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情緒和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關(guān)系： 人際協(xié)助的中介作用*①

張 莉 趙景欣 張文新

( 1.山東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山東 濟南，250014;2.山東師范大學 心理學院，山東 濟南，250014 )

積極情緒和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關(guān)系： 人際協(xié)助的中介作用*①

張 莉1趙景欣2張文新2

( 1.山東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山東 濟南，250014;2.山東師范大學 心理學院，山東 濟南，250014 )

以456名服刑青少年為被試，采用問卷法，探討了青少年服刑后的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與其心理癥狀之間的關(guān)系及作用機制。研究結(jié)果表明：(1)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比較突出，其中軀體化、強迫、人際關(guān)系、敵對、偏執(zhí)因子上檢出為陽性；(2)服刑后的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顯著負向預測青少年的心理癥狀；(3)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和心理癥狀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這表明，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既可以直接降低其服刑期間的心理癥狀，又可以通過提升其人際協(xié)助來改善心理癥狀。

服刑青少年；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心理癥狀

一、引言

服刑青少年指已滿14周歲至未滿25周歲的個體實施了危害社會的、觸犯刑律的行為，依法受到處罰，并在押服刑的青少年犯群體。*羅大華、何為民：《犯罪心理學》，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06頁。由于經(jīng)歷司法判決負性事件，再加上監(jiān)獄特殊的生活環(huán)境，服刑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狀況受到巨大沖擊。已有研究表明，與普通青少年群體相比，較高比例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SCL-90)得分高于全國常模，并且在敵對、人際關(guān)系敏感等因子上表現(xiàn)出陽性。*Reich, W. A.: Mental health screening outcomes among Justice-Involved youths under community supervision，Journal of Offender Rehabilitation，2014, 53(3), 211-230.*Dianna, T., Christopher, J., & Paul, W.: The mental health of young offenders serving orders in the community, Journal of Offender Rehabilitation, 2007, 45(1-2), 123-148.*趙美玉：《社會轉(zhuǎn)型期青少年犯心理健康現(xiàn)狀及犯罪原因的對比研究》，《健康心理學雜志》2001年第6期。較高的心理癥狀水平不僅影響服刑青少年的獄內(nèi)適應和改造，而且不利于他們出獄以后的社會適應和良好發(fā)展。因此，探討降低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水平的保護因素及其作用機制對于改善服刑青少年在服刑期間的心理適應與生活狀況，促進其刑滿釋放后的積極社會適應具有重要意義。

隨著積極心理學的興起，積極情緒與心理健康的關(guān)系受到了眾多研究者的關(guān)注。所謂積極情緒是一種暫時的愉悅，是個體對自己感興趣事情的一種獨特即時的反應，積極情緒與個體的身心健康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Fredrickson, B. L.: The role of positive emotions in positive psychology: The broaden and-build theory of positive emotions，American Psychologist，2001, 56(3), 218-226.個體積極情緒體驗的增加，消極情緒體驗的減少均會降低個體的焦慮、抑郁等不良心理癥狀。研究表明，在普通被試群體中，積極情緒體驗的短時和長時變化均與個體的幸福感、生活滿意度、焦慮和抑郁顯著相關(guān)，積極情緒的增加可以有效降低個體的心理癥狀，提升其幸福感水平。*Gloria, C. T., & Steinhardt, M. A.: Relationships among positive emotions, coping, resilience and mental health，Stress and Health，2016, 32(2), 145-156.那么，對于生活在監(jiān)獄環(huán)境中的服刑青少年來說，積極情緒是否在降低其心理癥狀中發(fā)揮保護作用呢？本研究擬對該問題進行探討。

人際協(xié)助是指個體可以通過有意義的人際關(guān)系獲取幫助或進行情緒宣泄，代表著個體所獲的家庭以外支持力的高低。*胡月琴、甘怡群：《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的編制和效度驗證》，《心理學報》2008年第8期。在監(jiān)獄這一限定自由的環(huán)境中，服刑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中難以自由地接受到來自家庭的支持。他們?nèi)粘５娜穗H互動對象主要是共同服刑的學員以及管教所的教官，這也構(gòu)成了他們獲得人際協(xié)助的主要來源。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個體所獲取的人際協(xié)助水平與心理癥狀得分存在顯著負相關(guān)。*李義安、張金秀：《高中生心理韌性與主觀幸福感和心理健康的關(guān)系》，《中國學校衛(wèi)生》2001年第1期。對于服刑青少年，教官和一起服刑的學員給予的人際協(xié)助可以給他們帶來安全感，甚至莫大的安慰。這種安全感或者安慰對于降低乃至避免他們在服刑期間的心理癥狀均有積極作用：一方面，它有助于服刑青少年更加客觀地認清現(xiàn)狀，以樂觀心態(tài)面對自己的獄中生活，并對自己的未來有所憧憬；另一方面，它能夠在服刑青少年遭遇壓力時，幫助其緩解甚至擺脫焦慮、抑郁、乃至恐懼等心理癥狀的困擾?？梢灶A期，服刑青少年入獄后獲得的人際協(xié)助是降低其心理癥狀的重要保護因素。

