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波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公司第二十七研究所,河南 鄭州 450047
直升機飛行動力學是為直升機總體設計服務、建立直升機飛行動力學非線性數(shù)學模型的一項全局性工作,涉及的學科眾多,如空氣動力學、旋翼空氣動力學、自動控制理論、計算數(shù)學等[1]。直升機飛行動力學非線性數(shù)學模型是開展操穩(wěn)特性分析、飛行實時數(shù)值/半實物仿真、飛行控制系統(tǒng)設計等研究的基礎。它經(jīng)歷了從線性模型向非線性模型、從簡單模型向復雜模型(包含飛行控制、發(fā)動機動力學及控制增穩(wěn)等子系統(tǒng))發(fā)展的過程,研究的飛行狀態(tài)也由定常飛行向機動飛行發(fā)展。
為了滿足高性能武裝直升機發(fā)展的需求,國內(nèi)外對直升機飛行動力學建模做了較系統(tǒng)的理論研究。針對不同的機型,發(fā)展了多種直升機飛行動力學非線性數(shù)學模型及其改進型,如直升機飛行動力學ARMCOP模型[2]、AH-64A直升機飛行動力學模型[3]、UH-1H直升機飛行動力學模型[4]、UH-60A直升機飛行動力學模型(GENHEL)[5]等。在進行理論模型研究的同時,還進行了大量的風洞和飛行試驗,以驗證所建數(shù)學模型的精確度和可靠性。不少模型在工程實際中獲得了很好的應用。
本文針對常規(guī)單旋翼帶尾槳直升機建立其數(shù)值仿真模型,該模型是多體動力學系統(tǒng),包含旋翼、尾槳、機身等各部件的氣動力模型、運動學模型及模型間的耦合與約束。本文采用層次化、模塊化的建模思路,部件為獨立的仿真實體,仿真實體間的數(shù)據(jù)接口為力、力矩、姿態(tài)和機體軸速度等。這種模塊化的思路保證了仿真系統(tǒng)的靈活性。相關輕型直升機的詳細數(shù)據(jù)根據(jù)參考文獻[6]和參考文獻[7]整理。
直升機模型由機身動力學、旋翼系統(tǒng)、發(fā)動機和控制增穩(wěn)系統(tǒng)子模型構成。機身動力學模型:機身氣動模型在大角度范圍內(nèi)定義了非線性的機身升力、阻力和側向力[X,Y,Z]f,wt及俯仰、滾轉及偏航的各向力矩 [L,M,N]h,其影響參數(shù)為機身迎角αf,、側滑角βf、旋翼下洗流系數(shù)emr和機身動壓。機身的力與力矩在風軸系中計算后以Ch/wt矩陣轉化到體軸系。旋翼模型:主旋翼與尾槳采用非線性模型定義拉力 T、阻力 H 和側向力 J、鉸接式槳轂力矩 [L,M,N]hub,h,并且從懸停狀態(tài)至后飛、側飛等情況均適用。旋翼模型包含變化的入流比λ、槳葉慣性矩Ib、槳葉扭轉θ1、旋翼錐度a0、旋翼揮舞鉸偏置量e和尾槳揮舞調(diào)節(jié)系數(shù)δ3等參數(shù)。旋翼的力在控制軸系中計算以矩陣Ch/s轉化到體軸系??刂葡到y(tǒng)模型:直升機控制系統(tǒng)模型將飛行員的駕駛桿操縱、總距控制和腳蹬控制轉化為主槳與尾槳的總距與周期變距操縱A1afs和B1afs。自動飛行控制系統(tǒng)主要提供直升機的滾轉、俯仰和偏航的速率穩(wěn)定性。
風場擾動與飛行員的操縱輸入一起作為直升機模型的輸入,分解為平均風速和湍流(舊稱紊流)分量,采用Simulink的德萊頓(Dryden)形式湍流模型。
體軸系的運動方程使用所有的力[X,Y,Z]與力矩[L,M,N],計算機體的線加速和角加速度。線加速度積分后得出機體的運動速度[u,v,w]as,h并轉化到地軸系,再次積分后得到直升機的位置[x,y,z]cg,e。角加速度積分后得到機身的角速度 [p,q,r]h,轉化到歐拉角 [Φ,θ,φ]h并積分得到直升機的姿態(tài)。
