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kāi)元占經(jīng)》稱引《史記·天官書》考校

李憶蘭

摘? ? 要： 本文通過(guò)對(duì)《開(kāi)元占經(jīng)》稱引《史記·天官書》材料與修訂本《史記》之比對(duì)研究，指出《占經(jīng)》與《史記》在文字方面的訛誤，對(duì)標(biāo)點(diǎn)及?？钡葐?wèn)題提出質(zhì)疑，并做出一定探討。

關(guān)鍵詞： 《開(kāi)元占經(jīng)》? ? 《史記·天官書》? ? 校點(diǎn)

瞿曇悉達(dá)奉敕撰《開(kāi)元占經(jīng)》（下或簡(jiǎn)稱《占經(jīng)》），揆集唐以前之天文星占材料，成百二十卷。四庫(kù)館臣校理此書時(shí)云：“是又可訂史傳之訛，有裨于考證不少矣?！盵1]確然，是書征引古籍，廣泛浩博，于文獻(xiàn)角度有著較高的?？眱r(jià)值。今將此書中稱引《史記·天官書》之文檢校一過(guò)，并略加考證辨析，茲以《占經(jīng)》順序排列如下，以期對(duì)《史記》《占經(jīng)》的整理有所幫助?！妒酚洝芬膿?jù)中華書局2016年2月第2次印刷本，《占經(jīng)》據(jù)九州出版社2012年10月第1次印刷本括注頁(yè)碼，以便檢索。

1. 卷七《雜冠戴紐珥抱背璚直虹刺》：“日抱且戴，喜?！保?yè)76）

《史記·天官書》作“負(fù)且戴，有喜”（頁(yè)1586）。據(jù)《占經(jīng)》，日戴為氣在日上，日抱為氣向日之狀，并無(wú)“日負(fù)”之說(shuō)。《史記會(huì)注考證》云“氣在日背為負(fù)”[2]，未明所出?！稘h書·天文志》作“抱且戴，有喜?！盵3]

2. 卷一七《月十干蝕十三》：“月蝕甲乙，四海之外，不占。丙丁，淮海岱也。戊己，中州河濟(jì)也。庚辛，華山以南。壬癸，恒山以北。月蝕，皆將軍當(dāng)之?！保?yè)188）

《天官書》作“丙丁，江淮海岱也”“庚辛，華山以西”（頁(yè)1588）?！墩冀?jīng)》卷六四《分野略例·日辰占邦》引石氏語(yǔ)云：“甲為齊，乙為東海，丙為楚，丁為南蠻，戊為魏，己為韓，庚為秦，辛為西夷，壬為燕，癸為北夷?！逼渥⒈≡疲骸八抉R遷、班固并以丙丁為江淮海岱”，注庚辛云：“司馬遷、班固并以庚辛為華以西”（頁(yè)612）?！墩冀?jīng)》前后文字有出入，并存異說(shuō)。

3. 卷二〇《歲星與填星相犯二》：“填星與木合，亂饑生，勿用戰(zhàn)，必?cái)　！保?yè)207）

《天官書》作“木星與土合，為內(nèi)亂，饑，主勿用戰(zhàn)，敗”（頁(yè)1575）。案：《史記》作“主”，于意或有不當(dāng)處?！短旃贂分小爸鳌弊钟梅?，其一為動(dòng)詞，單字作謂語(yǔ)時(shí)，指承擔(dān)什么事情，掌管什么東西，如“主命”“主孼卿”“主殺”“主季夏”“主夷狄”等。而當(dāng)名詞用作主語(yǔ)時(shí)，多為復(fù)合詞，如“主人”“女主”“世主”。此處“主勿用戰(zhàn)”，若“主”作動(dòng)詞用，未見(jiàn)后跟“勿”字連用之例;若單字作名詞，亦不見(jiàn)其例。疑《史記》此處“主”當(dāng)為“生”，從上讀，于文意較洽。《占經(jīng)》引甘氏曰：“歲星土星合，則為內(nèi)亂”，下有引《荊州占》曰：“填星與歲星合，為饑為旱為兵”，可見(jiàn)木土合，其占有內(nèi)亂與饑災(zāi)?！拔鹩脩?zhàn)”的用法，《占經(jīng)》在“填星與辰星相犯”條中引“文曜鉤”曰：“免星與填星合，內(nèi)亂饑，勿用戰(zhàn)?！保?yè)218）句式相似，或可為證。

