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辰
(安慶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安徽 安慶 246133)
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對大學生心理韌性的影響
——人格的中介作用
江瑞辰
(安慶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 安徽 安慶 246133)
運用自編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調查表、簡版大五人格量表以及大學生復原力量表對1 172名大學生進行測查,探究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對大學生心理韌性影響的途徑.結果表明,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中的信息動機和娛樂動機存在性別差異,宜人性和外傾性因子在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與心理韌性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
移動社交網絡; 使用動機; 心理韌性
依據中國互聯(lián)網絡信息中心最新發(fā)布的《第39次中國互聯(lián)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中的數(shù)據,截至2016年12月,我國境內網民規(guī)模已達7.31億,其中手機網民占95.1%,達6.95億[1],在規(guī)模龐大的手機網民群體中,20~29歲年齡段的網民最多,占全體網民總數(shù)的30.3%.研究表明,青少年手機上網的平均網齡為3.89±2.38年,平均每天上網時間為2.30±2.47小時[2].從以上數(shù)據看出,手機網絡在青少年群體中很受歡迎.
十幾年前,人們通過臺式電腦或者筆記本電腦上網,2000年4月,中國移動正式推出移動夢網服務,手機開始成為人們上網的終端,并逐漸發(fā)展成為當今功能強大的移動社交網絡.移動社交網絡是隨著Facebook、QQ、微信等移動社交網絡應用(APP)發(fā)展起來的一種社會群體交往的形態(tài),其本質是通過相應的APP程序在人群中分享興趣愛好、個人動態(tài)等信息的在線交流平臺[3],已逐漸成為人們獲取與傳播信息、交友和娛樂等的重要載體[4].移動社交網絡由傳統(tǒng)社交網絡發(fā)展而來,其對社會群體發(fā)展的影響已成為研究者日益重視的課題.而大學生作為移動社交網絡中卷入程度較高的群體,更受到眾多研究者的關注.
青少年在成長過程中,會受到社會環(huán)境中各種因素的影響,與環(huán)境長期相互作用形成相對穩(wěn)定的應對模式,進而影響個體個性的形成和發(fā)展[5].移動社交網絡在大學生群體中應用非常廣泛,除了聽課及參與學校規(guī)定的正常教學活動外,學生的主要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網絡上.隨著時間的發(fā)展,這必然對大學生的身心發(fā)展造成嚴重影響[6].有學者指出,在移動社交網絡媒介環(huán)境中,大學生的認知功能、日常行為反應乃至社會價值觀等都會出現(xiàn)新的變化[7].而如今移動社交網絡正在迅猛發(fā)展,網絡對個體心理行為影響的研究卻相對滯后[8],本研究以個體心理健康的重要保護性因素——心理韌性作為因變量,探尋移動社交網絡的使用動機對大學生心理韌性的影響,考察手機社交網絡使用、人格和心理韌性的關系,并檢驗人格在手機社交網絡使用和心理韌性間是否存在中介作用,以幫助人們培養(yǎng)正確和理性使用手機的生活方式.本研究提出一個假設理論模型 (圖 1),該模型假設大學生的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與心理韌性不存在直接關聯(lián),而是通過人格的中介起作用.本研究將對此模型進行驗證分析.
采用整群分層抽樣方法,從安徽省兩所普通本科院校選取大一至大四學生1 220名進行問卷調查,回收有效問卷1 172份.男性602人(51.4%),女性570人(48.6%),年齡為16~23歲;文科710人(60.6%),理工科462人(39.4%),分布較為合理.
2.2.1 簡易版大五人格問卷
中國大五人格問卷簡版(Chinese Big Five Personality Inventory brief version,CBF-PI-B)由王孟成等[9]編制,包含5個因子,共40個項目,采用6點記分,5個因子分別為神經質、宜人性、外向性、嚴謹性和開放性.該量表從開發(fā)至今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具有較好的信效度.本研究中量表5個因子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別為0.77、0.81、0.76、0.69、0.82.
2.2.2 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調查表
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調查表參照劉忠園[10]編制的移動社交網絡用戶使用動機與行為調查問卷改編而成.調查表包括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收集被試的相關人口學變量,如性別、年級、生源地等;第二部分測量被試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的相關內容,包括36個題項,分別測查6種動機:信息動機、娛樂動機、社交動機、歸屬動機、消費動機以及利他動機.經過驗證表明,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調查表具有很好的信效度.問卷的內部一致性信度分別為0.722~0.867,重測信度為0.786~0.857.
