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元
1970年,正是我下鄉(xiāng)的第二個年頭,開春以后,地里的活計開始多了起來,我們和老鄉(xiāng)們一樣,伴隨著日出日落,日復一日的不得閑。雖是萬物復蘇,百花吐蕊的季節(jié),但我的心情并不愉悅,煩惱攪擾著我……我被相親了。
那天和于姐(我的知青好友)出工路上經過二隊的地頭,正在忙活的人們齊刷刷把目光轉向我,還指指畫畫低語著什么,我如芒刺在背,忙問于姐“怎么了”?
“怎么了?裝!該請吃糖了吧?”于姐詭秘地說?!罢埑蕴牵俊鄙底右仓朗鞘裁匆馑?。我一再追問,于姐就是不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我,心煩意亂地挨到了收工,回家的路上,只有我和于姐,她還是左一個右一個地說我心里都明白著呢。
“天哪,我——”我停住了腳步。“要有這事,燈滅我就滅!”我發(fā)了毒誓,并死死拉住她,“跟我回去,我請你吃飯?!庇诮憧次乙荒樀臒o辜,道出了原委。原來二隊有個媒人要給我找婆家,男孩子有名有姓,家世清清楚楚,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居然我還“愿意”了,在山里修水庫的哥哥也“同意”。我哭了,哭得很無助很傷心,我們不是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嗎?怎么要給人家當媳婦了?看我動情,于姐忙勸我,別往心里去,自己心里有準兒,比什么都強!
第二天,收工后我去自留地為棉花秧補苗,心里一團亂麻不愿回“家”,正忙著,看見哥哥遠遠地走來,他在大山里修水庫,怎么突然回來了?“聽到什么了嗎?”哥哥劈頭就問。正觸動我那敏感神經,委屈的淚水止不住地流……哥堅定地說“上有父母,下有兄姐,我怎么能做主你的大事……”哥的一番安慰終于讓我心里豁亮踏實了許多,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最終我也不知媒婆是誰,不知那個他是個什么樣子,總之,后來便沒有人再提起過。一切恢復了正常,但我心里多了一道防線,就是于姐說的“心里要有準兒”。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