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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書紀》注釋史與“日本書紀抄”之成書
      ——以漢籍注釋的影響爲中心

      2017-11-14 01:05:10渡邊卓張逸農(nóng)
      國際中國文學(xué)研究叢刊 2017年0期
      關(guān)鍵詞:日本

      渡邊卓(張逸農(nóng) 譯)

      序 説

      《日本書紀》的注釋活動自《日本書紀》成書以降連綿持續(xù)至今。《日本書紀》在其奏上後翌年的養(yǎng)老五年(721)即作爲例行公事在朝廷開展“講筵”,其後也開展過多次,其講筵的記録以“日本書紀抄”的形式留存下來。而《日本書紀私記》爲鐮倉時代成書的《釋日本紀》所引用,一般定位爲《日本書紀》的注釋書。而《釋日本紀》係一條家世代進行的講義記録,影響了其後成書的一條兼良的《日本書紀纂疏》。亦即《日本書紀》的研究史以講筵爲出發(fā)點,經(jīng)《日本書紀私記》與《釋日本紀》至《日本書紀纂疏》,其注釋歷史可連串起來。

      《日本書紀纂疏》成書後登場的《日本書紀》注釋書是以卜部家爲中心而編纂起來的。這些卜部家的注釋物多以“某某抄”的形式,一眼就容易辨認出來。其一般稱作《日本書紀抄》,但也有時稱作《日本書紀神代卷抄》、《神代卷抄》等。這種名爲“某某抄”的注釋書名也可見於《日本書紀》以外的注釋書,且其大多成書於室町時代直到江戶時代期間,一般將此類注釋物總稱爲“抄物”。在此本稿試圖從注釋史的立場出發(fā)探討這些“抄物”是如何與《日本書紀》聯(lián)繫起來的,並最終如何形成《日本書紀抄》。

      一、 《日本書紀抄》的成立與其形態(tài)

      傳至今日的《日本書紀》的注釋書中多數(shù)題名爲“某某抄”者皆是自中世至近世所編寫的,檢視一下現(xiàn)存與《日本書紀》關(guān)聯(lián)的“某某抄”的話,可以看到許多內(nèi)容和書名各異者??纱_認與《日本書紀》關(guān)聯(lián)的“某某抄”如有: 《日本書紀抄》、《日本書紀神代卷抄》、《日本書紀神代卷秘抄》、《神代卷抄》、《日本書紀神代秘抄》、《神代卷環(huán)翠抄》、《神代本紀抄》、《環(huán)翠神代抄》、《神乾抄、神坤抄》《神代卷桃源抄》等。這些題名爲“某某抄”的注釋書中,所記載內(nèi)容相同而書名各異者有之,其外亦有如《神書秘注》、《日本書紀聞書》等書名中並無“某某抄”者。另外還有內(nèi)容雖爲“日本書紀抄”而外題卻爲《日本書紀》、《神代紀》,仿佛視同《日本書紀》者。亦即“日本書紀抄”的外題並無統(tǒng)一性,其中亦包含後世所題的書名。從一連串的“某某抄”中有題爲《日本書紀聞書》這一書名來看,可見《日本書紀抄》這類注釋書擁有作爲講義記録的“聞書”這一性格??偠灾?,《日本書紀抄》與其説是正式的書名,毋寧説是通用的書名。

      而且命名爲“某某抄”的注釋書並不僅限於《日本書紀》。像《論語抄》這樣的,在其他文獻中亦有命名爲“某某抄”的注釋書,此類書一般都被稱爲“抄物”。因被列爲“抄物”的注釋書係以講義爲基礎(chǔ)筆録而成,其中多以當時的口語體來記録,所以在注釋內(nèi)容之外還應(yīng)認識到其國語學(xué)上的價值。進而還應(yīng)當注意到《日本書紀抄》中包含的“聞書”的要素。然而當將“日本書紀抄”放到《日本書紀》的注釋史中來時,就不能衹考慮作爲“抄物”的橫向的聯(lián)繫而必須考慮作爲注釋史的縱向的聯(lián)繫。在此首先沿著“抄”的形成史來考量《日本書紀》注釋史中的“日本書紀抄”。

