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清詞?雍乾卷》沈起鳳詞補(bǔ)遺

王銀潔

（貴州師范學(xué)院 文學(xué)院，貴州 貴陽 550018）

沈起鳳（1741—1802），字桐威、桐翽，號薲漁，又號蓉洲，別號紅心詞客，江蘇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沈起鳳是一位難得的眾體皆擅的才子，他以文言小說集《諧鐸》《續(xù)諧鐸》著稱，又能詩擅文，有詩集《薲漁詩稿》等，現(xiàn)存文集有《薲漁雜著》抄本。沈氏尤工詞曲，曾作戲曲作品“不下三四十種”[1]，有詞集《紅心詞》及《吹雪詞》兩種。其中《紅心詞》現(xiàn)存清刻本，《吹雪詞》散佚。

沈起鳳不僅擅詞，且詞風(fēng)獨(dú)具一格，整體呈現(xiàn)出婉約清瘦之態(tài)，而少豪放之語?！霸~則風(fēng)流婉娩而清瘦在骨”[2]927，“婉麗得南唐二主之遺”[2]927，沈起鳳的詞風(fēng)形成與詞人深受浙西詞派影響有關(guān)。乾嘉時(shí)期，以朱彝尊為代表的浙西詞派是最具影響力的詞派之一，沈起鳳生活于浙西詞派發(fā)展最盛之時(shí)，深受浙派熏染，詞作以浙派為宗，是浙派中期較有代表性的詞人之一。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中就曾指出沈起鳳詞在浙西詞派中的地位：“芝田朱澤生、晴波鄭沄、蠡槎林蕃鐘、薲漁沈起鳳，間有可觀，余則競尚新聲，務(wù)窮纖巧，幾忘卻此中甘苦?！盵3]嚴(yán)昌迪《清詞史》更是將沈起鳳稱為“吳門中期‘浙派’的殿末之軍”[4]。

《全清詞?雍乾卷》第四冊以《紅心詞》清刻本為底本收入《紅心詞》133首[5]。此外，沈起鳳有部分詞作散見于其他合集中，筆者從《昭代詞選》《國朝詞綜》中輯得31首，在補(bǔ)《全清詞?雍乾卷》之遺的同時(shí)，也有利于研究者全面了解沈起鳳詞作風(fēng)格以及沈起鳳與浙西詞派之間的關(guān)系。今錄之如下。

一、《昭代詞選》收錄的沈起鳳詞

清代蔣重光輯《昭代詞選》①蔣重光：《昭代詞選》，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刻本，南京圖書館藏。卷三十六收入沈起鳳詞二十一首：

憶江南

春光好，妝罷坐閑房。為有心時(shí)添懊惱，最無聊處著思量。擔(dān)卻繡鴛鴦。

感恩多

一番春夢斷，兩袖馀香暖。何處遠(yuǎn)于天，是花前。今夜霜華如霰，倚闌干。倚闌干，說與紅閨，昨宵無此寒。

浣溪沙

其一

鏡里芳枝空近伊，曲中鸞鳳謾相期，曉風(fēng)過夢不多時(shí)?；ú】纸毯麊枺虑槲幢囟霹N知，長將此恨答相思。

其二

一種新愁似酒濃，難將懷抱屬東風(fēng)，小樓昨夜雨濛濛。芳草空如江水綠，桃花不似夕陽紅，一番春色可憐中。

前調(diào)?七夕集唐

一別心知兩地秋（嚴(yán)維），每因風(fēng)景轉(zhuǎn)生愁（雍陶），暗中終擬約秦樓（韓偓）。閬苑有書多附鶴（李商隱），畫屏無睡待牽牛（溫庭筠），水紋珍簟思悠悠（無名氏）。

