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羅汝芳對湯顯祖思想的影響

付昀夕

摘要：明代戲曲家湯顯祖的思想深受羅汝芳的影響。本文擬從湯、羅二人的交往，羅汝芳“生生之德”、“赤子之心”思想對湯顯祖“貴生”、“至情論”的影響出發(fā)，分析羅汝芳對湯顯祖思想的影響，并分析這種影響在湯顯祖戲劇創(chuàng)作中的表現(xiàn)。

關(guān)鍵詞：湯顯祖；羅汝芳；生生之德；貴生；赤子之心；至情說

明代戲曲家湯顯祖創(chuàng)作出“臨川四夢”等出色的戲曲作品，對后世影響深遠。作為晚明的知識分子，因所處時代，湯顯祖思想具有復(fù)雜性。湯顯祖從小接受儒家教育，親近的祖父又篤信道家的“仙游”，成年后，與名僧達觀交游甚密，儒家思想之外，自然濡染佛道思想。值得注意的是，湯顯祖處于晚明，定避不開晚明文學(xué)思潮的影響。其中，以羅汝芳的影響最明顯。

青年時代的湯顯祖積極進取，望實現(xiàn)治國平天下的愿望。后來科舉之路的艱辛以及宦海沉浮，對世情和官場有了了解之后，羅汝芳的思想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湯顯祖思想演變發(fā)展過程中，特別是中年以后的主導(dǎo)思想，乃是儒家泰州學(xué)派的哲學(xué)體系。在整個泰州學(xué)派中，又以羅汝芳對其影響最大。下文就擬從湯、羅二人的交往，羅汝芳“生生之德”、“赤子之心”思想分析羅汝芳對湯顯祖的影響。

一、湯顯祖與羅汝芳的交往

羅汝芳是泰州學(xué)派三傳弟子的代表人物，官至云南左參政。后被劾歸，開始了長期的講學(xué)生涯。與羅汝芳的交往始于湯顯祖十歲左右，時任刑部郎中的羅汝芳告假回家省親，應(yīng)湯家之邀在湯氏家塾為子弟講學(xué)。湯顯祖十七歲，羅汝芳再次回到家鄉(xiāng)，在南城近郊的從姑山設(shè)立了前鋒書屋，湯顯祖跟從學(xué)習(xí)。后湯顯祖告別羅汝芳，羅為其作詩兩首《湯義仍讀書從姑賦贈》、《玉冷泉上別湯義仍》，羅汝芳對湯顯祖也厚愛有佳。然湯顯祖幼年跟隨羅汝芳學(xué)習(xí)的時間并不長。但影響深刻。據(jù)湯顯祖《太平山房集選序》云：“蓋予童子時從明德夫子游，或穆然而咨嗟，或熏然而與言，或歌詩，或鼓琴，予天機泠如也。”①“明德夫子”是羅汝芳的弟子對他的私謚。羅汝芳的言傳身教給幼年的湯顯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之后，湯顯祖開始了他的科舉之路及仕途。1586年，湯顯祖已中進士，出任南京太常博士。此年，羅汝芳正好來南京，并召集湯顯祖等門生故舊在永慶寺講學(xué)。這時的湯顯祖已不再如年少時意氣風(fēng)發(fā)。經(jīng)歷了科考的諸種挫折，考取之后又被任命為遠離朝廷，鮮有公務(wù)的小官，難免對仕途喪失信心，多少表現(xiàn)得有些沉淪。面對湯顯祖此時狀況，羅汝芳對其進行了指責(zé)。羅汝芳質(zhì)問：“子與天下士日泮渙悲歌，意何者，究竟于性命何如？何時可了？”②羅汝芳對湯顯祖的質(zhì)問，是對愛徒的關(guān)切和對他仕途的期許，最主要的原因是“湯顯祖在南京和‘義氣之士交游，他對執(zhí)政的不合作態(tài)度，他目空一切批評指畫，用泰州學(xué)派的觀點來看是‘蹈厲靡衍，幾失其性”③先生的指責(zé)，讓湯顯祖在思想上受到了很大觸動，湯在《秀才說》中回憶道：

十三歲時從明德先生游，血氣未定，讀非圣之書。所游四方，輒交其氣義之士。蹈厲靡衍，幾失其性。中途復(fù)見明德先生，嘆而間日；子與天下士，日泮渙悲歌，意何為者？究竟于意何為者？究竟于性命何如？何時可了？不能安枕。久之有省，知生之為性是也，非食色性也之生；豪杰之士是也，非迂視圣賢之豪。如世所豪，其豪不才，如世所才，其才不秀。④