機身動力學的數(shù)據(jù)在Simulink中以查表模塊(Lookup Table)差值的形式組成。風軸系的力和力矩主要受迎角αf、平尾的當?shù)貋砹鹘莍to和側滑角βf,機身角速度和動壓影響。機身空氣動力模型在大的迎角和側滑角(±10o)范圍定義非線性的三向力和力矩,數(shù)值與旋翼下洗emr、機身角速率和動壓相關。機身采用ICEM軟件劃分非結構四面體網(wǎng)格,流場區(qū)域(前6L后10L,上下左右各6L),最大面網(wǎng)格32,最小網(wǎng)格8,網(wǎng)格數(shù)量570萬, CFX計算流體軟件計算力與力矩[8],如圖2所示。對流項采用二階迎風格式離散,湍流模型為SST k-ω,迭代次數(shù)200,平均殘差控制1E-5。機身橫向氣動力特性如圖2所示。
圖1 機身迎角3°的速度分布Fig.1 Velocity contours for the fuselage 3 degree angle of attack
機身氣動力矩從風軸系轉換到體軸系,力矩包括CFX軟件坐標系原點計算力矩,由于原點與重心偏移的附加力矩,角速度和旋翼下洗對尾部的阻尼。機身在體軸系的力矩為:
圖2 機身橫向氣動力特性Fig.2 Lateral aerodynam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uselage
旋翼的力和力矩使用非線性經(jīng)典旋翼理論,參考文獻[4]的假設條件,這種簡單的旋翼模型在實時仿真中相對易用,主要假設條件包括:旋翼槳盤采用均勻入流;忽略旋翼槳葉的擺振運動、壓縮和失速的影響;只考慮旋翼槳葉的一階諧波運動。
旋翼槳轂在控制軸系中的速度計算:空速最開始在主軸坐標系中確定,使用直升機空速[u,v,w]as,h和角速度[p,q,r]h轉換到控制軸系。
在尾槳模型中,由于沒有周期變距,對應的B′1和A′1項為0。槳尖速度和誘導速度比直接影響到旋翼的力和力矩,其為控制軸系的槳轂速度函數(shù)。誘導速度比v通過對定常狀態(tài)的誘導速度濾波得到,時間常數(shù)τv考慮了旋翼入流改變的延遲,拉力系數(shù)CT和入流λ都是v的函數(shù),所以為一階非線性微分方程。其微分方程為:
控制軸系中的旋翼拉力T和錐度角a0是旋翼速度比值的三次函數(shù):
式中:θ0是槳根處的槳距角,θ1是槳葉扭轉度數(shù)。在拉力系數(shù)CT/σ方程中涉及到的槳葉質(zhì)量慣性矩項在α0的表達式中被忽略。
旋翼揮舞角,其計算要求先得控制軸系中的到機身角速度[p,q,r]c,旋翼揮舞角α1和b1用以下方程在控制軸系中計算:
對于線性扭轉和弦長不變的槳葉,其總距角可用3/4展向位置的槳距角θ0.75代替。旋翼后向力:
小角度α′是旋翼拉力和誘導速度的函數(shù),其表達式與縱向揮舞角α1相似:
側向力的計算公式:
將旋翼力從控制軸系轉換到體坐標系方程如下:
將槳轂軸系中的旋翼力矩轉換到機體軸系中,旋翼作用于機身的總力矩包含:槳轂力矩(由于揮舞角偏置形成)和槳轂相對重心偏移導致的額外力矩。
以上模型表示了直升機主旋翼的模型。而尾旋翼具有δ3鉸,旋翼錐度和揮舞運動均影響槳葉變距;模型作以下修正:
其中:θct是控制系統(tǒng)指定的總距值。錐度角α0(見式(12))是θ0的函數(shù),因此對于尾旋翼模型,式(5)和式(15)同時求解。
發(fā)動機和控制器模型包括了旋翼氣動扭矩和作用于機身之間延遲。驗證模型時取自參考文獻[5]的渦輪軸發(fā)動機模型。模型包括壓氣機渦輪作用、動力渦輪作用、葉片慣性矩和軸間干擾,涉及到參考轉速Ω0和主旋翼氣動扭矩CQ,以計算主旋翼、尾槳和發(fā)動機的扭矩數(shù)值。
控制系統(tǒng)模型包含操縱輸入、控制交叉耦合、自動飛行控制系統(tǒng)和伺服作動器。定義了主旋翼總距θom、縱、橫向周期變距B1和A1、尾槳總距操縱θct。模型取自參考文獻[5]。
對于小的操縱位移,應避免響應過于靈敏,其中總距操縱量X′col>2.54cm時:
總距操縱量被限定在-0.0349rad(-2.0o)到0.419rad(+24.0o)范圍內(nèi)。上式中飛行員的輸入是相對位置的控制量。當系統(tǒng)仿真進入航向保持、定高等增穩(wěn)模式時,控制系統(tǒng)模型根據(jù)配平角Φtrim和Ψtrim分別表示輸出相應的A1afs、B1afs操縱量[3]。