菩薩蠻?偶憶

折花曾向門前見，于今不到閑庭院。梳起一雙蟬，終朝鏡里看。東墻人獨(dú)立，何處尋消息。小閣小屏風(fēng)，蓬山十二重。

清平樂?踏青南陌見芳草一叢，狀如香奩中物，詢之村婦曰寶簪草也，因賦此解識之

綠云鬟膩，墮下尋芳地。何必明珠真百琲，恰稱貧家雙髻。踏青破得功夫，勝他拾翠人無。若配松釵一股，便教聘娶村姑。

山花子

絮急花飛上畫樓，卷簾簾影落春流。憑仗江波須少住，寄離愁。楊柳有情終礙目，鴛鴦無賴不回頭。心與斜陽何處下，白蘋洲。

前調(diào)

自抱銀箏向玳筵，砑羅裙上語香弦。彈到樊家幽怨曲，鬢云偏。門外花深三尺雨，簾間風(fēng)靜一絲煙。便任玉郎今夜馬，向誰邊。

虞美人

小屏山色重重映，容易紅窗暝。篆煙人影兩模糊，恰好繡簾風(fēng)定，燕歸初。 落花紅襯斜陽暮，中有春歸路。阿嬌未肯放春歸，留取一雙蛺蝶，上羅衣。

祝英臺近?書畹香樓東畔

得憐堂，討春院，記折舊紅萼。乳燕銜邊，軟語鏡臺約。怪他風(fēng)撼花心，雨昏柳眼，全不待、曉云同落。淚難閣。滴入琥珀杯中，酒味比情薄。閑悶閑愁，無計(jì)與銷鑠。分付錦瑟休彈，紅笙慢炙，奈酒醒、無端想著。

洞仙歌?田螺

荒磯斷岸，共黃花漲起。漁婦攜筐便收取?？纯s如畏首，曲似回腸，更笑問、藏處身其余幾。野田攢細(xì)棘，利似金針，挑處余腥染纖指。便合摘花蔥，配取香椒，試調(diào)入、吳鹽味美。更破殼還堪付兒童，斷續(xù)竹、將伊算為金矢。

水調(diào)歌頭?登江上臺次壁間韻

愁思忽而至，長嘯上高臺。不知臺下雪浪，高卷幾千堆。顛舉泰山為肉，傾東海以為酒，簫鼓沸如雷。正恐不能耳，能亦復(fù)豪哉。芳草外，燕子去，夕陽來。江山從古如此，那得不興懷。只有千尋鐵鎖，和那降幡一片，不敵手中杯。一笑且休矣，我欲弄潮回。

前調(diào)?秋夜集冠玉堂

舊雨復(fù)新雨，聽我莭吳謳。吹簫市上多暇，走馬共閑游。尋遍司勛春色，結(jié)遍維摩夏社，今又值悲秋。不淺庾郎興，乘月上南樓。樺燭下，論青史，看吳鉤。相樂已而相泣，怎得破除休。君等才堪八斗，我亦腸堪一石，詩酒互相酬。倦更噴霜竹，何地著閑愁。

前調(diào)?醉鮑家樓狂題

且醉潤城酒，莫問夜如何。先生一斗亦醉，一石也顏酡。堂上楊家瓦缶，堂后石家紅袖，若舞我高歌。唱到夜鳥曲，風(fēng)起酒中波。登綺閣，卷珠箔，接銀河。人生不解行樂，負(fù)此夜涼多。不見葛仙曳杖，不見麻姑垂鬢，好事悔蹉跎。紅燭迎人去，明月在高柯。

前調(diào)?媚蘭樓有贈

敲斷燕釵股，錦瑟不須彈。喁喁兒女恩怨，說與鏡中鸞。儂是修文種子，卿是修花仙史，同列紫宸班。小謫三千歲，來往只人間。繡簾下，紅燭冷，露華寒。女郎花放一樹，未老玉闌干。昨日青州買醉，今日青樓買笑，明日買青山。偕隱共卿賦，雙鳳日中還。

