lián)合專家委員會曾多次對AFB1的危害進行描述，得出了AFB1可誘發(fā)人體肝癌，以及AFB1與乙肝病毒具有協(xié)同致癌作用的結(jié)論[58]。在菲律賓、美國、泰國、肯尼亞和中國等地的研究也表明，肝癌發(fā)病率較高的地區(qū)居民食用的糧油食品中AFB1暴露水平也較高，兩者有顯著的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P＜0.05）[59]；世界上多次發(fā)生人AFB1中毒的事件，如非洲發(fā)生的霉木薯餅中毒事件、印度和肯尼亞的霉玉米中毒事件等，其中報道的AFB1的暴露量最高可達4 400 μg/kg[5]。

飼料中AF的超標暴露，將直接威脅畜禽健康，造成畜牧生產(chǎn)上的經(jīng)濟損失，同時還間接威脅人們的飲食安全[60]：一方面，有研究表明霉菌的污染和繁殖可消耗飼料中的營養(yǎng)物質(zhì)，如氨基酸、碳水化合物等，造成飼料營養(yǎng)價值的流失，還可造成飼料脂肪的變質(zhì)，降低飼料蛋白的消化率，降低適口性，最終影響畜禽采食[61]；另一方面，AFB1隨飼料被畜禽攝入后主要攻擊的靶器官是肝臟，并可引發(fā)肝臟、腸道炎癥，肝細胞、腸細胞壞死，導致肝功能受損[24,62-63]，其次攻擊畜禽免疫器官，造成胸腺細胞凋亡比例增加，削弱畜禽對疾病的抵抗力，降低生產(chǎn)能力[64-65]。禽類尤其是雛雞、雛鴨等，對AF較敏感[66]。禽類攝入含有AF的飼料后，可出現(xiàn)飼料轉(zhuǎn)化率降低、產(chǎn)蛋量下降、畸形蛋比例增加、法氏囊、胸腺、脾臟等器官細胞凋亡、壞死、腸道炎癥增加、腸道細胞周期阻滯等現(xiàn)象，并最終導致禽類病死率增加[64-69]。仔豬、犢牛、肥育豬、成年牛、綿羊?qū)F的敏感性依次減弱[70]。另外，畜禽食用含有AF的飼料后，會造成AF在畜產(chǎn)品如肉、蛋、奶等中的殘留和蓄積，人們食用這種畜產(chǎn)品后將嚴重威脅健康。

5.2 AFB1的暴露評估

AF對人體的暴露途徑主要有2 種，一種是膳食攝入被AF污染的食品，第二種是吸入或皮膚接觸空氣中含AF的粉塵，其中膳食攝入是人類暴露于AF的主要途徑[7]，也是暴露評估研究的重點。就食品暴露源來說，油料谷物及其油制品首當其沖。2016年Lee等[71]對過去10 年世界范圍內(nèi)報道的谷物及其衍生物中的霉菌毒素的暴露情況進行了統(tǒng)計，結(jié)果表明55%的生谷物中存在AFs，最高含量達到了1 642 μg/kg，加工后的谷物衍生品中AFs暴露頻率有所降低。2016年浙江省質(zhì)量檢測科學研究院對我國主要食品中AFB1的暴露評估結(jié)果顯示：面粉、糕點、菜籽油、山茶油等食品中AFB1檢出率均為零；花生以及花生制品（花生油）等油脂含量高的食品，在所抽檢的9 個城市中有2 個城市有檢出，檢出率分別為44.4%和21.4%，不合格率為22.2%和14.3%；各種谷物中大米檢出率最高，9 個城市中有3 個城市有檢出，不合格率均在5%左右[72]。2009—2013年，廣州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對市場上的糧油食品中AFB1含量進行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820 份樣品中AFB1檢出率高達31.71%，暴露范圍為0.012～39.300 μg/kg，均值為2.675 μg/ kg，超標率為1.45%，其中玉米油、花生油的AFB1檢出率較高[73]。2007年，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營養(yǎng)與食品安全所對我國居民AF膳食暴露量進行普查，結(jié)果顯示我國成人AF平均膳食暴露量為665.43 ng/（人·d），2～6 歲兒童為415.39 ng/（人·d），城市居民為487.64 ng/（人·d），農(nóng)村居民為749.14 ng/（人·d），其中玉米和大米的污染率較高，農(nóng)村居民因AF的飲食暴露而罹患肝癌及相關(guān)疾病的風險高于城市居民[74]。

