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而絢麗的你

和麗瓊

樸樹，樸樹，樸素得就像一顆大樹，在這天地間默默的矗立著，迎著太陽舒展，隨著風(fēng)雨飄搖，伴著星辰沉默。這一切，無法抹去它自身攜帶的光澤與力度，它是不一樣的存在。

樸樹，本名濮樹。1999年12月，發(fā)行第一張專輯《我去2000年》；2003年11月發(fā)行第二張專輯《生如夏花》；2017年4月，發(fā)行第三張專輯《獵戶星座》。至今出道20年，三張專輯，總計歌曲34首。跟其他隔半年一年就發(fā)一張專輯的歌手相比，他顯得有點漫不經(jīng)心甚至是懶散。時間就是浪淘沙，最終留下的都是金子。有的歌手，唱了一輩子歌，出許多的專輯，但記住他的寥寥無幾；有的歌手，即便只唱幾首歌曲，每首曲子都是經(jīng)典。

樸樹的音樂才華就是他這個人本身，別人拿不走，更無需用數(shù)量來證明。

一

2002 年第一次聽到樸樹的歌，是那首《那些花兒》，收錄在《我去2000年》專輯里。

那時我正在讀初中，對一切事物都開始追尋懵懵懂懂的美感的豆蔻少女來說，這樣的詞曲旋律淡淡的憂傷，帥氣的臉龐修長的彈吉他的手，憂郁的眼神，無一不是毒藥，一聽即入迷，看了mv更是夜夜不能寐沉浸在那片花海青草中。當(dāng)時只覺得，啊，是這么美好??！被風(fēng)吹得凌亂的秀發(fā)，女孩們潔白的長裙，還有樸樹清瘦立體的臉龐憂郁的眼神，仿佛這一切都觸手可及，想讓人伸手摸一摸?，F(xiàn)在想來，這應(yīng)該是我對文藝情懷最初的啟蒙吧。當(dāng)聽著他的歌，感覺枯燥的學(xué)業(yè)，不知是什么在擾亂自己心緒的那種迷茫，淡淡遠(yuǎn)去。多年后，再聽這首歌，憶起自己的豆蔻年華，無知純真的年代，甜蜜又酸澀，還是能帶給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

那個年輕美麗的班主任，那個穿套裝喜歡鼓勵同學(xué)的語文老師，還有個子小小喜歡笑轉(zhuǎn)學(xué)后還給我寫過信的女同桌，背不完英語課文被老師關(guān)在教室背書卻一起偷偷看武俠小說的同學(xué)，像個大姐姐時常照顧我的小琴，瘦弱單薄卻像筆桿一樣直挺的青青……多年不見，就像歌里所唱的，今天我們已經(jīng)離去在人海茫茫，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里呀？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jīng)難辨真假，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jīng)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相對而言，他的第二張專輯《生如夏花》有些不同，展現(xiàn)了樸樹sweet的另一面，甜的像蜜糖，暖的像夏天的花，也正是此專輯讓樸樹火遍全國，對他對歌迷都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渡缦幕ā吩从谔└隊柕脑娋洌篖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生如夏花般絢爛，死若秋葉之靜美）。美麗的詞句，就像開滿枝頭的花朵嬌艷欲滴，引人陶醉，流連不已。樸樹的每一首歌，都是一首詩詞，極為美麗。他也像他的歌詞一樣，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美好得讓歌迷們心甘情愿的等待，望眼欲穿卻又不急不躁，知道他會來。

第三張專輯一等就等到了2017年，時隔14年。14年的時間，一個嬰兒可以成長為青少年，斷掉蠕蟲一般扭動的爬行，四肢充滿了沸騰的血液，臉龐鼓鼓塞滿了黃金也買不來的膠原蛋白，只想著用力奔跑，沖向世界；當(dāng)時的青少年已經(jīng)向而立之年奔著，眼角的細(xì)紋正如月亮上西頭般悄悄的爬上來，每照一次鏡子心里都會咯噔一下，每天望著銀行賬戶的余額，心里盤計著，生活已不再風(fēng)花雪月；而當(dāng)年三十幾歲的人已步入中老年階段，發(fā)絲漸漸變白且稀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年比一年更受萬有引力的影響，下垂頹敗衰老的趨勢只增無減卻無能為力。