念奴嬌?為味根題美姬便面

云裳月珮，似春幈初降，蘭香艷影。觸忤狂奴禪榻畔，難老蒲團(tuán)心性。紅袖添香，金釵劃燭，飽看文君鬢。溫柔鄉(xiāng)老，不成吾輩無分。第一殺粉調(diào)鉛，寫韻軒前，寫出人風(fēng)韻。爭說聚頭紈扇好，畢竟輸他雙枕。綠酒重溫，彩灰共沃，喚下蓬山近。從君妒煞，瘦腰多分憐沉。

沁園春?題文芷卻商邱公子聘書后

彼美人兮，名傳芳草，家住芳洲。把彈箏妙手，提攜國士，看花慧眼，賞識名流。惱殺朱門，強(qiáng)投白璧，欲奪春風(fēng)十二樓。還只怕，是桃源水漲，未許仙游。

因?qū)⒍淘p修，任無限豪情一笑休。似小濤歌里，詼諧富貴，羅敷陌上，傲睨王侯。黃口金多，烏紗勢橫，多少男兒為此柔。好匍伏，向石榴裙底，且慢抬頭。

前調(diào)?清文叔以詞下問，遂賦此解

我欲問君，今日詞壇，何人噉名。嘆曉風(fēng)楊柳，歌殘野岸，輕塵細(xì)雨，唱斷離亭。天下英雄，使君與操，請奏將軍鐵板聲。聲壯處，把紅牙重按，學(xué)幾聲鶯。

天生我輩鐘情，笑老衲空將山谷輕?？瓷侥ㄎ⒃疲t裙知己，人扶殘醉，天子門生。不見古人，吾何所恨，但得同君倚繡屏。便勝似，伴膽娘吹笛，謇姐調(diào)笙。

賀新郎?題綺琴女史詞卷

天也情何薄。把一代、名花付與，雪凌霜虐。丈八琵琶關(guān)塞月，照入銀箏小閣。想一種、佳人落魄。說甚六州曾聚鐵，脫金釵、鑄就三生錯(cuò)。這愁緒，費(fèi)斟酌。 年來弄筆香風(fēng)幕。把一卷、香詞訴與，春英秋萼。不是脂痕和淚點(diǎn)，不是鶯期燕約。算只是、醫(yī)愁之藥。我亦鴛鴦曾待闕，更青衫、況味還相若。海棠下，酹三爵。（原注：塞上琵琶，傷心千古，還應(yīng)再續(xù)。沈湘云綺琴詞中句也。）

前調(diào)?筵上聽跂三歌曲

幸主留髠席。笑人生、當(dāng)歌不發(fā)，必非俊物。鬢影衣光銀燭里，紅袖千裙羅列?？凑l傳、當(dāng)場粉墨。亂撥琵琶雙綰髻，羨老顛、風(fēng)景真能裂。起舞罷，為擊節(jié)。 征歌我亦風(fēng)流客。曾占斷、虎阜春光，瑤臺月色。手把石家鐵如意，亂斫珊瑚七尺。和不上、鶯愁燕急。低首旗亭高唱在，屈微名、勝落金門策。聊一笑，醉今夕。（原注：時(shí)新制《悟石軒》《小瑤臺》諸?。?/p>

寶鼎現(xiàn)?偶患足疾戲成

時(shí)維春日，桐翽沈子，下堂偶蹶。更三日，不能步履，竟召足神而告曰。神聽者，自子隨吾后，從未金階一屈。以何事、逢君之怒，今日降茲大罰。足神敬告先生曰，告先生、何必深責(zé)。既不向、紅塵踐踏，暮走天街朝待闕。又不向、五侯門干謁，足下幾成廢物。算何妨、偶然病躄，且坐窮廬抱膝。何況扶杖閑游，原不必杜門不出。好博得、樓上佳人，笑聲未歇。須勝似、一雙游屐，浪踏名山跡。予聞此、相視而嘻，嗒焉喪其故疾。

