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聶榮臻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十大元帥之一,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創(chuàng)建者之一,在南昌起義前后,他為我黨以武裝的革命反對武裝的反革作出了突出貢獻。具體表現(xiàn)在:第一,危難受命,嚴格黨性鑄鐵軍;第二,千里轉戰(zhàn),堅定信念滅敵軍;第三,汀州會議,心之所向終正確;第四,潮汕直下,湯坑兵敗飲遺憾;第五,革命新篇,流沙會議定乾坤。可見,聶榮臻對人民解放軍的成功創(chuàng)建起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關鍵詞:聶榮臻;南昌起義;貢獻
聶榮臻從1920年1月14日到達法國馬賽港至1925年9月3日回到上海,共在海外生活六年半之久。期間,1925年1月31日,根據(jù)共產國際指示,聶榮臻被選調進入伏龍芝軍事學院,開始了理論性、系統(tǒng)性的學習軍事知識,為他以后杰出的軍事才能奠定了理論基礎。半年深造,黨內急需軍事人才,聶榮臻乃毅然回國,服務于國內革命。前后服務于黃埔軍校,任政治部秘書[1]兼政治教官;服務于中共廣東區(qū)委軍事部;服務于北伐軍中,任中共軍事特派員;服務于中共湖北區(qū)委,任區(qū)委委員、軍委書記;服務于中央軍事部[2],分管軍事人員分派和聯(lián)絡工作。理論與實踐的結合,鍛造了一個軍事上杰出的聶榮臻。
一.危難受命,嚴格黨性鑄鐵軍
1927年是中國歷史上十分悲痛的一年,先后發(fā)生了重慶三·三一慘案、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夏斗寅叛亂、馬日事變、朱培德“禮送”江西共產黨人出境、何鍵在漢口頒布反共訓令、七·一五反革命政變等。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正身處于國民黨反動派的屠刀之下,中國革命危矣!
值此危急存亡之際,共產國際批評了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于1927年7月12日,成立了以張國燾、周恩來、李維漢、張?zhí)住⒗盍⑷迦私M成的中共臨時中央常委。同時,決定在“東征討蔣”口號下發(fā)動武裝起義,這就為南昌起義開辟了道路。會后,周恩來指定聶榮臻為書記組成了前敵軍委,并派他赴九江[3]做起義準備。1927年7月20日,聶榮臻帶著黨給他的光榮任務匆忙的來到了九江,同行的還有前敵軍委委員賀昌、顏昌頤二人。到九江后,聶榮臻首先找到了自己在伏龍芝軍事學院的同班同學葉挺,告訴他“中央關于發(fā)動武裝起義的決策”[4],隨即與賀昌、顏昌頤二人向二十四師等部隊中的中共黨員干部傳達了中央的指示。同日,聶榮臻出席了第一次九江會議,在會議上聶榮臻嚴格遵守黨的紀律,體現(xiàn)了一個共產黨員真正的黨性。針對時任臨時中央常委委員的李立三(包括幾個中央委員)主張“立即動手,武裝暴動”;聶榮臻不畏權貴、態(tài)度堅決的說“不行,必須等中央命令”[5]。李立三不服氣道:“起義工作已經組織了,下個命令就行了嘛”;答曰“不那么簡單,我們來的任務是做好組織部隊起義的準備,準備工作也很重要”[6]。李立三還不依不饒,甚至開始了罵人,說聶榮臻“奴隸主義”、“膽子小”等;聶榮臻說到:“必須要等中央命令,這是恩來同志交代的清清楚楚的”。話不投機,李立三試著用中央委員的身份壓聶榮臻就范,聶榮臻清晰的思辨,得出結論“中央委員也得聽中央的”。從而,聶榮臻嚴格的黨性使第一次九江會議最終達成了“還是等待中央的命令”的結論,這就避免了“左”傾冒動主義的慘痛結果,使得中央能夠有效的判斷形勢的發(fā)展,從而,作出最有效的決策部署。