畜禽主要通過對飼料的攝入從而遭受AF的毒害，近年來研究者對飼料衛(wèi)生情況進行監(jiān)測，結(jié)果表明AF仍是主要的污染源之一，嚴重影響畜禽健康。百奧明公司對全球飼料受霉菌毒素污染情況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南亞和東南亞地區(qū)的飼料中AF污染比率較高，檢出率達到了78%和55%，平均含量達到了128 μg/kg和61 μg/kg[75]。2016年，韓小敏等[76]對從國內(nèi)8 個省份采集來的飼用玉米原料樣品進行檢測，結(jié)果發(fā)現(xiàn)，36.2%的樣品受到不同程度的AF污染，AFB1的含量最高（0.3～181.3 μg/kg），7.5%的樣品AFB1含量超標。杜妮[77]2016年對我國部分地區(qū)飼料及飼用原料霉菌毒素污染情況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采集的376 份飼料原料樣品中，AFB1的陽性檢出率達72.45%，含量的中值為0.9 μg/kg，其中麩皮樣品AFB1檢出率最高；采集的211 份飼料樣品中，AFB1的陽性檢出率為88.68%。這說明2016年飼料樣品AF暴露率仍較高，且高于主要飼料原料，這主要是因為飼料原料在形成飼料時，可能在運輸、儲存、加工等環(huán)節(jié)再次被AF污染，這些都加劇了飼料成品中AF的暴露。

6 食品中AFB1的防控

基于對食品中AFB1污染規(guī)律及性質(zhì)的了解，筆者認為現(xiàn)階段對食品中AFB1的防控應該從農(nóng)產(chǎn)品生產(chǎn)加工、科研與檢測、監(jiān)管與宣傳3 個方面入手開展工作。

6.1 對于農(nóng)產(chǎn)品生產(chǎn)者、加工者

農(nóng)作物在田間生長以及后來的干燥、儲存、運輸?shù)冗^程中都應該注意防控AF的污染。首先在種植農(nóng)作物時，應該注意選擇抗旱、抗病、抗蟲以及抗霉菌的品系[6]。曲霉屬真菌在生長期農(nóng)作物中的存在和生長主要依賴于環(huán)境，農(nóng)作物的健康生長也有助于抵抗霉菌感染，因此合適的灌溉措施以及病蟲害的防控都是必須的[78-79]：如干旱天氣時，應適當加強灌溉；病蟲害高發(fā)季節(jié)，應適當施用殺蟲劑；在田間接種一些不會代謝產(chǎn)生霉菌毒素的真菌菌株，如枯草芽孢桿菌、乳酸菌、假單胞菌等[80]；施用木霉菌等可顯著抑制花生感染AFB1（P＜0.05），抑制效率可達20%～90%[78]；儲存之前應適當?shù)馗稍?，挑揀淘汰明顯霉變和損壞的谷粒；儲存過程中注意防蟲、防鼠；監(jiān)測環(huán)境溫濕度[9,79]。農(nóng)產(chǎn)品加工者應選購符合衛(wèi)生標準的谷物原料，加工設(shè)備在使用前要清洗徹底，加工過程中可選用適當?shù)奈绞侄挝矫咕舅兀档褪称分忻咕舅氐谋┞禰81]。

6.2 對于相關(guān)科研及檢測部門

隨著科技的進步，越來越多的針對飼料、農(nóng)產(chǎn)品等霉菌毒素的脫毒技術(shù)被開發(fā)出來，其中較常見的脫毒方法主要可分為物理方法、化學方法、生物方法等[60,82]：如利用AFB1的光敏感性，通過紫外輻照或γ射線輻照等可達到脫毒目的；乳酸、檸檬酸、水楊酸、氨等可將AFB1降解成低毒產(chǎn)物[44,83]；一些乳酸菌品系可以通過非共價結(jié)合的方式移除谷物中的AFB1[84]；一些真菌分泌的酶類可以起到降解AFB1的作用，還有研究表明臭氧處理對移除AFB1污染也有一定的作用[2,85]；另外多種紅球菌也可以降解AFB1[86]。在接下來的研究工作中，相關(guān)科研部門應致力于開發(fā)更實際簡便的脫毒方法，加大從田間管理到加工過程對AF污染及控制手段的研究力度，為食品安全提供科技支撐，而檢測部門應繼續(xù)開發(fā)快速、經(jīng)濟、易行的分析檢測方法，為監(jiān)測部門提供實時、準確的分析數(shù)據(jù)。

