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壯族女紅文化的內涵

黃 婕

（廣西民族大學 文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

在數(shù)千年的歷史發(fā)展中，壯族民眾創(chuàng)造了豐富多彩、特色鮮明的文化。從文化上講，女紅文化是母女及婆媳世代相傳的，但隨社會變革瀕臨失傳的文化；從廣義上，女紅文化是女性文化的生命史；從狹義上，壯族女紅文化是以壯族女性為主體，以女紅手工制作為載體，如壯錦、背帶、繡球、繡花鞋、荷包等，以高超的技藝傳情達意。從技術上，女紅文化是女性傳統(tǒng)手工藝的表現(xiàn)。女紅是世代沿襲下來的民間藝術，壯族女紅文化是民間藝術的重要組成部分，堪稱“民族記憶的背影”“歷史文化的活化石[1]”。壯族女紅有著顯著的文化價值，是壯族女性智慧的結晶，也是無形的精神文化載體。

一、壯族女紅圖案紋飾是自然崇拜文化的再現(xiàn)

壯族女紅文化的自然崇拜意識是壯族民眾的感情和想象的媒介。自然崇拜意識與壯族女紅文化密切聯(lián)系，在壯族文化中，圖騰崇拜意識占據(jù)主要地位并滲透于壯族民眾的精神領域和社會生活。壯族女紅文化蘊含著深厚的圖騰崇拜意識以及文化價值，也是維系壯族民眾團結奮進的精神支柱。某一地區(qū)的壯族民眾以某一種圖騰為共同的精神信仰，如雷王崇拜、石崇拜、葫蘆崇拜、太陽崇拜、水崇拜、花神崇拜、鳳凰崇拜、蛇崇拜、龍崇拜、蛙崇拜、虎崇拜、魚崇拜、鳥崇拜、蝙蝠崇拜等圖騰崇拜，而這些圖騰崇拜文化意識凝聚在女紅織制品中并以簡單質樸的形式傳達著?！巴艹绨菰趬炎迕癖娦闹芯佑谥黧w性地位。如在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的兩條壯族背帶中發(fā)現(xiàn)與幾千年青銅器紋樣相差無幾的幾何化的蛙紋與蛇紋。蛙具有生殖、豐饒、呼風喚雨等功能。壯族背帶的蛙紋樣式，是壯族民眾對蛙的崇拜寄寓在背帶中并期待蛙神能保佑孩子健康成長?！盵2]鳥的崇拜如壯族先民把鳥的羽毛插在頭上或編成羽冠，作為頭飾，或織成羽裳，穿在身上。[3]165“壯族民眾女紅文化中對鳥的崇拜，如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西疇縣雞街鄉(xiāng)摩所村壯族儂支系‘仰儂’婦女常將長裙左盤右旋絞結在后腰下狀如鳥尾，‘督儂’婦女將小孩的帽飾精制如一只美麗的鳥?！盵2]壯族地區(qū)流傳有《百鳥衣》的故事。鳥紋逐漸演變?yōu)閴炎宸椫械难b飾物，有著明顯的審美意識。如傳統(tǒng)的壯錦、布貼、蠟染、剪紙中，鳥紋（含鳳凰紋）是壯族女紅文化中最常見的圖案紋飾，有的是具體的形象，有的被抽象為圖案，有的為群像如百鳥朝鳳，有的與其他紋樣相結合如雙鳳朝陽等。這些圖案紋飾不僅是壯族女紅文化中的圖騰崇拜意識的象征，也是與審美意識相交融的產(chǎn)物[3]189?！皦炎迕癖娕t文化中對牛的崇拜，如云南省文山州廣南縣蓮城鎮(zhèn)小廣南村一帶傳承的壯族儂支系‘道儂’婦女服飾，其頭飾兩側上扎成高聳朝天的角形如牛角。”[2]“壯族地區(qū)娘家送給出嫁女兒的被面上繡制著成雙成對的百靈鳥、畫眉鳥、鳳凰圖案以及出生嬰兒的背帶五顏六色的花鳥圖案?！盵3]200壯族女紅文化中的龍鳳紋樣，飄然的龍須、卷曲的龍身展現(xiàn)了蔓生藤本植物和群山逶迤的特征。“壯族民眾女紅文化中對龍鳳的崇拜，如云南廣南縣者兔鄉(xiāng)者莫村馬壁村制作背帶長約2米，黑色為底，繡制蝴蝶、花草、蝙蝠等顏色艷麗的圖案，把圖案分解成蝙蝠形狀的小繡片，再組合在一起，以‘蝠’諧音‘?！员磉_祝福之意?！盵4]壯族女紅文化中的圖案紋飾是壯族民眾對圖騰崇拜的投射，運用圖案紋飾寄寓對祖先、自然界崇拜物的敬佩之情。