這就是時間啊，歌迷長大了，歌迷老了，當(dāng)年不食人間煙火的樸樹，出現(xiàn)在電視上，如今也是面容憔悴，眼神不如往日的神采，但好在依舊干凈清澈。這么長的十幾年里，他都去哪了，做了些什么，承受了什么，可曾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郭敬明曾這樣說過：“樸樹的音樂底蘊就是孤獨，徹頭徹尾的孤獨，這種孤獨不是末日后一個人站在荒涼的大地上仰望大得嚇人的月亮?xí)r的孤獨，而是站在像魚一樣穿梭不息的人群中間茫然四顧的孤獨。前者是絕望，后者是殘忍的絕望。”我從樸樹的作品中感覺得到孤獨，但卻不曾嘗到絕望的氣息。

對于我們同齡人來說，樸樹就是意味著青春，青春就在那兒，迷茫、憤怒、不安、憂郁，每個人都如此。樸樹寫出來，唱出來了，唱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青春，還有無數(shù)個困于家庭、困于學(xué)業(yè)、困于工作的平凡人的青春。誰的青春都是青春，不分貴賤。少年時不懂為何所有人都謳歌青春，等明白青春的可貴時，想用力珍惜，卻發(fā)現(xiàn)無論是何種形式的珍惜，它都會溜走，都會不可挽留的在指縫間消失，只留下面龐上時間的痕跡和心里的滄桑。他出《生如夏花》時已經(jīng)30歲，而立之年，他卻還顧著迷茫，他也明白時光逝去，表達(dá)出了一種想留留不住的憂傷，以此來紀(jì)念他自己的青春。那時的我并不懂時光易逝韶華難留，有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時間，只為學(xué)業(yè)繁重日日重復(fù)而迷茫不知出路在何方。他的歌給我了安慰，讓我明白總是會有美好。

歌迷青春迷茫的時候，他用獨特的詞曲帶給我們安慰，還有憧憬，相信美好的未來會在后邊。我想這是他有那么多忠實歌迷的原因之一吧。他跟歌迷一起，一路迷茫狂妄，一路尋找答案，歷經(jīng)滄桑卻不曾忘初心。誰不曾失望掙扎，誰又不曾崩潰哭喊，樸樹的歌除了陰郁，還有歷經(jīng)風(fēng)雨依然可以笑著看彩虹的溫暖，他一直用淡淡憂傷的聲線唱出撫慰人心的情懷。

二

樸樹的微博名叫“如是我聞”，取自佛經(jīng)，緣起性空，三界唯心，有求皆苦，如是我聞。微博更新得極慢，幾乎是隔半年才發(fā)一次，去年十月他發(fā)了一條說他沉湎享樂以致失去才華，投入音樂以致陷入瘋狂。我想他一定是經(jīng)歷了迷茫、失望、絕望到重塑的過程，并且像佛祖求助，還他一片清歡。終于十幾年后，他治愈了，釋然了，放下了，重新找到出路，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他在娛樂圈演藝界是一個“另類”，不喜歡的廣告不接，假唱不去，不喜宣傳，拒絕商演，堅守自己的原則，對作品極其苛刻，出名18年卻還在為房租發(fā)愁。是的，他是一個對金錢沒什么概念的人，很難想象著名音樂人居然沒有屬于自己的房產(chǎn)。據(jù)他經(jīng)紀(jì)人透露，樸樹在幾年前借了30萬給隔壁租房的一個少年，但是那個少年拿了錢就跑路了，樸樹什么也沒說。一年后，經(jīng)紀(jì)人才知道這件事，幾經(jīng)周折找尋，此時那個少年在一家工地上打工，那30萬早就花完了。面對那個少年，樸樹想了想，就說了一句話∶“我告訴你啊，你還不起我錢，就不要來見我。”我相信這是真的，這多么的藝術(shù)啊，這就像樸樹的世界。

