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高等師范學校精英師范模式及其啟示

楊帆+易然

摘 要：本文以法國巴黎高等師范學校為例，介紹了其精英師范辦學理念的歷史沿革及其發(fā)展現(xiàn)狀，通過對其教學制度與模式的分析，特別是其“嚴進嚴出”的制度、多樣化的教學以及學術自由、知識至上的精神，折射出我國目前高等師范教育中的問題，希望從中得到啟示并借鑒學習。通過對比研究，建議我國高等師范院校重視辦學理念、堅持自身傳統(tǒng)；加強教學模式更新，給予師生更大的空間和完善師范生定向培養(yǎng)模式。

關鍵詞：巴黎高師；精英師范；理念與模式

一、巴黎高等師范學校的辦學背景

法國高等教育有一個不同于歐洲各國乃至全世界的獨特之處，即存在著“大學校”（grande école）與“大學”（université）兩個涇渭分明的并行系統(tǒng)。法國的大學系統(tǒng)和許多歐洲國家一樣，起源于宗教神學院，后來隨著啟蒙運動和社會民主運動的發(fā)展，成為世俗化的高等教育中心，逐漸形成多學科并存的綜合性大學。而大學校的誕生則相對晚近，始于法國大革命期間，為拿破侖所支持和倡導。1974年，數(shù)學家、分析幾何學大師卡斯帕爾·蒙日在巴黎創(chuàng)立了第一所大學校——綜合理工學校（Polytechnique）。之后，一系列師范、工程技術、軍事、農學、商業(yè)、行政等專業(yè)大學校也相繼成立。

歷史地來看，大學校的產生源于近代工業(yè)革命科學技術的迅猛發(fā)展和知識分工的細化，社會對專業(yè)型人才的需求不斷增強。很多大學校的招生要求學生進行兩年預科班的學習（這些預科班通常設在重點高中），然后參加競爭考試，對其擇優(yōu)錄取。大學校提供相當于本科加碩士的教育，頒發(fā)專門文憑，一般不設博士階段。由于大學校的專業(yè)培訓水平更受到行業(yè)內部的承認，有的還有政府部門和工商會資助的背景，所以大學校出身的學生有更多的實習機會和更好的就業(yè)前景。相對而言，大學的招生門檻就低得多，尤其是1968年法國爆發(fā)學生運動之后，只要學生通過高中畢業(yè)會考即可到大學注冊。大學更注重基礎學科的建設，包括文史哲、數(shù)理化，也包括法律、醫(yī)學等實用而古老的學科，設有博士階段文憑。

由于嚴格的錄取制度、領先的專業(yè)培訓水平和畢業(yè)生日后在社會上的出色表現(xiàn)，在法國人眼里，大學校才是真正培養(yǎng)精英的地方，大學倒成了退而求其次的選擇（立志于學術研究者除外，他們會去大學繼續(xù)博士階段的學習）。這就是法國高等教育的獨特之處，即專業(yè)技術類學校比綜合性大學好。不僅如此，兩者之間的差別甚至發(fā)展成等級差別，體現(xiàn)在法國社會的方方面面。從用人制度、市場規(guī)律到觀念習俗，“大學?！鼻榻Y隨處可見，不在這個社會中生活的人很難體會。凡是名字里有école、collège、institut的基本上都屬于大學校系統(tǒng)，對法國人來說似乎都比université顯得更有檔次。

久而久之，大學似乎代表著法國高等教育中的民主精神，而大學校則象征著某種精英意識。這個把國王送上斷頭臺、革命最為徹底的國家卻維持著這樣一種近乎等級制度的教育系統(tǒng)，這也必然導致兩個高教系統(tǒng)的矛盾。關于兩個高教系統(tǒng)的利弊之爭一直不斷，甚至有人呼吁取消大學校制度，讓其全部并入大學系統(tǒng)。對大學校的批評，除了機會不均等外，很重要的一條是過于實用和技術化，缺乏對人的全面塑造和宏觀思考能力的培養(yǎng)。大學校是科技革命和工業(yè)文明的直接產物，體現(xiàn)了現(xiàn)代性的社會分工，然而在唯理論、科技至上主義造成了一系列文明的災難，整個世界越來越需要平衡和綜合治理的時代，狹隘的大學校教育就顯得過于單薄了，它們生產著馬爾庫塞所說的“單面人”。