可見，羅汝芳的指責(zé)，迫使他重新思考和審視自己的人生道路，雖然在往后的政治道路和文學(xué)實踐上湯顯祖并沒有完全遵從羅近溪先生教義和理論，就當(dāng)時來看，湯顯祖為自己的終日“泮渙悲歌”而確實感到后悔，懷疑起“以道性為虛，以食色之性為實；以豪杰為有，以圣人為無”的思潮。南京講學(xué)也是湯顯祖與羅汝芳的最后一次見面。兩年后，羅汝芳逝世。此后，湯顯祖多次寫詩憑吊明德先生。在1599年，湯顯祖同達觀禪師、吳用先三人一起到從姑山憑吊羅汝芳。湯顯祖《答管東溟》說：“如明德先生者，時在吾心眼中矣”⑤。足見羅汝芳在湯顯祖心中的地位。

二、羅汝芳“生生之德”的思想對湯顯祖“貴生”思想的影響

“生生之德”是羅汝芳思想學(xué)說的重要內(nèi)容，他認為：“孔門《學(xué)》、《庸》，全從《周易》‘生生一語化得出來。蓋天命不已，方是生而又生；生而又生，方是父母而己身，己身而子，子而又孫，以至曾而且玄也。故父母兄弟子孫，是替天命生生不已，顯現(xiàn)個膚皮；天命生生不已，是替孝父母、弟兄長、慈子孫通透個骨髓。直豎起來，便成上下今古；橫亙將去，便作家國天下。孔子謂‘仁者人也、‘親親為大，其將《中庸》、《大學(xué)》已是一句道盡。孟子謂‘人性皆善、‘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其將《中庸》、《大學(xué)》亦是一句道盡?！雹蓿ā睹魅鍖W(xué)案》卷三十四《泰州學(xué)案三》《參政羅近溪先生與芳》）

羅汝芳認為《大學(xué)》、《中庸》的精義全是從《周易》“生生”一語化出，儒家所講的孝、悌等倫理道德都是“天命生生不已”的膚皮。羅汝芳認為“生生”為宇宙存在的原理，“萬物皆為天地所生，此為天地之大德，生而又生，生生不息，無盡無絕，此為仁?！雹撸ā俄靿痹彙罚┱驗樘斓厝f物生生不息，才有了人類的生生不息，才有父子、兄弟，才有孝、悌、慈等倫理道德。若將小家的孝、悌、慈推及全天下，那么整個社會才可能井然有序的運行。羅汝芳思想學(xué)說里極度強調(diào)天命的生生不已。“他講仁，講心，最后都歸結(jié)為生，即生命。他的哲學(xué)思想算得上是一種‘惟生論?！雹?/p>

湯顯祖幼年就接觸羅汝芳的思想學(xué)說，“生生之仁”的思想對湯顯祖的影響是無疑的。湯顯祖“貴生”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受羅汝芳思想的影響而發(fā)展起來?！吧省钡乃枷肱c“貴生”思想的最大聯(lián)系在于，二者都強調(diào)“人”，強調(diào)人的作用，關(guān)心生命的價值。這樣的思想，不僅表現(xiàn)在湯顯祖的詩文作品中，同時也表現(xiàn)在湯顯祖的政治理念以及戲曲創(chuàng)作中。

全面系統(tǒng)的闡述湯顯祖“貴生”思想的文章是他在廣東徐聞縣任典史時所作的《貴生書院說》和《明復(fù)說》。公元1591年，湯顯祖因為《論輔臣科臣疏》，得罪權(quán)臣，從南京被貶到廣東徐聞縣擔(dān)任典史。因當(dāng)?shù)厝溯p生，不知禮儀的現(xiàn)象，在當(dāng)?shù)亟⒘速F生書院，并寫下了兩篇短文《貴生書院說》和《明復(fù)說》?！顿F生書院說》中：“天地之性人為貴。人反自賤者，何也？孟子恐人止以形色自視其身，乃言此形色即是天性，所宜寶而奉之?！雹嵛闹胁粌H強調(diào)人生寶貴，并借孟子強調(diào)“形色”即是人的天性，也是生命的象征，人人都應(yīng)該“寶而奉之”，這就是“貴生”。人們認識到生命寶貴之后，應(yīng)該思考生命如何產(chǎn)生：“知此則思生生者誰。仁孝之人，事天如親，事親如天。故曰：‘事死如生，孝之至也。”（出處同上）人若思考生命如何能生生不息，就應(yīng)該順應(yīng)天命，講究仁、孝、慈等人倫道德，這就“知生”。上述可見，湯顯祖“貴生”與“知生”思想對羅汝芳“生生之仁”的思想顯然一脈相承。

