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利榮 韓 陽 譚 明
宮頸癌(cervical cancer)屬于婦科常見惡性腫瘤,好發(fā)年齡為30~55歲[1]。早期宮頸癌患者多無特異性臨床表現(xiàn),隨著病情的發(fā)展加重,患者出現(xiàn)陰道接觸性出血、不規(guī)則陰道流血、陰道排液等癥狀,晚期患者隨著癌灶的累及,出現(xiàn)尿頻、尿急、貧血、惡病質等繼發(fā)癥狀[2]。近年來,隨著人類生活習慣的改變及宮頸細胞學篩查技術的普遍應用,其發(fā)病率逐年增高,且年輕化趨勢明顯[3]。晚期宮頸癌患者治療難度較大,臨床復發(fā)、轉移率高,嚴重影響女性患者生命安全與健康[4]。
臨床中,早期宮頸癌患者多給予手術治療,臨床治愈率較高;對于晚期宮頸癌患者而言,其病灶散播轉移,手術治療邊界模糊,單純手術及放療效果均欠佳,臨床建議綜合治療[5]。近年來,隨著盆腔血管介入治療技術的不斷普及應用,髂內動脈灌注化療與子宮動脈化療栓塞等成為此類患者的主要輔助治療手段,聯(lián)合手術治療可以得到滿意臨床療效[6]。盆腔血管介入治療可以明顯縮小宮頸癌瘤體,周圍浸潤病灶及局部淋巴結內轉移病灶得以消除,腫瘤分期降低,患者重新獲得手術機會,手術切除率有效提高,同時降低術后復發(fā)風險,提高患者生存期限,改善預后[7]。本研究對我院2012年5月至2015年7月期間收治的283例晚期宮頸癌患者于術前分別給予髂內動脈灌注化療與子宮動脈化療栓塞治療,旨在進一步探討其臨床療效及安全性,為臨床綜合治療的方案選擇提供科學理論依據。
將2012年5月至2015年7月我院283例晚期宮頸癌患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所有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n=142)和對照組(n=141)。觀察組,年齡28~73歲,平均年齡(51.86±6.34)歲;病理類型:鱗癌93例,腺癌35例,腺鱗癌11例,小細胞癌3例;按2000年國際婦產科聯(lián)盟(The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Gynecology and Obstetrics,FIGO)臨床分期標準:ⅠB期25例,Ⅱ期87例,Ⅲ期26例,ⅣA期4例;分化程度:高分化73例,中分化59例,低分化10例。對照組,年齡31~74歲,平均年齡(52.47±7.05)歲;病理類型:鱗癌95例,腺癌37例,腺鱗癌7例,小細胞癌2例;FIGO臨床分期:ⅠB期27例,Ⅱ期88例,Ⅲ期23例,ⅣA期3例;分化程度:高分化69例,中分化60例,低分化12例。兩組患者年齡、病理分型、FIGO臨床分期及分化程度等一般資料比較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具有可比性。
納入標準:①所有患者符合2011年《子宮癌診斷》中關于晚期宮頸癌的診斷標準[8],經陰道鏡、宮頸細胞學或病理學確診;②卡式功能狀態(tài)(Karnofsky,KPS)評分≥70分;③預計生存時間≥5個月;④患者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重度腹部或盆腔感染,伴有其他惡性腫瘤,或腫瘤并發(fā)癥者;②合并心、肝、腎等重要臟器功能異常等;③不能耐受介入治療者。
所有患者入院完成相關檢查,常規(guī)消毒,局部麻醉,Seldinger技術完成股動脈插管。觀察組患者給予子宮動脈化療栓塞術,導管超選擇插入雙側子宮動脈造影,雙側子宮動脈給予明膠海綿栓塞。對照組患者給予髂內動脈灌注化療術,導管超選擇插入雙側髂內動脈造影。所有患者化療方案均以鉑類為主聯(lián)合化療,卡鉑350 mg/m2,博來霉素30 mg/m2,環(huán)磷酰胺600 mg/m2于介入化療或栓塞后靜脈注射?;熕幬镅貙Ч茏⑷耄鞔_血供,合理分配藥物,對照組藥物注入注意避開臂上動脈。所有患者術后靜臥24 h,加壓包扎6 h,3周為1個療程。于介入治療后2周給予常規(guī)婦科檢查及盆腔CT,評價治療效果,確定下一步治療方案。對于符合手術治療者行宮頸癌根治術,術后根據患者病理結果給予放療等;若患者仍未達到手術要求,則于第一次介入治療后間隔一個月給予第二次介入治療后評估效果,給予宮頸癌根治術治療。所有患者隨訪1年。
⑴臨床療效評定:依據WHO實體腫瘤客觀判定標準[9]:①完全緩解(Complete response,CR):所有可測量大小的腫瘤病灶完全消失;②部分緩解(Partial response,PR):腫瘤體積縮小>50%,未發(fā)現(xiàn)新病灶;③病情穩(wěn)定(stable disease,NC):腫瘤體積改變≤25%,未發(fā)現(xiàn)新病灶;④進展(progressive disease,SD):腫瘤體積增大>50%,或者出現(xiàn)新腫瘤。有效率=(CR+PR)/總例數×100%。⑵KPS評分用于評定生活質量改善程度:①改善,評分增加≥10分;②穩(wěn)定,評分增加<10分;③降低,評分減少≥10分。生活質量改善率(%)=生活質量改善例數/總例數×100%。⑶記錄兩組介入治療術后不良反應發(fā)生情況及隨訪1年后患者生存率、復發(fā)、轉移情況。