根據(jù)Fredrickson提出的積極情緒的“擴大與構(gòu)建理論”，積極的情緒體驗，例如高興、感興趣、滿足、自豪和熱愛等，能夠擴大個體即時的思維-行動技能，其中不僅包括身體、智力等個體內(nèi)資源，也包括友誼、社會支持網(wǎng)絡等人際資源。*Fredrickson, B. L., & Branigan, C.: Positive emotions. In: T J Mayne, G A Bonnano (Eds.), Emotions:Currentissues and future directions. New York，NY: The Guilford Press, 2001.這些人際資源的獲得能夠較好地緩解個體因不能良好地應對壓力而產(chǎn)生的心理癥狀。研究表明，積極情緒和個體所獲得的人際協(xié)助顯著正相關(guān)*Steptoe , A., Dockray, S., & Wardle, J.: Positive affect and psycho-biological processes relevant to health，Journal of Personality,2009, 77(6), 1747-1776.，說明個體的積極情緒越多，越有助于其獲得更多的人際資源。對于服刑青少年來講，限制自由的監(jiān)獄環(huán)境與單調(diào)枯燥的勞動改造等不利條件，雖然可能會降低他們的積極情緒體驗，但是他們也有體驗積極情緒的可能。那么，這種積極的情緒體驗是否有助于服刑青少年獲得來自于教官和服刑學員更多的人際協(xié)助，進而降低其心理癥狀水平呢？本研究擬對該問題進行探討。

綜上，本研究擬以心理癥狀作為服刑青少年監(jiān)獄適應的指標，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作為其發(fā)展資源的指標，主要探討積極情緒降低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機制。具體研究問題如下：(1)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的基本狀況；(2)積極情緒對于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直接預測作用；(3)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和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中的中介作用。

二、研究方法

(一)被試

從XX省XX監(jiān)獄選取456名服刑青少年作為被試，其犯罪類型包括綁架、搶劫、故意傷害、故意殺人、強奸和聚眾斗毆等。由于服刑青少年中女性數(shù)量較少，無法滿足取樣要求，因此本研究中的研究對象全部為男性服刑青少年。服刑青少年的年齡分布在15-21歲之間，平均年齡為18.44±1.26歲。服刑青少年的服刑時間分布為3-69個月，平均為21.86±11.72個月。

(二)研究工具

1.積極情緒

采用陳文鋒和張建新修訂的積極情緒量表(中文版)*陳文峰、張建新：《積極/消極情感量表中文版的結(jié)構(gòu)和效度》,《中國心理衛(wèi)生雜志》2004年第11期。來測查青少年在服刑期間的積極情緒狀況。該量表共包括8個題目，如“事事順心”。本量表采用4點計分，其中“1”代表“沒有”、“2”代表“很少有”、“3”代表“有時有”、“4”代表“經(jīng)常有”，要求被試根據(jù)自己的實際情況對每項條目進行評定，最后計算所有項目的總均分，得分越高說明被試的情緒體驗越積極。本研究中，該問卷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72。

2.人際協(xié)助

采用胡月琴等編制的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胡月琴、甘怡群：《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的編制和效度驗證》，《心理學報》2008年第8期。中的人際協(xié)助因子來測查青少年在服刑期間所獲得的人際協(xié)助情況。該因子包括6個題目，如“我有困難的時候會主動找別人傾訴”。本量表采用5點計分，其中“1”代表“完全不符合”、“2”代表“比較不符合”、“3”代表“我說不清”、“4”代表“比較符合”、“5”代表“完全符合”，要求被試根據(jù)自己的實際情況對每項條目進行評定，計算所有項目的總均分，得分越高說明被試在服刑期間獲得人際協(xié)助越多。本研究中，該問卷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79。