2.2.3 大學生復原力(心理韌性)量表
大學生復原力(心理韌性)量表由劉蘭蘭編制[11],共8個維度,38個題項.8個維度分別為社會交往能力、家庭支持、朋友支持、樂觀寬容的態(tài)度、自我價值感、自我認可及對生活的目標感、自我掌控以及自我調適.量表采用linkert五級計分,分數(shù)越高,復原力(心理韌性)水平越高.本研究中各維度及總量表的內部一致性信度為0.762~0.912.
對所有數(shù)據采用SPSS20.0軟件包及AMOS20.0軟件包進行數(shù)據處理.主要的方法有描述統(tǒng)計、相關分析和結構模型分析等.
通過對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進行調查,結果發(fā)現(xiàn),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在年級與生源地兩個變量上沒有顯著差異,而在性別變量上部分維度存在顯著差異,結果見表1.從表1可以看出,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的使用動機排序依次為信息動機、社交動機、便捷動機、歸屬動機、娛樂動機以及利他動機;男生和女生的信息動機以及娛樂動機存在顯著差異,男生的信息動機得分低于女生,而娛樂動機高于女生.
表 1 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
注:*表示P<0.05;**表示P<0.01;***表示P<0.001.下同.
為了解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與人格及心理韌性三者之間的相關性,本文進行了斯皮爾曼相關分析,結果見表2.從表2可以看出,與人格各因子以及韌性相關性最密切的使用動機分別為信息動機、社交動機、便捷動機以及利他動機.
表 2 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人格及心理韌性三者的相關性
注:P<0.05時相關系數(shù)有意義.
本研究假設大學生的人格特征在使用動機與心理韌性之間起中介作用,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這一假設進行檢驗,按照最優(yōu)化原則進行多次擬合后得出圖2的結構方程模型.模型擬合采用Amos20.0最大似然法進行估計,模型擬合結果見表3.各項擬合指標均良好(RMSEA=0.057,NFI=0.979,IFI=0.986,CFI=0.986),這表明此中介作用模型的擬合效果較好[12].
表 3 使用動機、人格與心理韌性關系模型的擬合指數(shù)
圖2結果表明,信息動機、社交動機對心理韌性具有一定的預測作用,并通過人格中的宜人性及外向性因子間接影響心理韌性.信息動機通過宜人性對心理韌性產生部分中介作用,并且效果顯著,社交動機通過宜人性和外向性對心理韌性產生間接影響.信息動機對心理韌性影響的總效應為0.157(0.13+0.14×0.19),其中,通過宜人性因子的中介效應為0.027;社交動機通過兩個人格因子對心理韌性產生完全中介作用,中介效應為0.098(0.11×0.19+0.22×0.35).
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也稱使用偏好)主要是指移動社交網絡服務類型對個體的吸引,可根據互聯(lián)網服務類型分為網絡社交服務、信息服務、娛樂服務和交易服務四類[13].本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選擇最多的是信息動機,其次是社交動機、便捷動機、娛樂動機等,這與相關學者的研究結論稍有出入,如:任爽[14]研究發(fā)現(xiàn),在影響大學生手機依賴的眾多因素中,社交需求是最重要的原因;廖圣清等(2016)[15]以上海大學生為對象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所有的APP功能中,信息搜索和即時通訊最受大學生歡迎.還有學者對大學生的微博使用動機進行了調研,結果顯示,受訪者微博使用動機排名前五位的依次是:信息獲取、娛樂活動、關注明星、參與社會事務以及記錄生活等.以上部分研究結論與本研究存在排序上的差異,尤其是信息動機,原因可能與年代有關,當今信息呈爆炸式增長,各種新聞層出不窮,不了解最新的新聞或信息會給人帶來恐慌和壓力,因此信息動機已成為當今大學生主要的網絡使用動機.