1927年7月25至26日,第二次九江會議召開,決定政治上組織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軍事上由鄧中夏把“軍事之準備”報告武漢臨時中央。會后,周恩來再一次找到聶榮臻,交代到“設法把二十五師拉到南昌參加起義,并負責接應后續(xù)到九江的部隊和人員”[7]。聶榮臻接到命令后,即刻趕往了馬回嶺即二十五師駐地,向部隊的中共黨員干部傳達了中共中央起義的進一步安排,準備把部隊拉到南昌去,參加偉大的南昌起義。據(jù)聶榮臻后來回憶:“我在馬回嶺的兩三天里,工作是很緊張?!盵8]可見,去馬回嶺拉部隊開往南昌不是傳達一句話這么簡單,里面還暗藏著幾多危險,而聶榮臻則堅決的服從組織的安排,不畏艱險、以身涉險。比如:二十五師師長是張發(fā)奎的親信李漢魂,此人并不傾向革命,若一經發(fā)現(xiàn)聶榮臻意圖,必會殺之;七十四團團長也不是中共方面的人等,期間,還要防止消息的走漏、叛徒的告密等,此間辛苦,只有親歷才能感受。天亦有情,在起義后的第二天,聶榮臻成功把二十五師大部(除七十四團大部)拉到了南昌。周恩來見到聶榮臻后,高興的說到:“行動很成功!我原來沒想到這樣順利,把二十五師大部分都拉出來了?!盵9]拉出的部隊共計3000人,其中包括以葉挺獨立團為前身、戰(zhàn)斗力強的七十三團[10]。其實,拉出七十三團參加革命,還是由于此團同志多,部隊的精神面貌有別于舊式軍隊,聶榮臻非常欣賞此精神。正如他參加革命之前所說:“一切軍隊在戰(zhàn)爭中之能取勝,它必具備兩個條件......首先,物質和技術方面......還有一個重要的條件——精神方面,兵士之能克己犧牲,很勇敢地上前去斗爭......他必定知道他本身的責任和戰(zhàn)爭的目的。”[11]
二.千里轉戰(zhàn),堅定信念滅敵軍
起義成功后,江西省政府召集的中委、省委等代表聯(lián)席會議(包括起義軍領導)選舉了政權的領導機構——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以下簡稱“革命委員會”),聯(lián)席會議還宣布了革命委員會的政治綱領。革命委員會下轄參謀團,參謀團又以周恩來為中心,參謀團領導第二方面軍。第二方面軍下轄三個軍:第十一軍、第二十軍、第九軍,共二萬零五百人,聶榮臻任第十一軍黨代表,和葉挺做搭檔。
按照預定計劃起義軍準備南下廣東[12],以期獲得國際援助。1927年8月3日,起義軍浩浩蕩蕩的揮師南下,由第十一軍第十師作為前衛(wèi),次日,蔡廷鍇在進賢叛變,拉走了全軍四分之一的兵力,這對起義軍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據(jù)統(tǒng)計“軍行三日,人困馬乏,實力損耗近三分之一”[13]。究其根本,還是相當一部分人理想信念不夠堅定,吃不了苦,如:七十三團七連連長林彪,怕苦怕累不親自背全連伙食費,最后導致全連損失一百二十塊毫洋的伙食費。聶榮臻則不同,他在1925年就曾意識到:要“使革命軍人人都能了解我們的責任是為中華民族解放而斗爭”、進而“為世界被壓迫的民族解放而斗爭”、從而“為我們自己求解放而斗爭”[14],有這樣的思想覺悟和理想,是聶榮臻不畏艱難、千里轉戰(zhàn)的不竭動力。起義軍從南昌到臨川,過宜黃抵廣昌,經寧都占瑞金,只壬田一役,戰(zhàn)斗比較少。聶榮臻抵達瑞金后,了解到會昌有錢大鈞一個師以及壬田之敗軍,并獲悉錢大鈞、黃紹竑二部準備集結會昌進攻起義軍的意圖,他就和周恩來、葉挺、劉伯承等部署了會昌之戰(zhàn)。會昌之戰(zhàn)從8月30日凌晨一直打到下午四時,在聶榮臻等的指揮下,起義軍一鼓作氣,追敵三十余里,殺敵、俘敵、潰敵共計六千人,敵軍只剩三千人丟盔棄甲、灰溜溜的逃跑了。為反撲會昌,黃紹竑氣急敗壞的向會昌進攻,動用兵力五個團,聶榮臻和葉挺一起指揮起義軍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不論是行軍中,或者是戰(zhàn)斗中,聶榮臻始終堅定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以天下為己任,這種精神才使他有效指揮起義軍打敗了敵軍。