二、巴黎高師“精英師范”理念的產生與發(fā)展

就在這樣一個大環(huán)境下，有一所大學校卻特立獨行。它不但沒有局限于技術實用主義，而且?guī)缀醭蔀?0世紀法蘭西精神文化的象征，20世紀法國最杰出的思想大師幾乎都和這所學校緊密相連。從薩特到阿爾圖賽，從?？碌降吕镞_，參看它的學生名錄，我們會驚訝于這所學校的輝煌歷史，如果考察一下它的規(guī)模，我們會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直至20世紀70年代，這所學校的在校學生都維持在200人左右。今天，它的在校生總數(shù)也不會超過800人，每一屆約有200名學生，文理科各半。

它就是巴黎高等師范學校（Lcole normale supérieure de Paris），以下簡稱“巴黎高師”。兩個多世紀以來，為法國乃至全世界培養(yǎng)了眾多精英，在2015年上海統(tǒng)計的杰出畢業(yè)生排名中，巴黎高師位于法國第一位，全世界第九位。[1]

1794年10月30日，法國共和國政府頒布了建立師范學校的法令。法令第一條即聲明：“在巴黎建立一所師范學校，召集全國各地受過應用科學教育的公民，由各領域最出色的學者為其傳授“教育法”[2]。

而這里的“教育法”一詞，原文為“Lart denseigner”，即是教育的藝術，按照我們現(xiàn)今的理解，亦可譯為教育學。學校旨在培養(yǎng)中學和大學教師。從學科的設置來看，它文理兼?zhèn)?，主要包括?shù)學、化學、天文學、地理、文學、哲學、歷史等專業(yè)，鼓勵跨學科的研究和通才的培養(yǎng)，這一點非常不同于其他的大學校。

可以看到，巴黎高師在建校初期只是一所培養(yǎng)教師的專業(yè)師范院校，但是隨著歷史的演進，它也在不斷地適應著國家和社會的需要，在各個領域都為法國培養(yǎng)了許多杰出的人才。對于一所優(yōu)秀大學來說，辦學的理念與學校秉承的精神無疑是重中之重。巴黎高師是民主精神與精英意識的奇特融合，它培養(yǎng)的是精神貴族。一開始，這所大學校就匯集了法國當時最出色的科學家和思想家：拉普拉斯、蒙日、拉格朗日、巴斯德等等。為什么它會有如此非凡的魅力呢？或許我們應該從它所秉承的啟蒙精神中去尋找。康德說：“啟蒙運動就是人類脫離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狀態(tài)，不成熟狀態(tài)就是不經別人的引導，就對運用自己的理智無能為力?！?[3]

而如何擺脫這種不成熟狀態(tài)，成為自身的主人、理性的主體？教育就是一個核心的問題。良好的公民教育成為了啟蒙的第一要務，是整個現(xiàn)代社會的起點，這一神圣的使命自然吸引了那個時代最為優(yōu)秀的人才。這也是為什么以研究教育學和培養(yǎng)教師為初衷的巴黎高師具有其他專業(yè)大學校所缺乏的精神理想的深層次原因。而從巴黎高師畢業(yè)的福柯在1984年討論康德的啟蒙觀念時寫道：“在過去的兩個世紀里，對啟蒙的反思一直是一種不失其重要性或有效性的哲學思維方式。我們當然不能將關于自身的批判本體論視為一種理論或教律，甚至也不能把它看作一套不斷積累中的永恒的知識體系，而是應該把它理解為一種態(tài)度、一種精神氣質、一種哲學生活?！倍@一種哲學生活的精神一直貫穿在巴黎高師的歷史之中，直到現(xiàn)在。這也可以解釋，如此小規(guī)模的一所學校，為何二百年來一直大師輩出。