      作爲卜部家研究成果的“日本書紀抄”,在其後爲人所繼承發(fā)展,給予《日本書紀》研究以很大的影響。卜部家作爲《日本書紀》的研究家族而知名,因其研究成果存世的量之大,所以一提到“日本書紀抄”多指卜部家所傳者。“抄物”中的國語學(xué)價值業(yè)已得到承認,據(jù)此見地研究“日本書紀抄”的有小林千草氏。

      卜部家中注記“日本書紀抄”的人物有數(shù)名,其中以集吉田(卜部)神道大成的吉田兼俱與清原宣賢父子尤爲著名。卜部家又分吉田家與平野家,兼俱的次子宣賢雖爲清原家養(yǎng)子,亦研究《日本書紀》。兼俱與宣賢可以説得上是卜部家“日本書紀抄”的中心人物。兼俱的“日本書紀抄”被稱作“兼俱抄”,宣賢的“日本書紀抄”被稱作“宣賢抄”。

      這些卜部家的“日本書紀抄”至今在《日本書紀》研究史上並未受到足夠的重視。極端的意見比如山田英雄氏如下論述道:

      此神代卷的注釋(“兼俱抄”)雖一字一句逐次添加解釋,但在語言學(xué)研究上並無可取之處。本以爲是五行説卻又出來佛教學(xué)説,又雜有本地垂跡説,其解釋的展開頗爲自由奔放,《釋日本紀》中可見的依憑原文嚴整的注釋法全然不見。(中略)清原宣賢的《日本紀神代抄》因其人實係兼俱之子,其著作亦繼承了兼俱的講義。

      從山田氏的言説可知,較之先行的注釋書,“日本書紀抄”並未受到同等的重視,在注釋史上易爲人所輕視。

      二、 “抄物”與中國的“抄”

      那麼就來探討一下,“日本書紀抄”這一類注釋書是如何成立的,以及“某某抄”這一説法含有怎樣的意味。關(guān)於“抄”這一字義,尋諸諸橋《大漢和辭典》(大修館書店)可知“抄”可以用作抄寫、記録、摘録等意思。如前所述,在對於卜部家“日本書紀抄”的研究中,國語學(xué)上的抄物研究就是其中之一。柳田徵司氏對“抄物”的定義如下歸納道:

      所謂“抄物”係主要在室町時代由京都五山禪僧、博士家的學(xué)者、神道家、公卿、醫(yī)家、足利學(xué)校的庠主及其門人、曹洞宗僧侶等所製作的,關(guān)於漢籍、佛典及一部分國書的注釋書。其主要指作爲講義的“聞書”,但一般也涵括作爲講義草案的備忘筆記、並不用作講義的注釋書等。廣而言之亦包括以漢文體而成者,若除去其類則可特稱爲“假名抄”。另外從形態(tài)來看,不僅有另成一書形態(tài)的注釋書,還有包含插入原典的間注、擁有假名混寫體的間注等的資料,這些資料也被稱作“間注假名抄”。

      柳田氏將因研究者而異至今未能達成一致的“抄物”一詞的定義,按時代、製作者、原典、與講義之關(guān)係、注釋、其他(文體、形態(tài))六點做了規(guī)定。對於“抄物”一詞的確立,其如下敘述道:

      1900年代初頭,國語調(diào)查委員會的研究者們開始發(fā)現(xiàn)並關(guān)注到抄物作爲日語研究資料價值時,出現(xiàn)了種種稱呼。最終,以新村出博士爲中心確定下“抄物”(しょうもの)一詞,直至1920年該詞在日語研究領(lǐng)域正式確定下來。

      以上柳田氏對“抄物”的定義或可歸納爲: 一、 係由五山禪僧等特定人物所製作而成。二、 係作爲“聞書”而成立的注釋書,兼有多種形式。三、 “抄物”一詞的定義最初在研究者間並未達成一致。四、 係出現(xiàn)於1900年代初頭而後纔確立下來的術(shù)語。

