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漢畫甲天下

摘要：長達四百多年的兩漢，是一個富足強盛、銳意進取的時代，一個英雄輩出、兵威遠震的年代，一個樂于冒險、無所畏懼的時代。崇尚勇武，雄健豪邁，恢弘壯闊，是全社會共同追求的精神特質。而漢畫像石，就是那個時代沃土上生長的藝術之花，呈現著強勁的大漢雄風：繁盛華麗而生機勃勃，張揚恣肆又深沉雄大。

關鍵詞：南陽；漢畫；魅力

今年暑假，我和幾位好友一道，走進了全國最大的漢畫館——南陽漢畫館。

兩漢時期的南陽，乃水陸通衢之地，水能行船，陸有大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西漢時已是重要的經濟、文化中心，“商遍天下，富冠海內”。東漢時，因南陽是劉秀和眾多重臣宿將的故鄉(xiāng)，使這個“郁郁繁華”之地，“王侯將相，宅地相望”，有著“南都”“帝鄉(xiāng)”的美譽。這就使得祖先智慧神思在藝術天地里自由馳騁，在磚石上大興用于祠堂、廟宇、華屋乃至墓穴的雕刻，神工天成，這就是包羅萬象、燦爛輝煌、令世人驚嘆的南陽漢畫，被譽為“漢代的百科全書”。

縱覽南陽漢畫像石和拓片，我們可以感覺到，漢畫正以活生生的情勢，為我們再現一場場有內容、有溫度的萬花筒般的畫卷。

因此，與其說是看南陽漢畫，不如說是看漢畫中的南陽——看南陽漢畫，如同走進兩千年前的南陽古城，典章制度、社會生活、人文情懷、宗教信仰……都一一再現出來，并以其獨特的藝術魅力，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南陽漢畫，既有一家一戶、男耕女織的原始小農勞作，也有集體耕耘的壯觀場景；既有祭奠、祈雨，對風調雨順的盼愿，又有對驅逐旱巫，掃除旱災的渴望。“河伯出行圖”，是對主宰黃河水災的水神的迷信和敬畏?！帮L雨圖”刻畫了跪地吹風的風伯和抱罐傾雨的雨神，是對農業(yè)出產的高度重視。“虎食女魃圖”，左刻一熊，右刻一翼虎，張口展翅撲食女魃。這即是驅魔逐疫的神物——虎來噬食旱鬼，掃除旱災。

漢代是我國古代教育發(fā)展和繁榮的黃金時代，南陽漢畫中的“講經圖”，右邊一經學大師，戴冠著袍，扶幾端坐，其右手伸出，似正侃侃而談，旁立一侍者，左手為經學大師打扇，右手操棰以鎮(zhèn)學規(guī)。圖左有七人，依次席地跽坐，恭聽教誨。畫面生動地反映了漢代經學大師“下帷講誦，弟子傳以久次相授業(yè)”（《漢書·董仲舒?zhèn)鳌罚┑那榫?。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漢代南陽教育的發(fā)達和教師地位之尊。

漢代的南陽先民還不斷地探索宇宙奧妙，在今天看來已近似科學：“彗星圖”中，彗尾明顯是指向太陽運行的相反方向，表明他們已發(fā)現彗星的運動規(guī)律；“日月合璧圖”中，象征月亮的蟾蜍，遮住了表示太陽的金烏腹部的中心，說明他們對日食現象已經有了科學的解釋。漢代南陽人研習天文的傳統(tǒng)，使這一地域積累了大量的天文經驗，漢代天文學的集大成者、世界級的大科學家張衡，也就注定在南陽這個地方出現了。

南陽漢畫，也洋溢著尚武之風。畫中有很多斗獸場面，與猛虎相搏，與野牛斗力，生猛強悍得令現代人瞠目結舌。有一副“斗牛圖”，一人彈胸露脯，手執(zhí)短劍斗一牛，牛倉皇逃竄，塵土飛揚，斗牛人無恐懼之態(tài)，反有玩嬉之意，非?；辉凇靶蝎C圖”中，持矛的獵人和狂飆飛奔的獵犬，飛逐獵物，表現出一往無前、不可阻擋的氣勢；“車騎出行圖”中，怒馬飛車，滾滾向前，讓人不禁想起光武大帝劉秀當年起兵南陽，蕩平天下的英雄壯舉。

從南陽漢畫中眾多的生活場面中可以看出，當時人們的物質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從漢畫中眾多的“宴饗圖”來看，當時的飲食已相當講究，不僅有主食，副食也十分奢侈。其中一幅宴饗圖，展示了滿滿一桌的美味佳肴：案上有酒、大魚、肥鴨、肉串、餅類等。漢代的南陽人，還能歌善舞，所以反映漢代歌舞雜技藝術的“舞樂百戲圖”，也大量涌現。吹笛、吹竽、彈琴、起舞等場面，高超的雜技藝術真是令人觀止；還有執(zhí)笏、持節(jié)、佩劍、擁彗等圖像，展示了漢代南陽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

南陽漢畫中，還有很多以歷史故事為題材的圖景，“荊軻刺秦王”，是漢代南陽先民對重義輕生、仁俠精神的稱贊；“趙氏孤兒”，是對舍生忘死、救困扶危精神的推崇；“二桃殺三士”，則渲染了舍利取義、舍生取義的理念。

漢代先民創(chuàng)造的畫像石藝術，不僅反映了現實生活中的社會風貌，也對死后充滿期望，得道升仙成為塵世生活的最終歸宿。其羽人神話、飛仙思想、圖騰主義，在漢畫“升仙圖”中均有生動體現。他們把神話傳說中具有神異力量的動物作為升仙的運載工具，以期達到升仙的目的，有的乘鹿，有的駕虎，有的騎龍，這些瑞獸都雄健有力、飛奔自如。畫面上翻騰的云氣，猶如瀚海中的波浪；飛揚的羽葆，氣氛好不濃烈！還有很多“羽人圖”，羽人身長翅膀，有的在天空飛翔，有的在與神靈異獸嬉戲，多么浪漫！還有眾多飛躍奔騰的祥禽瑞獸，想象離奇的神仙鬼怪，都淋漓揮灑，百態(tài)橫生，體現了漢代南陽先民用主觀意志安排極樂世界生活的強烈愿望。

“南陽漢畫甲天下”，南陽漢畫是漢代藝術的魁寶，是“漢代的繡像史”，是可以直接觸摸到的漢代文化。斑駁的石頭上留下的大漢雄風的烙印，折射昂揚向前、開拓向上的漢代社會文化風貌。

面對南陽漢畫，我們看不到一點抑郁哀愁，看不到一點自卑自憐，看到的是元氣充沛，生機勃勃，是強大的自信，是張揚的個性，是奔放靈動的氣勢，是浪漫進取的情懷。

這，正是南陽漢畫涌動著的令人折服的文化魅力，以及蘊含著的民族復興的文化基因。

作者簡介：

高雨果，河南省南陽市，河南省南陽市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