《昭代詞選》為清代蔣重光所輯，刊刻于乾隆三十二年（1767）秋天，沈起鳳生于清乾隆六年（1741），即可知以上詞作均作于作者27歲之前，屬作者早期作品。據(jù)沈起鳳《亡室張孺人小傳》可知，在乾隆三十年（1765）作者25歲之時(shí)與張靈喜結(jié)連理。張靈是一位才女，夫妻二人這一段時(shí)間詩詞唱和尤多，婚后生活非常幸福。吳翌鳳《東齋脞語》云：“（沈起鳳）嘗泥其室人張湘人靈以金釵作贄，拜為閨塾師。”[6]以上21首詞作很有可能作于此一時(shí)期。

通觀21首詞作，皆為唱和、閑適、狎游之作，與《全清詞?雍乾卷》中所收《紅心詞》風(fēng)格趨于一致。

二、《國朝詞綜》收錄的沈起鳳詞

清代王昶《國朝詞綜》[7]323-326卷四十二收沈起鳳詞十首：

鬲溪梅令

小旉山下水溶溶，記相逢。欲采蘋花可惜、過東風(fēng)，午橋煙雨濃。不如歸去夢簾櫳，小樓東。留得欄干一半、月明中，夜涼花影重。

謁金門

風(fēng)乍定，無數(shù)落紅滿徑。向晚疏簾寒一陣，小窗燈欲暈。何處秦臺簫韻，喚起江南離恨。夢里玉人樓遠(yuǎn)近，燕歸花氣冷。

菩薩蠻

小屏山外春云晚，柳絲無力東風(fēng)軟。花氣冷于秋，畫欄聽雨愁。樓頭沉暮靄，不盡前山翠。夜色動簾衣，臥看雙燕歸。

感皇恩

流水謝橋?yàn)常瑤仔辛?。愁損江南舊相識。亂云向晚，人在江樓吹笛。欄干空倚，遍天涯客。舊雨情懷，阻風(fēng)蹤跡。換取佳人共游歷。云深月淡，幾處瑣窗寒碧。露濃花重也，歸時(shí)節(jié)。

浣溪沙?淮城夢草園

余童時(shí)釣游地也。別家忽忽二十年矣，戊子之春，遇芥山于日傅堤邊，作此寄意。

幾度天涯夕照殘，美人家在碧云端，柳邊小閣一春寒。芳草如煙空極浦，疏花留月共闌干，好懷何日對江山。

玉蝴蝶?攬秀亭錄別

涼意乍歸庭樹，西風(fēng)葉底，說與哀蟬。野色閑門，斜陽卻照離筵。楚天遙，亂云如夢，謝池曉、秋草如煙。想依然。酒邊風(fēng)月，笛里山川?？皯z，幽花謝也，又看黃葉，起舞樽前。江冷丹楓，勸君且駐木蘭船。青衫雨、今朝別淚，紅橋月、后夜閑眠。怕無端。愁縈錦瑟，損盡華年。

三姝媚?曉發(fā)古城忽忽有倦游之感

征衣寒未減。正霜飄荒原，潮平古岸。游倦相如，奈匆匆恨別，離亭送遠(yuǎn)。斜月初沉，秋正在、曉天新雁。倚遍河橋，茸帽鞭絲，客懷都懶。多少叢臺廢苑。料幾處殘砧，也停秋怨。我夢江南，悵謝橋柳色，江花同晚。如此溪山，空喚起、西風(fēng)愁眼。系馬蹄心散入，寒鴉千點(diǎn)。

高陽臺

日暖鶯眠，煙深花醉，江南愛是新晴。乍剪羅衫，余寒猶在園亭。東風(fēng)莫怨紅梨謝，畫樓西、吹轉(zhuǎn)簫聲。想幽情、隔斷疏香，幾處簾旌。尋詩載酒渾無思，但閑鋪湘簟，靜數(shù)窗欞。小徑吹花，防他病蝶都驚。夜屏衣約人何處，伴歸魂、照盡寒燈。夢雙憑，舊日紅欄，明月重生。

