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青
摘 要: 在《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匯輯、匯校、匯考的基礎(chǔ)上,以《呂氏家塾讀詩記》《慈湖詩傳》《詩說》《詩經(jīng)札記》《詩經(jīng)正義》為例,各擇一點加以闡發(fā)。主要討論《呂氏家塾讀詩記》的刊刻版本問題,宋儒心學(xué)派對《詩經(jīng)》的研究態(tài)度和方法,《詩說》所涉及的一些理論問題,《詩經(jīng)正義》的作者、籍貫考等。
關(guān)鍵詞: 提要《呂氏家塾讀詩記》 《慈湖詩傳》 《詩說》 《詩經(jīng)札記》 《詩經(jīng)正義》
一、《薈要提要》、閣書《提要》、殿本《總目提要》的異同
《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以下簡稱《薈要提要》),是根據(jù)清高宗諭旨,精選《四庫全書》中部分圖書編纂而成的一部書。《薈要》是專供皇帝御覽之用的圖書,一些著作相對較好地保持了原貌?!端C要提要》編纂時間較早,更多地反映了各書未經(jīng)刪改的原始面貌,和后來定稿的《四庫全書總目》在內(nèi)容文字上有不小差異。以《呂氏家塾讀詩記》為例,《薈要》提要非常簡練而且內(nèi)容準確。呂祖謙弟名祖儉,字子約,《薈要提要》中記載“祖謙弟祖儉”,而閣書《提要》《總目提要》中均作“其弟祖約”,誤以其字為名。從這個小細節(jié)也可看出,《薈要提要》文字更準確。從篇幅上看,在《呂氏家塾讀詩記》中,《總目提要》中對朱熹《序》的內(nèi)容不惜筆墨,而且有“蓋雖應(yīng)其弟祖約之請,而夙見深有所不平”之語,這也如有些學(xué)者指出在《四庫全書總目》中,對程朱理學(xué)多有批判,抑宋學(xué)而尊漢學(xué)之說。而《薈要》提要中比較客觀,由此也可見《薈要提要》與《總目提要》對待程朱宋學(xué)的態(tài)度是有差異的。當然,只從本篇,我們很難系統(tǒng)分析《薈要提要》與《總目提要》對待宋學(xué)的態(tài)度,僅此提出作一管窺之見。
《總目提要》與閣書《提要》的異同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其一,潤飾文字。在《四庫全書總目》與閣書《提要》的互異之處中,比較常見的是行文上的差別,即總纂官在閣書提要抄成之后,又繼續(xù)對匯總后的《四庫全書總目》進行了文字上的修改潤飾。同樣以《呂氏家塾讀詩記》為例,殿本《總目提要》比《文淵閣提要》《文溯閣提要》增加了陳振孫和魏了翁的評價,也就是《總目提要》比之閣本《提要》增加了更多評價內(nèi)容、辯證得失的篇幅,更鮮明地表達了纂修者的思想觀點。其二,增刪修改內(nèi)容。因為《總目提要》是對閣本《提要》的又一次集中編纂,所以對閣本《提要》中不準確的內(nèi)容進行了修改,使之更完善。一個最重要的表現(xiàn)就是《總目提要》更改了閣本《提要》中援引錯誤、表述錯漏之處。以《詩說》(惠周惕)為例,《文淵閣提要》《文溯閣提要》《文津閣提要》引文皆作“正歌者,升歌及笙各三終,合樂三終,為一備”,《總目》提要作“正歌者,升歌及笙各三終,間歌三終,合樂三終,為一備”,使得引文更準確。還有一處閣書《提要》皆作“姑、姊、妹、女子”,《總目提要》作“姑、姊、妹、女子子”。所以內(nèi)容方面,《總目提要》糾正了閣書提要的一些錯誤。其三,殿本《總目提要》較之閣書《提要》有很多明顯的刊刻之誤。如《詩經(jīng)札記》的作者“楊名時”,閣書提要均刊刻正確,殿本《總目提要》卻作“各時”?!对娬f》中的“不入其門”,閣書《提要》都正確,殿本《總目》提要卻刻成了“不八其門”。
