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樹
參考文獻規(guī)范化是期刊體現(xiàn)嚴謹、科學性的必然要求。此理同樣適用于博士、碩士論文,參考文獻規(guī)范化是保證博碩論文質量的重要內容。關于參考文獻的著錄格式、著錄規(guī)則以及規(guī)范化研究等,許多學者都提出了各自的觀點,比較有代表性的有陳浩元《著錄文后參考文獻的規(guī)則及注意事項》[1],許花桃《科技論文參考文獻引用不當及文中標注不規(guī)范的問題分析》[2],杜紅平、王元地《學術論文參考文獻引用的科學化范式研究》[3],朱大明《學術會議文集析出參考文獻著錄的規(guī)范化》[4],等等。同時,又有許多學者對每一次新的參考文獻著錄標準進行了解讀,如陳浩元《GB/T 7714新標準對舊標準的主要修改及實施要點提示》[5],曹敏《GB/T 7714—2015<信息與文獻 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標準解析》[6],張淑艷、閆杏麗《對參考文獻著錄新國家標準的學習與探討》[7],余丁《GB/T 7714—2015參考文獻新標準的重大修改及疑點》[8]等。但盡管有著不斷修訂的參考文獻著錄標準,同時亦有諸多學者的諸多對現(xiàn)有參考文獻的解讀,以及對參考文獻的著錄規(guī)范、著錄格式的建議,在實際操作中,期刊、博碩論文在著錄參考文獻時,仍然存在各種不規(guī)范現(xiàn)象。本文以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朱德選集》為例,因為原版的圖書無版權頁、封面,無作者、編者等信息。于是在后來的各種期刊、博碩論文參考文獻中,出現(xiàn)的格式就有各種不同版本,主要有以下幾種。
在中國知網(wǎng),以“參考文獻 朱德選集”為檢索條件,檢索結果為1903條,歸納之后,主要有以下幾種著錄格式。
1.無著者、編者,有完整出版者信息。
如劉祖愛的《朱德練兵的兩個目的:勇敢與技術——紀念朱德誕辰130周年》,刊發(fā)于《軍事歷史》2016年第4期P11-16,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3]《朱德選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潘澤慶的《論朱德的勤儉建軍思想》,刊發(fā)于《軍事歷史》2011年第5期P5-11,其中有一條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①《朱德選集》,367~368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福建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4年第5期P47-54刊發(fā)的李巾、黃海濤的《延安時期中國共產(chǎn)黨構建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實現(xiàn)路徑》,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6]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福建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1年第6期P26-28刊發(fā)的李春來的《井岡山斗爭中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問題》,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4]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395-396。
《廣東省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5年第4期P8-11刊發(fā)的唐賢健的《中國共產(chǎn)黨是全民族抗戰(zhàn)的中流砥柱——學習習近平關于抗戰(zhàn)系列講話精神》,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10]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31。
2.無著者、編者,有部分出版者信息。
《貴州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7年第2期P18-22刊發(fā)的馬碩的《朱德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的特色——善于做舊軍官的工作》,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22]朱德選集.人民出版社,1983-396.