觀察組患者臨床有效率(73.24%)顯著高于對照組的46.10%,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Z=-4.649,P=0.000)(表1)。
兩組介入治療后,惡心嘔吐、貧血、血小板下降及白細胞下降等不良反應相比較,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就發(fā)熱及腹痛而言,觀察組發(fā)生率明顯高于對照組(χ2=28.352,P=0.000;χ2=30.789,P=0.000)(表2)。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例,%)
表2 兩組介入治療后不良反應比較(例,%)
觀察組1年生存率(96.48%)明顯高于對照組的90.07%,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4.638,P=0.031);兩組局部復發(fā)率比較,觀察組(14.08%)低于對照組(24.82%),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5.082,P=0.024);兩組遠處轉移率未見統(tǒng)計學差異(χ2=0.678,P=0.410)(表3)。
表3 兩組1年生存率、復發(fā)及轉移情況比較(例,%)
觀察組生活質量改善率35.92%,明顯高于對照組的25.53%,兩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Z=-2.671,P=0.008)(表4)。
表4 兩組生活質量比較(例,%)
近年來,隨著社會節(jié)奏不斷加快,人類健康體檢及宮頸癌普查等工作廣泛開展,女性宮頸癌患者逐年增多,年輕化趨勢明顯[10]。臨床中,根治性手術仍是主要治療手段,但考慮到患者年輕化的因素,除有效根治疾病外,應最大限度保留患者生殖功能,提高患者生存質量。對晚期宮頸癌患者而言,多數患者存在局部腫塊大、周圍組織浸潤、淋巴結轉移及脈管癌栓等,手術失敗率較高[11]。因此,手術聯(lián)合放化療等綜合治療措施得以推廣應用,成為治療新趨勢?;熆梢杂行а娱L患者生存期限,但全身化療毒副作用大,部分患者無法耐受,臨床效果欠佳。
腫瘤屬于血管生成依賴性疾病,其治療的主要原則為抑制腫瘤新生血管的生成,介入治療正是抓住了此重點,阻止腫瘤生長轉移,控制疾病發(fā)生發(fā)展[12]。髂內動脈灌注化療使化學藥物經過導管進入腫瘤供血動脈,有效提高局部藥物濃度,減少體循環(huán)及正常組織藥物分布,延緩化療藥物的清除速率,藥物局部作用時間延長,腫瘤體積縮小,宮旁浸潤改善,降低腫瘤臨床分期及淋巴結轉移概率,減輕患者全身毒副反應的發(fā)生,在臨床中得以廣泛開展應用,使原本不符合手術要求的患者重新獲得手術機會,提高此類患者的臨床治愈率,有效改善預后[13-14]。子宮動脈化療栓塞是在灌注化療的基礎上加用動脈栓塞,對腫瘤滋養(yǎng)動脈選擇性阻斷,腫瘤細胞缺血、缺氧,變性壞死,進一步殺傷腫瘤細胞,提高腫瘤局部控制率[15]。采用明膠海綿作為栓塞劑,并與抗癌藥物混合成為藥物微球,使藥物在網隙中長時間滯留并緩慢釋放,藥物微球阻斷血流作用與緩釋作用相協(xié)調,增加滲透性及藥物敏感性,使化療藥物有效作用時間延長[16]。有研究顯示,子宮動脈化療栓塞后殘留細胞活性下降明顯。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患者臨床有效率、1年生存率及生活質量改善率均顯著高于對照組,局部復發(fā)率較低,遠處轉移率兩組未見差異。另一方面,子宮動脈化療栓塞患者會更多的出現(xiàn)發(fā)熱、腹痛等綜合征[17]。本研究兩組介入治療后,出現(xiàn)惡心嘔吐、貧血、血小板下降及白細胞下降等毒副反應均無統(tǒng)計學差異(P>0.05),但發(fā)熱及腹痛的發(fā)生率,子宮動脈化療栓塞組明顯高于髂內動脈灌注化療組。
就兩種介入治療方式選擇而言,需根據患者臨床分期綜合判斷。對于ⅠB期、ⅡA期患者而言,腫瘤病灶僅局限于宮頸,血供主要來源于雙側子宮動脈,故子宮動脈化療栓塞可以有效提高局部濃度,完全覆蓋病灶以殺傷腫瘤細胞[18]。對于ⅡB期及以上分期患者而言,腫瘤病灶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宮頸,可能已侵犯至宮旁組織等,此類患者淋巴結轉移率明顯升高,雙側子宮動脈、雙側髂內動脈均成為腫瘤細胞的主要血供來源,此時則考慮給予雙側髂內動脈灌注化療,盡量避免遺漏周圍病灶[19]。
綜上所述,子宮動脈化療栓塞治療晚期宮頸癌患者近期臨床療效顯著,患者1年生存率升高,局部復發(fā)率降低,生活質量得以改善,但發(fā)熱、腹痛等栓塞綜合征較為常見。臨床中,我們在選擇介入治療方案時,還應綜合考慮患者臨床分期,綜合確定治療方案。
[1] 張敏鴿,劉明暉.高危HPV與宮頸癌發(fā)生的相關性〔J〕.實用癌癥雜志,2012,27(6):670-672.