當然巴黎高師的成功并不僅僅是在于精神層面上，它的一些沿襲多年的培養(yǎng)模式與辦學理念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一） “嚴進嚴出”的制度

在招生上，巴黎高師實行的是“嚴進嚴出”的制度。每一年，高師只招收200名左右的學生，但是報考的人數(shù)卻達到了幾萬人。它的入學考試難度高居各個大學之首。連法國的哲學大師德里達也是兩考才中。盡管如此，學校還是一再聲明，他們的招生制度是最公平的。錄取的唯一標準就是競爭考試的成績，包括筆試和口試，考生憑借的完全是個人才能，而其他大學校則會以“適應性”或“個性”的名義挑選學生。而在學生們考入巴黎高師以后，每個學生每月都能得到教育部發(fā)放的約1300歐元的補貼。學生在第三年或第四年應參加教師資格會考，取得教師職稱。畢業(yè)后，學生必須在高中或大學為教育部工作大約10年的時間，或在大學邊讀博士邊給本科生教授少量的課程。[4]領取如此高額的獎學金多少有一些與國家簽約的意思，所以一旦有人中途放棄或者轉行會被認為是背叛和恥辱。而這個畢業(yè)前的教師資格考試也是有很大難度的，包括哲學家薩特在內的許多人，都沒有一次考過。這樣一種“嚴進嚴出”的制度，使得巴黎高師的生源以及畢業(yè)生的質量得到了極大的保證。這些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多年來也為法國的教育事業(yè)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樹立了良好的口碑。而這也形成了一個良性的循環(huán)，更多的高中畢業(yè)生們會認識到進入巴黎高師是畢生的光榮，而畢業(yè)后為國服務，成為一個優(yōu)秀教師也是一種無上榮譽。巴黎高師堅持“嚴進嚴出”的制度，則成為了這一切的保障。

（二）教學多樣化模式的開展

由于巴黎高師每年招生的數(shù)量很少，所以它的在校學生與老師的比例幾乎是四比一，這樣的一個比例在任何一所大學都是難以想象的。而正是這樣的一個師生比例，使得巴黎高師的教學模式與其他師范院校或大學有著極大的區(qū)別。一般來說，在進入高師學習之前，這些新生們大多是出自于高師設在各個中學的預科班。在這些預科班里的學習難度與緊湊程度是其他普通高中難以相提并論的。預科班里開設的學習科目也非常的繁雜，學生很難有太大的自由度。但是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也為他們日后的學習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比如在預科班里，學生們都要學習一門外語，并且常常是希伯來語、希臘語、拉丁語這樣的偏學術型的語言。經過了這樣殘酷預科班的洗禮和淘汰之后，能進到高師的學生基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而對于如何教育和管理這些精英學生，高師自然有一些獨特的措施。

1.學校鼓勵文理互通，交叉學習，重視外語

學生進校以后，雖然有自己的專業(yè)，但在完成自己的專業(yè)基本課程之后，可以走進任何一間教室去聽任何一堂課。尤其鼓勵學生進行文理科的交叉學習，讓理科生可以得到人文學科的熏陶；而文科生也能接受到一些理科培養(yǎng)，使其開拓思維空間。高師對于學生的外語教學也非常重視，就像預科班一樣，每個學生在進校后必須選修一門外語。除了高師傳統(tǒng)的拉丁語和希臘語之外，還開設了英語、德語、西班牙語、漢語、日語、俄語甚至古波斯語的課程，希望學生可以在特殊的學科中掌握相應的語言工具。

2.全程實施導師負責制度

由于高師特殊的師生比例，導師負責制的實施也顯得順其自然。每一個學生在進校之后，都會自己選擇或者被分給一個導師管理，在這之后的三至四年學習中，導師都要對學生的學習和研究進行跟蹤指導。在這樣的一種模式下，導師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教育大綱或者必須遵循的計劃，而是主要根據(jù)學生的興趣與特點來決定如何教學。這是一種基于個人自由選擇基礎上的管理與教學制度，驅使教師和學生進行學習和研究的動力便是師生的興趣愛好，這樣一來便大大解放了學生的思維，而思維的獨特以及精神上的獨立也成為了高師畢業(yè)生的最大特點。