3.心理癥狀

采用SCL-90癥狀自評量表，測評個體的心理癥狀水平。該量表包含 9個維度：軀體化、強迫、人際關(guān)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zhí)、精神病，共90個項目，如“容易煩惱和激動”。本量表采用5點計分，其中“1”代表“沒有”、“2”代表“輕度”、“3”代表“中等”、“4”代表“偏重”、“5”代表“嚴重”。計算項目得分的總和，得分越高，表示個體心理癥狀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該問卷的內(nèi)部一致性系數(shù)為0.97。

4.研究程序與處理

由經(jīng)過專門培訓的男性心理學研究生擔任主試。由于服刑青少年群體的特殊性，在具體施測時，采用獄警組織，分管區(qū)進行的施測方式?？紤]服刑青少年的文化水平偏低，施測時由主試讀題，被試統(tǒng)一作答。采用SPSS17.0及AMOS17.0軟件對數(shù)據(jù)進行整理、分析。

三、研究結(jié)果

(一)服刑青少年積極情緒、心理癥狀和人際協(xié)助的特點及相關(guān)分析

服刑青少年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心理癥狀及其各因子上的均分和標準差見表1。在心理癥狀上，服刑青少年的平均分為1.98，接近篩選陽性分2分；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總分為178.15分，高于全國常模160分，說明服刑青少年表現(xiàn)出了較為明顯的心理癥狀。進一步分析發(fā)現(xiàn)，得分高于160分的被試262人，陽性檢出率為57.96%，其中軀體化、強迫、人際關(guān)系、敵對、偏執(zhí)5個因子上均分高于2分，表現(xiàn)出陽性。在積極情緒上，服刑青少年的平均分2.86分，最高分為4分，最低分為1分，這表明盡管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總體水平一般，但是仍有一些服刑青少年表現(xiàn)出較高的積極情緒。在人際協(xié)助上，服刑青少年的得分處于中等水平。

表1 各變量的平均分和標準差

服刑人員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和心理癥狀的相關(guān)分析結(jié)果見表2。從表2可以看出，服刑人員的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顯著正相關(guān)，與心理癥狀總分顯著負相關(guān)，與心理癥狀各個因素均呈顯著負相關(guān)；人際協(xié)助和心理癥狀總成顯著負相關(guān)，與心理癥狀各個因子也均呈顯著負相關(guān)。

表2 各變量的相關(guān)分析

注：*p< 0.05；**p< 0.01；***p< 0.001，下同。

(二)人際協(xié)助的中介作用檢驗

為了檢驗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與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中的中介作用，采用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方法進行檢驗。根據(jù)中介效應的檢驗程序，先檢驗積極情緒對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直接效應，然后檢驗加入中介變量后模型的擬合情況及各路徑系數(shù)變化的顯著程度。*溫忠麟、張雷、侯杰泰、劉紅云：《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及其應用》，《心理學報》2004年第5期。為了提高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估計的穩(wěn)定性、指標數(shù)據(jù)質(zhì)量和模型擬合程度，對于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兩個單維變量采用隨機打包策略進入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吳艷、溫忠麟：《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中的題目打包策略》，《心理科學進展》2012年第12期。，其中積極情緒變量打包后有兩個指標，分別為p1和p2；人際協(xié)助變量打包后形成r1和r2兩個指標；心理癥狀的九個觀測變量分別為軀體化(h1)、人際關(guān)系敏感(h2)、強迫(h3)、抑郁(h4)、焦慮(h5)、敵對(h6)、恐怖(h7)、偏執(zhí)(h8)和精神病(h9)。

采用結(jié)構(gòu)方程模型對積極情緒直接影響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模型(簡稱：直接作用模型)和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影響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中介作用模型(簡稱：中介作用模型)分別進行數(shù)據(jù)擬合。模型擬合指標和變量間的路徑系數(shù)分別見表3和圖1。

表3 結(jié)構(gòu)方程的模型擬合指數(shù)表

從表3看，數(shù)據(jù)與模型的擬合理想。從直接作用模型的結(jié)果來看，積極情緒可以顯著負向預測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β=-0.23，p< 0.01)。從中介作用模型的結(jié)果看，加入人際協(xié)助以后，積極情緒與心理癥狀之間的路徑系數(shù)仍顯著(β=-0.18，p< 0.01)，積極情緒對人際協(xié)助有顯著的預測作用(β=0.35，p< 0.01)，人際協(xié)助對心理癥狀的預測作用達到顯著水平(β=-0.13，p< 0.05)。使用Bootstrap法進行中介效應的顯著性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在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心理癥狀路徑中，其95% Bootstrap置信區(qū)間為 [-0.11, -0.01]，置信區(qū)間不包括0，說明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和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之間起著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量為0.35 ×(-0.13)= -0.05，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為21.74%。

