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嵐
摘 要:嚴羽《滄浪詩話》是宋代眾多詩話中最具有系統(tǒng)性的詩話之作。嚴羽構(gòu)建起以禪喻詩的詩學體系,并把詩歌的藝術(shù)特點歸納為“興趣”二字,最終走向“詩而入神”的最高審美境界。文章試圖從《滄浪詩話·詩辨》文本出發(fā),通過對一般的悟、禪宗之悟和妙悟的分析,對妙悟的基本概念做出闡釋,接著對興趣說做分析,從而揭示出“妙悟”“詩而入神”的審美境界,以及其對于詩歌創(chuàng)作的審美價值和意義。
關(guān)鍵詞:“悟”;“妙悟”;“興趣”;“詩而入神”;審美意義
一、關(guān)于“妙悟”的概念
(一)一般之“悟”
“悟”的一般含義是指理解、明白、覺醒,相關(guān)詞語有醒悟、領(lǐng)悟、參悟、覺悟、大徹大悟等?!拔颉笔且粋€動詞,其主體是人,概括來說,悟是思維瞬間整合反映的過程,是主體在既有經(jīng)驗知識積累下,受到某種偶然因素的刺激,突然大徹大悟,在思想和認知上發(fā)生飛躍和質(zhì)變,從而獲得一種超越以往的更為通透的知識的過程。
正如“悟”這個字的字形所示,“悟”即吾之心。《說文解字》里解釋“悟”是形聲字,“從心,吾聲”,有“吾之心也”之意,即悟由我心起,覺在我心覺,我心了了,方是真了。這體現(xiàn)了兩層意思,一是由外在感覺向內(nèi)轉(zhuǎn)入心的體味。眼、耳、鼻等外在感覺器官只能停留于感性認知,無法實現(xiàn)更深的認識,只有以心去聽之、味之,以心靈的觸覺去填補感官直白認知的缺陷,才能獲得幾近于道的完整認知。這種由外向內(nèi)的體悟方式也是由認識對象的變化所決定的。中國哲學的基本理路,就在于對“道”的把握和認識。相比于世界的外在現(xiàn)實,哲人們更加關(guān)心那個超越感性世界的內(nèi)在真實,正如宗炳所說的“山水質(zhì)有而趣靈”?!百|(zhì)有”是山水之外在,“趣靈”則是內(nèi)蘊,山水即“道”,對于其“趣靈”絕不能以一般感覺認識的方式,必須達到徇耳目而內(nèi)通,從“應(yīng)目”到“會心”到“為理”,這樣才能“應(yīng)會感神,神超理得”。二是由他人之心歸于吾之心。既然心在我體內(nèi),何謂他人之心?人們的認知會受到習慣、權(quán)威、文化等外在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因而,心雖在我身體之內(nèi),卻也可說是在身體之外,它有時并無法反映人的真實心境。因此,“悟”之為“吾之心”,顯得尤為重要,這也涉及到了哲學中所探討的“悟性”。人的根本之心,真實之性,應(yīng)是認知的主宰之力,那些裹挾著既定知識系統(tǒng)和價值標準的認識,只能是片面的,偏離于道的,所以,“悟”也是一種自覺自明的體認方式。
(二)禪宗之“悟”
“妙悟”是禪宗術(shù)語,被視為禪宗悟道的不二法門。日本著名禪學大師鈴木大拙曾說過:“禪如果沒有悟,就像太陽沒有光和熱一樣。禪可以失去它所有的文獻、所有的廟宇以及所有的行頭,但是,只要其中有悟就會永遠存在?!盵1]禪宗之悟,其主體為心。慧能提出了“道由心悟”的命題,這一命題突出地表明了道(真如、自性等)的獲得與把握,是由“心”而“悟”的,只有通過“悟”才能獲得生命之美,達到審美境界。
“世尊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是時眾皆默然,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2]世尊拈花,迦葉微笑,而佛法的真諦,也就在這拈花微笑之中以心傳心了,這也就是慧能主張的“道由心悟”。而“悟”對于禪宗來說,就是明心見性。這種見性,是人生觀和世界觀的根本轉(zhuǎn)變,經(jīng)歷“悟”的這種轉(zhuǎn)變,“人就獲得了一種能夠透視世界和人本身外表假相而‘見其本真的全新觀點。”[3]由于這種觀點的獲得,人也由凡俗而入禪境,也因此而見證到自己的佛性?!岸U修行的目的,在于獲得觀察事物的新見解……禪稱這種新見解的獲得為‘悟,在此之外無禪,因為禪的生活是從這種‘悟開始的,悟,可以定義為知或邏輯的理解相對的直覺的洞察。定義怎樣是次要的,悟意味著打開因二元思維的混亂迄今未曾認識的新的世界。”[4]在矛盾對立的現(xiàn)實世界中,心靈易受到外物影響,本真容易被遮蔽。然而在悟的境界中,心靈可以毫無掛礙,回歸澄明之境。“為道日損”的轉(zhuǎn)變,就是要在心專一境的觀想中不斷去除外物的遮蔽,空到一無所有,然后無所不有,一切皆知,一切皆有,讓自己的本真得以顯現(xiàn),最終才能以澄明之心接納領(lǐng)會佛理之精義。