他的金錢觀簡直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平時所穿所用所吃也是極其簡樸，但對于他熱愛的音樂，只要一扯上音樂，花多少錢他都再所不惜。坐飛機(jī)他要單獨給心愛的琴買一張票讓它睡在旁邊，說它有自己的靈魂；為錄制幾首歌跑去英國花了幾百萬，回來不滿意再繼續(xù)燒錢；他出門不習(xí)慣帶錢，用四瓶礦泉水抵停車費；一個汽車品牌想用他的歌做廣告曲，他沒同意，理由是不喜歡那車的形象代言人。隨性如他！率真如他！赤誠如他！他不在乎芝麻瑣事，不在乎收入多少，甚至不在乎名氣，他只在乎他在意的,熱血待之的音樂，誠義相交的摯友，還有靈魂契合的愛人。

《在木星》是侯孝賢導(dǎo)演的電影《刺客聶隱娘》的宣傳曲，這是樸樹主動去為電影創(chuàng)作的一首歌，親自填詞、譜曲、演唱，里面有句歌詞，特別打動我，“以苦難為船，以淚為帆心似離弦箭；莫說天無涯海無岸，縱然歸程須萬載；今日歸來不晚，與故人重來，天真作少年”，這里有一種江湖俠氣，夾帶著令人迷醉的孤獨氣息，撲面而來。樸樹特別尊重敬仰候?qū)Вf過“三十五歲前，我看不懂他的電影，覺得好悶。年紀(jì)漸長，越來越感到他的樸實細(xì)膩克制和學(xué)識修養(yǎng)。另外他的堅持不為外界所動，在這種年代如此稀缺，讓我欽佩?！逼鋵?，兩位都是別人眼中孤獨的異類，都為自己追求的東西不妥協(xié)，鼓著一股勁，不達(dá)要求不罷休。他們是同類，相互欣賞可謂是惺惺相惜。候?qū)榱恕堵欕[娘》可以十年磨一劍，不妥協(xié)于當(dāng)下視覺系商業(yè)大片當(dāng)?shù)赖碾娪笆袌?，只忠于自己的?nèi)心和追求，最終用暗淡的畫面和生澀的文言文臺詞，完成一部令很多普通觀眾無法看懂的電影，有些觀眾甚至無法看完中途退場。候?qū)г?jīng)說過“到最后都是一個人，沒有同類。”反正最后都是一個人，何嘗不從一開始就堅持自己想要的呢？因為在音樂上沒有靈感，樸樹就選擇一直沉寂長達(dá)12年，寧愿拖著也不為了錢發(fā)一張質(zhì)量打折扣的專輯。他絕不敷衍歌迷，也不敷衍自己，作品出不來就出不來，他似乎有的是時間慢慢磨，他相信自己，時間一到，所有的一切，靈感契機(jī)狀態(tài)感覺都會到位。但世俗社會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對抗誘惑承受壓力與時間慢慢耗的勇氣，即使有也不是都自帶有這樣的才華。

我想，侯導(dǎo)和樸樹，都是我們普通人不曾擁有的才華，不曾忍受的痛苦，不曾經(jīng)歷的人生，是不曾看過的風(fēng)景……

如今，樸樹回歸，參加節(jié)目依然不會配合逗笑，耿言回答所有問題，甚至坦言上節(jié)目是因為自己需要錢，讓歌迷們心酸不已。不管困于怎樣的現(xiàn)實，經(jīng)歷了怎樣的言無聲淚如雨，終歸，他回來了。當(dāng)他拿起話筒站在舞臺中央，閉上眼親啟嘴唇，還是那個讓人動容的音色，還是那個十幾年前閉上眼是孤獨仰起臉笑時像滿月的明星。