      《日本書紀》的“抄物”雖本出自卜部家之手,但現(xiàn)存的“抄物”中多數(shù)出自五山禪僧。從鐮倉到室町,通過衆(zhòng)多的來朝僧、留學(xué)僧的中日交流加速了漢詩文的流行,五山中漢詩文受到非常之重視。在這類五山文學(xué)的作品中,隨著時代的演進,爲顯示學(xué)識的深厚開始采用許多難解的語句。因此出於尋找出各種語句、故事出處的必要,造就了競夸博聞強識的學(xué)風。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典籍的講義興盛了起來,將講義的注釋筆録下來就形成了衆(zhòng)多的“抄物”。正是這些注釋活動在日本注釋史上形成了巨大的影響。五山禪僧主導(dǎo)的“抄物”製作活動原本意圖主要也是試圖正確地理解典籍。五山文學(xué)雖以漢詩、漢文爲中心,但“抄物”亦可以視作五山文學(xué)的又一創(chuàng)造。五山禪僧所傳“抄物”,本是用於詩文創(chuàng)作,但時至今日已成爲考察漢籍解釋的重要資料。

      五山僧人所作“抄物”其主要多與禪籍相關(guān),但也留下了不少以《史記》及《漢書》等的列傳爲中心的史書類“抄物”。另外在詩文方面因從中國傳來有《韓文》、《胡曾詠史詩》、《長恨歌》、《琵琶行》、《杜詩》、《柳文》、《文選》、《山谷詩》、《山谷演雅詩》等,所以五山僧主要注釋宋代書籍。此外辭書方面亦留存有以元代《韻府群玉》、《詩學(xué)大成》等韻書、類書爲對象者。另外五山禪僧也爲原是編集中國人所作詩歌而成的《錦繡段》、《續(xù)錦繡段》製作了“抄物”,還爲自身所編纂的日本詩人、中國詩人的詞華集等也製作了“抄物”。

      對於無論是在“日本書紀抄”中還是在其他“抄物”中,都顯示出與五山文學(xué)的深厚關(guān)聯(lián)這一點,岡田莊司氏指摘道:

      兼俱的日本書紀研究在受到一條兼良《日本書紀纂疏》的影響同時,其與博士家清原家當主宗賢以及桃園瑞仙、橫川景三、天隱龍澤、蘭坡景茝、景徐周麟、月舟壽桂、惟高妙安等五山叢林禪僧的交流亦是厥功甚偉。文明八年(1476)九月,兼俱與小槻雅久一同就蘭坡景茝聽《論語》、《大學(xué)》、《中庸》的講義,就紹藏主學(xué)三體詩,就橫川景三學(xué)《橫山谷集》(疑爲《黃山谷集》或《山谷集》,譯者注)。與當時五山禪僧中的佼佼者間的學(xué)問交流不可能不對其神儒佛三教調(diào)和的神道學(xué)説思想形成産生影響。(中略)兼俱最初的講釋聽講者是禪僧宜竹。宜竹係臨濟宗相國寺的主持景徐周麟之號,景徐周麟的聞書後爲兼俱之子清原宣賢所轉(zhuǎn)抄。

      如岡田氏之指摘,從與五山禪僧的關(guān)聯(lián)、聞書要素等等來看,“日本書紀抄”也應(yīng)當屬於“抄物”之範疇。而且本在“抄物”出現(xiàn)的室町時代以前,早已發(fā)現(xiàn)名爲“某某抄”的書名。其代表者可例舉《和名類聚抄》。《和名類聚抄》爲承平年間(931—938)應(yīng)勤子內(nèi)親王要求由源順編纂而成?!逗兔惥鄢返男蛭娜缦拢?/p>

      ……適可決其疑者,《辨色立成》、《楊氏漢語抄》、大醫(yī)博士深根輔仁奉勅撰集《和名本草》、山州員外刺史田公望《日本紀私記》等也。然猶養(yǎng)老所傳《楊説》纔十部,延喜所撰《藥種》衹一端。田氏《私記》一部三卷,古語多載,和名希存?!侗嫔⒊伞肥邪苏?,與《楊家説》名異實同。編録之間,頗有長短。其餘《漢語抄》,不知何人撰?!颉稘h語抄》之文,或流俗人之説,先舉本文正説,各附出於其注。若本文未詳,則直舉《辨色立成》、《楊氏漢語抄》、《日本紀私記》?;蚺e《類聚國史》、《萬葉集》、《三代式》等所用之假字?!?/p>