4. 卷二二《填星與辰星相犯二》：“土與水合為壅闘。有覆軍，其國(guó)不可舉事。出，亡地。入，得地?！保?yè)218）

《天官書》作“土與水合，穰而擁閼?！保?yè)1575）《漢志》作“土……與水合為雍沮。”[4]《正義》：“擁，于拱反。閼，烏葛反?！睋?，《說(shuō)文》作“● 從手邕聲，于隴切?！盵5]閼，《說(shuō)文解字注》：“遮● 也。遮者、遏也?！?者、袌也。古書“壅遏”，字多作● 閼。如許所說(shuō)則同義異字也?！?/p>

又《史記會(huì)注考證》引晉灼注云：“‘水性雍而潛土，故曰雍沮。一曰，雍，填也。”并有按語(yǔ)：“雍讀為壅，‘雍沮即‘壅閼?！盵6]此說(shuō)有理。王叔岷《史記斠證》按：“《漢志》擁作雍，《補(bǔ)注》：‘五行傳云：占曰為壅沮。晉隋宋志皆作‘壅沮。擁、雍乃、雝之隸變，并邕之借字，邕、壅古今字。沮，借為阻?！盵7]此說(shuō)更為詳盡。可見(jiàn)，《史記》之“而擁閼”、《漢志》之“為雍沮”、《占經(jīng)》之“為壅闘”，意皆相同?！墩冀?jīng)》之“闘”，疑為“閼”之訛誤。

穰字多為“豐熟”之意，《史記》此處“穰”字疑另有所據(jù)。

5. 同卷：“石氏曰：辰星來(lái)抵太白，不去，將死，正旗所出，破軍殺將，客勝?！短旃贂吩唬翰怀觯屯龅匾??！保?yè)221）

《天官書》作“辰星來(lái)抵太白，太白不去，將死。正旗上出，破軍殺將，客勝;下出，客亡地”（頁(yè)1584）。疑《占經(jīng)》“正旗所出”之“所”字恐因與下文“視旗所指，以命破軍”句式相似致誤，當(dāng)從《史記》作“上”。又《占經(jīng)》中所引《天官書》之“不出”，亦當(dāng)從《史記》作“下出”，正與“上出”相應(yīng)。

6. 卷二三《歲星名主一》：“歲星，一名紀(jì)星。又曰：歲星廟也?！保?yè)223）

《天官書》作“歲星一曰攝提……曰紀(jì)星。營(yíng)室為清廟，歲星廟也”（頁(yè)1572）。疑《占經(jīng)》脫漏“營(yíng)室為清廟”五字。五星之廟均有相應(yīng)之星，如“斗為文太室，填星廟?！薄翱簽槭鑿R，太白廟也?！钡?。此處單獨(dú)之“歲星廟也”，意義不全，當(dāng)據(jù)《史記》補(bǔ)。