浙本《總目》是在殿本《總目》基礎(chǔ)上刻寫的,又糾正了殿本的一些刊刻之誤,后出轉(zhuǎn)精,最為良善。殿本《簡明目錄》和粵本《簡明目錄》簡要卻不失其核心。
二、《呂氏家塾讀詩記》的刊刻版本
《呂氏家塾讀詩記》的《總目》提要中有一句是這樣寫的:“了翁《后序》乃為眉山賀春卿重刻是書而作。時去祖謙沒未遠,而板已再新,知宋人絕重是書也?!崩钤C瘛端膸焯嵋喺`》曰:“《四部從刊續(xù)編》本系據(jù)宋孝宗時本影印,書末有淳熙九年(1182年)重陽后一日尤袤所撰《后序》,文中云:‘建寧所刻,蓋又脫遺,其友丘漕宗卿惜其傳之未廣,始鋟木于江西漕臺。祖謙死于淳熙八年(1181)八月,則“建寧所刻”,當在祖謙在世之時,其死后一年,丘氏重刻于江西,至賀春卿之刻已屬第三次雕印,館臣似未見尤袤《后序》,不知已有丘氏重刻于前?!崩钤C裾J為賀春卿刻屬第三次雕印,根據(jù)相關(guān)材料余以為賀春卿刻屬第四次雕印,現(xiàn)將《呂氏家塾讀詩記》的前期刊刻版本情況羅列如下:
1.南宋淳熙八年(1181)至九年(1182)間建寧刻本
江西漕臺本《呂氏家塾讀詩記》尤袤跋云:“今東州士子家寶其書,而編帙既多,傳寫易誤,建寧所刻,益又脫遺?!笔窃缬诖疚蹙拍戤斢薪▽幙瘫?,此本不見著錄。
2.南宋淳熙九年丘密刻江西漕臺本
《鐵琴銅劍樓藏書目錄》《中國古籍善本書目·經(jīng)部》著錄。宋尤袤《遂初堂書目》所載,亦當為此本。丘密字宗卿,與呂祖謙同年中進士,二人相友?!端问贰酚袀?。呂祖謙去世后,其弟呂祖儉將呂祖謙遺稿轉(zhuǎn)丘密,丘氏刻于江西漕臺,故稱江西漕臺本。前有朱熹淳熙壬寅九月己卯《序》,后有尤袤淳熙壬寅九月初十日跋,二《序》皆為丘宗卿刻書而作。
3.南宋孝宗時覆刻江西漕臺本
日人島田翰《古文舊書考》、日本宮內(nèi)廳圖書寮《漢籍善本書目》著錄。前有淳熙壬寅朱熹《序》,后有淳熙壬寅尤袤跋。島田翰云:“是書淳熙壬寅初先生尤延之所刻……首有朱子《序》,無目錄……每卷首有‘鈞印。又版心有刻工氏名蔣輝、李忠約、蔣元、陳亢等,又刻單字名氏極多?!备翟鱿妗恫貓@訂補郘亭知見傳本書目》定此本為“浙刻本”。顧永新先生說:“我們不清楚傅增湘根據(jù)什么稱宮內(nèi)廳本為‘宋浙本,從版式行款上來看,此本風(fēng)格接近建本,從版本源流上講,此本與淳熙本行款雖異,但少有異文,當即據(jù)以覆刻,亦屬淳熙本系統(tǒng)。”其說良是。
4.南宋嘉定四年(1211年)以后眉山賀春卿刻本
此本不見著錄。魏了翁(1178-1237)《鶴山集》載《呂氏家塾讀詩記后序》,云:“眉山賀春卿欲刊此書以廣其傳,而屬余序之,姑以所聞見識諸末首。人或有進焉,則斯序也猶在所削。”魏了翁《雒縣丞章公墓志銘》云:“嘉定四年,再該免舉恩,與樊武仲庚、譙仲父仲午、賀春卿東寅及予弟文翁偕試于類省試,四人咸在選,先生獨被黜。”賀春卿當南宋嘉定四年(1121)省試中選,則此書之刻,當在嘉定四年以后無疑。惟不知其版本系統(tǒng),疑亦是據(jù)江西漕臺本覆刻者。
