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自勝
皖東方言特點研究
何自勝
皖東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皖東方言作為皖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一直與皖東豐富多彩的歷史相輔而行,皖東文化背后的東西都沉淀在皖東方言的不同層面上。皖東特殊的地理位置,皖東方言的形成過程,皖東方言詞匯造就并呈現出獨特的皖東文化特點。
皖東;文化;方言
(一)皖東方言的形成
皖東地區(qū)方言主要是江淮官話和中原官話兩種,其中江淮官話是全區(qū)的強勢方言,分布區(qū)域較廣;中原官話主要分布在鳳陽縣縣境大部分地區(qū)以及定遠、明光和滁州的丘陵地區(qū)。這兩種方言的形成是一個復雜而漫長的過程。
考察一種方言的形成必須從語言的特點、語言本身的演變規(guī)律來考察,同時還要結合當地的地理環(huán)境、移民、行政區(qū)劃包括駐軍等歷史文化來綜合考察,而這些要素中,移民是最重要的外力因素,因為“方言是語言逐漸分化的結果,而語言的分化往往是從移民開始的”[1]。皖東江淮官話的成因,劉丹青和魯國堯兩位先生的觀點很具代表性。劉丹青認為:“較為穩(wěn)定而定型的江淮方言區(qū)形成較晚,因為這一帶居民的流動非常復雜和頻繁,江淮方言是在這一帶原先的南方方言(主要是吳語)和不斷南下的歷代北方人的方言長期融合之下逐漸形成的。”[2]魯國堯認為:“西晉末年之北方移民南徙至淮南與長江中下游兩岸,其語言形成南朝通語,此南朝通語乃江淮官話之源……”[3]不難看出,兩位先生都一致認為江淮官話的形成是北方移民不斷南下的結果。
安徽地處江淮中部,是歷次北方南徙移民必經之地,要么在此中轉要么在此落戶。第一次大規(guī)模移民發(fā)生在永嘉之亂之后,一直持續(xù)到南朝宋明帝泰始年間(307—471),在這長達一百多年的民族大遷徙中,南下的路線主要有兩條,一路向邗溝和淮河流域東南方向遷徙,鎮(zhèn)江、揚州、常州一帶及其附近地區(qū)成為山東及蘇北移民的集散地,安徽東南方向主要以河南人為主,其次是河北、山東、山西等地的移民。魏晉南北朝時期為了安置流民而設置的南豫州所轄范圍就包括今天皖東地區(qū)的定遠縣和來安縣,早在東晉大興四年(321)頓丘(今河南濮陽一帶)流民徙至今來安縣城頓丘山下,東晉政府特設頓丘郡,專事僑民管理。
第二次民族大遷徙是在“安史之亂”之后,時間大概持續(xù)一百多年,根據《中國人口史》資料顯示,在河南、河北、山東、山西、陜西、甘肅等省人口減少的情況下,皖東地區(qū)人口卻在大量增加。[4]在這期間皖東地區(qū)人口增減情況見表1:
表1
第三次大規(guī)模人口遷移是在北宋靖康年間,時間持續(xù)也有一百多年,江淮一帶的濠州、定遠是移民的首選之地。根據皖東各地縣志記載,明洪武年間,因皖東是元末明初戰(zhàn)爭頻乃之地,十室九空。據《明史·食貨志》和《明史·明太祖實錄》記載,洪武元年,從蘇州、松江、嘉興、湖州、杭州等地移民四千戶至鳳陽一帶,又從江南移民十四萬戶于鳳陽。洪武九年十月、十五年九月分別從山西及其真定一帶,廣東番禺、東莞、增城移民數萬至鳳陽屯田,期間從江浙遷來的富商巨賈定居于天長、定遠、全椒、鳳陽等地,而此間遷入來安縣的主要是山東及附近的潛山縣和壽縣的移民。
從以上的大量移民史料來看,皖東地區(qū)的方言形成歷史較早,在永嘉之亂之后的一百多年內應該奠定了現代方言的雛形,明清時期在與北方方言尤其是中原官話的不斷融合的過程中形成現在江淮官話為主中原官話為輔的二分局面。
(二)皖東方言的分布特點
