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國家留學生在華的跨文化適應研究

夏青+張舍茹+曹梅娟

【摘要】文章選取借鑒Ward和Kennedy的《社會文化適應量表》，對北京印刷學院120名在校留學生進行了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處于低等水平，留學生的漢語語言水平、來華時長和學歷水平對其跨文化適應水平有著顯著的影響。據(jù)此，文章指出了目前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問題，并從語言培訓、文化環(huán)境的創(chuàng)設和心理輔導等方面提出了相應的對策。

【關鍵詞】跨文化適應；留學生；文化維度

一、引言

跨文化交際指的是擁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之間的交際?？缥幕m應指的是從一種文化移入到另一種文化時，旅居者在語言、社會習慣、心理等方面面臨的變化和沖擊。

Water Stephen（1996）認為，當人們與當?shù)匚幕鐓^(qū)接觸時會產(chǎn)生種種心理問題、社會交流障礙甚至導致一些比較嚴重的社會問題。國內(nèi)也有一些研究者關注留學生在華的文化適應性。如陳大明等（2016）研究了西安地區(qū)的留學生在華的學習適應性問題，并提出了專業(yè)和企業(yè)“雙導師”制的教育管理模式；陳慧（2003）從心理學角度對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性進行了研究，驗證了北京師范大學留學生在生活適應、公德意識適應、交往適應、社會支持適應等7個維度存在文化適應問題；宋衛(wèi)紅（2013）研究了留學生對本地服務的適應性并提出要完善留學生教育的社會環(huán)境。

隨著全球化進程加快和中國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越來越多的留學生來到中國學習，到2015年底，共有來自202個國家和地區(qū)的397635名各類外國留學人員在我國31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的811所高等學校、科研院所和其他教學機構(gòu)中學習。北京印刷學院是由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和北京市人民政府共建的全日制普通高等院校，也是京南大學聯(lián)盟的主要成員，截至2017年10月，共招收國外研究生、本科生、語言生和交換生等300余人，這些留學生主要來自巴基斯坦、尼泊爾等“一帶一路”國家。招收外國留學生可以讓外界增加對北京的了解，提高北京印刷學院在北京同類高校中的聲譽，提高學校在國際上的知名度，更好地服務“一帶一路”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華文化。

二、研究方法

（一）樣本描述

選取北京印刷學院國際教育學院留學生作為問卷調(diào)查的樣本，留學生主要來自“一帶一路”國家，如巴基斯坦、印度、尼泊爾、蒙古、加納等國。共發(fā)出問卷120份，收回問卷113份，其中有效問卷78份，被試分布情況詳見表1。

（二）調(diào)查工具

本研究采用了問卷調(diào)查的方法，為保證學生能夠充分理解問卷中的選項，問卷語言為英文，調(diào)查問卷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樣本變量。樣本變量中主要統(tǒng)計來華留學生的國籍、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漢語水平、來華時長六個方面。其中國籍、性別、年齡是被調(diào)查者的基本信息項，將被錄入SPSS量表進行檢驗，比較不同信息項下的留學生跨文化適應性情況。受教育程度按照學生在華的最高學位學歷信息填寫?？紤]到2017年是國際教育學院招生的第二年，在量表中，來華時長以月份為單位進行統(tǒng)計。漢語水平測量的是留學生在來華適應過程中的漢語交際能力。在問卷中，漢語水平選項借鑒美國《ILR語言能力量表》，將學生漢語能力分為5個層級，從“基本不能交流”到“能在學習和生活中，有效運用中文進行正式和非正式話題的口頭討論和書面寫作”。

2.社會文化適應量表。Ward和Kennedy曾制作出《社會文化適應量表》（Sociocultural Adaptation Scale，簡稱SAC），一共包含41個項目，涉及旅居者的生活適應、學習適應、文化適應和人際交往適應等四個維度，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考慮到留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有一些特殊性，與普通旅居者存在個體差異性，此問卷中的《社會文化適應量表》選取Ward《SAC量表》中的部分參數(shù)，主要涉及生活、學習、文化和人際交往四個維度，并在學習項目里加入課堂學習和師生關系等項目。該量表采用5點量表計分法，要求受訪者自評，對所列項目進行計分評判，“1”分表示完全沒有困難，“5”分表示極其困難。得分越低，表示受訪留學生對中國的社會文化適應性水平越高；反之，適應性水平越低。