圖1 人際協(xié)助在積極情緒和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中的中介作用 (注：括號中的值為積極情緒影響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直接作用系數(shù)。)

四、討論

(一)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人際協(xié)助和心理癥狀的特點

研究發(fā)現(xiàn)，服刑青少年在癥狀自評量表(SCL-90)上的得分較高，其中半數(shù)以上服刑青少年的得分高于全國普通群體常模參照水平，尤其在軀體化、強迫、人際關(guān)系、敵對、偏執(zhí)幾個因子上表現(xiàn)為陽性。這說明，服刑青少年的心理適應水平仍需進一步提升。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比較突出可能是其在入獄前就存在某些心理問題，而心理問題恰是引發(fā)他們犯罪的原因；也可能是犯罪行為作為負性刺激，導致他們表現(xiàn)出了某些心理癥狀。無論上述哪種情況，處于限制自由的監(jiān)獄環(huán)境，如果不加以引導和干預，會使他們的心理癥狀更為嚴重。因此，相關(guān)部門要高度重視服刑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工作，定期組織專業(yè)人員評價和評估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水平，及時為需要幫助的服刑青少年提供心理咨詢或輔導，并建立長期的、可追蹤的心理健康檔案。

本研究還探討了服刑青少年在積極情緒上的特點。研究發(fā)現(xiàn)，服刑青少年在入獄后，獲得的積極情緒體驗偏少。對于服刑青少年來講，入獄服刑是重大的、負性生活事件；與入獄前相比，入獄后的日常生活、人際關(guān)系等許多方面均發(fā)生了巨大變化，甚至這些變化會持續(xù)較長的一段時間。有研究表明，適度生活改變會激勵人們付諸行動適應新環(huán)境，但過快、過大或過于持久的改變?nèi)菀壮^機體自身的調(diào)控能力，造成適應困難，引起一系列生理與心理功能的紊亂，進而會使個體產(chǎn)生較多的消極情緒體驗，較少的積極情緒體驗。*金怡、姚本先：《生活應激研究現(xiàn)狀與展望》，《寧波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07年第1期。

在本研究中，服刑青少年的人際協(xié)助處于中等水平。這與已有研究有所不同，已有研究顯示，服刑青少年入獄后，父母給予較高的物質(zhì)支持和精神慰藉。*張莉、李靜雅、趙景欣：《父母支持與服刑青少年的情緒適應: 公正世界信念的中介作用》，《心理發(fā)展與教育》2015年第6期。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可能是處境不利中的個體面對自己的環(huán)境容易產(chǎn)生自我詆毀。*Bulman, R, J., & Wortman, C, B.: Attribution of blame and coping in the “real world”, sever accident victims react to their lo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77, 35(5), 351-363.對于服刑青少年來講，監(jiān)獄內(nèi)限制自由的處境不利環(huán)境帶來的自我詆毀可能會降低他們的自我接納水平，而較低的自我接納進一步影響服刑青少年人際交往中的自信，使他們在困難面前不愿意主動向別人尋求幫助。同時，社會對于弱勢群體的“污名”現(xiàn)象也會導致服刑青少年與親人、朋友之間的隔離和疏遠。此外，監(jiān)獄對于服刑人員與外界溝通進行嚴格管制，并且溝通渠道不暢通。上述因素都會對服刑青少年的人際協(xié)助產(chǎn)生不利影響。

(二)服刑青少年積極情緒和心理癥狀的關(guān)系及人際協(xié)助的中介作用

已有研究表明，積極情緒是降低個體心理癥狀的重要內(nèi)部資源。*Zautra, A. J., Johnson, L. M., & Davis, M. C.: Positive affect as a source of resilience for women in chronic pain. 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 2005, 73(2), 212-220.這一結(jié)果也在本研究中得到了支持。在本研究中，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能夠顯著負向預測其心理癥狀，即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水平越高，其心理癥狀就越不明顯。這顯示，盡管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在整體上偏低，但是積極情緒在降低個體心理癥狀上的保護作用仍然適用于該群體。因此，在實際工作中可以通過發(fā)揮積極情緒的保護作用減少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比如監(jiān)獄管理部門盡可能豐富服刑青少年的生活，鼓勵服刑人員充分發(fā)揮自身的優(yōu)勢開展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以增進服刑青少年彼此的相互了解，幫助服刑青少年認識欣賞自我，悅納自我，從而讓其體驗到較多的積極情緒。