三.汀州會議,心之所向終正確
由于尋烏至東江一線有大量敵兵防守,若按原計劃行軍則阻力較大,而福建則敵軍兵力空虛;并且,部隊傷員較多,取道尋烏都是山路,而經長汀南下,則傷員可乘船順江而下。基此兩點,中共前敵委員會決定改由尋烏進入東江的計劃為由長汀經水路進入東江。
1927年9月上旬,聶榮臻等先后到達長汀,部隊在長汀稍事休整。此時,召開了“事關起義軍生死的一次會議”即在長汀召開的中共前敵委員會[15]會議。在這次會議上,周恩來和葉挺都主張“以主力軍由三河壩經過淞口奪取梅縣,再經過興寧、五華奪取惠州,以至多兩團的少部分兵力進取潮汕”[16]。而蘇俄顧問與賀龍、劉伯承等以及一般軍官都贊成另一種意見,即“主力取潮汕,駐兵三河壩,再經揭陽出興寧、五華取惠州”[17]。很顯然,分兵三河壩的計劃是完全錯誤的,這削弱了革命力量,直接導致了起義軍的失敗。沒有相關資料記載聶榮臻關于此次會議的態(tài)度,但,就他和葉挺長時間搭檔的默契度、就他不怕吃苦的精神,他內心深處必定是不會贊成因“渴望得到一個休息地方”、依賴“國際救濟”的想法而主力進取潮汕的軍事策略。并且,聶榮臻后面回憶說到:“為守三河壩而留下我們最強的主力師是完全不應該的”[18],一句“完全不應該”可以或多或少了解長汀會議時聶榮臻的態(tài)度。因此,聶榮臻內心更多的或者基本上是贊成搭檔葉挺和周恩來的建議的,此間的正確已為歷史所證明。
四.潮汕直下,湯坑兵敗飲遺憾
1927年9月20日,聶榮臻和葉挺率領部隊到達三河壩,根據(jù)長汀會議分兵的“共識”,聶榮臻和葉挺率領的部隊和朱德率領的部隊開始分兵,一部順江南下,奪取潮汕;一部留守三河壩。駐守潮汕敵軍被起義軍的連連勝利嚇破了膽,因此,起義軍不費吹灰之力先后攻占了潮安、汕頭,但,狡猾的敵人是實行了“以退為進”的方針,轉移到了更有利的陣地上去,把不易防守的潮州、汕頭扔給起義軍。當起義軍占領潮汕后,敵人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我三河壩留守部隊被錢大鈞部牽制,西面豐順、揭陽之線又有陳濟棠的東路軍,北面黃紹竑進駐梅縣、窺伺潮汕,帝國主義在海上進行挑釁、封鎖等等。
情勢相當緊張,為攻擊來犯之敵,聶榮臻和葉挺、賀龍率領第十一軍二十四師、二十軍第一、二兩師,共計6000人西進揭陽,并在湯坑附近準備吃掉遭遇之敵軍。據(jù)肖克后來說到:“總指揮部在揭陽接到情報,說有敵千余人集中在湯坑,遂決計用全力吃掉當前之敵?!盵19]另據(jù)朱其華回憶:“到湯坑只有十里了......前面發(fā)現(xiàn)了敵人”[20]。但,想吃掉敵人并不容易,敵增援部隊陸續(xù)到達,起義軍陷入了“車輪戰(zhàn)”的深淵,一打王俊部、二敗薛岳部、三擊陳濟棠部,敵軍后面還有增援部隊,而起義軍則孤軍一支,無力再戰(zhàn)。朱其華后來回憶說:“一向是無堅不克的鐵軍,但這次也沒有辦法,敵人太多了”[21],可見,當時敵軍人數(shù)之多,我軍打得之苦。9月29日,聶榮臻和葉挺遺憾地帶領部隊開始撤出戰(zhàn)場。湯坑戰(zhàn)斗(又稱“山湖之戰(zhàn)”)殲敵3000多人,我軍傷亡也在2000左右,從歷史的角度看,我軍并沒有完成戰(zhàn)略目的,此役為敗。
五、革命新篇,流沙會議定乾坤
撤退之后,聶榮臻就開始思考著部隊應該去哪里的問題,因為當時部隊是屬于革命委員會和參謀團指揮之下,因此,聶榮臻就決定去找革命委員會。嚴格遵守黨的組織、紀律在和平年代是黨員的義務,但,在危急關頭、在生死關頭還這么不擇不扣的遵守黨的紀律和規(guī)矩則相當不容易,由此可見,聶榮臻嚴格的組織、紀律性,高度的黨性意識。
1927年10月3日,南昌起義基本上已經完全失敗[22]。同日,聶榮臻來到了流沙鎮(zhèn),終于找到了先期到達這里的革命委員會,他時刻準備著為組織安排的任務而奮斗。于是乎,聶榮臻和二三十名起義軍領導成員(包括:周恩來、李立三等)召開了一次意義重大的決策性會議——即流沙會議。流沙會議總結了起義失敗的經驗教訓,周恩來后來回憶道:“南昌起義的主要錯誤是沒有采取就地革命的方針”[23]。同時,流沙會議提出了要“改變旗號”、“樹紅旗”、“土地革命”、“自力更生”等事關黨政大政方針的策略,開啟了中國革命新篇章——土地革命,聶榮臻對會議成功的召開起了積極作用。
