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大理的眼睛

老師告訴我，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要告訴大家，洱海是大理的眼睛。云南不缺山，不缺水，唯獨缺洱海這樣的淡水湖泊。洱海被以蒼山為首的群山包圍著。城中有海，這是許多城市夢寐以求的奢侈。從古至今，洱海為大理提供了斑斕的靈感與溫潤的氣候，有人說洱海是大理的靈魂，一點也不為過。洱海是大理眉清目秀的見證，猶如一根金線，將大理久遠的歷史和現(xiàn)在串聯(lián)，使得大理更加光彩照人。

水，生命的源泉；水，美的化身。水，也不折不扣地成為一個地方美好的名片。是否愿意到一個地方，除了了解是否有好山，還得了解是否有好水。到大理之前，其實洱海這名兒已吸引我了。洱海是大理人的母親湖，洋洋灑灑百里宛如綠色飄帶。站在蒼山之巔，俯瞰洱海，洱海與大理的天空水天一色。天是藍的，水是藍的，天空的云朵是潔白的，穿梭在洱海的游船通體是潔白的。純凈的天空，純凈的洱海。透過眼睛能看到個人的思想，透過這碧波粼粼的洱海，一樣能看到大理人的胸襟，看到大理的嫵媚。洱海，遠古時叫“葉榆澤”“昆彌川”“西洱河”“西二河”，水面海拔1972米，北起洱源縣江尾鄉(xiāng)，南止大理下關鎮(zhèn)，形如一彎新月，南北長41.5公里，東西寬3公里至9公里，周長116公里，面積251平方公里，屬瀾滄江水系。洱海四面逢源，北有彌苴河和彌茨河注入，東南匯波羅江，西納蒼山十八溪，水源豐富，平均容水量為28.2億立方米，以湖形如海，浪濤如海而得名。素有“銀蒼玉洱”和“高原明珠”之譽。

游洱海，古生村是必須去的地方。2015年1月20日，到云南考察的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來到大理，到古生村了解洱海生態(tài)保護，在古生村回春閣前高興地說：“這里環(huán)境整潔，又保持著古樸形態(tài)，這樣的庭院比西式洋房好，記得住鄉(xiāng)愁?！惫派迥苁艿絿翌I導人如此高的贊揚，它的魅力可見一斑。古生村在大理市灣橋鎮(zhèn)，處于洱海邊，是擁有千年歷史的古老村落。千百年來，白族人民在這里漁樵耕讀，蓋起青磚白墻的樓房，搭起斗拱飛檐的戲臺，建成感恩自然的水晶宮、福海寺、回春閣，成為歷史文化特色濃郁，怡然而居的白族村。古生村常住439戶，1746人。古生村是白族文化的經(jīng)典，是白族文化最好的注釋。洱海有“三島”“四洲”“五湖”“九曲”之勝，古生村就坐落在“四洲”之一的鴛鴦洲。

天氣真好，我來時的洱海還幸福在天朗氣清的童話世界里。天空純凈得簡直不能用“如洗”來形容，那幽深的藍，那澄碧的透，藍得幽深的海水也無法比擬?？罩械脑撇驶驖嵃兹缧酰蜉p柔如紗。這種天氣，給我游洱海的心情也加了分。