      此序文中二重下劃綫部分可見《楊氏漢語抄》一文獻。此書與《辨色立成》、《和名本草》、《日本紀私記》等一併被引用。下劃綫部分提到成書於養(yǎng)老年間(717—724)的《楊氏漢語抄》僅有十部,延喜時所撰者衹有《藥種》的一端,又從後一處下劃綫部可知《辨色立成》與《楊氏漢語抄》係名異實同。據(jù)《和名類聚抄》本文所引用的《楊氏漢語抄》內(nèi)容,其中的漢語已加以訓(xùn)讀,可推測其當是和書。又據(jù)波浪綫部可知,另存在撰述者不明的其他《漢語抄》,因此《漢語抄》當有數(shù)種?!读罴狻肪砦迓殕T令注中:

      《古記》云:“輿,無輪也。輦,有輪也?!薄稘h語》云:“輿,母知許之。腰輿,多許之?!薄钝E》云:“輦者,己之久留萬?!?/p>

      可見《漢語》一書名被徵引作爲和訓(xùn)的依據(jù)。此《漢語》或可推測爲《漢語抄》,石川介校訂明治時刊行的《令集解》時徑直作《漢語抄》。如此,可以確認如平安時期的《和名類聚抄》及此前養(yǎng)老年間的《楊氏漢語抄》這樣認題名爲“某某抄”的和書早已在日本存在了。是以“某某抄”在國語學(xué)上所謂定義的“抄物”出現(xiàn)之前已經(jīng)存在,其可以理解爲出於訓(xùn)讀漢語的原因,或出於知曉和訓(xùn)的原因而徵引使用的文獻。

      三、 “抄撮之學(xué)”與《日本書紀》注釋

      從《和名類聚抄》的序文等亦可知,日本古來便存在“某某抄”這類書物,但“某某抄”這一書名卻本來並非日本所獨有的,而是從漢籍生發(fā)出來的。作爲漢籍的“某某抄”,知名的有《北堂書抄》等?!侗碧脮窢懱拼菔滥纤?,係屬於“類書”的書物。那麼就試著從“類書”與“某某抄”的關(guān)係來思考。類書的定義可見於清朝編纂的《四庫全書》解題書《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三五子部四十五類書類序中。

      類事之書,兼收四部,而非經(jīng)非史,非子非集,四部之內(nèi),乃無類可歸?!痘视[》始於魏文,晉荀勖《中經(jīng)部》分隸何門,今無所考。《隋志》載入子部,當有所受之。歷代相承,莫之或易。明胡應(yīng)麟作《筆叢》,始議改入集部。然無所取義,徒事紛更,則不如仍舊貫矣。此體一興,而操觚者易於檢尋,注書者利於剽竊,轉(zhuǎn)輾稗販,實學(xué)頗荒。然古籍散亡,十不存一。遺文舊事,往往託以得存。《藝文類聚》、《初學(xué)記》、《太平御覽》諸編,殘璣斷璧,至捃拾不窮。要不可謂之無補也。其??家皇氯纭锻彰h》之類者,別無可附,舊皆入之類書,今亦仍其例。

      以上述《四庫全書》的定義爲基礎(chǔ),杤尾武氏將類書歸納爲以下四點:

      1. 最早以事分類的書(類書)是《皇覽》。

      2. 類書是橫跨經(jīng)史子集的著作,按分類抽出文例。

      3. 據(jù)其可探知散佚古書。

      4. 論及弊害,使人容易輕鬆無甄別地二次引用文章而無需確認原典,因此無法成就扎實的學(xué)問。

      接此,杤尾氏論述道:

      類書是將所有書物、詩文綜合整理,並將其分類,所以思想當然不能統(tǒng)一。其目的在於綜合性地瞭解古代的思想、文章,且常作爲文章創(chuàng)作、古典注釋的指南。

      關(guān)於類書的起源,遠藤光正氏如下論述道:

      所謂類書者其起源甚古,姬周之末春秋時代興起的“抄撮之學(xué)”當爲其始。其本是抄本學(xué)之一種,從書籍原本中將需要的一部分摘抄出來。其後因其書的傳世本今日已經(jīng)亡佚,無從知道其體裁,因此衹有通過捃拾後代群籍,方能揣摩其概要。

      邇來,此“抄撮之學(xué)”漸次承繼而行,因其影響,降至嬴秦以後辭書訓(xùn)詁學(xué)之小學(xué)興起。(中略)此至漢代初年則專稱文字之學(xué)。