綜上所述,《總目》提要中所說的“了翁《后序》乃為眉山賀春卿重刻是書而作”有誤,賀春卿所刻應(yīng)屬第四次雕印。
三、《慈湖詩傳》所反映的宋儒心學(xué)派對《詩經(jīng)》的研究態(tài)度和方法
《慈湖詩傳》提要中對此書的評價是“高明之過,放言自恣”,然此書對考證名物必“斟酌去取”。楊簡師承陸九淵,提要部分對《慈湖詩傳》的評價總體上也反映了宋儒心學(xué)派對《詩經(jīng)》的研究態(tài)度和方法。
楊簡和宋代其他廢序派學(xué)者一樣,對《詩序》作者問題也持否定態(tài)度。他認為《詩序》作于衛(wèi)宏,其于《關(guān)雎》云:“《東漢書》謂衛(wèi)宏作《毛詩序》,夫不聞子夏為書,而毛公始有傳,衛(wèi)宏又成其義,謂之《序》。蓋子夏親近圣人,無敢支離,毛公、衛(wèi)宏益差益遠。使圣人大旨沉沒于云氣沉埃之中。”他于《慈湖詩傳·自序》中又批駁《小序》云:“詩之有序,如日月之有云,如鑒之有塵,學(xué)者愈面墻矣。”由于他認為《小序》是衛(wèi)宏所作,又因為《小序》于《詩經(jīng)》來說如日月之有云,妨礙了人們對《詩經(jīng)》的正確理解,因此在《慈湖詩傳》中楊簡一面正面闡發(fā)他的心學(xué)理論,一面用他的心學(xué)理論對《小序》的政治道德說多作批駁。例如,楊簡對《關(guān)雎》的解說不像《小序》“后妃之德也”作道德上的升華,而是利用解詩來宣傳他的心學(xué)理論,他把這種不妒忌之心和他的道心聯(lián)系起來,并說這種“道心”無所不在,無時不在。
楊簡《慈湖詩傳》還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對名物訓(xùn)詁考證頗詳。往往征引《爾雅》《陸疏》《孔疏》《經(jīng)典釋文》等,可謂不厭其煩,考證過細,旁征博引,對名物訓(xùn)詁方面有獨到貢獻,但有時也會“曲暢其說”,令人不知所云。提要對《慈湖詩傳》的評價是非常中肯的,恰當?shù)乜偨Y(jié)了楊簡論《詩》的特點,側(cè)面反映了心學(xué)一派對《詩經(jīng)》的研究態(tài)度和方法。
四、《詩說》(惠周惕)所涉及的一些《詩經(jīng)》理論問題
惠周惕是清代著名經(jīng)學(xué)家惠棟的祖父,他的《詩說》是研究《詩經(jīng)》的一部著作,在《詩經(jīng)》學(xué)史上有一定的影響?;葜芴璧摹对娬f》分為3卷,卷上是對《詩經(jīng)》中的一些重要的理論問題提出自己的看法。
其一,對于《大雅》、《小雅》名稱的差別,在《詩經(jīng)》研究者中,向來有不同的理解?!对娦颉方忉屨f:“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興廢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薄对娦颉酚绊戄^大,并且最早將“二雅”的得名和政治牽扯到了一起。對于這個問題,惠周惕的觀點是:“大、小二雅,當以音樂別之,不以政之小大論也,如律有大、小呂,《詩》有大、小《明》,義不存乎小大也?!倍葜芴璧挠^點一定程度上也是來源于鄭樵。鄭樵在《六經(jīng)奧論》中說:“蓋《小雅》《大雅》者,特隨其音而寫之律耳。律有小呂大呂,則歌《小雅》《大雅》宜其有別也。”對于“二雅”何以區(qū)分的問題,至今也是莫衷一是,惠周惕之說亦有合理。