另外,本研究發(fā)現(xiàn)男生和女生的信息動機以及娛樂動機存在顯著差異,男生的信息動機得分低于女生,而娛樂動機高于女生.這與前人的研究結論一致,何泓彥[16]研究發(fā)現(xiàn)在娛樂動機維度上男生得分高于女生,但差異不顯著,在信息獲得維度上得分低于女生,且存在顯著的差異.國外的相關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Hamburger等[17]發(fā)現(xiàn)男性比女性更偏愛互聯(lián)網娛樂服務.姜永志等[18]通過研究指出,男生比女生更喜歡使用手機移動互聯(lián)網娛樂服務.對于存在以上差異的原因,有研究者指出這源于男女生建立友誼的渠道不同,言語交流(包括面對面與訊息交流)是女生之間經常采取的互動方式,而男生偏愛“游戲”等娛樂方式作為互動交往的主要模式.
本研究發(fā)現(xiàn),以信息動機與社交動機作為自變量,心理韌性為因變量,人格中的外向性和宜人性因子為中介變量的模型,其擬合指標優(yōu)于人格特征五個因子作為中介變量的模型.在前人的研究中,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此種聯(lián)接的淵源.人格特質與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使用偏好)的相關性已被廣泛證明,如:Kraut R等(2002)[19]研究發(fā)現(xiàn),網絡服務使用與人格特質中的外向性、神經質、宜人性、開放性等存在著密切關系;Gosling[20]專門研究了Facebook用戶的個人主頁特征,經過調查發(fā)現(xiàn)其與用戶的人格特性存在相關性;譚文芳[21]研究發(fā)現(xiàn),人格的內外傾維度與網絡社交動機呈極顯著正相關.
金盛華等(2015)[22]研究發(fā)現(xiàn),網絡使用的不同偏好會對個體的心理以及行為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國外亦有不少研究者提出該問題[23-24].張鋒等研究表明,如果個體以信息獲取動機使用網絡,則對發(fā)展其人際關系有利,并且有助于個體的社會適應及身心發(fā)展,如果單純地基于情感性動機而使用互聯(lián)網,則容易造成使用者過度卷入虛擬的網絡世界而忽視現(xiàn)實世界,進而產生負面的社會及心理效應[25].然而“低工具性—高情感性”是如今大學生使用手機的典型特征,基于此,很多學者指出了智能手機會給大學生帶來消極的影響,這可能與“低工具性—高情感性”的手機使用密切相關[26],如果個體只注重移動社交網絡的情感性特征,個體對移動社交網絡會產生嚴重依賴,遇到現(xiàn)實問題就會將解決方法寄托于網絡而非現(xiàn)實世界,試圖從媒介中得到安慰,以消解內心的悲傷或者孤獨感,這對個體的社會適應以及身心發(fā)展都極為不利[27].因此,在高校對大學生的教育引導過程中,應著力培養(yǎng)學生移動社交網絡的信息動機以及積極的社交動機,工具性地利用移動社交網絡,有利于建立并完善優(yōu)秀的人格品質,提升個體的心理韌性水平,抵御未來未知的挫折與壓力.另外,全社會和大學生自身都應該關注并積極避免過度使用網絡的行為,防止網絡成癮的發(fā)生,鼓勵大學生積極參與現(xiàn)實生活中的人際社交,避免大學生社會交往方式的移動互聯(lián)網化.
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中的信息動機和娛樂動機存在性別差異;在大學生移動社交網絡使用過程中,信息獲取動機以及正常的社會交往動機對大學生的心理韌性發(fā)展具有促進作用,人格中的宜人性和外傾性因子在移動社交網絡使用動機與心理韌性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未來可以就具體的人格因子開展相關研究,如研究外傾性人格在移動社交網絡與心理韌性之間的作用機制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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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ImpactofMobileSocialNetworkingMotivationonResilienceofCollegeStudents——TheMediatingEffectofPersonality
JIANG Ruiche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qing Normal University, Anqing 246133, China)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mobile social networking on resilience of College students, 1 172 college students were tested by using motivation questionnaire of mobile social network, NEO-FFI and resilience scal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are gender differences in information motivation and entertainment motivation, Agreeableness and extraversion play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between the motivation of using mobile social networking and resilience.
mobile social networking; using motivation; resilience
2017-08-20
安徽省高校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重點項目(SK2016A054);教育部英語國家級特色專業(yè)(TS12154).
江瑞辰,碩士,講師,研究方向: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E-mail:1274979282@qq.com
G445
A
1009-1734(2017)10-0073-06
[責任編輯高俊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