羅汝芳從政有“生生之仁”的思想觀念，湯顯祖也將自己的“貴生”在政治活動中體現(xiàn)。他任遂昌知縣時，一系列仁政措施體現(xiàn)出“貴生”思想。身為知縣，難有真正意義上的政治作為，但湯顯祖在僅有的職權(quán)范圍施行理想中的仁政——效仿古代，除夕夜釋放囚犯，與家人團聚，元宵節(jié)允許囚犯上街觀燈；修建當(dāng)?shù)靥臅?；率兵趕走為害的老虎。即使邊僻小縣的縣令，湯顯祖仍用很大的熱情踐履著他親民勤政的政治原則和操守。愛民親民是“貴生”思想在政治實踐中的具體表現(xiàn)。

除開縣令，湯顯祖還是一位戲曲家?！百F生”思想亦在戲曲作品中體現(xiàn)。政治上的親民愛民，強調(diào)人的地位，向往廣施仁政的美好政治理想，也帶到了戲曲創(chuàng)作之中。湯顯祖《牡丹亭》所描寫的南安太守杜寶的官場生活，就以在遂昌任知縣的經(jīng)歷作范本。⑩《牡丹亭》的《勸農(nóng)》一出反復(fù)詠唱時和世泰，官民親和的政治風(fēng)貌。借鄉(xiāng)中父老之口：“白發(fā)年來公事寡，聽兒童笑語喧嘩。太守巡游，春風(fēng)滿馬，敢借著這務(wù)農(nóng)宣化，俺等乃是南安府清樂鄉(xiāng)中父老，恭喜本府杜太爺，管治三年，慈祥端正，弊絕風(fēng)清。凡各村鄉(xiāng)約保甲，義倉社學(xué)，無不舉行，極是地方有福?！?！《南柯記》亦借眾鄉(xiāng)親之口歌頌百姓豐衣足食，吏治寬簡、富有生機的氣象：

[孝白歌]（眾扮父老捧香上）征徭薄，米谷多，官民易親風(fēng)景和?！璠前腔]（眾扮秀才捧香上）行鄉(xiāng)約，制雅歌，家尊五倫人四科?！璠前腔]（扮村婦女捧香上）多風(fēng)化，無暴苛，俺婚姻以時歌《伐柯》。……[前腔]（扮商人捧香上）平稅課，不起科，商人離家來安樂窩?！?/p>

這些唱詞中所描寫的升平景象，是劇中“太守”愛民貴民的結(jié)果，也是湯顯祖心目中體現(xiàn)“生生之仁”的藍圖。這構(gòu)建于文學(xué)作品中的“烏托邦”，流露出作者關(guān)心“百姓日用”，強調(diào)個體生命意義的政治主張，無疑有著羅汝芳思想的深刻烙印。

三、羅汝芳的“赤子之心”對湯顯祖知情說的影響

羅汝芳強調(diào)“赤子之心”，他認為“天初生我，只是一個赤子，赤子之心，渾然天理。細看其知不必慮，能不必學(xué)，果然與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至的體段，渾然打得對同過?！盄（《泰州學(xué)案》，《明儒學(xué)案》卷三四《泰州學(xué)案三》《參政羅近溪先生與芳》）羅汝芳所講的“赤子之心”并非指實體，而指人初生時的心靈狀態(tài)，一種本真不受玷污，具有純潔自然的情感，真誠惻怛的心靈狀態(tài)。羅汝芳論學(xué)尤重赤子之心，他認為良知良能人人俱足，為赤子所固有?！俺嘧雍⑻嵝佬篱L是歡笑，蓋其時，身心猶自凝聚。及少少長成，心思雜亂，便愁苦難當(dāng)。世人于此，墮俗習(xí)非，往往馳求外物，以圖安樂。不思外求愈多，中懷愈苦，老死不肯回頭?！保ǔ鎏幫希┱浅鲇趯@種純潔本真，人與生俱來的情感狀態(tài)的認可，所以認為赤子之心不失而大人入圣之事備矣。

而湯顯祖“至情說”所講的“情”分析起來極為復(fù)雜，游國恩《中國文學(xué)史》認為它指“一般人情”，葉朗《中國美學(xué)史大綱》認為湯顯祖的“情”與“理”是相對立的范疇。筆者認為，湯顯祖的“情”在很大程度上有“真”的意思。它既是指人與生俱來的原始需要和原生狀態(tài)的情感，又是一種純真無暇，超乎生死的至情。這種“至情”也是羅汝芳所強調(diào)的“赤子之心”的自然流露。這種“至情”如同“赤子之心”一樣，自然生成且不加修飾。這種“至情”在很大程度上確實和反對自然欲望的“天理”或封建倫常相對立。湯顯祖更為強調(diào)的是“人生而有情”這一命題，他說：“人生而有情，思歡怒愁，感于幽微，流乎嘯歌，形諸動搖?；蛞煌M，或積日而不能自休?！保ā兑它S縣戲神清源師廟記》）而“情極所致，可以事道，可以忘言，而終有所不可忘者，存乎詩歌序記詞辯之間?！保ā墩{(diào)象庵集序》）也就是說，“情”的產(chǎn)生是與生俱來的。湯顯祖“至情”的學(xué)說，與羅汝芳的“赤子之心”思想有很明顯的繼承關(guān)系。

