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健萍
《今昔物語集》在中國的研究現(xiàn)狀分析
琚健萍
《今昔物語集》成書于日本平安末期,被譽為說話文學的頂峰之作。自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今昔物語集》被引介到中國,至今已八十年有余。在此筆者僅從文學史以及譯注角度分析《今昔物語集》在中國的研究現(xiàn)狀,以期通過諸位先行研究者的成果,梳理出大致脈絡(luò),以新的視點,繼續(xù)挖掘這座文學寶庫。
《今昔物語集》初登中國文學舞臺,源于謝六逸所著《日本文學史》中的引介。謝六逸指出“《今昔物語集》的內(nèi)容雖是浩瀚,但非創(chuàng)作,頗乏文學上的價值。在材料方面也未能精選,故無何等歷史上的價值,但如要研究通行于當時各層社會的迷信或探討各種童話傳說的轉(zhuǎn)變,則此書大有用處。文章雖是樸質(zhì),能保存當時的語調(diào)。書中的故事,有趣的很多。” 如上所述,謝六逸雖然承認《今昔物語集》有其獨特之處,但否認了它的文學價值。
繼謝六逸之后,王長新編纂了日文版的《日本文學史》,在書中他對《今昔物語集》作了如下評價:“《今昔物語集》內(nèi)容為漢文典籍的匯集,以及街談巷說、民間故事傳說等等,人物從貴族、僧侶、武將、統(tǒng)領(lǐng)、百姓、商人、庶民到仙人、天狗、狐妖、鬼怪等各個方面,涉獵范圍廣泛。雖然給人感覺缺少藝術(shù)技巧性,不過卻是研究古代社會、風俗的重要資料,值得重視?!彪m然王長新也并未完全意識到《今昔物語集》的文學價值,認為它缺少藝術(shù)技巧性,但從另一層面上,承認它極具研究價值。也正是由于其內(nèi)容涵蓋范圍廣泛,題材豐富,對后世文學作品而言,是豐富的素材寶庫。
王曉平編纂的《佛典·志怪·物語》一書第七章中詳細介紹了《今昔物語集》。與前幾位學者的評價不同,王曉平認為“在震旦物語中,最富于文學色彩的是第十卷。這一卷被題作‘國史’,編者卻并不著意于展現(xiàn)各朝的重大歷史事件,可以說在某些篇章中描繪生動人物的興趣反而超過了闡述教義、陳述史實的興趣?!倍诘诎苏轮懈敿毥榻B了《今昔物語集》與中國佛教文學的關(guān)系。至此,中國學術(shù)界才重視《今昔物語集》的文學價值。
二十一世紀以來,由葉渭渠、唐月梅主編的《日本文學史》中,提及《今昔物語集》時評述:《今昔物語》是一部無比浩瀚的、日本各種民間說話的集大成之作。盡管全書良莠不齊,但仍不愧為平安時代說話文學中最古最大的寶庫。
張龍妹和曲莉主編的《日本文學史》中,談及說話文學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時,以《今昔物語集》為例,從主題結(jié)構(gòu)與三國意識、內(nèi)容特色與“本朝”意識、《今昔》的方法三個角度闡述了它在日本說話文學史上的地位以及意義。
如上所述,在《日本文學史》系列叢書中,謝六逸史將《今昔物語集》首次介紹到中國,使其為國人所了解,開辟了《今昔物語集》在中國學術(shù)界研究的新篇章。王曉平著眼于《今昔物語集》中中國物語的研究,并考察了其與中國佛教文學的關(guān)系,對于研究佛教和佛經(jīng)文學自印度經(jīng)中國傳入日本的發(fā)展演變史,追尋東方文學交流的過程,探究東西文學的關(guān)系,提供了全新的思路。此后出版的《日本文學史》中,對《今昔物語集》的研究大多一筆帶過,并未深入,對研究并未起到顯著推進作用。
《今昔物語集》的中文譯注方面,主要有本朝部的分部譯本以及全譯本。張龍妹校注本中附有較為詳細的作品周邊的介紹,有利于加深讀者對作品的理解。其次從文體;注釋;對文化背景的誤解;地名、官員名譯法不統(tǒng)一;對表音文字的誤解;對原文的理解錯誤等方面,全面系統(tǒng)地糾正了北京編譯社所譯原文中存在的問題,而且內(nèi)容也更加忠實于原文,力圖還原故事原貌。
金偉和吳彥的譯本最大的價值在于它是目前唯一的全譯本,大谷大學教授村上學評曰:“初次全譯可謂是一大偉業(yè)。連日本人都很難理解的文章被生動地翻譯成現(xiàn)代中國語,令人贊嘆?!笔瘶蛄x秀教授也贊曰:“金偉、吳彥氏的全譯本不僅是在中國,在世界也是首次,實在值得贊賞?!庇纱恕督裎粑镎Z集》在中國的譯介基本上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完滿。遺憾的是,這個譯本也并非完美之作,文本本身晦澀難懂,平安時期的古典日語即使是對當今日本人來說,也有難度,更何況是學習日語的中國人呢。語言、文化的差異決定了我們在理解外國文本時不可避免的存在偏差,加之時間太過匆忙,所以其中的錯誤俯拾皆是。在這一點上,王曉平教授在《日本文學翻譯中的“漢字之癢”》一文中詳細論述了這一譯本中所存在的錯誤。
小結(jié)
通過對近些年先行研究的脈絡(luò)梳理,筆者認為國內(nèi)學者對《今昔物語集》的研究還有很多待挖掘的空間,這部日本最大的佛教說話集就像一座寶庫,不僅有古典文學的底蘊,更沐浴著佛教經(jīng)典的榮光。而且它與中國的淵源深遠,其中震旦部的價值更是不言而喻。對于研究日本平安時期中日兩國文化交流、通過文本了解當時的日本人的精神生活等意義重大。
作者單位:中山大學外國語學院 510220
琚健萍(1994-),女,漢族,中山大學外國語學院日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方向:日本古典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