其二,關(guān)于“變風(fēng)”、“變雅”?!睹娦颉防镉幸环N“變風(fēng)”、“變雅”的說法,認為:“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fēng)變雅作矣?!币簿褪且酝醯琅d衰、禮義存廢、政教得失來作為劃分正變的標準。到了宋代,朱熹在《詩集傳》中又以音樂作為劃分正變的標準。而惠周惕的觀點是:“以余觀之,正變猶美刺也。詩有美不能無刺,故有正不能無變……美者可以為勸,刺者可以為懲,故正變俱錄之。編詩先后,因乎時代,故正變錯陳之。若謂詩無正變,則作詩無美刺之分,不可也。謂《周》《召》為正,十三國風(fēng)為變;《鹿鳴》以下為正,《六月》以下為變;《文王》以下為正,《民勞》以下為變,則《序》所謂美與刺者,俱無以處之,亦不可也?!被葜芴杼岢隽恕罢儶q美刺”的說法,其實與漢儒以政教得失劃分正變的意思是一樣的,不過惠周惕的說法更加明了化。
其三,二《南》所指的對象?!睹娦颉氛f:“《關(guān)雎》,后妃之德也?!倍赌稀分卸嗥姷男⌒蛞舱f是“后妃之本”、“后妃之化”等,后世學(xué)者多將其中的后妃指為太姒,認為二《南》是專寫文王和太姒的詩篇。對于這個問題,惠周惕認為“二《南》二十六篇皆擬為房中之樂,不必泥其所指何人。”他認為學(xué)者將“后妃”坐實為“太姒”的說法是沒有充分證據(jù)的,不必專有所指。惠周惕的這些看法在《詩經(jīng)》學(xué)史上還有非常有意義和價值的。提要對其評價也頗為客觀中肯。
五、從《詩經(jīng)札記》看《提要》的正統(tǒng)觀念
《詩經(jīng)札記》提要中認為楊名時“其論《鄭風(fēng)》不盡淫詩,而圣人亦兼存淫詩以示戒,論亦持平。至謂鄭聲即鄭詩,力駁鄭樵之說,則殊不然。淫詩可存以示戒,未有以當放之淫聲被之管弦可以示戒者也”。關(guān)于鄭聲、《鄭風(fēng)》、淫詩的觀點歷來有不同看法。
“淫詩說”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時代,《論語·衛(wèi)靈公篇》孔子說:“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编嵚曇簿统蔀楹笫馈耙娬f”的理論淵源?!耙娬f”的高峰當屬南宋朱熹,他在《詩集傳》中指出:“鄭衛(wèi)之樂,皆為淫聲……鄭詩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詩已不翅七之五……鄭皆為女惑男之語,鄭人幾于蕩然無復(fù)羞愧悔悟之萌,鄭聲之淫,有甚于衛(wèi)?!?/p>
在《詩經(jīng)》學(xué)史上,對孔子的“鄭聲淫”的理解是有爭議的。首先,何為鄭聲?一種認為,“鄭聲”指的是“鄭詩”,朱熹持這種觀點。另一種認為“鄭聲”指的是《鄭風(fēng)》的音樂,以清人陳啟源為代表:“聲者,樂音也,非詩詞也?!瘪R瑞辰也說:“鄭聲之淫,固在于聲而不在詩?!睂τ凇耙?,也有兩種不同的看法,一是認為淫指淫奔,縱欲放縱過度,持這種觀點的有朱熹、孔穎達。二是認為淫指音樂的過度、過多。
以上是關(guān)于鄭聲、鄭風(fēng)、淫詩三者之間關(guān)系的一些簡單梳理。而提要部分對《詩經(jīng)札記》的評價,體現(xiàn)了《總目》堅持漢學(xué)正統(tǒng)觀念,恪守詩教說和美刺說。對于宋儒的“淫詩說”,《總目提要》是認同的,所以才會如此評價楊名時的《詩經(jīng)札記》,提要認為淫詩可以示戒,自有它的教化作用,而且進一步從示戒教化的角度說明《鄭風(fēng)》并非“鄭聲”,故評價楊名時認為“鄭聲即鄭詩,殊不然。淫詩可存以示戒,未有以當放之淫聲被之管弦可以示戒者也”。提要對《詩經(jīng)札記》中這部分的評價,也反映了《總目》的正統(tǒng)觀念,恪守詩教說。