(三)“妙悟”
“妙悟”,又可稱禪悟,是中國禪宗里的一個重要概念,其根本要義是人們通過參禪明心見性,自成佛道,以達到本心清凈澄澈的至高境界。從劉勰強調(diào)的“文以物遷,辭以情發(fā)”、王昌齡的“目睹其物,即入于心,心通其物,物通即言”、嚴羽的“惟悟乃為當行,乃為本色”、葉燮的“妙悟天開”等都可以看出,中國審美的精神世界已經(jīng)不在流于表象,而是從“相感”深入到“相融”,實現(xiàn)層層內(nèi)轉(zhuǎn)?!懊钗颉币辉~最初見于后秦僧肇的《涅槃無名論》:“然則玄道在于妙悟,妙悟在于即真,即真則有無齊觀,齊觀則彼己莫二,所以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5]另有《長阿含經(jīng)序》云: “晉公姚爽質(zhì)直清柔,玄心超詣,尊尚大法,妙悟自然?!盵6]從此,“妙悟”一詞,便在魏晉北朝的佛教中被廣泛使用。在之后的發(fā)展中,“妙悟”同“氣韻”“意境”等美學范疇一樣,逐漸成為中國的美學理論上極富價值和生命力的美學觀念。
在中國古典藝術(shù)學中,標舉“妙悟”者,首先要提到宋代詩學家嚴羽。他在《滄浪詩話》中,提出了詩學“妙悟說”?!按蟮侄U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陽學力下退韓之遠甚,而其詩獨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已。惟悟乃為當行,乃為本色。”[7]其中值得注意的是,這里是在談?wù)摗霸姷馈钡膯栴}。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語境中,“道”是一個具有獨特地位的范疇,相當于今天所謂的“本體”。所謂“詩道”,指的就是詩的本體,換句話說,就是詩的生命。按照嚴羽之說,詩的生命恰恰在于“妙悟”,所以,惟有“妙悟”乃為“當行”“本色”。嚴羽在《滄浪詩話》中也說: “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盵8]如此,有限的形象成為精神寄托的一種媒介,無法在心物感應(yīng)的游戲中彰顯本真,于是心隨物流轉(zhuǎn),以心即物,實現(xiàn)空靈境界的轉(zhuǎn)向。與此相應(yīng),與經(jīng)驗世界相關(guān)的“妙悟”應(yīng)運而生。“妙悟”與心靈世界相通,其關(guān)鍵在于“智慧觀照”。正因為智慧之光的觀照,審美妙悟過程,實際上就是發(fā)現(xiàn)智慧之光的過程。這一過程,既超越了外在世界的感性認知,又超越了內(nèi)在心靈的直覺認識。
二、“妙悟”的觀照——“興趣”
“妙悟”與“興趣”是《滄浪詩話》中極為重要且密切相關(guān)的兩個美學概念?!芭d趣”乃“妙悟”審美觀照的具體化。因此,嚴羽“妙悟”的不是佛家的“真如”,而是詩歌的“興趣”。
嚴羽以“興趣”二字概括詩歌的藝術(shù)特點,“興趣”不是依靠知識學問獲得的,而是要通過“妙悟”彰顯,他稱之為第一義的漢魏晉與盛唐之詩之所以不可及,就在于他們“惟在興趣”。關(guān)于“興趣”,嚴羽《滄浪詩話》中有三種提法。其一言興趣,“盛唐諸人惟在興趣”;其二曰興致,“近代諸公”“多務(wù)使事,不問興致”;其三表意興,“唐人尚意興而理在其中”。這興趣、興致、意興三者基本意思是一樣的,只是側(cè)重不同而已,興趣側(cè)重趣,興致側(cè)重興,意興則側(cè)重意象。
嚴羽在《滄浪詩話》中道:“夫詩有別材,非關(guān)書也;詩有別趣,非關(guān)理也。然非多讀書、多窮理,則不能極其至,所謂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詩者,吟詠情性也。盛唐諸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9]因為“惟在興趣”,所以詩歌孕育著無窮韻味和深遠意境。嚴羽對這種意境的描繪即是:“羚羊掛角,無跡可求”,“透徹玲瓏,不可湊泊”。據(jù)說羚羊晚上睡覺時,角掛在樹上縮成一團,最靈敏的獵狗也聞不到其氣味,無法找到它的蹤跡,借此說明這種意境精妙絕倫又渾然天成,沒有任何人工痕跡,并具有朦朦朧朧之美?!叭缈罩兄?、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窮”中,空中之音,若聞若寂,相中之色,似見似滅,水中之月,非有非無,鏡中之象,亦存亦亡?!斑@種意境具有虛實結(jié)合的特點,它若有若無,似虛似實,象外有象,景外有景,讓人感到有無窮的言外之意、韻外之致、味外之旨?!盵10]