滁州市轄區(qū)、全椒、來安、明光、定遠縣中部及南部地區(qū)屬于江淮官話,因與南京隔江相望,受南京話影響很大,而同屬江淮官話的天長市因地緣因素靠近揚州,故受揚州話影響較深。在空間分布上,滁州市轄區(qū)及來安、全椒、天長市處于長江流域,而定遠、鳳陽、明光則處于淮河流域,此三縣市方言明顯帶有中原官話和江淮官話的雙重特征。根據三縣市的縣志記載,明清時期大量淮河以北的移民不斷進入,受到中原官話的影響很大。定遠北部及明光沿淮地帶已經融入到中原官話區(qū),但在鳳陽縣境的西南角武店、考成一帶仍然保留一塊江淮官話區(qū)域。定遠縣境東北角的三和集鎮(zhèn),地處鳳陽、明光、定遠三縣交界地帶,居民多從淮河以北遷徙而來,在淮北人口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淮北的中原官話逐漸代替了當地的土著語言而表現出中原官話的特點。例如:n、l不混,入聲已經消失,并入陰平和陽平等。方言分布上比較特殊的是滁州市轄區(qū)的沙河鎮(zhèn)、黃泥崗、三關為代表的北部地區(qū),地形上以丘陵為主,在周圍江淮官話層層包圍下,形成一塊中原官話的“飛地”,入聲已經消失,第一人稱稱“俺”,具有明顯的中原官話特點,或許我們可以從鳳陽明皇陵一帶居民的鳳臺話得到一點啟示,這一帶居民大都是從民國初年由鳳臺西鄉(xiāng)遷徙過來的,由于居住集中,社會活動半徑不大,所以至今還說鳳臺話,最顯著特點就是f、h不分,鳳=轟,房=黃,飛=灰,但沙河三地方言的原因目前還缺少必要的材料支撐,故只能暫時存疑。
(一)皖東江淮官話
1.聲調特點。聲調共有五個,即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絕大部分地區(qū)入聲保存比較完整,在北方方言區(qū)內,入聲是江淮官話區(qū)別于其它官話最重要的語音特征。滁州市轄區(qū)去聲讀成中平調33,這在江淮分水嶺內很有特色,這也是全椒人稱滁州人為“侉”的原因之一,而在全區(qū)相當一致的是陰平調都讀成中降調31,這也是不同于安徽其它江淮官話區(qū)的特點之一。
2.韻母特點。曾攝陽聲韻字并入臻攝,深臻合流,例如:蒸=真,聲=身。梗攝字也同時并入臻攝,但天長話因為受到揚州話影響很深,深攝三等字和梗攝三四等字合流,不與二等字相混,三等字仍讀—韻,而二等字均已經混入臻攝,為-n韻,如:爭=真,而民≠明,心≠新。明光話山攝合口一等字與合口二等字不混,即官≠關,碗≠彎,而在其它方言區(qū)已經混同,由于該地受到中原官話沖擊較大,明光的入聲韻正在快速走向消失。
3.聲母特點。聲母方面全區(qū)比較一致,在空間上,相異之處表現在兩個方面:北部的明光市和天長市與揚州接近,與揚州話一樣,舌尖前、舌尖后聲母全部讀成舌尖前音;而滁州市轄區(qū)、來安、全椒在區(qū)域上比較接近南京,臻攝合口三等零聲母字都讀成濁聲母唇齒音v-。全椒方言分尖團音,即精≠經,全≠權,吸≠息,這與南京話是一致的,保存較完整的尖音系統(tǒng)。
(二)中原官話特點
聲調只有四個即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消失,鳳陽話的入聲不像大部北方話那樣派入三聲,而是比較一致的派入去聲,讀成高降調。
親屬稱謂上習慣帶上“俺”,如“俺爸、俺媽”等,第一人稱多用“俺”,復數形式是“俺們”與“你們、他們”相對應。
人類語言學的奠基者愛德華·薩皮爾說:“語言也不脫離文化而存在,就是說,不脫離社會流傳下來的、決定我們生活面貌的風俗和信仰的總體?!盵5]現代語言學之父索緒爾認為“一個民族的風俗習慣常會在它的語言中有所反映,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構成民族的也正是語言”。[6]皖東地區(qū)作為安徽省東向發(fā)展戰(zhàn)略的“橋頭堡”,其方言充分反映出當地特有的文化特色。
(一)厚重的歷史人文氣息
地名和俗語作為語言詞匯,一種最能直接反映地方文化特色的語匯,往往都有特定的歷史內涵,相對于安徽其它地方來說,皖東地區(qū)域名和俗語擁有更多的歷史文化信息。
1.定遠。南齊時期,南朝勢力已經退到淮水以南,到梁朝時,古西曲陽、陰陵、東城是梁朝的北部邊疆地區(qū),梁武帝時期此三地曾被北朝占領,普通五年(232),武帝派遣定遠將軍曹世宗收復淮南失地,把西曲陽、陰陵、東城三縣合并為定遠郡,置定遠縣,暗隱收復遠方失地,安定遠方邊界。
2.天長。天長正式置縣是在唐玄宗天寶元年(742),初名“千秋縣”,因唐玄宗的生日(八月初五)而意指“千秋萬代”,于是每年的八月初五定名為“千秋節(jié)”,設“千秋縣”昭示天地相應。天寶七年,以順應天道將“千秋節(jié)”改為“天長節(jié)”,此預示大唐天下天長地久,隨后“千秋縣”更名為“天長縣”。