3.獨具特色的“學習室”（Thurnes）[5]

與其他大學不同，高師學生大部分的光陰并不是消耗在課堂與教室之中，而是在書房兼寢室的學習室里度過的。每年開學，新生們便三五成群，按照個人的喜好、情趣組合，聚首在他們的學習室里，那是他們獨自的天地，同一個學習室的伙伴叫做室友（cothurnes）。這些學習室給學生們提供了極大的空間，他們可以在里面安靜地看書學習，也可以在里面和志同道合的室友們高談闊論。這是屬于高師特色的部分，它的存在使學生們可以更加頻繁地進行思想上的碰撞，產生知識的火花。而有幾個學習室由于住過好幾個著名的高師人而身價百倍。比如羅曼·羅蘭和安德烈·蘇亞雷斯合用過一個學習室，后來兩人都成為了著名的作家；薩特和尼贊也在一個學習室里共度數(shù)載，最后兩人也成了著名的哲學家。但這些著名的學習室并沒有因此而被封閉僅供參觀，而是繼續(xù)向學生們開放，讓后來者們延續(xù)著前人的思想，繼續(xù)著他們的討論。

（三）學術自由，知識至上的精神

自中世界大學在歐洲濫觴以來，人們進入大學便是為了求知或者散播思想，大學慢慢地形成了一種獨特且濃郁的氣氛，它以追求知識為目的，這種氣氛也深深地影響到了后來的法國大學，當然巴黎高師更是首當其沖。由于高師采用的是精英教育的培養(yǎng)模式，所以注定了它與其他大學有所區(qū)別。雖然法國的大學屬于中央集權式的管理，但是顯然，行政的權威在巴黎高師并不是非常奏效。在高師二百多年的歷史里，涌現(xiàn)了太多的思想家及其精神領袖，甚至這些人也是整個法蘭西民族的精神領袖，無論是羅曼·羅蘭還是雷蒙·阿隆，或是柏格森和薩特，他們的思想都流露著自由的氣息以及對真理的向往，這也使得高師的后來者們紛紛效仿。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在高師都擁有很大程度的學術自由。學生可以自由結社，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也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認可的教師；而教師能根據(jù)自身的喜好，投入到學術研究中去，也可以在學校的事務中發(fā)表自己的言論和意見，雖說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教授治校，但教師的意見也能起到極大的作用。這樣的學術自由、知識至上精神的延續(xù)，對于高師培養(yǎng)人才有著重要的意義。當這些精英們從高師畢業(yè)成為教師之后，他們對自己學生也會產生同樣的積極影響，這樣的良性循環(huán)也保證了整個法國教育事業(yè)朝著正確的目標不斷前進。

綜上，我們可以看到，巴黎高師在法國高等教育的發(fā)展過程中扮演著一個重要但卻特殊的角色。在戰(zhàn)后法國的高等教育改革中，雖說政府是希望大學同時提高學生的數(shù)量和質量，但這在實際操作中卻很難做到，往往一些學校只是增加了學生的數(shù)量而已。而巴黎高師卻依然逆潮流而動，繼續(xù)保持著自身的傳統(tǒng)，這種傳統(tǒng)保證了巴黎高師作為一個精英師范學校的地位，從長遠的角度看，這對于整個法國的教師培養(yǎng)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當然在解決精英與普及這對矛盾時，“法國沒有像其他國家那樣把大學分成三六九等，而是讓作為高等教育主體的大學越來越大眾化，面對廣大的‘一般顧客，再把培養(yǎng)少數(shù)精英的任務交給它所特有的“大學校”，形成了幾乎沒有共同點也很少溝通的兩個系統(tǒng)。[6]而作為最優(yōu)秀的“大學?！敝唬屠韪邘煵]有鉆進自己的“象牙塔”里，在這個多元化的新時代中，巴黎高師主動加強了與其他大學的合作與互動，當然也包括國際范圍內的交流，主動為社會承擔了更多的任務與責任，而堅持自身的辦學理念，也使巴黎高師在精英師范這個領域走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三、巴黎高師辦學理念所帶來的啟示