站在大運號游船的頂層，看蒼山頂白雪茫茫，看洱海邊別致漂亮的漁村，心兒也和上了水面追波逐浪的浪濤節(jié)奏，心鼓敲響，讓人興奮不已。如若說蒼山是美女的化身，那洱海就是美女梳妝打扮的鏡，抑或是一彎新月。頭頂時常會有大鷹凌空一個俯沖，近乎擦著我的頭皮而下，挑逗于我，或翅膀平直打開，穩(wěn)穩(wěn)地飛，很久才揮動一下翅膀，給人一種電影里定格鏡頭的錯覺。在大鷹的翅膀下面，煙波浩渺的洱海閃爍著醉人的波光，波浪微微地起伏著，似肺葉的收縮和舒張。鷹是洱海的精靈。它們用飛翔和鳴叫，為洱海構(gòu)造著一個巨大而無形的磁場。它們釋放著身上的美，吸引游人眼球。邊走邊停，游覽過南詔風情島，觀賞過漁村。我感嘆，世間真有仙境，那就是洱海，我吶喊，洱海?。∪绻闶遣菁馍夏且坏尉К撎尥傅穆吨?，那么，就讓我守候在你身旁，做你身旁的一只蟬吧！水至柔，又至堅；水至清，又至凈。天下之水，難以兩者俱全，唯美具備?？啥５乃褍烧呒婢?，四美齊全。是洱海和洱海之水托起了大理人的幸福，是洱海之水洗凈了大理人身上的浮躁和煩惱，自由自在地呼吸，輕言巧語地說話，慢條斯理地行走，無憂無慮地生活，是洱海之水帶給了大理人平靜豁達的心。在游輪汽笛的催促下，我回到了二樓船艙，觀看了白族阿鵬金花表演的白族歌舞，品嘗了阿鵬金花分三次恭敬端上來的“一苦（清苦之茶，寓意做人的哲理：要立業(yè)，先學會吃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如果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的話，洱海之水則養(yǎng)育了大理的文化、大理的人民。喝三道茶，這是白族同胞款待遠方客人的習俗，是白族悠久文化中的九牛一毛。一種文化在沉淀中流淌有多深遠？就算用翻越一座山的時間和毅力也無法詮釋。對待歷史文化我是這樣認為的。同樣厚重的白族文化也如此，就算用徒步翻越巍巍蒼山的時間和毅力，也無力詮釋。攜一盒“風花雪月”，留一段情比金堅，把這段美好化在綿綿的茶水里，換一個地方，再次記起這段時光，再次品味這段情趣，一苦二甜三回味，品的，就是人生真意。何謂心猿意馬？嘴里喝著三道茶，我的眼球和心卻聚集到了一個地方——金花的雙眸。她們的雙眸瞳孔是清澈透明的，周圍是純天藍色的天幕，仿佛正在拉開，對世界充滿好感，那藍色，非常之美，與洱海上方的天空和洱海之水的顏色一致，那美，無法用科學解釋和破譯。“湖是風景中最美的、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著它的人可以測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淺。湖所產(chǎn)生的湖邊的樹木像睫毛一樣的鑲邊，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山岸是它的濃密突出的眉毛?！倍嘈蜗笊鷦拥谋扔靼?！我感嘆的不是作者的文筆，我贊賞美國作家梭羅在《瓦爾登湖》一文中所持的這個觀點。難道洱海不是如此？對比下來，我總覺得，洱海要比瓦爾登湖美，在大理人心目中的位置也比瓦爾登湖重。海風吹拂，吹皺了海面，也拂動了我的心。老家要是也有這樣一個海多好！可惜，這只是一句囈語，是一個夢，我只是一個游客，我馬上就要走，揮揮衣袖，就要離開這兒，心不免出現(xiàn)難分難舍的疼痛，只有用我一生的虔誠來膜拜。洱海使大理充滿靈氣。舉首間，我看到一只鷹在頭頂盤旋，如同來此作畫的大師，醞釀一番后，在洱海這張潔凈的宣紙上空時而直沖云霄，時而俯沖而下，時而在我眼前畫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直至大作一氣呵成，才心滿意足地拍打著剛勁柔韌的翅膀緩緩離去。

“湖光蕩漾幾回紋，漁父歌聲鬧水濱。信口舢敲湘漢句，斷腸弄笛雁鴻云。三三對白煙蓑合，兩兩歸帆獲岸分。最趁夕陽含缺處，前村沽酒帶余醺?！泵鎸Χ?，清代詩人楊承淳的詩像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閃著銀光，蹦跳到我的腦際。

站在甲板上，有云朵從頭頂飄過，這是高原獨有的藍天白云。海邊的漁村與海水相映成趣，看到這絕美的風光，我真有點飄飄然羽化成仙的感覺。一縷清涼的風，在海面打了個旋，又吹拂到我的面頰上，我似乎聞到了洱海億萬年里最芬芳的氣息，聞到了一座城市發(fā)展的氣息，聞到了那些流水遠去的風花雪月的氣息。