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服刑青少年的積極情緒不僅能夠直接降低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還可以通過人際協(xié)助對降低其心理癥狀發(fā)揮作用。該結(jié)果為積極情緒的擴展與建設理論提供了重要的實證支持。已有研究表明，積極情緒能增加個體對熟悉人的信任感*Dunn, J. R., & Schweitzer, M. E.: Feeling and believing: The influence of emotion on trus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2005, 88, 736-748.，還有益于友誼的發(fā)展*Harker, L., & Keltner, D.: Expressions of Positive emotion in women’s college Yearbook Picture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to Personality and life outcomes across adulthood.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2001, 80(1), 112-124.。對于服刑青少年來講，入獄前建立的社會支持網(wǎng)絡受到了嚴重挑戰(zhàn)，積極情緒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幫助服刑青少年維持已經(jīng)建立的人際關(guān)系，保護他們已有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同時，積極情緒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幫助服刑青少年在監(jiān)獄內(nèi)與學員、警官進行良好互動，建立新的人際關(guān)系，從而幫助他們獲取更多的社會資源和支持。對于服刑青少年來講，已有社會支持網(wǎng)絡的維護和新的社會支持網(wǎng)絡的建立，均是他們在困難時獲取支持、宣泄不良情緒的重要支持系統(tǒng)，這些人際資源能夠增強服刑青少年的獄內(nèi)適應，進而降低其產(chǎn)生心理癥狀的可能。這一研究結(jié)果表明，經(jīng)歷司法判決和監(jiān)禁，盡管服刑青少年的人際協(xié)助水平受到不良影響，但是在積極情緒狀態(tài)下，他們?nèi)匀豢梢垣@取豐富的人際協(xié)助資源，這種人際協(xié)助則能夠成為降低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的重要保護資源。

五、結(jié)論

本研究關(guān)于服刑青少年積極情緒、心理癥狀、人際協(xié)助基本狀況以及三者之間關(guān)系的研究得出如下結(jié)論：(1)服刑青少年心理癥狀比較突出，尤其在軀體化、強迫、人際關(guān)系、敵對、偏執(zhí)上存在較為明顯的問題；服刑青少年獲得的積極情緒體驗偏少，而人際協(xié)助處于中等水平；(2)積極情緒和人際協(xié)助能夠負向預測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3)積極情緒不僅能夠直接降低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而且可以通過增強其人際協(xié)助來降低服刑青少年的心理癥狀。

PositiveEmotionandPsychologicalSymptomofJuvenileOffenders:MediatingEffectofInterpersonalAssistance

Zhang Li1，Zhao Jingxin2，Zhang Wenxin1

(1.Department of Education,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Shandong, 250014； 2. School of Psychology,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Shandong, 250014 )

In order to explore how positive emotion and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impact juvenile offenders’psychological symptom, 456 male juvenile offenders were asked to complete the Positive Emotion Scale,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Scale, Symptom Checklist 90 Scale.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1) Juvenile offenders had a relatively poorer condition of mental health, especially in summarization, obsessive-compulsive symptoms, interpersonal sensitivity, hostility and paranoid ideation. (2) For juvenile offenders, positive emotion and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both predicated a low level of psychological symptom. (3)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exerted partial medi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sitive emotion and psychological symptom. Overall, the present study shows that juvenile offenders’positive emotion had not only a direct effect on their psychological symptom, but also an indirect effect on the psychological symptom through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juvenile offenders; positive emotion; interpersonal assistance; psychological symptom

時曉紅

B844.2

A

1001-5973(2017)06-0087-07

國際數(shù)字對象唯一標識符(DOI)：10.16456/j.cnki.1001-5973.2017.06.009

2017-07-25

張莉(1982— )，女，山東聊城人，山東師范大學教育學部講師，博士；趙景欣(1980— )，女，山東青州人，山東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教授，博士；張文新(1962— )，男，山東青州人，山東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

山東省自然科學基金青年項目(ZR2013CQ010)；山東省“十二五”特色重點學科(發(fā)展與教育心理學)經(jīng)費資助；山東省應用基礎型特色名校應用心理學專業(yè)建設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