湯顯祖“至情說”在他以“臨川四夢”為代表的戲曲作品中最突出?！芭R川四夢”中的主人公多為專情之人?！蹲镶O記》取材于唐傳奇《霍小玉傳》，一反《霍小玉傳》中主人公的薄情，歌頌李十郎和霍小玉忠貞不渝的愛情。特別是湯顯祖自認為最為得意的《牡丹亭》，更可謂是“至情”宣言。湯顯祖在《牡丹亭題詞》中寫道：

天下女子有情，寧有如杜麗娘者乎？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于世而后死，死三年矣，復(fù)能溟莫中求得其所夢者而生。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fù)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湯顯祖歌頌杜麗娘這種不加掩飾的真摯情感。從《牡丹亭》情節(jié)看，杜麗娘因情而死之前從未見過柳夢梅，僅僅是夢中相會過，他們之間談不上有多少所謂愛情。杜麗娘之所以因情而死，此“情”與其說是愛情，更大意義是人自然情欲的要求。杜麗娘一個妙齡女子，已然到了適婚年齡，家室之愿如同春草一般不可遏制。杜麗娘的病，是因為婚姻的不及時，人的自然欲望長久被壓抑所致?！赌档ねぁ分卸披惸镆啾戆走^“吾生于宦族，長在名門，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誠為虛度青春。光陰如過隙耳，可惜妾身顏色如花，豈料命如一葉乎。”#（《驚夢》）杜麗娘所傷感的是自己顏色如花而不得佳婿。湯顯祖對于杜麗娘報以極大的同情與理解。而湯顯祖的理解正是來源于“至情說”中認為人的情感和欲望是與生俱來的思想。

綜上，羅汝芳的思想對湯顯祖的思想和人生產(chǎn)生了深刻的影響。不僅表現(xiàn)在羅汝芳與湯顯祖青少年時代結(jié)下了師生之誼上，重要的是羅汝芳以“生生之德”和“赤子之心”為代表的學(xué)說，影響了湯顯祖“貴生”思想和“至情說”形成，進而影響了湯顯祖的政治道路以及他的戲曲創(chuàng)作。

注釋：

①（明）湯顯祖著，徐朔方箋校；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湯顯祖集（1-4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2，第1036頁

②（明）湯顯祖著，徐朔方箋校；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湯顯祖集（1-4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2，第1166頁

③徐朔方著，湯顯祖評傳[M].南京市：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1.第49頁

④（明）湯顯祖著，徐朔方箋校；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湯顯祖集（1-4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2，第1166頁

⑤（明）湯顯祖著； 徐朔方箋校；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湯顯祖集（1-4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2，第1229頁

⑥（清）黃宗羲著；沈芝盈點校.明儒學(xué)案[M].北京市：中華書局，1985，第764頁

⑦轉(zhuǎn)引自羅伽祿，鄒自振撰；明德先生者時在吾心眼中矣——述論羅汝芳對湯顯祖的影響[C].2006中國·撫州湯顯祖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2006-09，第158頁

⑧（韓）崔洛民 湯顯祖“貴生”思想初探[J].中國學(xué)研究（第4輯）濟南：濟南出版社，2001 第117頁

⑨劉德清，劉宗彬編注；湯顯祖小品[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第332頁

⑩徐朔方著 湯顯祖評傳[M].南京市：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1.第91頁

?。鳎@祖著；徐朔方，楊笑梅校注.牡丹亭[M].北京市：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63 第40頁

@（清）黃宗羲著；沈芝盈點校.明儒學(xué)案[M].北京市：中華書局，1985，第768頁

#（明）湯顯祖著；徐朔方，楊笑梅校注.牡丹亭[M].北京市：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63，第54頁

參考文獻：

[1]（明）湯顯祖著.徐朔方箋校.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編輯.湯顯祖集（1-4冊）[M].北京：中華書局，1962.

[2]（明）湯顯祖著，徐朔方，楊笑梅校注.牡丹亭[M].北京市：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63.

[3]（清）黃宗羲著.沈芝盈點校.明儒學(xué)案[M].北京市：中華書局，1985.

[4]劉德清，劉宗彬編注.湯顯祖小品[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

[5]徐朔方著.湯顯祖評傳 [M]. 南京市：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1.

[6]羅伽祿，鄒自振撰.明德先生者時在吾心眼中矣——述論羅汝芳對湯顯祖的影響[C].2006中國·撫州湯顯祖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2006-09.

[7]（韓）崔洛民.湯顯祖“貴生”思想初探[J].中國學(xué)研究（第4輯）濟南：濟南出版社，2001.

[8]劉德清，劉宗彬編注.湯顯祖小品[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

（作者單位：楚雄師范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