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紀念》是廣州“平民作家”鮑十上世紀 90 年代在東北時創(chuàng)作的中篇小說。《我的父親母親》則是張藝謀 1999 年根據(jù)《紀念》改編的電影。電影上映后,作家鮑十又根據(jù)電影寫了長篇小說《我的父親母親》。本文試從主題情節(jié)、人物主次和鏡像語言等方面,淺析《紀念》與《我的父親母親》之間的差異性。
關鍵詞:小說 ;《紀念》;電影;《我的父親母親》
一,主題情節(jié)方面
小說《紀念》小說重點描述了駱校長為了教育事業(yè)殫精竭慮的故事,中間雖然穿插了父親與母親之間深厚的感情描寫,以及父親母親對“我”這個兒子的愛,但這部分情感表達輕描淡寫,主要講述的是駱校長一心想蓋新校舍,最終在買木材的歸途中,因為勞累過度誘發(fā)了心臟病而不幸逝世,村里的老少前往醫(yī)院送駱長余最后一程的故事。情節(jié)內(nèi)容簡單,卻深切刻畫了駱校長一心撲向教育事業(yè)的光輝形象。
而在電影《我的父親母親》中,父親與母親之間純真的愛情成為了主要的故事線索,電影詳細講述了父親與母親之間相愛的過程以及幾十年后父親母親陰陽兩隔的悲劇結尾。通過詩意的鏡頭語言,向觀眾展現(xiàn)了那個年代純真的美好的愛情。電影的情節(jié)結構,相對于小說而言,要簡約得多。為了使情節(jié)盡可能豐富一些,大量采用人物特寫和景物描寫,從而更好地塑造形象、突出主題。因為情節(jié)的平淡,影片非常重視細節(jié)刻畫,細節(jié)成為整個片子的支撐點,像紅發(fā)卡、紅圍巾、紅棉襖、青花瓷碗、織布、半路等待、改后井為前井打水等細節(jié),都很好地塑造了母親的形象,表現(xiàn)了母親的性格特征,突出了影片主題。
根據(jù)電影改編的小說《我的父親母親》的劇情大致走向與電影無異,只因為電影情節(jié)結構簡約平淡,這種簡約平淡于電影正合時宜,通過鏡像語言闡述故事的內(nèi)涵和詩意,但在小說描寫上就難了許多,觀眾變成讀者,要從小說中讀出父親與母親的情誼,就要做一番修改和調(diào)整了。因此,在小說《我的父親母親》中,原來吃派飯的一天時間被延長成兩次,給父親和母親增加了相處的時間。“井臺”這個打水的地方,也被改成了父親和母親聊天的地方。 “井臺”成了父親母親“約會”的場所,增加這樣一個環(huán)節(jié),也就增加了小說中的浪漫氣息。另外,將“先生”的稱呼變成“老師”,鄉(xiāng)親們之間尤其是村長樸素的對話,都是小說中比較突出的地方,小說還另外增加了許多姥姥與母親之間的交流,更加映襯了母親對父親那份小心翼翼的暗戀的珍貴。小說將焗碗的主人公由電影中的姥姥變成了母親,加深了母親對這份感情的執(zhí)著。通篇讀下來,人物性格活躍,情節(jié)生動,與電影的表達方式又是另一種展現(xiàn)。
二,人物主次關系方面
小說《紀念》的主要人物是父親駱長余,敘述父親在三合屯當了四十多年小學教師和校長的經(jīng)歷。
父親 22 歲那年,乘坐一輛馬車來到村里做小學老師,與 18 歲的母親喜結連理,從此落地生根,四十年如一日,把全部精力都用到了村里的教育上,教導培養(yǎng)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到了 60 歲,他還在為學校蓋新校舍四處奔波籌集資金,在買木材的歸途中,遭遇大雨誘發(fā)心臟病,隨后溘然去世。村里的老少懷著悲痛的心情,都來為尊敬的駱校長送行。小說重點反映父親獻身鄉(xiāng)村教育事業(yè),穿插描寫了父母之間經(jīng)久不減的醇厚感情,講述了父親母親樸實無華的愛情故事,以及父親母親與兒子“我”的深厚感情。