慶春宮?露華在水，明月同舟，江國梅花，依依入夢

波遠(yuǎn)生煙，云低分暝，荒江日暮回首。木葉亭皋，傷心望極，飄零誰共樽酒。斷橋霜月，照江國、梅花開否。關(guān)山此夜，幾處闌干，露華依舊。閑庭拾蕊吹花。詞客生平，略曾消受。孤舟蕩雪，疏燈夢雨，歸去春衫剪后。小園那樹，倚風(fēng)雪、佳人翠袖。如今無奈，津鼓煙鐘，助人清瘦。

八歸?夜泊寒江感夢而作

滄波送晚，平蕪吹綠，客心易感秋色。幾番載酒尋花后，又見戀人斜照，辭條殘葉。倦網(wǎng)漸收沙際影，蕩初月、一痕寒碧。認(rèn)隔岸、幾點(diǎn)漁燈，隱隱出蘆荻。 多少墜紅芳信，西風(fēng)吹盡，付與江天殘笛。斷橋霜冷，空山露下，幾處猿聲啼出。想云低銀漢，十二闌干在天末。燈昏也，夢魂尋去，柳外花邊，溟濛江上月。

《國朝詞綜》中的沈起鳳小傳云：“沈起鳳，字桐威，號薲漁，吳縣人，乾隆三十三年舉人，官祁門縣訓(xùn)導(dǎo)，有《吹雪詞》一卷?！盵7]323由小傳可知，《國朝詞綜》所輯為沈起鳳詞集《吹雪詞》部分作品。與《昭代詞選》及《全清詞?雍乾卷》中所收詞作相比較，《國朝詞綜》所錄這一部分詞作的主題、風(fēng)格已經(jīng)發(fā)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即不再是早期閑適、狎游之作，而多轉(zhuǎn)為抒發(fā)羈旅之愁、傷世之感等。

沈起鳳中年以后，多次科舉不順，曾無奈入幕府謀生，后官祁門、全椒教諭。后半生可謂在窮困潦倒、天涯漂泊中度過。結(jié)合沈起鳳生平經(jīng)歷，可知《國朝詞綜》所錄《吹雪詞》當(dāng)為作者后期所作。

關(guān)于沈起鳳詞作風(fēng)格前后的變化，其弟沈清瑞曾有過精辟的論述，沈清瑞在《諧鐸?跋》中稱沈起鳳詞作“詞凡三變，始秦、柳，繼辛、蘇，后宗石帚”[8]，指出了沈起鳳詞作前后風(fēng)格不斷變化的特點(diǎn)。

以上所輯《昭代詞選》21首為沈起鳳早期作品，《國朝詞綜》10首為后期作品，在補(bǔ)《全清詞?雍乾卷》之遺的同時(shí)，期待對研究者全面了解沈起鳳詞作的主題、風(fēng)格轉(zhuǎn)變以及沈起鳳與浙西詞派之間的關(guān)系大有裨益。

參考文獻(xiàn)：

[1]石韞玉.沈氏四種傳奇序[M]//續(xù)修四庫全書：1467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138.

[2]孫克強(qiáng).清人詞話（中）[M].天津：南開大學(xué)出版社，2012.

[3]陳廷焯.白雨齋詞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112.

[4]嚴(yán)迪昌.清詞史[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1：351.

[5]張宏生.全清詞?雍乾卷：第四冊[M].南京：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2：2252-2281.

[6]吳翌鳳.東齋脞語[M]//叢書集成續(xù)編：91冊.上海：上海書店，1994：54.

[7]王昶.國朝詞綜[M]//續(xù)修四庫全書：1731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8]沈起鳳.諧鐸[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5：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