[2] 蔡 旺,張 茜.62例年輕婦女宮頸癌患者的臨床研究及預后研究〔J〕.現(xiàn)代預防醫(yī)學,2012,39(10):2458-2460.
[3] 張宏偉,隋 龍.液基細胞學技術在宮頸病變篩查的應用現(xiàn)狀及不足〔J〕.中國計劃生育和婦產科,2013,5(1):20-23.
[4] 齊 曼,宋 冀,鄭艷杰.調強放療與三維適形放療治療局部晚期宮頸癌的臨床療效及毒副作用觀察〔J〕.實用癌癥雜志,2015,30(5):698-700.
[5] 姚 彬,朱 艷.新輔助化療結合放療與單純放療治療局部晚期宮頸癌的臨床比較〔J〕.實用癌癥雜志,2014,29(7):835-837.
[6] 汪國祥,嚴曉星,黃新宇,等.介入治療局部晚期宮頸癌的臨床療效分析〔J〕.臨床腫瘤學雜志,2013,18(1):57-61.
[7] 占艷飛.宮頸癌新輔助化療的臨床療效觀察〔J〕.實用癌癥雜志,2012,27(3):304-308.
[8] 中華人民共和國衛(wèi)生部.WS 334-2011.子宮頸癌診斷〔S〕.北京:中國標準出版社,2011:2-3.
[9] 周際昌.實用腫瘤內科學〔M〕.2版.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06:28-41.
[10] 王路芳,韓娜娜,茹明芳,等.TP與PVB兩種同步放化療方案在維吾爾族中晚期宮頸癌的近期療效比較〔J〕.實用醫(yī)學雜志,2014,13(18):2928-2930.
[11] 李 瑜,汪希鵬.宮頸癌患者脈管內癌栓浸潤與其他臨床病理因素的相關性分析〔J〕.國際婦產科學雜志,2016,43(1):87-91.
[12] 孫 瑤.宮頸癌的靶向藥物治療研究進展〔J〕.現(xiàn)代中西醫(yī)結合雜志,2016,25(12):1366-1368.
[13] 戚曉軍,劉 丁,姜宇東.紫杉醇聯(lián)合順鉑動脈栓塞治療復發(fā)宮頸癌的臨床研究〔J〕.臨床腫瘤學雜志,2011,16 (2):162-164.
[14] 黃玉梅.腫瘤細胞減滅術聯(lián)合術中髂內動脈灌注化療治療婦科惡性腫瘤88例療效觀察〔J〕.現(xiàn)代預防醫(yī)學,2012,39(10):2454-2456.
[15] 何 玉,王才智,張 陽.子宮動脈灌注栓塞化療在早期巨塊型宮頸癌中的應用研究〔J〕.實用醫(yī)學雜志,2011,27(16):2983-2985.
[16] 程軍林,彭建國,劉 凱.藥物明膠海綿顆粒在中晚期宮頸癌合并出血中的治療價值〔J〕.臨床放射學雜志,2012,31(7):1029-1031.
[17] 施曉君,金秀鳳,黃鳳雁.子宮動脈栓塞聯(lián)合宮腔鏡治療巨大子宮黏膜下肌瘤36例臨床分析〔J〕.實用婦產科雜志,2014,30(4):303-305.
[18] 孫秀利,任倍瑩.腹腔鏡手術治療Ⅰa2~Ⅱb期宮頸癌的臨床療效觀察〔J〕.實用癌癥雜志,2016,31(7):1156-1158,1168.
[19] 廖萬清,湯新躍.術前新輔助化療在局部晚期宮頸癌治療中的臨床價值〔J〕.實用癌癥雜志,2015,30(2):266-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