電影《我的父親母親》主要人物是母親招娣,著重表現(xiàn)年輕母親美麗純樸,敢于打破傳統(tǒng)觀念,掙脫舊式束縛,追求自由戀愛,是一個“自由奔放”的女性形象這種以母親為主要人物的處理方式也一直延伸到小說《我的父親母親》中。其實,讀過小說《紀念》的人都知道,《紀念》沒有著力刻畫母弟這位人物,沒有關于青年母親和青年父親談戀愛的描寫。導演在忠實于原著主題、充分尊重小說作者創(chuàng)作意圖的基礎上,沒有拘泥于小說原著,不是對小說的原樣復制,而是基于對小說的閱讀和理解,對原著進行全新的詮釋,進行再創(chuàng)作。影片只保留了原著“父親母親相濡以沫”這個精華。把小說講述幾十年的許多事情高度凝練后,在電影中變成了年輕母親父親“相遇—等待—相戀”和年老母親為父親舉辦“葬禮”這樣簡單的幾件事情,完全顛覆了小說原著的故事內(nèi)容,注入了嶄新的元素。
三,鏡像語言方面
若說影視作品與文學作品最大的差異之處,便是鏡像語言方面。張藝謀導演在充分理解和尊重原著的基礎之上,將《我的父親母親》拍成了一個非常唯美的愛情故事。影片中有許多的鏡像語言是原著小說中沒有也不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也正是這些鏡像語言,為電影增添了一抹亮色,同時也襯托了人物,對電影主題也進行了升華。比如說,小說中對父母愛情方面的塑造,也只是通過二人的對話和相濡以沫的生活方式進行了描寫,而電影中多次拍到母親悄悄凝望父親的近景鏡頭,那種小女兒家的嬌羞和情誼在鏡頭中全部顯露出來。電影中還多次出現(xiàn)母親這樣一個靈動的少女在鄉(xiāng)間在那條路上奔跑的鏡頭。不僅如此,電影中出現(xiàn)了原著中沒有的,卻十分有意義的原創(chuàng)部分。比如,道具方面,青花瓷碗和發(fā)卡的使用。青花瓷碗象征了母親對父親愛的表現(xiàn)。母親用青花瓷碗裝著公飯,希望父親能吃上一口。后來母親用青花瓷碗裝好蒸餃跑去送給父親,一不留神將碗砸碎了,預示著兩人的愛情受到了阻隔,而后姥姥又讓人把青花瓷碗重新焗好,預示著最后“破鏡重圓”的結尾。
電影中這些原創(chuàng)的鏡像語言,使得作品在保留原作精髓的同時又不失電影藝術品位,大大升華了電影的內(nèi)涵價值,使得改編得以成功。
綜合上所述,小說《紀念》、電影《我的父親母親》以及小說《我的父親母親》,本屬同根,卻能根據(jù)不同的藝術形式和不同時期,改編成各具特色的優(yōu)秀作品,三部作品各有千秋,在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互為改編的道路上,《我的父親母親》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參考文獻:
[1]鮑十. 葵花開放的聲音[M]. 北京: 作家出版社,2007,( 1) .
[2]張會軍.形式追索與視覺創(chuàng)造: 張藝謀電影創(chuàng)作研究[M].北京: 中國電影出版社,2008.
[3] 熊文泉、周夏: 《從“審美蘊藉”到“審美驚奇”———張藝謀電影的敘事形態(tài)分析》,《當代電影》2012 年第 11 期。
作者簡介:黃亞星(1990年--),女,漢,河北邯鄲,碩士研究生,河北大學,戲劇與影視學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