3.爐橋。定遠縣境的的爐橋鎮(zhèn)歷史悠久,是個千年古鎮(zhèn),距今有1800多年的歷史。據史料記述,東漢末年曹操率兵東進伐吳,在此處筑百余座煉爐鑄造兵器,同時建造一座五孔大橋,時稱“百爐橋”,后被當地人簡稱為“爐橋”,一直沿用至今。
4.菱溪湖。滁州東城新區(qū)的菱溪湖原名為“荇溪湖”。五代十國時期合肥人楊行密稱吳王,皖東地區(qū)隸屬吳王,為避其名諱改“荇”為“菱”,現安放在瑯琊山醉翁亭內的“菱溪石”當年也是采自菱溪湖內,原名為“荇溪石”,也同時改稱 “菱溪石”。
5.望夫臺。望夫臺遺址位于現天長市汊澗鎮(zhèn)和平村,臺上原有祠堂,名為“萬福堂”,筑堂高臺名為“萬福臺”。“萬”《廣韻》:山攝,微母,愿韻;“望”《廣韻》:宕攝,微母,漾韻。兩個字讀音不同,但天長人因山攝字并入宕攝,讀成宕攝字,即“萬”“望”在天長方言里是同音的,故以訛傳訛為“望夫臺”。
(二)充滿靈秀之氣的山水個性
皖東地區(qū)的文化可以說就是山水文化,作為地域文化載體的方言詞匯因為時代久遠,不少詞語由于歲月風沙的層層堆積而使現代的人們難以再識其廬山真面目了,皖東地區(qū)的山水文化充滿歷史的積淀。
滁州,得名于流經境內“滁河”,今天滁州市區(qū)一帶古稱為“涂中”?!巴俊保瑬|漢許慎《說文解字》釋為“水”。滁河,三國兩晉時期稱為“涂水”,《三國志·魏志·王淩傳》:“三年春,吳賊塞涂水,淩欲因此發(fā),大嚴諸君,表求討賊?!蹦媳背瘯r期,滁州區(qū)域設臨滁郡,在隋開皇九年正式設置滁州?!掇o?!罚骸巴克潘?,唐改‘涂’作‘滁’?!薄短祈崱罚骸俺?,出簸箕山,入海,又州名?!睆奈墨I上看,“涂”改為“滁”最早是在兩晉之后,而真正見于文獻典籍的是在唐代,這正好與上古“舌頭”“舌上”音分立時間大體一致。
“涂”,端組字;“滁”,知組字。王力先生《漢語語音史》認為隋和初唐時期舌音仍只有端、透、定、泥四個,知、徹、澄還沒有從端、透、定、泥中分化出來,直到唐朝天寶年間知組字才從端組字分化出來[7],這大概就是直到唐代典籍才見“滁”字的原因。即使語音發(fā)生了改變,在新造字時也要突出地名的語義內涵,“涂”是水,那么“滁”也必須是水。
(三)南北兼容,東西并蓄的開放心態(tài)
皖東地區(qū)地處江淮官話區(qū)的中東部,北上的、南下的、東進的,西遷的都得經過這里,所以在皖東地區(qū)的方言詞里沉淀下很多不同的同義異形詞,這也反映了皖東文化的寬容開放的心態(tài)。我們以“南瓜”在各地的稱名為例。
南瓜,在皖東地區(qū),該物種名稱至少有四個:北瓜(來安、滁州市轄區(qū)、全椒縣城)、飯瓜(天長)、番瓜(定遠、明光)、方瓜(鳳陽、明光),其它瓜果類的稱呼基本相同,這只能說明“南瓜”在各地的來源不一致,而這種現象在安徽江淮官話區(qū)域分區(qū)上還是很少見的。
“番”字頭的物種一般顯示該物種來自國外,主要從海外經閩粵傳進來的,而在江淮官話區(qū)對海外傳入的東西一般都加“洋”字頭,如西紅柿民間稱為“洋柿子”,皖東地區(qū)也都稱為“洋柿子”,這說明“番瓜”很可能是廣東移民帶來的。在洪武九年十月、十五年九月從廣東番禺、東莞、增城移民數萬至鳳陽屯田,但在鳳陽應當說“番瓜”而不是“方瓜”,但事實正好相反。這主要是由當地的語音特點決定的,“當一種語言借用另一種語言的成分時,其語音形式往往受該語言音系制約,即盡可能用本音系已有的語音單位。”[8]中古非組字在鳳陽話里都讀成-ang韻字,因此是“方瓜”而不是“番瓜”?!胺稀保M來時應當讀如“盤瓜”,因為粵語沒有“輕唇重唇”之分,“番禺”之“番”不讀fan而讀pan,這就是為什么粵人喜“八”的原因,因為“八、發(fā)”在粵語里是同音的。定遠方言f、p不混,故借入后按照本方音讀fan,而天長話里,凡中古陰平字均與去聲合流,都讀成中降調31,故有“飯”“番”同音。其實定遠、天長、鳳陽三地“南瓜”來源應該相差不大。