二、壯族女紅是壯族女性情感藝術化的表達

女紅是女性審美意識的產(chǎn)物，也是一種傾注女性情感的精神活動。女紅文化的形式與內容成果以“女紅”這一文化符號表達了女性對美的理解和追求。女紅文化歷經(jīng)千年的傳承、衍化和發(fā)展形成了獨立的藝術系統(tǒng)。在男權社會中，女性的話語權受到限制甚至排斥，無法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情感與期待，壯族女性將以婉約、曲折、含蓄而巧妙的手法將自己的內心世界描繪在精美的女紅制品之上，如壯族服飾、壯錦、民間剪紙等民間女紅。壯族女紅以寓教于樂，寓情于景的方式，模仿大自然的動植物和生態(tài)現(xiàn)象的特征，將壯族的生產(chǎn)方式、生活方式、文化傳統(tǒng)、道德觀念、民風民俗融入女紅制作中，且以無聲的藝術語言傳達著民族情懷和質樸豁達的審美情趣，并深深地影響著壯族民眾的思想觀念、行為方式、將女紅文化世代傳承。女紅是女性情感的物化，她們以女性獨有的藝術語言訴說著人與人、人與物、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表達對生活、情感、理想、自由的愿景，具有寄情化的藝術特征。女紅是女性心靈手巧的技藝美，既有造型形式的傳承，講究制作的精細、裝飾藝術的繁復、紋飾圖案奇巧，也有著自身深層次的內涵。女紅注重對生活審美的關注和情感細膩的表達，也是獨具人文價值和藝術意蘊的藝術品。她們以女性獨特的視野，借以樸實純真的表達方式，演繹出獨具一格的藝術美感以及廣泛的影響力。女紅賦予針線靈性，用針線造就精美的圖案紋飾來表述自己的喜怒哀樂，如對美好愛情的期待、對命運不公的宣泄，對真善美、自由的追求。女紅是審美藝術的載體。女紅是實用與審美的統(tǒng)一體，實用性與審美追求完美結合。女紅的實用性功能延續(xù)了女紅歷史悠久的存在價值。女紅技藝是一項必要的生活技能，也是一種生活藝術，一種生活文化。女紅文化是一種融于日常生活的審美實踐，更注重對審美的追求，運用手工刺繡藝術語言和織繡工藝技術，聯(lián)想并織繡出她們樸素的思想情感和審美情趣。在壯族女紅文化的世界里，壯族女性自主創(chuàng)造的意識被激發(fā)，藝術創(chuàng)造才能得到充分展現(xiàn)，這使女性的主體意識得到最生動的顯現(xiàn)。那些精美絕倫的紋飾圖案里潛藏著對青春生命的熱情并迸發(fā)出了一種鮮明而強烈的韻律節(jié)奏感，以其獨特的表現(xiàn)形式創(chuàng)造獨具特色的女紅文化。