樸樹，我們都愿你歸來，天真做少年。

三

高曉松曾經(jīng)評價樸樹，說他是一個特別詩意的人。有一次他們在天津演出回來，一起坐車回家。半路上樸樹突然說∶“停車，你們把我放在這兒，我要看夕陽?！备邥运烧f∶“那我們走了，你在高速公路邊上怎么辦？”樸樹回答∶“那不管，以后再說，你先讓我看夕陽?！庇谑撬约壕吞嶂鸭鸵淮笏芰蠅厮?，坐在地上，開始彈琴。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家的。這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小故事。

每個人的小時候不就這樣嗎？想停就停想干嘛就干嘛，天馬行空任性愛玩，天真爛漫又率性可愛。小孩的世界是詩歌一樣的世界，是兒童文學(xué)作品里的美麗字符，是《小王子》里的夜鶯與玫瑰。他們亮閃閃的眼睛里藏著無數(shù)個妙不可言的夢境。成人了的樸樹依然可以像個小孩一樣，擁有著屬于小孩的做事方式，這不就是離我們遠(yuǎn)去的少年心氣！怎能不令人羨慕呢！

樸樹寡言寡語，但是心里有一片星辰大海，這美麗紛呈的異象讓無數(shù)人著迷。樸樹的日常生活，我無緣參與；樸樹的精神領(lǐng)域，我更是只能了解甚至只能說是觀望到一點點，他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純真又有樂趣，充滿對自己的堅持。我們大多數(shù)人沒有樸樹這樣的才華、堅持、清醒與幸運。所以當(dāng)他做到了，歌迷們都愿意帶著敬意由衷為他鼓掌。

《旅途》是我特別喜歡的一首歌，歌詞寫得極美：

我夢到一個孩子/在路邊的花園哭泣//昨天飛走了心愛的氣球/你可曾找到請告訴我//那只氣球/飛到遙遠(yuǎn)的遙遠(yuǎn)的那座山后/老爺爺把它系在屋頂上//等著爸爸他帶你去尋找/有一天爸爸走累了/就丟失在深深的陌生山谷/像那只氣球再也找不到//這是個旅途//一個叫做命運的茫茫旅途/我們偶然相遇然后離去//在這條永遠(yuǎn)不歸的路/我們路過高山/我們路過湖泊/我們路過森林/路過沙漠/路過人們的城堡和花園/路過幸福//我們路過痛苦/路過一個女人的溫暖和眼淚/路過生命中/漫無止境的寒冷和孤獨。這樣的歌詞配以淡淡的憂傷旋律扣人心弦，仿佛在講述一個人的一生，如果真有“命運”這種東西存在，那么人類是多么無能為力啊，一切就甘心由“命運”擺布嗎？我們遇到的所有事物，孤獨、眼淚、花園、溫暖，大山大河，都是我們的旅途，都是我們在路過，都是偶然相遇然后各自離去，茫茫旅途何處是終點啊！

“路過”，是一個帶有誘惑與傷感的詞匯。我們一直在路過，我們路過男人，路過女人，路過歡顏，路過愁腸，路過溫暖的懷抱，路過寒冷的孤枕，路過村莊的炊煙裊裊，路過城市的霓虹閃爍，受過別人的忠信友愛，也見過人心的善變。其實，我們一路得到，也一路失去。路途中，即使沒有了牽手的引路人，一個人也須越過高山湖泊，去找尋那個飛走的“氣球”，遇到的美好與遺憾，都是生命中的養(yǎng)分，送我們上路直到抵達(dá)終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旅途，上演著不同的故事，路過不一樣的風(fēng)景，重要的是用心感受，珍惜擁有的一切。樸樹用這首歌詮釋了生命是一段旅途，或美麗如盛開著花朵的城堡沐浴著太陽，或溫暖如牽著手給你鼓勵和愛的親朋好友，或遼闊如大河山川寄默無語，或寒冷孤寂如荒涼的末日。