三、“妙悟”的旨歸——“詩而入神”
嚴羽歸納出“詩之法有五”、“詩之品有九”,“其用工有三”,“其大概有二”,進而凸現(xiàn)“詩之極致有一,曰入神。詩而入神,至矣,盡矣,蔑以加矣!惟李杜得之。他人得者蓋寡也?!盵11]
聯(lián)系“妙悟”和“興趣”的內(nèi)容看,“妙悟”是本色當行,“入神”則是詩的極致。雖用語不同,但指的卻是同一境界?;厮葜袊糯囆g(shù)美學之路,形神問題一直是詩文畫論中討論頻繁且極為重要的美學問題,其中,畫論當是最先談及形神問題的。我國古人論畫,主張形神兼?zhèn)洌孕螌懮?,不僅要畫出對象的外部特征,而且要表現(xiàn)出對象的內(nèi)部神情,實現(xiàn)形神的統(tǒng)一,詩文理論受此影響頗深。嚴羽即是將“妙悟”與“入神”連在一起,強調(diào)詩歌要“悟”出事物之“神”。
“詩而入神”大體上可做兩種解釋:一是體物而得物之“神”至神妙入化之境界,另一種則是詩人之主體精神通過對審美對象的處理,或物的人化,或情的物化,使詩中透射出詩人自身的神氣,這一層面按今天的話講就是一種人的本質(zhì)力量的對象化。嚴羽用“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四語,表述詩人之情思興趣超脫了具體事物的形聲描寫,使觀賞者獲得一種純精神性的審美感受,讀者以心會心而于文字之外觀照詩人之“神”。一切生活中有形跡之物都可以通過“妙悟”而轉(zhuǎn)化為精神性意象或情境,而這超越一切形跡的“神”,即是具有能動作用的詩人主體之神。
四、“妙悟”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審美意義與價值
(一)“妙悟”對于心源的開掘
“妙悟”是對心源的發(fā)動。心源,即心靈之源,是佛學里的概念,強調(diào)心是萬法之源,為人之根性所在。張璪曾言“外師造化,中得心源”,郭若虛言“本自心源,想成形跡”,這些經(jīng)典的論述都指明了一點——心源之悟乃真悟?!懊钗颉北厝话l(fā)乎自性,源于靈魂的根性。物在靈府,不在耳目,非心源之悟,永遠無法探得藝道驪珠,必須從外在的視覺經(jīng)驗回歸到內(nèi)在的心靈體驗?!暗谰嚇O,當?shù)弥谛颍坏弥谠闫伞盵12],藝理與道是需要靠心靈妙悟來把握的,而不是單單從形式技巧中去探求,正如嚴羽所言“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謂之直截根源,謂之頓門”[13]。
“妙悟”,是一種超越理性邏輯的獨特思維方式,它摒棄邏輯思考,排斥物欲理障,追求單刀直入,洞達心源,這也是一個建立純粹本心的過程?!霸诩兇獾谋拘闹校浞轴尫抛约旱膭?chuàng)造力,去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世界?!盵14]
(二)“妙悟”對審美創(chuàng)造力的升華
“悟”,是靈性的瞬間啟動,當嚴羽講到“悟”時,實際上又不限于學古人之詩了,而重在對詩因詩人“悟入”狀態(tài)不同而有審美態(tài)勢之別的闡述:“大抵禪道惟在妙悟,詩道亦在妙悟。且孟襄陽學力下韓退之遠甚,而其詩獨出退之之上者,一味妙悟而已。惟悟乃為當行,乃為本色。然悟有淺深,有分限,有透徹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漢魏尚矣,不假悟也。謝靈運至盛唐諸公,透徹之悟也;他雖有悟者,皆非第一義也?!边@里,嚴羽不知不覺地將學之“第一義”轉(zhuǎn)換為了審美創(chuàng)造的“第一義”,“妙悟”是創(chuàng)作的一種才能表現(xiàn),與“學力”沒有必然的關(guān)系,孟浩然雖學力不如韓愈,“妙悟”卻勝過韓愈,因而詩獨出其上。