      作爲“某某抄”之一的和書《和名類聚抄》亦將籠統(tǒng)的“部”細分爲更細緻的“類”,排列出漢語詞的條目。對每個詞語皆引用能表明出典、注釋的和漢文獻來加以解説。從此形態(tài)來考量,《和名類聚抄》亦是可以分類入類書的文獻。而類書又是爲高效地理解某一文獻,而摘摭其他文獻作爲參考而形成的。因此,所謂“抄”也就充當起了類書的機能。如此一來,《日本書紀抄》同樣是名爲“抄”的文獻,因此也應(yīng)當將其視作爲理解《日本書紀》而製作的文獻。

      那麼,《日本書紀抄》在《日本書紀》注釋史上又是佔有怎樣的地位呢?《日本書紀》注釋的出現(xiàn)始於講筵。《日本書紀》的講筵在《日本書紀》成立的翌年就開始開展,總共開展了七回。以講筵爲基礎(chǔ)編撰有《日本書紀私記》。以下列舉講筵與各《私記》。

      ① 養(yǎng)老五年(721)→《養(yǎng)老私記》

      ② 弘仁三年(813)六月二日—同四年→《弘仁私記》博士: 多人長。(《日本後記》)

      ③ 承和十年(843)六月一日—同十一年六月十五日→《承和私記》博士: 菅野高年。(《續(xù)日本後紀》)

      ④ 元慶二年(878)二月二十五日—同五年六月二十九日→《元慶私記》博士: 善淵愛成。(《日本三代實録》)

      ⑤ 延喜四年(904)八月二十一日—同六年十月二十二日→《延喜私記》博士: 藤原春海。(《日本紀略》)

      ⑥ 承平六年(939)十二月八日—天慶六年(943)九月→《承平私記》博士: 矢田部公望。(《日本紀略》)

      ⑦ 康保二年(965)八月(終講不明)→《康保私記》博士: 橘仲遠。(《日本紀略》)

      講筵的記録憑藉《日本後紀》等文獻的記載而流傳到今日。講筵是博士家的博士講義《日本書紀》的訓(xùn)讀,而《日本書紀私記》是從《日本書紀》中摘記訓(xùn)讀詞(和語詞),兩者在這一點上面是共通的。如此,《日本書紀私記》本是總結(jié)講筵而成的,那麼就存在其是否是書名這一問題了。“私記”本是私下記録的意思,考慮到名爲“私記”者在中國大都是《老子私記》、《周易私記》這樣的注釋書,那麼講筵年代明確的《日本書紀私記》應(yīng)該也可以作爲書名來把握。

      《私記》之後成立的代表性注釋書有卜部兼方《釋日本紀》(全二十八卷,目録一卷)。注釋的根據(jù)主要徵引《日本書紀私記》,旁及《私記》以外的資料,且按門類加以分別。其分類項目依其目録,概括其內(nèi)容大致如下:

      卷一“開題”(相當於解題)。

      卷二“注音”(就《日本書紀》訓(xùn)注、別傳進行論述)。

      卷三“亂脫”(指出本文的亂脫)。

      卷四“帝皇系圖”(從國常立尊到卷三十持統(tǒng)天皇的世系圖)。

      卷五—十五“述義”(從《日本書紀》全書抽出某些語句加以解釋,大量引用《日本書紀私記》內(nèi)容,另《風土記》的逸文也多有引用)。

      卷十六—二十二“秘訓(xùn)”(《日本書紀》的古訓(xùn)集)。

      卷二十三—二十八“和歌”(排列歌謡並施以適當?shù)淖⒔?。

      相對於《日本書紀私記》衹是摘記某些語句,《釋日本紀》的特點是對《日本書紀》全書進行文脈理解。另外按照項目劃分並施以注釋這一做法,顯然是類書性的。尤其卷五—十五的述義,不僅限於《日本書紀私記》,還參照古《風土記》等其他文獻施以注釋。因此像“私記曰”這樣,“~曰”的表達形式隨處可見。另外也不采用“~曰”這一形式,而直接標明所引出典的書名的情況。其中亦有對類書《太平御覽》的引用,表明其靈活運用到了類書。

