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霜+楊涵宇?
摘 要:網絡符號表情承載著使用者的情緒狀態(tài),創(chuàng)新網絡交流方式,便利人們的交際,同時展現(xiàn)著個人特色與魅力,成為使用者在網絡虛擬空間進行自我形象構建的圖像符號手段之一。本文基于傳播學相關理論,使用問卷調查法獲取相關數據,并基于表情包自身特點與發(fā)展態(tài)勢,探析大學生在新媒體時代背景下使用表情包進行自我表達、互動交流從而進行自身形象構建與自我價值實現(xiàn)的相關課題。
關鍵詞:大學生;表情包;自我形象
中圖分類號:G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7)06-0078-03
隨著移動互聯(lián)網技術和新媒體的不斷發(fā)展,人們在網絡上的交流方式發(fā)生了巨大的轉變。從單純文字交流到現(xiàn)在的讀圖時代,圖片成為了交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表情包得以迅速地成長[1]?!耙谎圆缓暇投穲D”似乎成了一種普遍的文化現(xiàn)象,在青年人身上更為突出。表情包自身充滿著幽默戲謔性,在熱門事件或特定情境下,這種解構了的表達方式不僅能表達出使用者的強烈情緒,且其背后寓意時常一語中的,形式的草根性與話語表達的力量性的結合,時常帶來意向不到的效果[2]。大學生尚處于校園學習階段,還未擁有像社會人士一樣的權威發(fā)言權,好笑好玩卻不乏力量性的表情包,不僅可以用做日常交流,還可作為對熱門事件及現(xiàn)象的發(fā)聲工具,自然受到大學生群體的喜愛。
一、基于問卷調查的分析
(一)問卷調查的基本情況
調查以南京地區(qū)的在校大學生為樣本,采用網上問卷和實體問卷結合的調查方式。共發(fā)放問卷1100份,回收有效問卷1028份,回收有效率為93.5%。
有效問卷中,男生447人,占有效問卷的43.48%,女生581人,占有效問卷的56.52%;大一年級占13.62%,大二年級占18.39%,大三年級占25.88%,大四年級占19.55%,研究生占22.57%。被試樣本其他基本信息見表1:
說明:數據來源于筆者于2017年2月發(fā)放并回收的《大學生使用表情包對自我形象構建調查問卷》問卷調查數據
由表2可知,在參與調查的1028名大學生中,有952人有使用表情包的習慣,所占比例為92.61%;有76人沒有使用表情包的習慣,所占比例為7.39%;有869人喜歡表情包,所占比例為84。53%;不喜歡表情包的人數為22人,所占比例為2.14%;有137人對表情包持無感態(tài)度,所占比例為13.33%;有658人將表情包作為文字輔助,但溝通離不開表情包??梢?,絕大多數大學生對表情包持喜愛的態(tài)度,且自身有使用表情包的習慣。
2.大學生群體的使用表情包的偏好
說明:數據來源于筆者于2017年2月發(fā)放并回收的《大學生使用表情包對自我形象構建調查問卷》問卷調查數據
由表3可知,在參與調查的1028名大學生中,有428人最喜歡使用的表情包類型為視頻截圖系列表情,所占比例為41.63%;有379人使用表情包的偏好為惡搞類,所占比例為36.87%。由表可知,最受大學生群體喜愛的表情包類型是社交媒體時代發(fā)展起來的充滿惡搞性質的視頻截圖類型表情包。大學生們熱衷于自己在視頻中截取一些夸張的人物表情,進行藝術再加工。
3.大學生群體對表情包的態(tài)度
由表4可知,在參與調查的1028名大學生中,有843人會根據聊天對象的不同而特意選擇或改變自己表情包的使用類型,所占比例為82%;有446人在意自己表情包的使用習慣會影響他人對自我的看法,所占比例為43.39%;有652人的表情包使用是個體自我形象管理的一部分,所占比例為63.42%;有365人在面對現(xiàn)實交往時,現(xiàn)實個性沒有表情包構建的網絡個性那樣灑脫自然,讓其有些尷尬并略感壓力,所占比例為34.63%。由表5可知,35.8%的人同意在現(xiàn)實交往中,自己沒有表情包展示的那樣灑脫歡樂,讓其有些尷尬這一說法。由此可見,大學生是有意識地將表情包作為自我呈現(xiàn)與表達的符號,從而進行自我形象的構建;且表情包構建的使用者的網絡個性與現(xiàn)實個性有所出入,產生了人際交往中的隱形沖突。
二、大學生表情包的使用與自我形象構建
(一)認同的獲得
符號互動理論的核心研究問題,是考察人與人之間以符號為媒介的互動交流。根據符號互動理論,我們得知人際交流中,準確理解對方意味的前提是交流雙方有著共通的意義背景。相較于文字,更迭速度極快的表情包對共通的意義背景有著更高的要求。因而在使用表情包時,參與調查的1082個大學生中,44.84%的人認為表情包與文字相輔相成才能準確表達自己的意味(如表4所示)。
網絡情境對符號互動理論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虛擬世界和“符號人”的出現(xiàn)使得網絡情境下的符號互動理論具有了全新的意義[3]。溝通雙方進行符號交流的最終目的除了交換彼此的信息,更多的是獲得認同。在互動中獲得肯定,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不斷調整修飾自我形象,期望獲得對自我的認同以及他人對自我的認同。相較于現(xiàn)實的交往空間,虛擬的網絡交往平臺使得大學生群體有更多的可能去調整、修飾自我,以期呈現(xiàn)理想化的自我形象。而對一個人形象的認知并不是在深入理解他的所有信息的基礎上,而是根據有限的片段信息推斷出的。因而在利用有限的符號信息進行交流互動時,人們有更大的空間去控制在他人心中自我印象的初步形成。表情符號給了雙方更大的想象空間,其意義也可進行多樣化的“解釋”。大學生群體根據自我所需選擇性地使用符號,在互動中獲得對自我的認知認同與他人對自己的認同,基于表情符號的互動過程使自我形象的構建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二)符號的“表演”