三、壯族女紅是民族發(fā)展、歷史追憶的史詩

女紅是一種“有形”的文化遺產(chǎn)，是壯族民眾對歷史的追憶以及情感追求。女紅蘊含著深遠的族群記憶和文化認同內容，具有世代相傳的價值和可能性。在原始社會時期沒有文字，表現(xiàn)形式受到限制，為了使自身民族的歷史記憶不至丟失，通過口耳相傳來世代流傳，而母女和婆媳世代沿襲傳承的民間女紅便成為保存和傳遞傳統(tǒng)文化信息的重要手段。壯族女紅制品上的圖案、符號和代碼，是族群認同的集體記憶，這也是女紅文化延續(xù)至今的緣故[5]。壯族女紅紋飾圖案是對民族歷史文化流變和社會發(fā)展的記錄。女紅技藝是壯族民眾之間情感和社會習俗傳承的紐帶。女紅技藝凝結著民俗文化發(fā)展的內在元素以及民族審美情感。女紅是集族群記憶、文化認同、思想情感、地方性知識、崇拜信仰于一體的文化載體。壯族女紅運用隱晦和含蓄的藝術手法，通過模仿、轉換、聯(lián)想、組合、夸張、類比等藝術手段，使女紅成為塑造社會身份和主體意識的媒介，同時也真實地記錄并反映壯族歷史生活風貌。壯族女紅不僅是民族文化的象征物和族群符號，還賦予精神的、歷史的、審美的、宗教的以及信仰的豐富內涵和精神意蘊，使得壯族女紅文化具有獨特的精神氣質和文化內涵。壯族女紅通過母女和婆媳世代沿襲傳承的傳統(tǒng)，以特定的符號體系增強壯族民眾的文化認同感。壯族女紅制品中的紋飾圖案是反映壯族歷史記憶的載體，也是壯族民族信仰的具體體現(xiàn)，同時展示了獨具特色的女性文化與族群文化。壯族女紅成為溝通語言，傳遞思想，表達情感的最佳方式，更是通過這一方法途徑實現(xiàn)了語言載體的作用。壯族女性在制作壯族服飾、壯錦、花背帶、繡花鞋、繡球等民間女紅時，無意識地將個人情感、歷史變遷融入女紅制作中，生發(fā)出新的文化意蘊，進一步延伸女紅文化價值。女紅制品上的紋飾圖案來源于自然世界，一種物質的產(chǎn)生必然被賦予其獨特的意義，壯族民眾在制作、使用的過程中不僅寄寓它們特定的民間、民俗意義，還具有形成集體價值觀、行為規(guī)范的教育功能。這些紋飾圖案既遵循女紅藝術在創(chuàng)造和呈現(xiàn)方式上的規(guī)律，又能彰顯出女紅文化所蘊含的文化價值。

四、壯族女紅是壯族民俗文化傳承的縮影

壯族女紅內涵從內容到形式展現(xiàn)出別具一格的藝術語言，蘊含豐富的民俗文化寓意和社會文化底蘊?！皦炎迮t不僅具有民俗文化的物質和社會性、色彩搭配的民族民俗性、民間工藝技術的傳承性，而且蘊含著情感象征性和民俗文化傳承的鄉(xiāng)土性含義”[6]，而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是一種和民眾生活融為一體的生活文化?！芭t藝術是一個充滿活力的生命整體，滲透充實于民俗生活的各個領域，折射出女性的生命光彩和賢淑品性，也是人們傳情達意的主要載體?！盵7]作為女紅文化的載體，女紅有著自身獨特的魅力。女紅與人們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婚喪嫁娶，人生儀禮，節(jié)慶習俗、與社會緊密相連，女紅文化是民族文化特有的一種藝術形態(tài)，也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女紅文化是集觀賞價值與實用功能的民間藝術以一種非文字的觀念性的形式而存在，與深厚的社會文化一脈相承。如在壯族綿綿的情歌中，就有許多贊美姑娘女紅技藝的錦言佳句：“阿妹拋玉梭，彩線變山河；阿妹織鮮花，蝴蝶往上落；阿妹織鯉魚，搖尾要下河；阿妹織小雀，開口會唱歌?！盵8]女紅技藝成為壯族小伙擇偶的標準和重要尺度，壯族傳統(tǒng)社會更是把善于女紅作為壯族女性勞動美德的象征。女孩子在孩提時學習女紅技藝，在談婚論嫁時，就得準備好精致的女紅制品如繡球作定情信物，待出嫁時，女子要為自己準備嫁妝，也要給未來的公婆、丈夫各做一雙布鞋，并在鞋頭和鞋底繡上美麗的紋飾，作為過門時的禮物，結婚用的枕套、被面、門簾、窗簾等要繡上花紋，懷孕期間要在為嬰兒準備的背帶上繡花。在孩子出生時，外婆給新生兒送去花背帶。壯族地區(qū)百色凌云縣制作金魚帽、虎頭鞋，男孩的金魚帽與女孩的金魚帽不同，除了都有金魚鋪墊，男孩的飾物是小鳥與絨球，寓意展翅高飛，健康成長；女孩的飾物則多為蝴蝶與花朵，寓意有根有葉、如花之美。在嬰兒滿周歲之時，送一頂金魚帽、一雙虎鞋，辟邪吉祥、深藏祝福之意。嫁為人婦時，壯族女性將對生活的美好期盼，對家人的真誠祝福，濃縮在女紅制品上，從男女相戀的荷包、繡球，到給自己子孫縫制的花背帶，以及給公婆逝世時縫制的壽衣。女紅成為壯族女性表現(xiàn)聰明才智、表達愿望、抒發(fā)情感的重要方式，并自覺地傳承本民族的傳統(tǒng)文化。