3.無著者、編者,也無出版者信息。
如趙清云的《朱德對黨的群眾觀在理論上的創(chuàng)意及其實踐中呈現(xiàn)的顯著特點》,刊發(fā)于《中共樂山市委黨校學報》(新論)2006年第8卷第5期P8-9,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1][4][6]《朱德選集》第94頁。[2]《朱德選集》第182頁。[3]《朱德選集》第197頁。[5]《朱德選集》第238頁。[7]《朱德選集》第152頁。潘澤慶的《論朱德的勤儉建軍思想》,刊發(fā)于《軍事歷史》2011年第5期P5-11,其中有一條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②《朱德選集》,162頁。這里的參考文獻格式更為省略,只保留書名和頁碼,無著者、編者信息,也省略了出版者信息。
如湖南師范大學2007年碩士論文,高小枚的《朱德思想政治工作理論研究》,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27]朱德選集[M].人民出版社,朱德著,1983。
山東師范大學2012年碩士論文,于清震的《中國共產(chǎn)黨人終極關懷的歷史考察》,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160]朱德選集[M].人民出版社,朱德著,1983。
上海社會科學院2012年博士論文,朱慶躍的《中國共產(chǎn)黨反腐敗政治體系構建的歷史實踐研究——基于政治生態(tài)環(huán)境變遷的分析》,其中的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204]朱德選集[M].人民出版社,朱德著,1983。
又如由朱德生平和思想研討會組織委員會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全國朱德生平和思想研討會論文集——紀念朱德同志誕辰120周年》,論文集中有一篇由馬宗義,閻佩瑋,郭樹升寫的文章《朱德軍事教育思想初探》,其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朱德選集[M].人民出版社,朱德著,1983。
如《重慶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09年第3期P70-71刊發(fā)的馬碩,馬博的文章《朱德同志開展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的特色和意義》,其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2]朱德.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69,55-67。
如黃小彤,曾慧華的《朱德在華北抗日前線指導后勤保障的統(tǒng)戰(zhàn)思想和實踐》,刊發(fā)于《中央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6年第1期P58-62,其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如《重慶社會主義學院學報》2012年第5期P62-65刊發(fā)的全紫紅的《抗戰(zhàn)前中共對國民黨地方實力派的上層統(tǒng)一戰(zhàn)線策略論析》,其參考文獻著錄格式為:[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委員會.朱德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19。
綜上幾種情況,不同期刊或者論著,甚至同一期刊或者著作在將同一本書作為參考文獻時,其參考文獻的著錄格式都五花八門,這便引起我們去究其原因。
2005年版《文后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9](GB/T 7714—2005)在3.2,8.1.1,8.1.2,8.1.3,8.1.4等條都對主要責任者進行了界定及解釋,但這些條款中沒有對有編者,又有原著者的情況進行具體規(guī)定。只在4著錄項目與著錄格式中的4.1.2中規(guī)定著錄格式為:主要責任者.題名:其他題名信息[文獻類型標志].其他責任者.版本項.出版地:出版者,出版年:引文頁碼[引用日期].獲取和訪問路徑.其中示例[2]昂溫G,昂溫PS.外國出版史[M].陳生諍,譯.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88。在9參考文獻表中,對有譯者的情況進行的舉例。由如上舉例可知,2005年版的《文后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將譯者作為其他責任者單獨列舉,而將有明確原著者及編者的情況并未區(qū)分,將原著者和編者都定為主要責任者。
2015年修訂后的《信息與文獻 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10](GB/T 7714—2015),在3術語和定義中的3.2對主要責任者(creator)進行了重新界定,同樣沒有對有編者,又有原著者的情況進行具體規(guī)定。只在4著錄項目與著錄格式中的4.1.2中規(guī)定著錄格式為:主要責任者.題名:其他題名信息[文獻類型標識/文獻載體標識].其他責任者.版本項.出版地:出版者,出版年:引文頁碼[引用日期].獲取和訪問路徑.數(shù)字對象唯一標識符.其中示例[2]哈里森,沃爾德倫.經(jīng)濟數(shù)學與金融數(shù)學[M].謝遠濤,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235-236。在9參考文獻表中,對有譯者的情況進行的舉例。
再對比2005年與2015年版的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2005年版3術語和定義中的3.2主要責任者用的英語是primary responsibility,2015年版3術語和定義中的3.2主要責任者用的是creator。盡管同樣是對主要責任者的翻譯,但不同的英文所表達的意思肯定有所不同的側重點。2015年版在2005年版的基礎上加了一句“主要負責創(chuàng)建信息資源的實體”。注意,原來的“文獻”變成了“信息資源”,所指范圍應該也擴大了。另外2005年版的3.1是文后參考文獻(bibliographic reference):為撰寫或編輯論文和著作所引用的有關文獻信息資源。2015年版直接換成了3.1參考文獻(reference):對一個信息資源或其中一部分進行準確和詳細著錄的數(shù)據(jù),位于文末或文中的信息源。具體表述也有變化。對比分析,對主要責任者界定這個問題上英文creator強調資源創(chuàng)建的責任主體(兼具權利和責任),而primary responsibility只是對著作責任的追究(更多是責任和義務)。