三、研究結(jié)果

根據(jù)受訪者在文化量表中的評分，采用SPSS13.0對數(shù)據(jù)進行整合分析。樣本總數(shù)中，男留學生67人，占總?cè)藬?shù)的85.9%；且95.8%的留學生年齡處于18-25歲區(qū)間段，都超過了差異檢驗的最高值，因此在分析留學生適應性時，年齡和性別因素對適應性的影響將不計入檢驗結(jié)果中。問卷中的在華時長、漢語水平和學歷水平三項，作為影響留學生社會文化適應的主要因素，本文將對其進行相關性分析。

（一）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現(xiàn)狀

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跨文化適應量表》中的總得分除以4個總項目數(shù)，可得北京印刷學院國際教育學院的留學生文化適應平均值為3.45，處于文化適應中的低值，表示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還有一定的難度。四個維度中，分項數(shù)值差異比較大，生活適應維度為3.6，學習適應維度為2.4，文化適應維度為4.0，人際交往適應維度為3.8（詳見表2）。分值越高，表示留學生在該維度的適應難度越大；反之，適應難度越小，適應性越好。

調(diào)查結(jié)果還顯示，在特定的維度項目中，留學生的適應水平較低，其中，適應難度最大的前三個分項分別是文化維度中的“能理解母國和當?shù)氐奈幕町悺薄澳芾斫猱數(shù)氐奈幕瘍r值體系”和人際交往維度中的“加入當?shù)厣鐖F或者文化組織”。

（二）不同漢語水平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比較分析

本研究采用《ILR語言能力量表》將被試者的漢語水平分為6個等級：1=不流利，2=記憶性流利，3=基本流利，4=有限的社交流利，5=社交流利，6=專業(yè)使用流利。分析不同漢語水平的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水平，并探究留學生漢語水平和跨文化適應間的相關度。結(jié)果顯示：不同漢語水平的留學生，跨文化適應性存在顯著差異。75.6%的留學生漢語水平處于2級和3級，6.4%處于1級，達到4級（含4級）漢語水平及以上的留學生只占總數(shù)的18%左右（詳見表3）。進一步分析漢語水平對上述四個維度的影響可知，漢語水平4級以上的留學生文化適應性和人際交往適應性要明顯優(yōu)于3級以下的留學生；而漢語水平3級和4級的學生不存在明顯差異。endprint

（三）來華時長與留學生跨文化適應比較分析

關于來華時長對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影響，研究結(jié)果顯示：來華時長不同的留學生在社會文化適應上存在顯著的差異。進一步分析來華時長對留學生學習、文化、人際和生活四個維度的影響，來華時長越長，越有利于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其中來華一年以上的留學生，其來華時長對生活維度的影響不明顯，表明留學生在中國1年以上，其生活基本可以完全適應。

（四）學歷水平與留學生跨文化比較分析

關于學歷水平對留學生跨文化分析的影響，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不同學歷水平對文化適應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差異性。38.5%的?？粕幕m應性不太高，?？粕谏钸m應和人際適應上存在較大的困難；37.2%的本科生和3.8%的研究生在跨文化適應上不存在顯著差異；20.5%的語言（培訓）生的社會文化適應性要普遍高于學歷生（詳見表5）。語言生在文化適應和人際適應上要遠強于學歷生。

四、問題與對策

研究結(jié)果表明，來華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偏高（M=3.45），表明留學生社會文化適應還存在若干問題。分析結(jié)果表明，留學生漢語水平、學歷水平和來華時長對留學生的適應水平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其中，?？粕⒄Z言1級和2級生、來華1—3個月的留學生的適應水平仍有待提高，留管人員和教師應預先做好應對方案。