網絡平臺的虛擬社交也是一場“表演”。大學生群體在使用表情包時并非是被動無想法的,而是充滿著創(chuàng)造性與掌控欲,利用表情包進行著自我表達,根據不同表情包類型在不同情鏡下選擇性地使用以構建豐滿而個性化的自我形象。
根據戈夫曼的“擬劇理論”,我們可以解釋大學生群體面對不同人群使用不同類型表情包的行為。網絡虛擬社交空間中,人們會預設自己的網絡形象,網絡一切狀態(tài)行為都在為符合或鞏固加強這個預設形象的前提下進行。表情包作為“表演”中的道具,在虛擬空間中,彌補了交流的“不可視”性。人們通過活靈活現(xiàn)的表情包表達自己此刻的心緒狀態(tài),再現(xiàn)自己的表情以及自身的形象特征,針對不同的情境與不同的溝通對象,使用風格各異的表情符號,以此展現(xiàn)的多樣化的個人形象。充滿“表演”性質的表情包符號成了人們進行自我形象再現(xiàn)或再構建的工具,完成“符號自我”的劇演。
(三)自我的反省
我們可從大學生表情包使用習慣窺探其個性,這不僅是因為表情包的使用類型與其個體的興趣緊密相關,更是因為大學生群體將表情包作為自我形象管理的一部分。他們將表情包作為自我表現(xiàn)的一個有效手段,在社交活動中利用該符號進行自我形象的構建。但當符號構建的自我與現(xiàn)實的自我產生沖突時,這種展示自我的圖像符號手段的問題才逐漸凸顯。
個體在扁平的空間進行人際交往時,對自我形象進行了修改、掩飾、隱藏,這種虛擬的網絡化角色會對大學生在現(xiàn)實生活交往中出現(xiàn)影響[4]。美國社會學家查爾斯·霍頓·庫利在《人類本性與社會秩序》一書中提出鏡中我理論,它認為人的行為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對自我的認識,而這種認識主要是通過與他人的社會互動形成的。通過這個理論,我們或許可以解釋上文中表情包對大學生人際交往與自我形象構建產生的影響。大學生在進行社會的交流互動時,其表情包的使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對自我所呈現(xiàn)形象的界定。表情包作為一種圖像符號,幫助個體呈現(xiàn)自我。而人對所呈現(xiàn)自我的認知又取決于社會互動中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和態(tài)度,通過這面反映自我的“鏡子”,得以認識和把握自己?,F(xiàn)實中人們的交往往往會面臨更多的阻礙與不可控因素,因而在掌控可能性更強的虛擬空間中,人們構建理想自我形象的欲望更為強烈[5]。最受大學生歡迎的視頻截圖系列表情包,彌補了一些大學生群體現(xiàn)實個性做不到的灑脫自然,因而參與調查的1028名大學生中32.88%的人同意相較于現(xiàn)實個性,更喜歡表情包所構建的自我網絡個性這一說法(如表5所示),但并不是所有大學生的現(xiàn)實個性都像此圖像符號呈現(xiàn)的那樣灑脫自然、幽默風趣。因而當現(xiàn)實的自我與他人期待的自我以及通過一系列符號構建出的自我產生沖突時,個體會有無形的壓力,害怕自己無法印證互動符號投射的網絡自我印象,產生緊張、焦慮的情緒狀態(tài),帶來諸如懼怕與網絡聊天對象進行現(xiàn)實交往、越來越趨于在網絡空間中表達自己等等一系列負面影響。
三、小 結
網民尤其是年輕一代網民的價值觀是缺乏權威的、虛無主義的、去中心的、碎片化的,他們拒絕看清現(xiàn)實、拒絕 “長大”、拒絕嚴肅的話語方式,帶有反世俗化的心理狀態(tài);他們鐘愛戲謔的方式[6]。與主流文化相異、充滿著惡搞、怪誕氣息且有濃重風格的惡搞類表情包符號就成為他們“反世俗”的最佳手段。表情包在逐漸成為大學生日常交流必不可少的社交工具的同時,也逐漸發(fā)展為大學生群體構建自我形象不可或缺的圖像符號手段。在借助表情包的互動交流中,大學生群體得以不斷地認識把握自我并獲得他人對自己的認同;風格各異的表情符號也為多樣化自我的展現(xiàn)提供了更大的空間;表情包以其幽默逗趣又不失話語符號力量性的魅力,給了大學生日常交流與自我形象構建更多的可能。但隨著其影響逐漸深入,逐漸凸顯的諸如過度依賴表情符號而逃避現(xiàn)實交往的問題,也應該得到我們充分的重視。
參考文獻:
[1] 夏冬.社交媒體上的圖像轉向——以Facebook“表情包”大戰(zhàn)為例[J].青年記者,2016(26):90-91.
[2] 鄭滿寧.網絡表情包的流行與話語空間的轉向[J].編輯之友,2016(8):42-46.
[3] 卜燕敏.從符號學視域看網絡生態(tài)下個體對自我形象的塑造[D].浙江工業(yè)大學,2012.
[4] 劉珠玲.微信的使用對大學生人際關系的影響研究[D].西南大學,2015.
[5] 黃旭.基于擬劇理論視角下大學生微信與現(xiàn)實自我呈現(xiàn)一致性影響因素研究[D].安徽大學,2015.
[6] 鄭滿寧.“戲謔化”:社會化媒體中草根話語方式的嬗變研究[J].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13(5):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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