時光總會逝去，生命總會枯萎，連那些回不去的舊時光也會在記憶的長河中隨風(fēng)淡去，唯有感恩和珍惜。

四

樸樹，這本身就是一個獨特的名字，看一眼就能記住。

歌如其名，似乎有種魔力，可以召集關(guān)于青春的記憶，閉上眼，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回到那段甜蜜的時光里。那是個時光隧道，在瘋狂旋轉(zhuǎn)中將那些泛黃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我不想憶起的自動刪除，只留下美與甜，還有淡淡的誘人的憂傷。很多事情，只要經(jīng)過時間的打磨，打上時光的烙印，回憶觸摸起來便會鍍上一層美感。聽樸樹的歌，會帶來莫名的感動。這種感動，源自樸樹一如既往的誠懇，更源自那些與青春有關(guān)的記憶。樸樹用最觸動人心的旋律與歌詞，觸碰到了每一個人的青春記憶。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樸樹曾用干凈純粹的聲音溫暖了很多個或孤獨或喧鬧或痛苦或甜蜜的夜晚。每每憶起，竟不能言語，柔和的笑容，謎一樣，只有自己懂。

2014年發(fā)的《平凡之路》給了我許多的感觸，尤其是看完他去年發(fā)的長微博之后，覺得每一句似乎都是他這十三年來經(jīng)歷過的浮浮沉沉。還記得這首歌發(fā)行之后，幾乎占據(jù)了各大網(wǎng)站媒體，掀起了一股感慨樸樹回憶青春的潮流，一時間火得不行，幾乎是一邊倒的好評。當(dāng)然，也有人評價此歌編排一般，不太像樸樹的曲風(fēng)，沒什么特色。但這并不妨礙它成為了很多人的單曲循環(huán)，人們需要的就是那點共鳴。

有人說，娛樂圈只有兩個人擁有這樣的待遇，一個是做音樂的樸樹，一個是拍電影的金城武。他們長期不見蹤影，一現(xiàn)身卻又立刻成為被萬千人捧在手心的寵兒。人們對他們只有喜愛，就連無情的時間也是。這么多人對樸樹有著近乎“溺愛”的情感，我想大概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曾有一個拒絕世俗拒絕成長的自己，而樸樹恰好就是那樣的存在。他是我們無力成為的那個自己。當(dāng)時有句話特別火，“十年一首歌，愛他的人都醒了”。沒錯，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們都知道，他回來了，我們身體的某處有醒來的感覺。

聽了這首歌才發(fā)現(xiàn)，十幾年的光陰，樸樹已經(jīng)從那個在白樺林里彈著吉他唱著歌等著姑娘的少年，那個感傷于時光匆匆流逝的俊秀青年，那個渴望生如夏花般絢爛的詩一樣的人，變成了一個帶著笑意平和的大叔，一個唱著曾經(jīng)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答案的中年人。他柔和了許多，但眼神依然篤定，透過清澈的眼神可以看見他的堅持在發(fā)光。

第一次聽這首歌，聽到“我曾經(jīng)擁有著一切，轉(zhuǎn)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jīng)毀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遠(yuǎn)地離開，我曾經(jīng)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扎無法自拔，我曾經(jīng)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絕望著，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特別的心疼，感覺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和顫抖，仿佛這些都是樸樹這幾年遭遇的痛苦寫照一樣，其實更多的是心疼那個長大了的自己。長大了的我們，一樣掙扎無法自拔，也鬧也哭也笑，平凡的活著，早出晚歸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或安穩(wěn)或跌宕，或順利或坎坷，一切就都那么進(jìn)行著。

每個人都在徘徊，每個人都在路上，每個人都軟肋和鎧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以講述，而我的青春故事里有樸樹美妙的歌曲。不管未來他消失幾年再出新作或是干脆就不出，我想，樸樹一直都會在我的心里，他的歌一直都放在我的常聽歌單中。關(guān)于樸樹，還有許多是我未曾想到的。

對樸樹，正是應(yīng)了那句話，始于歌聲，陷于才華，忠于人品，久于性格。任歌壇風(fēng)起云涌，我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嬌玫萬朵，獨摘一枝憐，這也是一件具有美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