參考文獻:
[1] 根據(jù)黃埔軍校政治部服務細則規(guī)定,秘書有“督促全部部務進行之責”、“對于全部工作成績,有隨時指導職員整理之責”等,可見,其職責是今之秘書所不能比擬。
[2] 即中共中央軍委,1925年10月正式成立,稱“軍事運動委員會”,1925年12月12日,改為“中央軍事部”.
[3] 南昌起義而聶榮臻去九江原因兩點:第一,中共不少負責人因武漢政治形勢緊張,已到九江;第二,二十四師在九江,二十五師在馬回嶺(九江),二十軍也在九江附近.
[4] 周均倫,聶榮臻年譜[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56.
[5] 聶榮臻,聶榮臻回憶錄[M].北京:戰(zhàn)士出版社,1983:61.
[6] 同上。
[7] 聶榮臻,聶榮臻回憶錄[M].北京:戰(zhàn)士出版社,1983:63.
[8] 聶榮臻,聶榮臻回憶錄[M].北京:戰(zhàn)士出版社,1983:63.
[9] 轉引金沖及,周恩來傳[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78.
[10] 七十三團:三河壩戰(zhàn)役后,隨朱德轉戰(zhàn)湘南,上井岡山,成為工農紅軍的重要組成部分。
[11] 聶榮臻,聶榮臻軍事文選[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2:1.
[12] 張?zhí)自鞔_說:“在中央作出關于南昌起義的決定的同時,中央就決定南昌起義后把部隊帶到廣東去。”
[13] 金沖及,周恩來傳[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80.
[14] 聶榮臻,聶榮臻軍事文選[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92:3.
[15] 1927年7月27日,根據(jù)臨時中央決定,成立黨的前敵委員會,由周恩來、李立三、惲代英、彭湃四人組成,后張國燾、譚平山也參加。
[16] 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Z].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410.
[17] 參見中央檔案館,中共中央文件選集[Z].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1991:410.
[18] 聶榮臻,聶榮臻回憶錄[M].北京:戰(zhàn)士出版社,1983:70.
[19] 轉引張俠,南昌起義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427.
[20] 張俠,南昌起義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428.
[21] 轉引張俠,南昌起義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435.
[22] 參見李應斌. 關于南昌起義若干問題的研究綜述[J]. 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版),2009,(09):190.
[23] 中共江西省委黨史研究室,親歷南昌起義[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7:1.
作者簡介:
鄧華冬:(1993.2-),男,重慶合川人,重慶市萬盛經開區(qū)黨工委黨校教師,研究方向:中共黨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