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派教學”研究是“蘇派教育”研究的題中之意與重要內(nèi)容,我有幸從“十一五”起加入“蘇派教育研究”課題組,持續(xù)參加相關(guān)研究6年有余?!疤K派教育研究”是在新的歷史時期,為江蘇教育找到自己的坐標和定位,是每一個江蘇教育人分內(nèi)的責任。懷著這樣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十二五”研究期間,我在課題組專家的指導下,承擔了“蘇派教學”相關(guān)研究任務,重點對“蘇派教學的理論主張與實踐風格”進行了比較細致的歷史研究、哲學追問和實踐梳理,撰寫的4篇論文《蘇派教學:江蘇教育精神的實踐表達》《把美的世界還給兒童》《蘇派教學:“江蘇創(chuàng)造”的價值堅守與范式轉(zhuǎn)型》《蘇派教學風格:群體特征與個性表達》在2012—2015年江蘇省“教海探航”征文競賽中均獲一等獎,2013年,我被評為“教海探航”杰出水手。
從2004年開始,我與“教海探航”開始了一年一度“不見不散”的約定,并持續(xù)十多年。我以“教海探航”作為檢驗自己專業(yè)思考的最高準繩,作為為自己專業(yè)發(fā)展設(shè)置的最高尺度,在一次又一次精神的跋涉和思想的探尋中,堅定了自己專業(yè)的自覺和信心。十多年的“相約”“相守”“相濡”,“教海探航精神”也成為我行進在教育實踐和研究之路上的最大動力和行動品格。“教,然后知困;寫,然后知不足”,“教海探航”讓我的視野逐漸寬敞,讓我思考的觸角逐步從自己課堂的小天地,拓展到相對宏闊的空間;“教海探航”寫作也讓我的閱讀所涉及的領(lǐng)地從教育教學的方寸空間拓展到兒童哲學、教育社會學、教育倫理學等廣闊天地;“錘煉語言,也就是錘煉思想;追求表達的獨特與精致,就是追求思想的獨特與精致”,在思考、閱讀、研究和寫作的過程中,我逐步學會了語言的妥帖、論據(jù)的規(guī)整和論證的嚴密。為了這一年一度從不間斷的相約,我拿出的都是自己最滿意的“私人定制”作品,也就是在這一年又一年的磨煉中,我逐漸形成了自己“用詩性文字表達理性思考”的教育寫作風格。
2007年,我有幸加入“蘇派教育研究”課題組,與“蘇派教育研究”親密接觸之后,我越來越為身為江蘇教育人而感到幸運和驕傲。記得那時候,省教育廳領(lǐng)導、省教科院專家和《江蘇教育》已經(jīng)從不同的角度,對“蘇派教學”作了深入的專題研究,也產(chǎn)生了許多重要的成果,那么我思考的立足點又在什么地方呢?2012年,我將自己“教海探航”論文的選題確定為“蘇派教學”。那年寒假里,我將原先對“蘇派教學”的認知全部“清零”,回到最原始的“田野”:我找來了斯霞、李吉林等蘇派“典型名師”的課堂實錄和相關(guān)著述,在大量的“第一手資料”中沉潛。我發(fā)現(xiàn)“實踐性”是這一大批蘇派名師教育行為的共同特征,其實這正是江蘇中小學教師從事教育科研所秉持的基本品格。于是我做出了大膽的猜想,也是最基本的判斷:“蘇派教學是江蘇教育精神在實踐層面的表達方式”,繼而在查閱《江蘇省志·教育志》等歷史文獻后,進一步充實了這個論斷。對蘇派教學的實踐品格進行分析是這篇文章的重點,我最終確定了從“倫理”“情境”和“生成”三個維度對“蘇派教學”進行分析的理論框架。思考和探索的過程是艱辛的,我仿佛沿著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崎嶇山路艱難地向上登攀,其中最大的困難是理論儲備的不足和資料收集的不易。我一邊思考一邊補課,這其中布迪厄、杜威、劉小楓、趙汀陽、劉士林等中外名家的著述給了我理論的滋養(yǎng),在近半年的時間里,除了做好所承擔的畢業(yè)班教學工作外,多數(shù)的閑暇我都在資料中游走,材料一點點充實,思路一點點清晰,所收集和處理的文獻多達一百多種(篇),做了厚厚一本閱讀摘要,而論文的提綱也數(shù)易其稿。
那幾年的“教海探航”征文競賽都以高舉“蘇派教育”旗幟、研究“蘇派教學”、深化課程改革為主題。如果說我2012年的論文是從“實踐論”層面的哲學思考,2013年的文稿《蘇派名師語文課堂教學工藝的美學風范》,則是從美學角度,對蘇派語文名師群體的風格作了較為全面的梳理。2014年的文稿《蘇派教學:“江蘇創(chuàng)造”的價值堅守與范式轉(zhuǎn)型》則是從“教育史學”的角度,用比較分析的方法對蘇派教學的歷史貢獻和時代特征作了提煉。2015年的文稿《蘇派教學風格:群體特征與個性表達》,分析了蘇派教育代表人物所具有的比較典型的教學藝術(shù)風格特征。一路走來,我對“蘇派教學”的學習和思考也越來越深入,最終形成了我個人的蘇派教學研究四部曲。
我認為,無論是寫自己,還是寫別人,最終都是觀點、見識、思維的綜合呈現(xiàn)。有價值的文章必須要“通透”,在這個過程中閱讀是前提,平時的積累是保證。誠如維特根斯坦所說:“洞見或透識隱藏于深處的棘手問題是艱難的……必須把它‘連根拔起’,使它徹底暴露出來。”每次竭盡全力的寫作,我都有一種掏空自己的感覺,是對自己智力極限的挑戰(zhàn),完稿之后獲得的是一種“舉頭紅日近,回首白云低”的高峰體驗。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又一次成功地向自己發(fā)出了挑戰(zhàn)。正如加繆所說:“攀登頂峰,這種奮斗的本身就足以充實人的心。”教育寫作,讓我找到了生命充實的感覺,也正因為教育寫作,讓我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