      耽羅人 《北史》曰……《太平御覽·四夷部》(繼體紀)

      扶南財物 蕭子顯《齊書》曰……《太平御覽·四夷部》(欽明紀)

      肅慎人 《後漢書》曰……《太平御覽·四夷部》(欽明紀)

      所舉數(shù)例爲《釋日本紀》卷十三述義九繼體天皇紀及欽明天皇紀中的引用。引用出典本文作爲注釋,其後再以小字形式標明典據(jù)。雖亦有“北史曰”等表述,但並非從《北史》直接引用而來,皆標明是引自《太平御覽》。

      《釋日本紀》的“釋”本是解釋之意,但《爾雅》用作分類之意。《爾雅》中分類爲釋詁、釋言、釋訓(xùn)、釋親、釋宮、釋器、釋樂、釋天、釋地、釋丘、釋山、釋水、釋草、釋木、釋蟲、釋魚、釋鳥、釋獸、釋畜。而有這樣分類的小學(xué)書籍《爾雅》也被人視爲是類書的淵源,從這一點也可看出有“釋”一名的書物與類書關(guān)係不淺。

      在《日本書紀》的研究史上,《釋日本紀》之後的代表性注釋書是《日本書紀纂疏》?!蹲胧琛穫S由一條兼良編纂,本文基本以漢文體寫成。試看《纂疏》的注釋方法,其在《日本書紀》神代卷的本書、一書的開始部分,將整體的構(gòu)成按章、段、節(jié),從大類到小類分別呈現(xiàn)出來,將《日本書紀》的本文部分地條列出來,然後對列出的相應(yīng)部分加以注釋。如此,除其從本文抽出部分揭出這一點外,還可確認《纂疏》一書的類書功能,比如其在注釋部分不僅限於國書,還標示出衆(zhòng)多出自漢籍的出典、根據(jù)。國書除《日本書紀私記(弘仁私記)》之外還可見《續(xù)日本紀》,國書以外還可見到出自《説文》、《周禮》、《尚書》等衆(zhòng)多漢籍、佛典的引用?!白胧琛北疽鉅憦〖枳C,“疏”本來和“釋”一樣,有解釋闡明的意思。漢籍中有如《四書纂疏》、《書集傳纂疏》等以“纂疏”爲名的書名,可知“纂疏”也是中國古典解釋學(xué)潮流中的書名之一。如此,再來回看《日本書紀》的注釋書,在漢籍中都可以找出各自的書名由來,其並非是日本獨有的書名。於是,如果把各類注釋書按類書來把握的話,就能在“抄撮之學(xué)”的系譜上確定其位置。

      四、 《日本書紀抄》與《日本書紀纂疏》

      《日本書紀》注釋始於講筵,爲便於理解《日本書紀》而通過類書性著述來進行注釋活動。《日本書紀抄》也和此前的《日本書紀》注釋書同樣,采用設(shè)立項目來説明、抽出本文的一部分來加以注釋的方法。關(guān)於卜部家的《日本書紀抄》,先學(xué)已言及其與五山文學(xué)的關(guān)係,也指出吉田兼俱亦理應(yīng)受到《纂疏》的影響。但《兼俱抄》一書中幾乎沒有引用《纂疏》,也不見以“曰”的形式的來引用其他文獻。乍看之下,《兼俱抄》似乎全然無視此前的研究史,但實際上並沒有。西田長男氏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兼俱抄寫過《纂疏》,並指出其學(xué)問上的聯(lián)繫。

      另一方面,兼俱之子宣賢對於《纂疏》的態(tài)度又是怎樣的呢?關(guān)於《宣賢抄》,小林千草氏指出存在“先抄本”與“後抄本”。初期成立的先抄本的《宣賢抄》奧書中載有:

      以卜氏秘説,不違背一句抄之,但所所雖非無不審,暫任師講命。短毫至《纂疏》者,以愚慮私自加之者也。

      少納言清原宣賢

      此奧書裏的“師”如傍書所示指的是兼俱,宣賢保留私見而表示“所所雖非無不審,暫任師講命”,這似乎表明其對於《纂疏》衹是參考程度上的引用。但是從內(nèi)容上來看絶非如此?!缎t抄》中對《纂疏》的直接引用大量存在,從量上看有時甚至比宣賢自身的解釋還多。但是應(yīng)該注意到,宣賢對《纂疏》也不是全面肯定性地引用,固然有傾向於《纂疏》者,但許多地方都對《纂疏》進行了批判?!缎t抄》中可見諸如“私云,《纂疏》與講尺不同”(“尺”爲“釋”之俗字,譯者注。),“《纂疏》……誤也”,“私云,與《纂》異乎”,“異於《纂》説”等注記。這表明其以批判性引用《纂疏》的態(tài)度,在明示《纂疏》所出的出典、根據(jù)的同時,通過並列己説強調(diào)己説的特異性。可以説兼俱與宣賢對《纂疏》的采用方法雖不同,但都並非無視此前的書紀注釋史,而是在繼承其的基礎(chǔ)上完成《日本書紀抄》。

      結(jié) 語

      《日本書紀》的注釋史是始於講筵及記録講筵的“私記”,從記録講筵的“私記”到注釋《日本書紀》本文的《釋》,從《釋》到彙集注釋的《纂疏》,從《纂疏》到摘摭加注的“抄”這樣一脈聯(lián)繫起來的,是從以理解和語詞爲目的的“私記”到以理解文脈爲目的的“釋”—“纂疏”—“抄”這樣的脈絡(luò)聯(lián)繫起來的。在這一過程中,《日本書紀》的注釋也加入了類書的機能,這也與這些書名都是漢籍中所認可的書名相關(guān)聯(lián)?!澳衬吵边@一詞亦可理解爲是從漢籍的用例中納入到類書範疇的詞語。在《日本書紀抄》中,作爲解讀《日本書紀》的操作過程,首先有《日本書紀》的本文,然後以類書要素的大類分類進行注釋,進而更細緻地選取本文中的詞彙標明其出典、根據(jù)。至此爲止都是利用與《釋》、《纂疏》同樣的方法。

      然而,因爲所謂“抄物”的出現(xiàn),《日本書紀》注釋超越了本來的“抄撮之學(xué)”範圍,客觀上更強烈地具有不標明出典的注釋性格?!度毡緯o抄》並非是孤立地突然出現(xiàn)的,必是此前注釋史發(fā)展延續(xù)的結(jié)果。《私記》、《釋》、《纂疏》、《抄》皆是作爲訓(xùn)詁注釋學(xué)在同一潮流中出現(xiàn)的??梢哉h其注釋的權(quán)威保證從本出自《日本書紀抄》此前的出典、根據(jù)上,轉(zhuǎn)到注釋出自誰之手的方向上來。

      《日本書紀抄》之所以在“抄物”的範圍內(nèi)爲人所研究,是因爲早期五山禪僧出於自身創(chuàng)作目的而進行注釋這一緣故?!度毡緯o》研究是卜部家的“家學(xué)”,正是得益於其對五山禪僧進行過《日本書紀》講義,纔使得《日本書紀抄》得以展開。正因爲是講義性的注釋,所以記録方法也從此前的漢文體變成漢文訓(xùn)讀文或漢字假名混淆文,從語言學(xué)的角度來看就具有了以當時的口語寫成的特徵。這一注釋方法也與《日本書紀抄》成立後的《日本書紀》注釋聯(lián)繫起來。亦即《日本書紀抄》的方法引導(dǎo)了從中世到近世的《日本書紀》注釋。

      本是從國語學(xué)、語言學(xué)上考量的“抄物”也不是突然應(yīng)用到《日本書紀》注釋上的??梢哉h衹有繼承了此前的《日本書紀》研究,《日本書紀抄》纔能成立?!都婢愠冯m然省略了具體的《纂疏》引用出處,但這也並不是獨善的行爲而是建立在《纂疏》基礎(chǔ)上的注釋活動。在這其中賦予了視《日本書紀》爲神書的卜部家的權(quán)威,産生了不是“抄物”這一範疇所能涵蓋的注釋的繼承與展開。從《日本書紀》注釋的範疇來看《日本書紀抄》的話,可以發(fā)現(xiàn)與先前研究不同的見解。有關(guān)《日本書紀抄》的特性,今後有必要將其對訖至中世注釋活動的繼承,及對近世注釋的影響加以綜合性的考量,來作進一步具體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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