其實,“妙悟”和創(chuàng)造活力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納入到中國哲學“體”“用”關(guān)系的框架中。僧肇在《涅槃無名論》中談到“妙悟”時說:“玄道在于妙悟,妙悟在于即真……夫至人虛心冥照,理無不統(tǒng)。懷六合于胸中,而靈鑒有佘;鏡萬有于方寸,而其神常虛,至能拔玄根于未始,即群動以靜心,恬淡淵默,妙契自然。”[15]對此湯用彤先生說:“肇公之學說,一言以蔽之,曰:即體即用。”[16]“妙悟”的心靈是體,而“鏡萬有于方寸”“拔玄根于未始”云云為用,有此體方有此用。如其所云妙悟之心因解除了外在的理智欲望等等的束縛,是以不得、不見、不聞、不聽,而有此心體,則可有不得之得、不見之見、不聞之聞、不聽之聽。我們要試圖回到生命的原初,恢復(fù)生命的悟性,解除理智、概念、傳統(tǒng)、經(jīng)典、權(quán)威、習慣等一切知識方面的束縛,以無聰明去揮發(fā)生命的大聰明,以無智去發(fā)掘出生命的大智慧,讓創(chuàng)造力在沒有理智等的遮蔽下自由馳騁噴發(fā)。
(三)“妙悟”對無我之境的實現(xiàn)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出了“無我之境”,文中說:“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鼻罢咧拔铩保侵笇徝漓o觀中的主體,詩人在審美游戲中喪失了自己,忘掉了個人的存在,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正如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詩人東籬采菊,在“悠然”之中,望見南山之景,日暮嵐氣,浮繞峰際,成群鳥兒,歸向山林,在自然的一片和諧之中,拋去了為世俗所羈絆的主體,融于自然的客觀世界中,此時,自然與人的對立關(guān)系消弭了,人與自然融為一體。由此可見,詩歌的藝術(shù)境界是對自然美的提煉與升華,以達成一種禪的圓融與詩的超脫。
與之相似,嚴羽的“妙悟”是一種非對象性的中觀思維,追求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是一種消除了對象性思維的齊物境界,“妙悟”的結(jié)果是“一”而非“二”,是心物融合而非主客對立?!懊钗颉睂崿F(xiàn)之際,一切對立都將消融,主體沉神潛心,滲透到對象中并與之融為一體,身物俱化,人與世界進入了一種非主非客的和諧狀態(tài),“即從世界的對岸回到世界之中,冥滅物我之間的一切界限,解除主客體的關(guān)系性的存在?!盵17]所謂“出世宗教之悟比于暗室忽明,世間學問之悟,亦似云開電射,心境又無乎不同”。[18]“妙悟”撥開幽暗遮蔽,迎向光明澄澈,如同黑暗沉寂世界中突現(xiàn)一道久違之光,似電光石火般照亮了真實的世界,帶人走出重重霾障,徹底消解心與物的剝離,解除人與世界的對峙狀態(tài),實現(xiàn)心物冥合、天人感會。
五、結(jié)語
“妙悟”是嚴羽詩歌美學思想的核心概念。嚴羽以禪喻詩,把禪宗“妙悟”的思維方式運用到詩歌欣賞與創(chuàng)作中,對后世的詩歌理論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但是由于時代和認知的局限性,嚴羽的理論也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和不足之處。他把詩歌創(chuàng)作的源泉完全歸之于學習古人,過分強調(diào)以“漢魏晉盛唐為師”,忽略了效法自然,向現(xiàn)實生活學習的主要方面,似有顛倒源流之嫌。如若只注重效法古人,可能會導致脫離現(xiàn)實道路,使詩歌發(fā)展偏離大道。在對于嚴羽理論思想借鑒運用時,我們需要注意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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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武漢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