六、《詩經(jīng)正義》作者、籍貫考
《詩經(jīng)正義》為存目類,只在殿本《總目》和浙本《總目》中有著錄,《總目》提要中均稱為“明許天贈撰。天贈字德天?!蓖ㄟ^相關(guān)材料,余以為此處有誤,許天贈當字德夫,而不是德天。(光緒)《重修安徽通志》卷一百八十四:“許天贈,字德夫。”《千頃堂書目》卷一:“許天贈《詩經(jīng)正義》,字德夫?!薄堕L蘆鹽法志》:“許天贈,字德夫,黟縣人,嘉靖乙丑進士,萬歷十二年任遷山東左參政?!薄墩憬ㄖ尽肪硪话偈撸骸霸S天贈,字德夫,黟縣人?!薄独m(xù)文獻通考》卷一百四十九:“許天贈《詩經(jīng)正義》二十七卷。天贈字德天,黟縣人,嘉靖進士,官至山東布政司參政?!薄睹魇贰肪硪话偃骸霸S天贈《詩經(jīng)正義》,字德天,黟縣人,嘉靖乙丑進士,山東參政?!保ㄇ。督贤ㄖ尽罚骸霸S天贈,字德夫,黟人,嘉靖乙丑進士?!保駠逗贾莞尽罚骸霸S天贈,字德夫,黟縣人。”
綜上可以看出,方志中都作“字德夫”,只有《續(xù)文獻通考》中作“字德天”。蓋殿本《總目》看到了《續(xù)文獻通考》,沿襲了“字德天”一說?!疤臁弊之斝谓灐K?,殿本《總目》、浙本《總目》作“德天”是誤。正確的應(yīng)該作“字德夫”。
《總目》提要說許天贈是“黟縣人”,《長蘆鹽法志》和《千頃堂書目》里作“黔縣人”?!肚ы曁脮俊肪砭胖凶鳌扒h人”,而在卷一中又說是“黟縣人”,一書中就有兩種說法?!堕L蘆鹽法志》曰:“許天贈,字德夫,黔縣人,嘉靖乙丑進士,萬歷十二年任遷山東左參政”。而在《濟南府志》《重修安徽通志》《續(xù)文獻通考》《明史》《江南通志》中皆作“黟縣人”??肌稘细尽肪矶澹骸霸S天贈,南直黟縣人,進士”,查考資料,洪武元年正月,黟縣仍屬江南行省徽州府,八月,罷江南行省,黟縣所在的徽州府直屬中書省,十三年正月,徽州府直隸六部,永樂元年,徽州府直隸南京,又稱南直隸。綜上,黟縣屬于安徽省,且在歷史沿革中,也并無“黔縣”一說。故“黟縣”是,《總目》正確。
以上,就是在《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匯輯、匯校、匯考的基礎(chǔ)上,從《呂氏家塾讀詩記》《慈湖詩傳》《詩說》《詩經(jīng)札記》《詩經(jīng)正義》中所得的一些發(fā)現(xiàn)和心得。既有考證類的,也有涉及一些思想觀念之類的??傮w來說,《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在文字方面不免有訛、脫、衍、倒之誤,內(nèi)容方面,也有不嚴謹之處,今人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和訂誤。思想方面,提要對一書的概括評價也有維護本朝正統(tǒng)觀念之意,但是整體來看不失客觀允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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