6.3 對于監(jiān)管部門與媒體

在食品安全問題上，霉菌毒素的污染比有害菌、有毒添加劑的污染風險更高，致病性更強。但一些民眾由于對霉菌毒素的性質(zhì)認識不清，往往忽略了膳食中的霉菌毒素的污染問題，這就迫切需要衛(wèi)生部門和食品安全管理部門重視霉菌毒素的風險評估、監(jiān)測預警等工作[60]。相關(guān)管理部門應該從食品的來源、加工、銷售等環(huán)節(jié)入手，嚴防源頭，嚴控加工，嚴格檢測，嚴厲執(zhí)法；定期開展監(jiān)測普查工作，尤其應該加強對農(nóng)村食品市場的監(jiān)測，做到早發(fā)現(xiàn)、早公開、早解決。媒體宣傳部門應做好對霉菌毒素的科普教育工作，正確解讀國家相關(guān)標準法規(guī)，引導消費者購買安全、健康、綠色的食品。

7 結(jié) 語

“民以食為天”，食品是人類生存的基本需求，食品安全是全世界的熱門話題。作為主食來源的糧油食品面臨的AF污染問題更應該引起廣泛關(guān)注。揭示AF的毒性機理，開發(fā)實用的檢測技術(shù)，嚴格遵守國家限量標準，創(chuàng)新高效實用的脫毒方法，才能減少AF的污染隱患，確保糧油食品安全、健康。同時，筆者在調(diào)研時還發(fā)現(xiàn)：近來對AF毒性研究的熱點集中在腸毒性、神經(jīng)毒性、免疫毒性等方面，而對其他毒素、AF的遺傳毒性的研究不多；另外，全球普遍存在AF與其他類型霉菌毒素在食品中共存的現(xiàn)象，聯(lián)合毒性作用正在研究中，目前國際上缺乏對食品中毒素共存的限量標準，這些都將成為未來科研工作的重要方向。

參考文獻：

[1] BHAT R, REDDY K R N. Challenges and issues concerning mycotoxins contamination in oil seeds and their edible oils:updates from last decade[J]. Food Chemistry, 2017, 215: 425-437.DOI:10.1016/j.foodchem.2016.07.161.

[2] AIKO V, MEHTA A. Occurrence, detection and detoxification of mycotoxins[J]. Journal of Biosciences, 2015, 40(5): 943-954.DOI:10.1007/s12038-015-9569-6.

[3] RICHARD J L. Some major mycotoxins and their mycotoxicoses:an overview[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07,119(1/2): 3-10. DOI:10.1016/j.ijfoodmicro.2007.07.019.

[4] CARVAJAL-MORENO M. Metabolic changes of aflatoxin B1to become an active carcinogen and the control of this toxin[J]. Immunome Research,2015, 11(3): 2-14. DOI:10.4172/1745-7580.10000104.

[5] PROBST C, NJAPAU H, COTTY P J. Outbreak of an acute aflatoxicosis in Kenya in 2004: identification of the causal agent[J].Applied & Environmental Microbiology, 2007, 73(8): 2762-2764.DOI:10.1128/AEM.02370-06.

[6] ABRAR M, ANJUM F M, BUTT M S, et al. Aflatoxins: biosynthesis,occurrence, toxicity, and remedies[J]. Critical Reviews in Food Science and Nutrition, 2013, 53(8): 862-874. DOI:10.1080/10408398.2011.563154.

[7] WILLIAMS J H, PHILLIPS T D, JOLLY P E, et al. Human aflatoxicosi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a review of toxicology, exposure,potential health consequences, and interventions[J].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Clinical Nutrition, 2004, 80(5): 1106-1122.