望向遠處，陽光下的洱海，從遠處一直延伸到眼前，依次是深綠、翠綠、嫩綠、淺綠……那綠啊，綠得清新，綠得明目，綠得讓人心醉，就像白族金花清澈撩人的雙眸?！奥湎寂c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蔽以诓聹y，王勃的詩句，難道是在洱海之濱寫出來的嗎？洱海的水，綠得纖塵不染，綠得純凈，綠得讓人心跳，高聳的蒼山倒映在這潭瓊漿玉液中。我不得不掏出手機，一次次地拍照，目的只有一個，把洱海的麗水美景帶走，讓親朋一起分享，也把自己和這里的好山好水相融一體。

時光溫潤如玉，當繁華時過境遷，我最想要的，或許是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坐在洱海岸邊漁村的酒吧里，喝一杯現(xiàn)泡的香茶，看漁村的漁民撐著小舟，唱著漁歌滿載而歸的情形。一陣微風攪起層層細浪，每朵浪花都噙著一枚紅棗般紅撲撲的太陽。

青山擁抱下的洱海，在晴空的映照下，仿佛一面瀲滟的鏡子。夕陽西下，落日熔金，洱海在斜暉的余暈中顯示出了神秘的本相。余暉中，群群鳥兒張揚著翅膀在水面上、草叢上飛翔，洱海披上了寧靜的面紗……總之，湖海如同性別當屬陰柔的女性。洱海之水波光粼粼，氣象萬千，如眼睛般充滿智慧、生機和靈氣。洱海，在我的眼里是一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人?？∏?、秀麗、恬靜、溫婉，這是我到來時洱海植入我心中的最初印象，如此個性的海再伴隨上海邊白族女子酥軟甜糯的軟語，不知軟化了多少男人們的心。我喜歡洱海那種氛圍，那種境界。置身洱海時，于我而言恍若隔世。隔世，心中涌動出超然于世的味道，心靈云霧繚繞，怡然雋永。

夜色沉溺于水。洱海用它雋永秀美的暗影闡述著對美的追求，對美的理解。夜晚，我再次來到洱海。想到第二天就要離開大理，算是來跟洱海告?zhèn)€別。沒想到夜晚的洱海竟然也能美成這個樣子。海面上，水色旖旎，波濤浪花還未睡去。千年以來，洱海的夜晚似乎一直就是這般平易近人，籠罩一方。潺潺的水聲，細致柔和，如大地的神秘之音，點綴著大理靜謐的夜，書寫著大理高速發(fā)展的清晰脈絡。海邊的霓虹燈照著溫柔的海水，折射出奇異別樣的美。在海水的反照下，深藍色的天空晶瑩剔透，沒有一絲污跡，星光閃閃，像“天花板”上鑲嵌著無數(shù)盞銀燈。海岸的某些地方有婀娜的垂柳，夜風吹過，柳樹衣袂飄飄，發(fā)出窸窸窣窣的天籟之音，想不陶醉已是太難太難。行走在海邊，空氣是那樣的清新，通暢，溫潤！

洱海帶著海的遺傳基因，植根于云貴高原，天生就是一副硬骨，充溢著一種無法撼動的雄壯之美。洱海之美，是需要心靈去感悟的，心若沉不到海底，她的美麗，是浮不上來的。洱海，像一條青綠的羅帶溫柔地纏在蒼山腳下，纏在古城之畔，纏在每一個大理人的心頭，有這樣一汪凈水，大理古城增添了幾分年輕與活力，新城增添了許多浪漫；洱海像一根碧綠的玉簪靈巧地簪在大理古城與新城間，給古城新城涂抹上了幾多靚麗和嫵媚；洱海像晶亮閃爍的明眸，映著大理川流不息的車輛、摩肩接踵的人流，見證著滇西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洱海碧波蕩漾，洱海的漣漪里蕩漾著遠去的大理國南詔國許許多多為后人所念叨的故事，這些故事，在時光的雕刻中，越來越迷人，散發(fā)著歷史的芬芳。一個地方如果能有一片海，那么，這個地方就有了靈氣、有了生機、有了活力。對于大理，洱海的意義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