（一）主要問題

從調(diào)查分析結(jié)果來看，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現(xiàn)主要存在以下幾個問題。

1.留學生漢語水平有待提高。語言水平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留學生的漢語水平整體不高，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整體處于2級到3級的語言水平（75.6%），只有少數(shù)留學生漢語水平在4級以上（18%）。語言困難阻礙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過程，導致部分學生有消極溝通的意識，影響留學生對文化類通識課程的理解，使學生難以參加學校開展的各類學術活動。從分析結(jié)果來看，漢語水平也極大地影響了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漢語水平處于中級或者少數(shù)漢語水平處于高級的學生，適應性要明顯強于語言水平低的留學生。

2.留學生人際交往方式受限，跨文化意識比較薄弱。留學生人際維度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表明，留學生在“加入當?shù)厣鐖F”“參與當?shù)厣鐣幕顒印钡软椖可媳硎竞茈y適應，原因之一是“一帶一路”國家間的社會文化差異比較大，留學生旅居時間比較短，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充分了解東道國文化風俗；另一方面是留學生的社會活動形式還比較單一，與當?shù)厝说慕佑|機會有限，因而很難融入當?shù)厣鐓^(qū)，參與社區(qū)活動，與當?shù)厝诉M行社會文化交流。從調(diào)查結(jié)果來看，留管人員和教師應多給留學生創(chuàng)造機會，使他們適應當?shù)氐娜穗H交往習慣、禮儀等，鼓勵留學生與中國學生共同參與志愿活動，增加社會文化體驗課程，健全完善留學生心理服務功能，讓留學生在心理上克服跨文化交流的障礙，主動參與人際溝通。

（二）來華留學生跨文化適應的管理對策

對于上述問題，可以通過留管人員和留學生教育教師共同努力加以解決。下面主要從留學生管理工作者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議，以期更好地促進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

1.加強留學生的漢語語言培訓。語言是交流和溝通的重要工具，在留學生的跨文化適應中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語言溝通不暢勢必會影響留學生的社會文化適應。鑒于北京印刷學院留學生語言水平普遍較低這一現(xiàn)狀，留學生的語言培訓可以采取多渠道、全方位的培訓模式。除了傳統(tǒng)的課堂授課模式，也可以組織留學生與當?shù)貙W生建立聯(lián)系，進行“一對一”的語言交換學習，幫助留學生在真實語境中學習漢語；此外，還可以組織介紹留學生到當?shù)厣鐓^(qū)家庭中進行“浸潤式”的語言學習，鼓勵留學生與當?shù)厝诉M行人際交往。多渠道、全方位的學習方式能夠幫助留學生在學習語言知識的同時，熟悉語言環(huán)境，增強其了解中國語言和文化的興趣，并全面客觀地了解新形勢下的中國社會面貌。

2.為留學生創(chuàng)設了解中國文化的途徑。研究發(fā)現(xiàn)，留學生的文化適應性很低，其中“了解中國文化風俗”和“跨文化角度進行文化對比”得分很高，表明學生在這兩個項目的適應性上存在困難。造成這一結(jié)果的原因除文化差異之外，還與管理和教學模式有關。傳統(tǒng)的留學生管理模式側(cè)重于照顧留學生的生活習慣和宗教習俗，但是過分的特殊關照也會造成留學生與中國文化環(huán)境的脫節(jié)。鑒于此，在課堂上，教師在充分尊重留學生文化風俗習慣的前提下，可以介紹東道國與留學生母國的文化差異，通過比較，培養(yǎng)學生的文化差異意識，使其逐步習慣東道國文化習俗。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可以帶領組織學生進行文化教學活動，使留學生在親身體驗中切實感受中國文化的魅力。在此過程中，留管人員也要實時調(diào)查學生的文化適應心理，如出現(xiàn)文化焦慮、休克等現(xiàn)象，要對學生進行心理輔導和積極的引導?？紤]到留學生的特殊性，可專門設立跨文化心理咨詢中心，記錄留學生在文化適應過程中的心理動態(tài)，為需要幫助的留學生提供專業(yè)的心理咨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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