五、壯族女紅是敬畏生命及禮贊生命的體現(xiàn)

女紅是母女和婆媳世代沿襲傳承的民間女性群體生命情感的象征，是一門敬畏生命的、充滿生命色彩的生存藝術。壯族女性通過女紅這一物化的載體用不同圖案飾樣以細膩的手法演繹對生命的理解。女性是創(chuàng)造生命的主體，然而在男權社會中，女性的生命主體意識受到壓制并摧殘，沒有形成主體意識觀念。社會向女性關閉著一扇又打開一扇門扉，女性根本無法在社會創(chuàng)造中顯現(xiàn)自己作為人的本質[9]。女紅為女性開拓了表達內心情感的路徑，在女紅制品上闡釋對生命的理解與感悟。壯族女性在制作女紅制品時，運用各式各樣的圖案紋飾，并不局限某種模式，自由創(chuàng)造發(fā)揮自身想象力，闡釋對生命個體的感悟與體驗。在壯族女紅文化中蘊含著豐富的生殖崇拜意識并借以女紅制品來闡釋。如壯族地區(qū)男女青年談情說愛時有互相贈送繡球的傳統(tǒng)。繡球的外形（多瓣球體、方形、菱形、魚形）實際是瓜體的衍變。而在遠古之時，瓜極富生殖意義。如《詩經(jīng)》云：“綿綿瓜瓞，民之初生?！痹趬炎宓貐^(qū)亦有遠古洪水泛濫之時，人類祖先伏羲兄妹躲在葫蘆里得以生存，繁衍人種的神話傳說，以此說明壯族先民對于瓜（葫蘆）的生殖認識。聞一多先生曾指出：瓜類子多，是子孫繁殖的最好的象征。而菱形和魚形，均為遠古時女陰的象征[10]。在壯族地區(qū)廣泛流傳著生殖崇拜信仰，在女紅的紋飾圖案中隱藏著許多象征生命之源的陰性符號和陽性符號，表現(xiàn)出生命與生殖崇拜哲學觀念的合一[11]。壯族女紅制品“繡球”不僅是表達青年男女的思戀之情，也與生殖崇拜信仰密切聯(lián)系。在壯族地區(qū)仍保留著外婆給新生兒送花背帶的習俗，背帶上有著絢麗多彩的花圖案紋飾，來源于壯族民眾對壯族創(chuàng)世女神米洛甲的崇拜，衍變?yōu)閷Π倩ǖ溺娗?，因而背帶上或是滿地開花，或是花中套花，花的影子無處不在。壯族先民在女紅制品中直接或隱晦地表達對頑強生命力的贊美。壯族女性將主體的生命意識傾注于女紅的表現(xiàn)形式，彰顯女紅文化的生命力。壯族女性對新生命的祝福寄寓在蟲魚花蝶的花背帶中，在這花團錦簇的背帶中，有著極其美麗的形式與深刻的文化內涵。在壯族地區(qū)，花背帶承載著三代人的情感，把每一個稚嫩如花朵般的娃崽護衛(wèi)在母親溫暖的背上，寄托著外婆希冀家族人丁興旺、生生不息的生命渴求。在壯族民眾意識里，推崇人類生殖繁衍，使強大的生命力在女紅文化中得到升華。

