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鞋履趣談之
——古代鞋履上的愛情觀

文 四川/余淼

【當愛情遇上鞋履，便是一種別樣的意境。對于鞋履，古老的東方文化有著與眾不同的表達，一履一情緣，從古代鞋履上我們可以一睹中國古人的愛情觀。愛情一直都是人類古老且又永恒的話題，當封建宗法社會遇上了愛情的時候，傳統(tǒng)含蓄與熱烈奔放以不可思議的狀態(tài)糾纏在一起，而最后幻化在我們的衣食住行的細節(jié)之中，而鞋履便是其中最為有趣的表達。】

雖然在封建禮法統(tǒng)治之下，愛情與婚姻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都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命題?！对娊?jīng)》的“關關雎鳩”剛剛為始出蒙昧的古人開啟一道人性與愛的窗口，緊接著愛情，這一人類最美好的情感，便被強大的封建政權用倫理道德綁架?；厥字袊糯鷼v史，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在禁欲與自由的脆弱平衡里，古人對于愛情的追求從未停止?！犊兹笘|南飛》里的劉蘭芝、焦仲卿還有《西廂記》里的崔鶯鶯與張生，既是古人對于執(zhí)著愛情的理想化身，也是對于愛與情最深刻的理解。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這是古人對于愛情最基本的愛情觀。“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樂府詩集·上邪》用精煉的句子恰到好處地描述出了古人對于真摯愛情最為熾熱的態(tài)度。其實除了這些震撼人心的文字之外，古人還有許許多多對于愛情的表達，譬如說鞋履。

成雙成對，前后相依，是古人對于我們腳下的鞋履最為直接的特點總結(jié)?；谶@樣的特點，鞋履就成為了古人對于濃烈的兩性情感宣泄的窗口。不同于首飾或詩文那樣的“明目張膽”，腳下的鞋履帶有著天然隱晦的特征，這樣委婉的表達更加符合中國人含蓄的氣質(zhì)。鞋履必然需要成對，否則人們就無法出行，這就好比夫妻兩口子過日子，唯有成雙成對才能夠把日子過好。再比如穿鞋出行，總要一前一后，這一前一后的關系就如同夫妻之間的夫唱婦隨。

若是夫妻二人緣分到頭，那么最為直接的表達方式則還是從鞋子開始。分鞋破鏡便是古人對于夫妻分離的一種描述。據(jù)傳，宋人程懷鵬舉被擄到張萬戶家作奴隸，娶張所擄宦家女某氏作妻。某氏見程懷鵬舉才貌非凡，不是久居人下的人，多次勸程逃跑。程懷疑妻子受張唆使試探自己，向張報告，某氏因此被逐。某氏臨行，脫下繡鞋一只與程交換，期望日后相見。這便是分鞋典故的由來。至此以后，但凡是夫妻之間分別或是恩斷義絕，則往往無需多言，將鞋由雙分成兩個單支，其中的寓意就不言而喻了。

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nèi)，古代宗法社會里生活的男女一直都無法真正實現(xiàn)從愛情再到婚姻的順利過渡。門當戶對和明媒正娶一直關心的是在一場家族與家族或者家庭與家庭的合作中對等關系和禮儀程序。至于愛情則往往成為了許多青年男女渴望的情感。于是對于真摯愛情的向往還有無法表述的現(xiàn)實束縛，越發(fā)錘煉出了中國古代年輕男女的熾烈愛情觀，并且創(chuàng)造了含蓄卻又容易被感受到的表達方式。贈履便是其中較有意思的一種方式。例如唐代的姚月華在《制履贈揚達》有言：“金刀剪紫絨，與郎作鞋履。愿化雙仙鳧，飛來入閨里?！弊鳛樘拼牟排?，只因與鄰舟的揚達互望一眼，便有了千般情愫，一見鐘情也罷，或者是命中注定也好，敢愛敢恨，這樣的女子愛得酣暢淋漓，恨得干凈利落。而就算是如此大膽和有才情的女子，也最終選擇了用鞋履來表達自己的情愫。也許是因為鞋履本身的愛情含義，亦或者是此去經(jīng)年的千山萬水，用一雙合適的鞋履來陪伴情郎走過千山萬水，替自己呵護愛人，也不失為一種恰當也有意境的解釋。制履贈郎，與母子臨行縫衣還有采蓮寄相思共同成為了中國古代歷史上三個有關思念的典故。

物本無情，人有情。鞋履在中國古人這里被賦予了各種內(nèi)涵，愛情是絕對需要我們不斷品位的話題之一。從器到情，鞋履怕是中國古人的服飾里面最為歷經(jīng)變化的物件，這種變化恰恰讓人感受到了東方文化的魅力所在。含蓄且有不失韻味，將一個普通的腳下物件變成一個愛情的象征，這種獨特的東方式表達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