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知識產權侵權中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建立與完善

劉心想

延邊大學法學院，吉林 延吉 133002

近年來，知識產權侵權問題日益突出。雖然我國不斷加大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但因對權利人采取補償性賠償，導致權利人的實際損失很難得到彌補，甚至侵權人的受益高于賠償額。對侵權人的懲罰輕和侵權人的僥幸心理導致越來越多的諸如盜版、假冒的侵權行為層出不窮。在這種情況下，我國在14年實施的新《商標法》中首次在知識產權中規(guī)定了商標侵權懲罰性賠償，由此也引發(fā)了一系列爭議問題。因此，分析懲罰性賠償制度在知識產權侵權中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一、懲罰性賠償制度基本含義

對懲罰性賠償?shù)囊饬x我國不同學者的理解不同：“所謂懲罰性賠償是指由法院所做出的賠償數(shù)額超出了實際損失數(shù)額的賠償，它具有補償受害人遭受的損失、懲罰和遏制加害人的不法行為，而判決加害人向受害人支付的超過實際損失的賠償金”，王利明教授做出如上定義。對于懲罰性賠償?shù)哪康闹饕ǎ?)損害填補功能，懲罰性賠償是在損害賠償?shù)幕A上發(fā)展起來，這是它的基礎目標；2)懲罰功能，因經濟上的懲罰并不足以產生威懾作用，筆者認為這并不是主要目標；3)預防功能，給予了權利人維護權益更為有力的途徑，也使得有不法企圖的相關人員因高額的賠償金而被嚇阻，筆者較為支持這一觀點，且懲罰功能也可以由嚇阻功能加以吸收。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懲罰性賠償是指在民事訴訟中，在填補損害的基礎上發(fā)展，由法官判決侵權行為人向受害人支付的超出實際損害的高額賠償金，具有強化法律威懾力和預防侵權的作用”。嚇阻和預防是懲罰性賠償?shù)闹饕繕耍溆行浹a了“損益相當原則”和“填平原則”在震懾力和預防上的不足。

二、知識產權侵權中引入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必要性與可行性

筆者認為在知識產權侵權中有必要引入懲罰性賠償制度。主要在于：第一，知識產權的無形性和可復制性等特性，使得侵權行為具有多發(fā)性和隱蔽性，侵權后的損失很難確定，且由于取證流程復雜，舉證困難等原因致使訴訟成本高，加大賠償?shù)牧Χ扔欣诩ぐl(fā)維權的意識；第二，在現(xiàn)階段我國以補償性賠償為主的背景下，即權利人在提出侵權損害賠償時以實際損失為上限，很難得到全部損失的補償，維權成功后產生的效益較低，完全賠償原則無法充分實現(xiàn)賠償功能；第三，補償性賠償僅能填補損失，但無法抑制侵權行為，懲罰性賠償提高了侵權行為人的行為成本，侵權風險也大大增大，迫使侵權人不得不放棄侵權。

目前我國當前的懲罰性制度適用范圍呈現(xiàn)出逐漸擴大趨勢，也產生了一定的社會效應，在立法的層面上并不存在障礙。懲罰性賠償制度能夠解決當前知識產權損害賠償面臨的困境，因其所具有的懲罰、遏制的功能，可以滿足矯正正義下對受害人損失的彌補，也符合分配正義中追求的實質正義，因此具有良好的正當性。并且，侵權責任法的基本理念為懲罰性賠償制度適用提供了法理基礎，國務院2015年也下發(fā)了《關于新形勢下加快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的若干意見》的規(guī)定，《商標法》中關于商標侵權懲罰性制度也進行了一定探索。因此筆者認為在現(xiàn)有的環(huán)境下在知識產權侵權領域引入懲罰性賠償是可行的。

三、國內外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適用情況

英國將懲罰性賠償嚴格限制在兩個標準：一種是類型化標準，在標準化類型中主要包括政府雇員的違法行為、被告故意實施侵權行為以及其他可以適用的侵權行為。二是訴因標準，即原告提起的要求懲罰性賠償?shù)那謾嘈袨橐蟹ㄔ?964年之前判處過的判例。美國各州的立法不同，但在專利法、商標法中都規(guī)定了懲罰性損害賠償，對符合懲罰性損害賠償構成要件的行為處罰以原規(guī)定的三倍的高額賠償金，適用懲罰性賠償?shù)那謾嘈袨榈臉嫵梢信c一般侵權行為不同的是需要具有故意、惡意、重大過失等的嚴重的主觀過錯。