可對比兩個版本,盡管我們看到了對主要責任者的界定不同,以及對英文表述的不同,但無論是2005年版還是2015年版,都對譯者的署名權有充分的重視,標為“其他責任者”單獨舉例,但對既有原著者,又有編者的情況并無明確規(guī)定,也存在模糊的情況。筆者覺得,應該同時重視原著者與編者或者譯者等的權益,特別是在參考文獻的著錄中應該同時體現(xiàn)原著者與編譯者的署名權。這不僅是對知識產(chǎn)權的保護,也是對《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的具體落實。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11]第二條,第十條,第十二條,第十四條,第二十條可知,著者的權益不可侵犯,而編者的權益同樣應該保護。多條法律都對著者、編者、譯者等的著作權,特別是署名權進行了保護,那么在參考文獻的著錄中,就應該同時體現(xiàn)著者和編者的權益,以體現(xiàn)對法律的尊重。而在制定文后參考文獻的著錄規(guī)則時,明確著者與編者的權益,也更能體現(xiàn)標準的規(guī)范、嚴謹。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四條:匯編若干作品、作品的片段或者不構成作品的數(shù)據(jù)或者其他材料,對其內容的選擇或者編排體現(xiàn)獨創(chuàng)性的作品,為匯編作品。由此可知,選集是對已經(jīng)發(fā)表過的或已完成的作品進行選擇、編排而形成的作品。那么,選集的編者便無可厚非享有編者的著作權,但著作權法又明確規(guī)定,編者在行使著作權時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權。因此,在實踐中就應該正確區(qū)分原著者和編者。筆者認為,對于明確標明是《XX選集》的著作,其原著者就應該是主要責任者,而編者應該確定為其他責任者;而對于“匯編若干作品、作品的片段或者不構成作品的數(shù)據(jù)或者其他材料”的作品,因無法區(qū)分原著者的主次,這種情況下,主要責任者便應該是匯編者。
根據(jù)上面的分析,在《朱德選集》這本書中,體現(xiàn)的是朱德的精神思想、工作作風,從單篇上是獨立完整的,本身具有其系統(tǒng)性和整體性,且書名明確標明是《朱德選集》,因此,無可非議,朱德應該是著作者,充分享有著作者所享有的一切著作權。而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因其對朱德作品進行了取舍、選擇和編排,進行選材和編排時有他們獨特的構思,[12]使編排后的作品從整體上體現(xiàn)出了研究室的匯編意圖,因此,應該確定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為編者,充分享有編者的著作權。那么,在參考文獻的著錄格式中,就應該同時體現(xiàn)著者和編者的權益,并分清著者和編者的主次順序,這里主要強調的是署名權。
筆者建議正確、規(guī)范、嚴謹?shù)闹浉袷綖椋篬序號]朱德.朱德選集[M].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引用頁碼。那么推而廣之,在既有著者,又有編者的情況下,參考文獻的著錄規(guī)則就應該完善為:[序號]著者.題名[M].編者,編.出版地:出版者,出版年:具體引用頁碼。[本文系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川菜發(fā)展研究中心2016年度項目“高校學報促進餐飲人才培養(yǎng)的現(xiàn)狀、問題及對策研究”的成果之一(項目編號:CC16G03)]
[1]陳浩元.著錄文后參考文獻的規(guī)則及注意事項[J].編輯學報,2005,26(6):101-104.
[2]許花桃.科技論文參考文獻引用不當及文中標注不規(guī)范的問題分析[J].編輯學報,2011,23(4):318-320.
[3]杜紅平,王元地.學術論文參考文獻引用的科學化范式研究[J].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17,28(1):18-23.
[4]朱大明.學術會議文集析出參考文獻著錄的規(guī)范化[J].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14,25(12):1477-1480.
[5]陳浩元.GB/T 7714新標準對舊標準的主要修改及實施要點提示[J].編輯學報,2015,27(4):339-343.
[6]曹敏.GB/T 7714—2015《信息與文獻 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標準解析[J].科技與出版,2015,92(9):41-44.
[7]張淑艷,閆杏麗.對參考文獻著錄新國家標準的學習與探討[J].學報編輯論叢,2007(00):65-70.
[8]余丁.GB/T 7714—2015參考文獻新標準的重大修改及疑點[J].中國科技期刊研究,2016,27(3):249-253.
[9]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文后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GB/T 7714—2005[S].北京:中國標準出版社,2005.
[10]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質量監(jiān)督檢驗檢疫總局,中國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信息與文獻 參考文獻著錄規(guī)則:GB/T 7714—2015[S].北京:中國標準出版社,2015.
[11]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A].2012.
[12]辛尚民.對編輯作品的法律認識[J].人民司法,2000(9):4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