[8] PEROMINGO B, RODRíGUEZ A, BERNáLDEZ V, et al. Effect of temperature and water activity on growth and aflatoxin production by Aspergillus flavus and Aspergillus parasiticus on cured meat model systems[J]. Meat Science, 2016, 122: 76-83. DOI:10.1016/j.meatsci.2016.07.024.

[9] GALLO A, SOLFRIZZO M, EPIFANI F, et al. Effect of temperature and water activity on gene expression and aflatoxin biosynthesis in Aspergillus flavus on almond medium[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16, 217: 162-169. DOI:10.1016/j.ijfoodmicro.2015.10.026.

[10] ESPESO E A, ARST H N. On the mechanism by which alkaline pH prevents expression of an acid-expressed gene[J]. 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 2000, 20(10): 3355-3363. DOI:10.1128/MCB.20.10.3355-3363.2000.

[11] COTTY P J, JAIME-GARCIA R. Influences of climate on aflatoxin producing fungi and aflatoxin contaminatio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07, 119(1): 109-115. DOI:10.1016/j.ijfoodmicro.2007.07.060.

[12] BRYDEN W L. Mycotoxin contamination of the feed supply chain:implications for animal productivity and feed security[J]. Animal Fee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12, 173(1): 134-158. DOI:10.1016/j.anifeedsci.2011.12.014.

[13] ALSHANNAQ A, YU J H. Occurrence, toxicity, and analysis of major mycotoxins in food[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 Public Health, 2017, 14(6): 632-638. DOI:10.3390/ijerph14060632.

[14] WOGAN G N. Chemical nature and biological effects of the aflatoxins[J]. Bacteriological Reviews, 1966, 30(2): 460-468.

[15] KELLER N P, TURNER G, BENNETT J W. Fungal secondary metabolism-from biochemistry to genomics[J]. Nature Reviews Microbiology, 2005, 3(12): 937-947. DOI:10.1038/nrmicro1286.

[16] KEW M C. Aflatoxins as a cause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 Journal of Gastrointestinal & Liver Diseases, 2013, 22(3): 305-310.

[17] HEINRICH M. IARC monographs on the evaluation of carcinogenic risks to humans: some traditional herbal medicines, some mycotoxins,naphthalene and styrene[J]. Journal of Ethnopharmacology, 2002,88(2): 299-300.

[18] VERHEECKE C, LIBOZ T, MATHIEU F. Microbial degradation of aflatoxin B1: current status and future advance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16, 237: 1-9. DOI:10.1016/j.ijfoodmicro.2016.07.028.

[19] KEW M C. Synergistic interaction between aflatoxin B1and hepatitis B virus in hepatocarcinogenesis[J]. Liver International, 2003, 23(6): 405-409. DOI:10.1111/j.1478-3231.2003.00869.x.

[20] LLOVET J M, BURROUGHS A, BRUIX J.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Journal of Hepatology, 2003, 362: 1907. DOI:10.1038/nrdp.2016.18.

[21] BBOSA G S, KITYA D, ODDA J, et al. Aflatoxins metabolism,effects on epigenetic mechanisms and their role in carcinogenesis[J].Health, 2013, 5(10A): 14-34.

[22] GRENIER B, APPLEGATE T J. Modulation of intestinal functions following mycotoxin ingestion: meta-analysis of published experiments in animals[J]. Toxins, 2013, 5(2): 396-430. DOI:10.3390/toxins5020396.

[23] KUMAGAI S. Intestinal absorption and excretion of aflatoxin in rats[J]. Toxicology and Applied Pharmacology, 1989, 97(1): 88-97.DOI:10.1016/0041-008X(89)90057-4.

[24] YUNUS A W, RAZZAZI-FAZELI E, BOHM J. Aflatoxin B1in affecting broiler’s performance, immunity, and gastrointestinal tract:a review of history and contemporary issues[J]. Toxins, 2011, 3(6):566-590. DOI:10.3390/toxins3060566.

[25] YUNUS A W, GHAREEB K, ABD-EL-FATTAH A A M, et al. Gross intestinal adaptations in relation to broiler performance during chronic aflatoxin exposure[J]. Poultry Science, 2011, 90(8): 1683-1689.DOI:10.3382/ps.2011-01448.