直升機的運動方程定義在體軸系,以假定平整不旋轉的大地為參考系。直升機假定為剛體且相對Xh-Zh平面質(zhì)量對稱,忽略發(fā)動機角動量的影響。
運動方程的轉換(加速度等式)如下:式中:Ch/e為地軸系到體軸系的轉換矩陣,Φh、θh和Ψh是相對機體坐標系定義的歐拉角,式(18)可作以下變換:
體坐標系中的慣性速度通過對式(19)的時間積分和初始條件設定得到,體坐標系中的直升機位置通過對速度表達式的積分得到。旋轉運動方程(角加速度形式)為:
其中:Ih為直升機的慣性矩陣,式(20)等式可變換為:
機體坐標系中角速度通過對式(21)的時間積分和適當?shù)某跏紬l件得到,直升機的歐拉角通過以下積分公式:
為驗證基于Simulink模型方法的正確性,選擇NASA報告[9]的試驗數(shù)據(jù)進行對照,為與結果對比,按試驗模型參數(shù)設定初始參數(shù),包括主旋翼轉速Ω=185r/min,全機總質(zhì)量m=18614kg等,對比結果如圖3所示。
對于縱向周期變距的脈沖輸入響應對比,實線代表文獻的試驗數(shù)據(jù),虛線代表模型的仿真值。歐拉角和機體軸系中的角速度吻合良好。此處假設橫向配平功能未啟用,因軸間耦合因素,橫向滾轉角在脈沖操作后未歸零。合理的修正包含將阻尼增益等增穩(wěn)參數(shù)做出調(diào)整和對不同機身構型的氣動特性調(diào)節(jié)。
利用前面介紹過的理論方法和模型搭建過程,在可快速設定直升機的不同起飛重量、高度和飛行速度的條件,首先對某輕型直升機的原型機無側滑時前極限重心、正常重心、后極限重心三種狀態(tài)進行了配平計算,如圖4所示。
圖3 試飛與數(shù)學模型對比Fig.3 Flight test and math model comparisons
動態(tài)響應數(shù)值模擬也稱為操縱性計算。利用該數(shù)學模型,采用四階方法提供候選解,五階方法控制誤差的Runge-Kutta算法(ODE45數(shù)值方法)求解,對原型機進行了動態(tài)響應仿真計算。分析時關閉增穩(wěn)控制系統(tǒng)的作用,只根據(jù)直升機對某一操縱輸入的主要響應曲線來判斷計算結果的合理性,如圖5所示。
通過建立基于Simulink的輕型直升機的簡化飛行動力學模型,并驗證了模型的可信度。對某輕型直升機的無人化改裝研究提供了理論依據(jù),以此為基礎得到以下結論:
(1)該機型符合常規(guī)單旋翼有人駕駛輕型直升機的配平特性:在正常重心的定常飛行狀態(tài),機身的姿態(tài)角接近水平狀態(tài),有利于減少機身阻力和保證乘員的舒適性,并且尾槳距等操縱量均有較大的機動余量(θOTR=-10.6o~+19.5o);機體的重心布置前后不同時,對縱向周期變距操縱的影響較大,而其他操縱通道關聯(lián)弱,在改裝為電傳伺服舵機的行程方面需著重考慮。
(2)操縱響應方面,經(jīng)模型仿真計算顯示:前推桿之后(△B1=1°),直升機產(chǎn)生低頭、向前加速的運動;縱向速度u隨時間而遞增即前飛速度加快,俯仰角θ負方向增加即直升機低頭程度增大,對應的俯仰角速度q也呈現(xiàn)負值?;灸軌蚍从吃谀骋徊倏v輸入后,直升機初始時刻的運動或運動趨勢,計算結果是合理的。
圖4 操縱量及姿態(tài)角隨速度的變化(G=620kg,H=0,β=0,不同重心位置)Fig.4 The control value and attitude angle with the speed(G=620kg,H=0,β=0,Different center of gravity)
圖 5 動態(tài)響應(μ=0.25,△B1=1°,階躍輸入)Fig.5 Dynamic response(μ=0.25, △B1=1°,β=0,Step inp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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