相比于上述發(fā)達國家，我國《商標法》已經將懲罰性賠償引入其中，并且著作權法和專利法也已經在立法草案中對懲罰性賠償作了規(guī)定，但目前懲罰性賠償制度的適用范圍十分有限，條件不明確，程序也較為混亂，且損害賠償數(shù)額和計算方式并不明確，致使其并未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

四、我國知識產權侵權中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建立與完善

懲罰性賠償制度是一把雙刃劍，既能起到對侵權行為的嚇阻和預防，也可能影響知識產權在市場上的應用。因此需要對其適用條件和懲罰的金額做出詳細的規(guī)定。

《商標法》第63第1款中對懲罰性賠償做出了規(guī)定：法律中主觀上規(guī)定須為惡意，但是并沒有對惡意和情節(jié)嚴重作出規(guī)定，為避免“職業(yè)打假”的悲劇，需對此再做具體規(guī)定。實踐當中，確定懲罰性賠償數(shù)額主要的三種方式都是很難確定的，在構成適用懲罰性賠償?shù)那闆r下，需要進一步細化舉證責任，明確計算標準及適用條件。在適用懲罰性賠償時還會出現(xiàn)與行政、刑事競合的問題，比如，行為人侵犯他人商標權除了要承擔民事賠償，同時還有可能受到行政處罰，甚至是刑事處罰。因此，還會出現(xiàn)重復、過度處罰的情況。所以，要在具體立法和司法解釋中加以完善，以便在司法實踐中更好的適用，達到立法目的。

雖然《著作權法》和《專利法》對懲罰性賠償制度還沒有明確規(guī)定，但是在立法草案中已經對懲罰性賠償作出了規(guī)定，如著作權法立法草案中提到，對于兩次以上的故意侵權，可以判處二至三倍的懲罰性賠償；專利法立法草案規(guī)定，對于故意的侵權行為，專利管理部門或者法院可以根據(jù)侵權行為的情節(jié)、規(guī)模、結果等因索，將賠償數(shù)額最高提高到三倍進行處理。從上述立法草案中的規(guī)定可以看出，對懲罰性賠償適用的規(guī)定同樣存在商標法適用過程中的問題，需要進一步研究探討，因此，在下一步立法中需要對著作權法和專利權法懲罰性賠償制度作出更加充分的研究。

支付高額賠償金的懲罰性賠償?shù)倪m用條件需要嚴格控制，筆者認為應從主觀和客觀兩方面分析：主觀方面應限制在故意和惡意上，即侵權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未得到權利人特許為牟利而為之，為維護民法的公平原則，排除重大過失的適用。客觀方面應以嚴重的損害事實和獲利金額為準，包括侵權時長、次數(shù)、受害人的人格權受損害程度以及非法獲利金額上進行規(guī)定。

五、結語

鑒于日益突出的知識產權侵權行為，引入懲罰性賠償制度可以有效起到對侵權行為的嚇阻和預防，且十分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但目前懲罰性賠償制度在我國的目前的適用范圍十分有限，并未能發(fā)揮有效的作用。仍需擴大懲罰性賠償制度的適用范圍，嚴格掌握懲罰性賠償?shù)倪m用條件。以期懲罰性賠償制度在我國知識產權的保護中發(fā)揮其應有的價值。

[ 參 考 文 獻 ]

[1]吳漢東.知識產權法(第五版)[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4.

[2]王利明.懲罰性賠償研究[J].中國社會科學，2000(4).

[3]王衛(wèi)國.中國消費者保護法上的欺詐行為與懲罰性賠償[J].法學，1998(3).

[4]齊凌藝.知識產權的懲罰性賠償制度研究[D].華東政法大學.

[5]朱瑪.侵害知識產權損害賠償問題研究—以損害為中心[D].西南政法大學，2015.69.

[6]張鵬.知識產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正當性及基本建構[J].知識產權，2016(4).

[7]杜甲華，崔暢.論懲罰性賠償在知識產權損害賠償責任中的適用[J].遼寧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44(5).

[8]曲文強.知識產權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研究[D].哈爾濱商業(yè)大學，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