[26] KANA J R, TEGUIA A, TCHOUMBOUE J. Effect of dietary plant charcoal from Canarium schweinfurthii Engl. and maize cob on aflatoxin B1toxicosis in broiler chickens[J]. Advances in Animal Biosciences, 2010, 1(2): 462-463. DOI:10.1017/S2040470010000841.

[27] YIN Heng, JIANG Min, PENG Xi, et al. The molecular mechanism of G2M cell cycle arrest induced by AFB1in the jejunum[J]. Oncotarget,2016, 7(24): 35592-35606. DOI:10.18632/oncotarget.9594.

[28] KUMAR R, BALACHANDRAN C. Histopathological changes in broiler chickens fed aflatoxin and cyclopiazonic acid[J]. Veterinarski Arhiv, 2009, 79: 31-40.

[29] LEDOUX D R, ROTTINGHAUS G E, BERMUDEZ A J, et al.Efficacy of a hydrated sodium calcium aluminosilicate to ameliorate the toxic effects of aflatoxin in broiler chicks[J]. Poultry Science,1999, 78(2): 204-210. DOI:10.1093/ps/78.2.204.

[30] GAIKWAD S S, PILLAI M M. Effect of aflatoxin B1in gastrointestine of mice[J]. Journal of Ecophysiology and Occupational Health, 2004, 4(3): 153-159.

[31] PETERSON L W, ARTIS D. Intestinal epithelial cells: regulators of barrier function and immune homeostasis[J]. Nature Reviews Immunology, 2014, 14(3): 141-153. DOI:10.1038/nri3608.

[32] ROMERO A, ARES I, RAMOS E, et al. Mycotoxins modify the barrier function of Caco-2 cells through differential gene expression of specific claudin isoforms: protective effect of illite mineral clay[J].Toxicology, 2016, 353: 21-33. DOI:10.1016/j.tox.2016.05.003.

[33] LYNCH S V, PEDERSEN O. The human intestinal microbiome in health and disease[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6,375(24): 2369-2379. DOI:10.1056/NEJMra1600266.

[34] WANG Jincheng, TANG Lili, GLENN T C, et al. Aflatoxin B1induced compositional changes in gut microbial communities of male F344 rats[J]. Toxicological Sciences, 2015, 150(1): 54-63. DOI:10.1093/toxsci/kfv259.

[35] KUCUKCAKAN B, HAYRULAI-MUSLIU Z. Challenging role of dietary aflatoxin B1exposure and hepatitis B infection on risk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 Open Access Macedonian Journal of Medical Sciences, 2015, 3(2): 363-369. DOI:10.3889/oamjms.2015.032.

[36] QIAN Guoqing, TANG Lili, LIN Shuhua, et al. Sequential dietary exposure to aflatoxin B1and fumonisin B1in F344 rats increases liver preneoplastic changes indicative of a synergistic interaction[J].Food and Chemical Toxicology, 2016, 95: 188-195. DOI:10.1016/j.fct.2016.07.017.

[37] LU Xiaoyan, HU Bin, SHAO Li, et al. Integrated analysis of transcriptomics and metabonomics profiles in aflatoxin B1-induced hepatotoxicity in rat[J]. Food and Chemical Toxicology, 2013, 55:444-455. DOI:10.1016/j.fct.2013.01.020.

[38] ZHANG Limin, YE Yangfang, AN Yanpeng, et al. Systems responses of rats to aflatoxin B1exposure revealed with metabonomic changes in multiple biological matrices[J]. Journal of Proteome Research, 2010,10(2): 614-623. DOI:10.1021/pr100792q.

[39] SINGH K B, MAURYA B K, TRIGUN S K. Activation of oxidative stress and inflammatory factors could account for histopathological progression of aflatoxin-B1induced hepatocarcinogenesis in rat[J].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chemistry, 2015, 401(1/2): 185-196.DOI:10.1007/s11010-014-2306-x.

[40] LIU Yan, CHANG Chungchou, MARSH G M, et al. Population attributable risk of aflatoxin-related liver cancer: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European Journal of Cancer, 2012, 48(14): 2125-2136. DOI:10.1016/j.ejca.2012.02.009.