北瓜(來安、滁州市轄區(qū),全椒縣城),與周邊方言對比來看,來安、全椒、滁州的“南瓜”與皖東其它幾地是不同源的。根據《漢語方言大詞典》記載,說“北瓜”的有冀魯官話的山東濟南、河北的石家莊、中原官話的陜西西安,江淮官話的南京、安慶等地[9]。從前文的移民史料來看這兩地曾經接納過以上諸地的移民,但很難說就一定是來自南京或安慶話,總而言之是四方吸納的結果。
類似的語言現象,我們還可以舉出很多,以后將專門論述。
皖東地區(qū)除了鳳陽縣境四分之三的區(qū)域已經被中原官話覆蓋外,其他幾個縣市的中原官話只呈零星分布。從語言競爭的態(tài)勢來看,目前只是在明光市西北與五河、鳳陽、西南與定遠三河集交界的沿淮地帶區(qū)域,中原官話呈進攻狀態(tài),女山湖以西的區(qū)域已經呈現出中原官話的特點,入聲在青年人中已經消失,如果鳳陽在該片區(qū)域能成為強勢中心,明光西北部和定遠東北部被中原官話蠶食的速度會更快。定遠縣和明光市明顯具有中原官話和江淮官話交叉融合的過渡性質,例如“馬鈴薯”,鳳陽稱作“地豆”,明光、定遠稱作“地豆、地蛋”,而在滁州市轄區(qū)、來安等地稱作“地蛋”。
像滁州市轄區(qū)說中原官話的三關、沙河、黃泥崗等地雖然相對集中,但被江淮官話層層包圍著,而不像鳳陽話背后就是強勢的中原官話在往南推進,與鳳陽話形成合力逐步蠶食周邊的江淮官話,因此在滁州中心開花的中原官話很難對周邊的江淮官話產生影響,但這三個中原官話地區(qū)正是因為居民居住集中,即使處在強勢的江淮官話之間也仍能保持中原本色,像天長市城鎮(zhèn)后街一些偏僻的巷子住著的淮北流民,在那里搭棚群居,當地人稱這種棚子為“淮棚子”,雖然人數不多,就是因為居住集中,他們至今還在說淮北話。
皖東地區(qū)方言雖然不復雜,但文化積淀很深,加之歷史上的地緣因素,移民們帶來的各地的風俗文化在這里薈萃交融,作為皖東文化載體的方言就是其不同歷史時期文化的“活化石”。即使在歐陽修所處的時代,“今滁介于江淮之間,舟車商賈,四方賓客之所不至,民生不見外事,而安于畈畝衣食?!?《豐樂亭記》歐陽修)滁州受到外界的干擾較少,但也正是這樣,滁州方言里至今還保留很多古語詞(我們將專文述及)。總之,皖東文化的價值體現必須有待皖東方言的進一步研究發(fā)掘,因為“語言的歷史和文化的歷史是相輔而行的,它們可以互相協(xié)助和啟發(fā)”[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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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應青
OntheCharacteristicsoftheDialectsinEastAnhuiProvince
He Zisheng
There is a long history in the east of Anhui Province along with its rich cultural background. As an important cultural element, the dialects took shape in the past with her profound cultures. Its special geographical location, the forming process and the words of the dialects in East Anhui Province present the unique cultural features in the region.
East Anhui Province; culture; dialect
H174
:A
:1673-1794(2017)04-0014-04
何自勝,滁州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講師,博士生,研究方向:漢語方言學(安徽 滁州 239000)。
安徽省高校省級科學研究重點項目(SK2013A129);滁州學院重點科研項目(2012sk001z)
2017-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