7. 同卷：《甘氏》曰：“攝提在申，……其名曰大晉?！保?yè)227）

《天官書》作“大音”（頁(yè)1568），《漢書·天文志》引“石氏”作“天晉”?！端麟[》前曰：“下出石氏星經(jīng)文，漢書天文志則載甘氏及太初星歷，所在之宿不同也?！保?yè)1567）若是，則《天官書》此處所載，多依《石氏星經(jīng)》，今見(jiàn)《漢志》中所載石氏、甘氏皆存，而《占經(jīng)》此處為甘氏之語(yǔ)，則“大晉”“天晉”“大音”所指為一物。若辨明其誤，當(dāng)與下段“攝提在亥……其名為大皇?！短旃贂吩淮笳隆保?yè)228）并看?！妒酚洝ぬ旃贂纷鳌按笳隆保?yè)1569），《集解》《索隱》引徐廣語(yǔ)“一作‘天皇”?！稘h志》引“石氏”名作“天皇”，《補(bǔ)注》曰：“《占經(jīng)》引‘甘氏作‘大皇，近是?！盵8]。從文例而言，《占經(jīng)》凡引《天官書》語(yǔ)有不同之處，即記錄在后，以存異文，如此處即保留“大章”之異。而上段“大晉”后，《占經(jīng)》并未記載《天官書》之語(yǔ)，可見(jiàn)《占經(jīng)》作者所見(jiàn)《天官書》乃作“大晉”，《漢志》引語(yǔ)作“天晉”，可見(jiàn)此處作“晉”字或是，梁玉繩《史記志疑》云：“蓋音字今本之誤”[9]，亦可為證。至于“大晉”“天晉”之異，應(yīng)與下段“大皇”“天皇”之異，恐為甘氏、石氏兩家星經(jīng)所記之異。

8. 卷六二《參宿占七》：“參為白虎，三星直也為衡，右下有三星，銳曰罰，為斬刈事。其外四星，左右扇股也?！保?yè)595）

《天官書》作“參為白虎，三星直者，是為衡石。下有三星，兌，曰罰，為斬艾事。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頁(yè)1559）?！稘h志》同?！罢摺?，《史記》慶元本、中統(tǒng)本、彭本無(wú)此字，“是”下有“也”字。直者是，張文虎《史記札記》云：“三字，中統(tǒng)、游、柯誤作‘直是也;王誤‘真是也;宋本、凌、毛不誤，與《漢志》合?！盵10]《占經(jīng)》此處脫“是”字，且此字當(dāng)在“也”下，作“三星直也是為衡”，“者”較“也”字通順。

又《占經(jīng)》“右”字誤，當(dāng)為“石”。《集解》云：“參三星者，白虎宿中，東西直，似稱衡”（頁(yè)1559）。衡石，指稱重量的器物，如《禮記·月令》中有：“日夜分則同度量，鈞衡石，角斗甬，正權(quán)概。”[11]之語(yǔ)，可見(jiàn)先秦有“衡石”一詞的用例。而據(jù)天官星圖，罰三星在衡三星的右下方。故此處《占經(jīng)》誤，當(dāng)從《史記》作“衡石”。

兌、銳，古今字。艾、刈通用?！墩冀?jīng)》“扇”字，為“肩”字之誤，據(jù)天官星圖，參宿北邊二星為“肩”，南邊二星為“股”，甚明。

9. 卷六三《柳占三》：“柳為鳥注，主草木?！保?yè)599）

《天官書》作“主木草”?！都狻钒矗骸耙宰榱牵手鞑菽?。”（頁(yè)1555）張文虎《札記》據(jù)此按：“索隱本似本作草木?！盵12]依文氣、韻腳，疑當(dāng)依《占經(jīng)》作“草木”。

10. 卷七〇《鍵閉星占十四》：“巫咸曰：鍵閉一星，在房東北。鍵閉主鑰關(guān)門之官?！短旃贂罚衡j北一星牽前?！保?yè)705）

《天官書》作“衿，北一星曰舝”（頁(yè)1546）。衿、鈐，當(dāng)為一物，據(jù)《索隱》引《元命包》云：“鉤衿兩星，以閑防，神府闿舒，為主鉤距，以備非常也?！保?yè)1547）可見(jiàn)，鈐為房宿前兩星，掌閑防之事，意義相當(dāng)于鎖鑰。形近而誤，《正義》占語(yǔ)中則作“鉤鈐”。疑《史記》當(dāng)作“鈐”?！墩冀?jīng)》“牽”為“舝”之訛，舝，《集解》引徐廣語(yǔ)“音轄”，《正義》引《說(shuō)文》釋為“車軸端鍵也，兩相穿背也?！庇忠缎墙?jīng)》云：“鍵閉一星，在房東北，掌管鑰也?！眲t鍵閉星又名“舝”，“前”字疑為“鈐”之音注，衍入正文。