[41] YUAN Shibin, WU Bangyuan, YU Zhengqiang, et al. The mitochondrial and endoplasmic reticulum pathways involved in the apoptosis of bursa of Fabricius cells in broilers exposed to dietary aflatoxin B1[J]. Oncotarget, 2016, 7(40): 65295-65306. DOI:10.18632/oncotarget.11321.

[42] YANG He, JING Fang, XI Peng, et al. Effects of sodium selenite on aflatoxin B1-induced decrease of ileac T cell and the mRNA contents of IL-2, IL-6, and TNF-α in broilers[J]. Biological Trace Element Research, 2014, 159(1): 167-173. DOI:10.1007/s12011-014-9999-2.

[43] SHANK R C, WOGAN G N. Acute effects of aflatoxin B1on liver composition and metabolism in the rat and duckling[J]. Toxicology and Applied Pharmacology, 1966, 9(3): 468-476.

[44] JEBALI R, ABBèS S, SALAHABBèS J B, et al. Ability of lactobacillus plantarum MON03 to mitigate aflatoxins (B1and M1)immunotoxicities in mice.[J]. Journal of Immunotoxicology, 2015,12(3): 1-10. DOI:10.3109/1547691X.2014.973622.

[45] MEISSONNIER G M, PINTON P, LAFFITTE J, et al. Immunotoxicity of aflatoxin B1: impairment of the cell-mediated response to vaccine antigen and modulation of cytokine expression[J]. Toxicology& Applied Pharmacology, 2008, 231(2): 142-149. DOI:10.1016/j.taap.2008.04.004.

[46] HUSSEIN H S, BRASEL J M. Toxicity, metabolism, and impact of mycotoxins on humans and animals[J]. Toxicology, 2001, 167(2): 101-134. DOI:10.1016/S0300-483X(01)00471-1.

[47] CARVAJAL-MORENO M. Metabolic changes of aflatoxin B1to become an active carcinogen and the control of this toxin[J].Immunome Research, 2015, 11(3): 112-119. DOI:10.4172/1745-7580.10000104.

[48] LAI Hao, MO Xianwei, YANG Yang, et al. Association between aflatoxin B1occupational airway exposure and risk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a case-control study[J]. Tumor Biology, 2014, 35(10):9577-9584. DOI:10.1007/s13277-014-2231-3.

[49] MAGNUSSEN A, PARSI M A. Aflatoxins,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and public health[J]. World Journal of Gastroenterology, 2013, 19(10):1508-1512. DOI:10.3748/wjg.v19.i10.1508.

[50] HAMID A S, TESFAMARIAM I G, ZHANG Y, et al. Aflatoxin B1-induced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mechanism of action and prevention[J]. Oncology Letters,2013, 5(4): 1087-1092. DOI:10.3892/ol.2013.1169.

[51] SOINI Y, CHIA S C, BENNETT W P, et al. An aflatoxin-associated mutational hotspot at codon 249 in the p53 tumor suppressor gene occurs in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s from Mexico[J]. Carcinogenesis,1996, 17(5): 1007-1012. DOI:10.1093/carcin/17.5.1007.

[52] SHI Jiejun, HE Jiangtu, LIN Jing, et al. Distinct response of the hepatic transcriptome to aflatoxin B1induced hepatocellular carcinogenesis and resistance in rats[J]. Scientific Reports, 2016, 6: 31898-31905.DOI:10.1038/srep31898.

[53] XU Xiangru, HUANG Jian, XU Zhigang, et al. Insight into hepatocellular carcinogenesis at transcriptome level by comparing gene expression profiles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with those of corresponding noncancerous liver[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2001, 5(4): 15089-15094. DOI:10.1073/pnas.241522398.

[54] SCHMITT R. Regulations relating to mycotoxins in food[J]. Analytical and Bioanalytical Chemistry, 2007, 389(1): 147-157. DOI:10.1007/s00216-007-1317-9.

[55] JOHNSON J R, WILLIAMS G, PAZDUR R. End points and united states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approval of oncology drugs[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of Clinical Oncology, 2003, 21(7):1404-1411. DOI:10.1200/JCO.2003.08.072.

