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薪
對“風骨”的解釋眾說紛紜,筆者僅通過對幾篇著作以及其他方面著作進行了對《文心雕龍》“風骨篇”的學習。在了解了當下研究主流觀點后,筆者結(jié)合自身觀點以及所學少量西方文論,對“風骨”說的理解進行新探。
首先,當下對“風骨”內(nèi)涵的解釋為兩種傾向;分論“風”“骨”,以及合論“風骨”。筆者認為兩種觀點都有可取之處。在分論“風”“骨”的理論之中,筆者較為傾向于“風即文意,骨即文辭”之說。至于合論“風骨”之中,筆者偏向于劉禹昌的“‘風骨’是結(jié)合‘典雅、精約、顯附、壯麗’等優(yōu)良風格的‘雅麗’風格”的觀點。此外,筆者發(fā)現(xiàn)在很多的學者的論文之中,似乎將“風骨”說和原文中的“風”“骨”有一定的混淆和誤解。筆者認為簡單地將其混為一談是不正確的,在下文會具體論述。其次,在研讀原文后筆者認為,在《風骨篇》中本身就包含兩種“風骨”的內(nèi)涵。因此,筆者認為直接將分論與合論看作相互對立是片面的。在討論的“風骨”的分合的問題時,應(yīng)該遵照原文。因此我將《風骨篇》中闡釋“風骨”的段落節(jié)選于下:
《詩》總六義,風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氣之符契也。是以怊悵述情,必始乎風;沈吟鋪辭,莫先于骨。故辭之待骨,如體之樹骸;情之含風,猶形之包氣。結(jié)言端直,則文骨成焉;意氣駿爽,則文風清焉。若豐藻克贍,風骨不飛,則振采失鮮,負聲無力。是以綴慮裁篇,務(wù)盈守氣;剛健既實,輝光乃新。其為文用,譬征鳥之使翼也。故練于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捶字堅而難移,結(jié)響凝而不滯,此風骨之力也。若瘠義肥辭,繁雜失統(tǒng),則無骨之征也;思不環(huán)周,索莫乏氣,則無風之驗也。
在此段中,劉勰既對“風骨”進行了分別的敘述,也進行了合論。因此作者認為,原本在《風骨篇》中劉勰所提出的風骨本身就具有雙重性,因此在之后的解說中,將其合論和分論都是恰當?shù)?,并且這樣的兩種觀點應(yīng)當并存才能構(gòu)成劉勰所提出的“風骨”觀點的全部。并且,筆者認為后人所敘述的“風骨”說和原文中的“風骨”不能混為一談。主要闡述如下:
首先,在《風骨篇》的第一段中,劉勰首先對“風”、“骨”進行了分別的闡釋。梳理原文,筆者的對風的理解是:“風”司文情,感教化?!帮L”是指文章中對自我的表達,對情感、心志的彰顯。這一理解和“風即文意”相近。對于“骨”,筆者認為是指文辭練達,近似當下所說的“修辭”和“形式”。可見,在分述中劉勰將“風”“骨”主要運用于文章的藝術(shù)技巧以及語言表達方面。如將以上理解結(jié)合文學批評,筆者認為,可以將其歸為語言批評類,即語言藝術(shù)技巧論和語言本文結(jié)構(gòu)論。其次,對“風骨”的合論在原文的分量看似較少,其實不然。直接運用“風骨”一詞的原句是“若豐藻克贍,風骨不飛,則振采失鮮,負聲無力。是以綴慮裁篇,務(wù)盈守氣;剛健既實,輝光乃新”以及“捶字堅而難移,結(jié)響凝而不滯,此風骨之力也”,其中“振彩失鮮”“負聲無力”“剛健既實”“輝光乃新”等詞所表達的應(yīng)是一種閱讀體驗,是接受者、讀者在閱讀時對文章產(chǎn)生的美感體驗。因此,筆者認為劉勰在合論“風骨”時是運用了審美批評的形式,在論述情感體驗與美感的價值。在原文之后的闡釋中,雖然 “風骨”一詞沒有再進入論述,但是之后的闡釋均在討論風格,閱讀體驗類。因此筆者認為,之后的論述也應(yīng)當歸于合論的“風骨”中。當然,這不是本文討論的重點,筆者不再贅述。
由此筆者認為在《風骨篇》中劉勰本身就在闡釋兩種“風骨”。不過是針對不一樣的內(nèi)容而論。因此綜合以上兩種有關(guān)“風骨”的解釋,才能形成“風骨”說。
筆者認為,“風骨”說作為一種文學理論,其不應(yīng)該僅僅只在文辭、文意以及問題風格上有所涉及。通過對原文通篇的研讀,筆者認為,《風骨篇》包含了審美思想、美感價值、讀者體驗、語言技巧、寫作策略、形式結(jié)構(gòu)幾個方面的論述。在審美思想方面,筆者認為劉勰在文中主要體現(xiàn)在美感價值的論述上體現(xiàn)出來的。“若豐藻克贍,風骨不飛,則振采失鮮,負聲無力。是以綴慮裁篇,務(wù)盈守氣,剛健既實,輝光乃新?!眱删渚褪窃谡撌雒栏袃r值,劉勰講到若是文章沒有“風骨”,不能做到文風清俊,文辭練達那么文章就是“振采失鮮,負聲無力”。因此筆者認為,在關(guān)于“風骨”的合論中主要包括,審美思想、美感價值以及讀者體驗。對“風”“骨”的分論則主要是對文章的語言技巧、寫作策略以及形式結(jié)構(gòu)方面。例如:“是以怊悵述情,必始乎風;沈吟鋪辭,莫先于骨。”“故練于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敝挥芯C合分論的“風”“骨”以及合論的“風骨”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詮釋劉勰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