壯族女紅不是純粹的藝術，而是“生產(chǎn)者的藝術”，一種生活化的藝術，是實用性與審美性的結合。壯族女紅文化的審美意識是審美內涵的重要組成部分，包括了審美主體的感知、感受、觀點、判斷、情感等，“以人與現(xiàn)實的審美關系為前提”，以客觀事物的審美特性為源泉和對象，它具有明顯的民族性、地域性、時代性[3]354。壯族民眾善于運用諧音法、喻意法、象征等手法表達對美好事物的寄寓。如三羊開泰、五福捧壽、連年有余、喜上眉梢、六合同春、五谷豐登等諧音法；石榴、葫蘆、魚等喻意多子;松樹、桃、龜?shù)扔饕忾L壽;鴛鴦、雙飛燕、并蒂蓮等喻意夫妻恩愛。“多福多壽”，用佛手、石榴、壽桃構成女紅圖案紋飾，石榴象征多子，壽桃象征長壽，表示多子、多福、多壽。類似的圖案紋飾還有“福壽雙全”等。金魚帽、虎頭鞋，辟邪吉祥、深藏祝福之意。壯族女紅在質感和形制特點上展現(xiàn)對大自然純樸自然的審美理解?！皦炎迮t講究形式美和實用性的和諧，圖紋色彩美與生活環(huán)境的和諧，集實用性與審美性為一體，是壯族民族審美意識的升華。”[12]壯族女紅多采用靛藍色（深藍色）、黑色、紅色為主色調，黑色象征著大地的顏色，與大自然和諧相處；藍色象征著純凈、平穩(wěn)，祥和之意。壯族女紅源于現(xiàn)實生活和自然界的實物并不斷美化升華探索創(chuàng)造出獨具特色的女紅文化藝術，展現(xiàn)了壯族民眾就地取材的生存智慧，也是創(chuàng)造者生活化的思維想象，蘊含著他們順應自然、善用自然、與大自然相親相依的審美情趣。壯族民眾創(chuàng)造出的女紅文化是壯族傳統(tǒng)文化的瑰寶與精華，是壯族民俗文化的縮影與財富，是壯族社會文化發(fā)展的“活化石”，它記載了壯族社會文化發(fā)展的歷史，是一部“無字的史書”，蘊藏著豐富的文化遺產(chǎn)，是壯族和中華民族重要的文化資源[13]。壯族女紅文化是壯族民眾豐富細膩的情感體驗、與大自然天人合一的生存智慧、以及對生活經(jīng)驗的感知的再現(xiàn)。

六、結語

就壯族女紅文化內涵的研究，既有理論的意義，又具有其現(xiàn)實的意義。從當代文化語境中闡發(fā)其文化體系，觀照主體與現(xiàn)實生活之間感性、具體而生動的審美關系[14]。從搶救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的角度，對其進行研究既是弘揚民族文化，保存民族記憶的重要工作，也是連接民族情感的紐帶。壯族女紅文化以情感化的藝術語言表達對歷史的追憶、對生命意識的感悟、對民俗文化生活的傳承創(chuàng)造，其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展現(xiàn)出不一樣的文化價值。壯族女紅文化內涵植根于壯族歷史文化的土壤中，具有傳承歷史、教育后人、陶冶情操、凈化靈魂、促進民族團結的社會文化功能。隨著外來文化的沖擊，意識觀念的轉變，弘揚發(fā)展女紅文化具有重大的意義。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變遷，對女紅文化內涵也提出更高的要求，促使其不斷創(chuàng)造出新的審美形式以符合現(xiàn)代社會需求，體現(xiàn)出女紅文化內涵的活態(tài)化。不斷創(chuàng)新變革女紅藝術新的審美形式，增添女紅文化的文化內涵。女紅文化內涵的發(fā)展創(chuàng)新不能僅僅停留在復古、懷舊的層面上，也要將女紅文化藝術視為一個有著自身發(fā)展脈絡的、與時代精神和社會生活融為一體的、不斷發(fā)展的有機體[14]。融于社會生產(chǎn)實踐和物化活動之中的女紅文化不僅能發(fā)揮其文化符號的表征意義，也能作為一種承載著藝術家們的價值觀念的媒介，實現(xiàn)其對主體生命體驗的建構和對生存現(xiàn)狀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