11. 卷七一《流星名狀一》：“沖天，其下圜照數(shù)頃處，上鋭?dòng)悬S色，名曰天狗，見(jiàn)則兵起千里，破軍殺將。一曰狀如大鏡?！保?yè)711）

《天官書》：“天狗，狀如大奔星，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墮及望之如火光炎炎沖天，其下圜如數(shù)頃田處，上兌者則有黃色，千里破軍殺將?！保?yè)1591）《漢志》作：“天狗，狀如大流星，有聲，其下止地，類狗。所墮及望之如火光炎炎中天。其下圜，如數(shù)頃田處，上鋭，見(jiàn)則有黃色，千里破軍殺將。”[13]《晉書》卷一二有語(yǔ)：“炎炎沖天，其上鋭，其下圓，如數(shù)頃田處。見(jiàn)則四方相射，千里破軍殺將?！盵14]《南齊書》卷一三有語(yǔ)：“如大流星，色黃，有聲。其止地類狗。所墮望之如火光，炎炎沖天，其上鋭，其下圓，如數(shù)頃田。見(jiàn)則流血千里，破軍殺將?！盵15]修訂本《史記》?？庇浽疲骸耙晌挠忻撜`”[16]，是?！墩冀?jīng)》“頃”下脫“田”字無(wú)疑，“照”或當(dāng)作“如”?！妒酚洝匪撟植欢ǎ吧蟽墩邉t有黃色千里”，或當(dāng)作“色黃”，在“有聲”之前?！罢摺碑?dāng)作“見(jiàn)”，“則”下脫字，或作“流血”，或作“兵起”。

12. 卷八五《妖星占上》數(shù)條并觀：

《司危十一》：“《天官書》曰：司危星出正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七丈，而白，類太白。一曰見(jiàn)兵起強(qiáng)。”“司危出非其方，下有兵沖不利。”

《五殘十三》：“《天官書》曰：五殘所出非其方，為其下有兵沖不利?！?/p>

《六賊十四》：“《天官書》曰：六賊星所出非其方，為其下有兵沖不利。

《獄漢十五》：“《天官書》曰：獄漢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shù)動(dòng)，察之中青?！保?yè)855）

《天官書》記載作：

五殘星，出正東東方之野。其星狀類辰星，去地可六丈。

大賊星，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shù)動(dòng)，有光。

司危星，出正西西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類太白。

獄漢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shù)動(dòng)，察之中青。

（頁(yè)1589-1590）

首先《史記》此處句讀疑誤，以“大賊星”條為例，當(dāng)作“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因《史記》下文正云：“此四野星所出，出非其方，其下有兵，沖不利?！薄耙靶恰焙戏Q，是本文之例。又《占經(jīng)》前后引《黃帝占》語(yǔ)“其類歲星，是謂東方之野星，名曰五殘。”“其類熒惑，是謂南方之野星，名曰六賊”“其類辰星，是謂北方之野星，名曰咸漢。”亦可為證。且依《占經(jīng)》和《天官書》上下文例，皆直言“去地多少丈”，不云“星去地多少丈”，知《史記》此處“星”當(dāng)從上讀，其下司危、獄漢條之標(biāo)點(diǎn)均有同一錯(cuò)誤，皆應(yīng)據(jù)改?！稘h書》正在“星”下句讀，且諸條均無(wú)“野”字，疑班固另有所據(jù)或有意為之。