[56] 衛(wèi)生部. 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真菌毒素限量: GB 2761—2011[S].北京: 中國標準出版社, 2011: 2-4.

[57] CORDEIRO F, BAER I, ROBOUCH P, et al. Setting maximum limits for trace elements in baby food in European legislation[J]. Food Additives & Contaminants, 2013, 30(4): 678-686. DOI:10.1080/19440049.2013.775605.

[58]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Eightieth report of the joint FAO/WHO expert committee on food additives[J].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Technical Report, 2016, 7: 1-14.

[59] 李培武, 丁小霞, 白藝珍, 等. 農(nóng)產(chǎn)品黃曲霉毒素風險評估研究進展[J]. 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 2013, 46(12): 2534-2542. DOI:10.3864/j.issn.0578-1752.2013.12.014.

[60] KUMAR P, MAHATO D K, KAMLE M, et al. Aflatoxins: a global concern for food safety, human health and their management[J].Frontiers in Microbiology, 2016, 7: 1-10. DOI:10.3389/fmicb.2016.02170.

[61] MAGAN N, ALDRED D. Post-harvest control strategies:minimizing mycotoxins in the food chai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07, 119(1): 131-139. DOI:10.1016/j.ijfoodmicro.2007.07.034.

[62] ZHANG Niya, QI Ming, GAO Xin, et al. Response of the hepatic transcriptome to aflatoxin B1in ducklings[J]. Toxicon, 2016, 111: 69-76. DOI:10.1016/j.toxicon.2015.12.022.

[63] MONSON M S, SETTLAGE R E, MCMAHON K W, et al.Response of the hepatic transcriptome to aflatoxin B1in domestic turkey (Meleagris gallopavo)[J]. PLoS ONE, 2014, 9(6): e100930.DOI:10.1371/journal.pone.0100930.

[64] THEUMER M G, LOPEZ A G, MASIH D T, et al. Immunobiological effects of AFB1and AFB1-FB1mixture in experimental subchronic mycotoxicoses in rats[J]. Toxicology, 2003, 186(1): 159-170.DOI:10.1016/S0300-483X(02)00603-0.

[65] PENG Xi, YU Zhengqiang, LIANG Na, et al. The mitochondrial and death receptor pathways involved in the thymocytes apoptosis induced by aflatoxin B1[J]. Oncotarget, 2016, 7(11): 12222-12234.DOI:10.18632/oncotarget.7731.

[66] MUGHAL M J, PENG X, KAMBOH A A, et al. Aflatoxin B1induced systemic toxicity in poultry and rescue effects of selenium and zinc[J].Biological Trace Element Research, 2017, 178: 1-9. DOI:10.1007/s12011-016-0923-9.

[67] JIANG Min, PENG Xi, FANG Jing, et al. Effects of aflatoxin B1on T-cell subsets and mRNA expression of cytokines in the intestine of broiler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olecular Sciences, 2015, 16(4):6945-6959. DOI:10.3390/ijms16046945.

[68] YU Zhengqiang, WANG Fengyuan, LIANG Na, et al. Effect of selenium supplementation on apoptosis and cell cycle blockage of renal cells in broilers fed a diet containing aflatoxin B1[J]. Biological Trace Element Research, 2015, 168(1): 242-251. DOI:10.1007/s12011-015-0344-1.

[69] PENG Xi, ZHANG Keying, BAI Shiping, et al. Histological lesions,cell cycle arrest, apoptosis and T cell subsets changes of spleen in chicken fed aflatoxin-contaminated cor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 Public Health, 2014, 11(8): 8567-8580.DOI:10.3390/ijerph110808567.

[70] 彭凱, 吳薇, 龍蕾, 等. 飼料中霉菌毒素的危害及脫毒方法[J]. 飼料工業(yè), 2015, 36(6): 58-61. DOI:10.13302/j.cnki.fi.2015.06.013.

[71] LEE H J, RYU D. Worldwide occurrence of mycotoxins in cereals and cereal derived food products: public health perspectives of their co-occurrence[J]. Journal of Agricultural and Food Chemistry, 2016,65(33): 7034-7051. DOI:10.1021/acs.jafc.6b04847.