其次，《史記》“大”當(dāng)作“六”?！稘h志》正作“六賊星，出正南，南方之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shù)動(dòng)，有光”（頁(yè)1292）。且《占經(jīng)》上文引巫咸曰：“六賊星見(jiàn)，出正南方之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數(shù)動(dòng)有光?！蔽鍤?、六賊、司危、獄漢為四野星，分從東南西北四方而出，《天官書》上下文例整齊，一睹便知。今《史記》“五殘星”條，張文虎《札記》云：“疑此有脫文。”是?！稘h志》此條下有“大而黃”三字，《占經(jīng)》“五殘”條下引巫咸曰：“五殘星，出正東方之野，星狀類辰星，可去地六七丈，大而白?！币伞妒酚洝贰按筚\星”之“大”應(yīng)從上讀，且脫“而黃”或“而白”二字，“六”字并脫，致誤。錢大昕《廿二史考異》中“去地可六丈大”條云：“‘大當(dāng)作‘六字連下句讀?！\，星名也?！盵17]《索隱》《正義》并有其證?；蛘摺按蠖S（白）”三字均脫，“六”字訛寫為“大”，致誤?？傊?，《史記》之“大賊星”，當(dāng)作“六賊星”。此外，“五殘”句中“其星”二字誤倒，當(dāng)乙正，句讀當(dāng)作“東方之野星，其狀類辰星”，《漢志》正作“東方之星。其狀類辰”。

13. 卷八六《四填四十一》：“四填出地可四丈?！保?yè)865）

《天官書》作“四填星，所出四隅，去地可四丈”（頁(yè)1590）?！墩冀?jīng)》凡言星距地，皆作“去地”，不云“出地”，疑《占經(jīng)》“出”字誤，當(dāng)從《史記》作“去”?！短旃贂贰八弊郑梢蛏衔摹八囊靶撬觥倍?，《漢志》即無(wú)“所”字。且從上下文可知，描述諸星距地時(shí)，《史記》均不加“所”字，只此一處，頗顯乖謬。且《史記會(huì)注考證》補(bǔ)充《史記》各本之下的一條《正義》云：“‘四填星出四隅，去地可四丈，地維咸光星，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見(jiàn)，下有亂者亡，有德者昌也。此上填星及此條全文，今刪。其‘四填星下無(wú)所字，‘下有下不重‘亂字，與《漢志》合?！盵18]故知《史記》衍“所”字。

14. 同卷《地維藏光四十二》：“《天官書》曰：地維藏光見(jiàn)，下有亂者亡，有德者昌?！保?yè)866）

《天官書》作“地維咸光……所見(jiàn)，下有亂;亂者亡，有德者昌”（頁(yè)1590）?！稘h書》作“臧”、《隋書》同，《晉書》同《占經(jīng)》，臧、藏古今字?！妒酚洝分T本均作“咸”字，修訂本?？庇浽啤跋?，疑當(dāng)作‘臧?！盵19]是。此處《史記》還衍一“亂”字，參見(jiàn)上條《考證》中引文。

15. 同卷《格澤五十一》：“格澤星者，如炎火之狀，黃白，起地，而下大上鋭。其見(jiàn)也，不種而獲。不有土功，必有大客。”（頁(yè)868）

《天官書》作“格澤星者，如炎火之狀。黃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兌。……必有大害”（頁(yè)1591）?！墩冀?jīng)》引《黃帝占》云：“上黃下白，從地而上，下大上銳。”可見(jiàn)《占經(jīng)》“而”下脫“上”字，且應(yīng)從上讀。

客，《史記》作“害”，誤。既云“見(jiàn)則不種而獲”，可見(jiàn)格澤為祥瑞星之實(shí)?！稘h志》“害”作“客”，《晉志》《隋志》同。王先謙《漢書補(bǔ)注》曰：“《天官書》作大害，《隋志》《占經(jīng)》并作大客?！饵S帝占》云，必有大客自鄰國(guó)來(lái)者，期一年遠(yuǎn)二年，明大害誤也?！盵20]故知《史記》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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