[72] 黃建鋒, 姜侃, 劉鵬鵬, 等. 我國主要食品中黃曲霉毒素B1的調(diào)查分析[J]. 食品工業(yè), 2016(3): 295-297.

[73] 張維蔚, 何潔儀, 李迎月, 等. 2009-2013年廣州市市售糧油食品黃曲霉毒素B1調(diào)查[J]. 中國食品衛(wèi)生雜志, 2015, 27(3): 291-294.DOI:10.13590/j.cjfh.2015.03.015.

[74] 王君, 劉秀梅. 中國人群黃曲霉毒素膳食暴露量評估[J].中國食品衛(wèi)生雜志, 2007, 19(3): 238-240. DOI:10.3969/j.issn.1004-8456.2007.03.012.

[75] PINOTTI L, OTTOBONI M, GIROMINI C, et al. Mycotoxin contamination in the EU feed supply chain: a focus on cereal byproducts[J]. Toxins, 2016, 8(2): 45-53. DOI:10.3390/toxins8020045.

[76] 韓小敏, 張宏元, 張靖, 等. 中國94 份玉米飼料原料中真菌及其毒素污染狀況調(diào)查[J]. 中華預防醫(yī)學雜志, 2016, 50(10): 907-911.DOI:10.3760/cma.j.issn.0253-9624.2016.10.013.

[77] 杜妮. 2016年我國部分地區(qū)飼料及飼用原料霉菌毒素污染調(diào)查報告[J]. 豬業(yè)科學, 2016, 33(2): 46-48. DOI:10.3969/j.issn.1673-5358.2016.02.017.

[78] BROWN R L, BHATNAGAR D. Foreword: aflatoxins in maize and other crops[J]. World Mycotoxin Journal, 2015, 8(2): 135-136.DOI:10.3920/WMJ2014.1766.

[79] BHATNAGAR-MATHUR P, SUNKARA S, BHATNAGARPANWAR M, et al. Biotechnological advances for combating Aspergillus flavus, and aflatoxin contamination in crops[J]. Plant Science, 2015, 234: 119-132. DOI:10.1016/j.plantsci.2015.02.009.

[80] ABBAS H K, ZABLOTOWICZ R M, BRUNS H A, et al. Biocontrol of aflatoxin in corn by inoculation with non-aflatoxigenic Aspergillus flavus isolates[J]. Biocontro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06, 16(5):437-449. DOI:10.1080/09583150500532477.

[81] KARLOVSKY P, SUMAN M, BERTHILLER F, et al. Impact of food processing and detoxification treatments on mycotoxin contamination[J]. Mycotoxin Research, 2016, 32(4): 1-27.DOI:10.1007/s12550-016-0257-7.

[82] SHCHERBAKOVA L, STATSYUK N, MIKITYUK O, et al.Aflatoxin B1degradation by metabolites of phoma glomerata pg41 isolated from natural substrate colonized by aflatoxigenic Aspergillus flavus[J]. Jundishapur Journal of Microbiology, 2015, 8(1): e24324.DOI:10.5812/jjm.24324.

[83] UMESHA S, MANUKUMAR H M, CHANDRASEKHAR B, et al.Aflatoxins and food pathogens: impact of biologically active aflatoxins and their control strategies[J]. Journal of the Science of Food &Agriculture, 2016, 97: 1698-1707. DOI:10.1002/jsfa.8144.

[84] ABBèS S, BEN S J, JEBALI R, et al. Interaction of aflatoxin B1and fumonisin B1in mice causes immunotoxicity and oxidative stress: possible protective role using lactic acid bacteria[J]. Journal of Immunotoxicology, 2015, 14: 46-54. DOI:10.3109/1547691X.2014.997905.

[85] AGRIOPOULOU S, KOLIADIMA A, KARAISKAKIS G, et al. Kinetic study of aflatoxins’ degradation in the presence of ozone[J]. Food Control, 2016, 61: 221-226. DOI:10.1016/j.foodcont.2015.09.013.

[86] CSERHáTI M, KRISZT B, KRIFATON C, et al. Mycotoxindegradation profile of Rhodococcus strain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ood Microbiology, 2013, 166(1): 176-185. DOI:10.1016/j.ijfoodmicro.2013.06.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