（一）重視辦學理念，堅持自身傳統(tǒng)

辦學理念是一所大學生生不息、延綿不斷的最重要基礎。而一所大學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往往就成為了它本身最為核心的競爭力。巴黎高師建校兩百多年來，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無疑與它重視辦學理念、堅持自身傳統(tǒng)是分不開的。在法國的數(shù)次高等教育改革后，巴黎高師依然沒有盲目地擴大規(guī)模、擴招學生，而是堅持實行它的精英師范教育。同時又給予師生以寬松的教學環(huán)境，鼓勵創(chuàng)新，所以在一些高精尖的學科中，巴黎高師也一直走在了前沿。

而反觀我們國內的一部分大學，雖然有很多學校的底子本身不錯，但是由于在盲目擴大規(guī)模、擴招學生之后，學校的軟硬條件并沒有同時跟上，導致了一系列的問題，使教學質量反而有所下降。在辦學理念方面，也存在著許多的問題。有些大學對于自身的辦學理念含混不清，并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或者是隨心所欲地經常變化自身的理念，使得大學的文化不能得到積淀。

筆者認為，巴黎高師的成功經驗是可以借鑒的。從我們國內大學的角度看，首先應該確定自身的辦學理念，從而使之成為一種文化。通過對本校歷史沿革的梳理，再結合國家政策以及現(xiàn)實的情況，確定好科學的辦學理念，并且堅持執(zhí)行下去，繼而變成整個學校師生的精神追求。這樣雖然在短時間內的效果不會太明顯，可是出于長遠發(fā)展的角度，這必將是百利無害的；然后應該挖掘自身的優(yōu)秀傳統(tǒng)，保有自身的特色。許多學校由于盲目的跟風，導致自己的特色變得漸漸模糊，反而不斷喪失自身競爭力。其實揚長避短，深挖內涵，在自身的優(yōu)勢上發(fā)展才是應當去做的，無論是“精英教育”還是“大眾教育”，只要堅持理念，保有傳統(tǒng)，都是能取得成功的。

（二）加強教學模式創(chuàng)新，給予師生更大空間

如果把大學比喻為一個舞臺，那么師生就是舞臺上的演員們，演出能否成功，當然要看演員的水平與質量，所以，師生才是一所大學的核心。巴黎高師之所以成功，很大程度上也要歸功于學校對于教學模式的創(chuàng)新。前文已經談到，巴黎高師在教學培養(yǎng)模式上有著許多特色，這些特色使高師的師生們有著很大的自由度。而巴黎高師提倡跨學科培養(yǎng)，也打破了以往大學固有的培養(yǎng)模式，使得學生們有了更多的渠道去獲得知識，進而實現(xiàn)真正的全面發(fā)展。

對于我國的大學而言，這一點也是非常值得學習與借鑒的。國內的部分大學在擴招以后，由于學生人數(shù)眾多，不方便管理，所以在教學模式上，也比較因循守舊，基本還是維持了“教師授課—學生聽課—作業(yè)考試”這個模式。而這種模式的弊端是顯而易見的，就是容易使師生雙方對于教學感到乏味。國內的一些名牌大學雖然也提出過“精英教育”這個思路，但是從實際的效果來看并不是很理想，其原因之一就在于招來了優(yōu)秀的學生，卻沒有給予他們特殊的對待。學生們的思維和興趣得不到發(fā)展，因為他們必須完成學校給他們規(guī)定的課業(yè)，而這些課業(yè)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學生的興趣所在。而同樣的問題也出現(xiàn)在教師身上，教師也必須完成學校的規(guī)定任務和課時，這樣他們也就很難根據(jù)自己的想法完成他們想做的科研。所以，給予師生更大的學習/研究的自由應當成為我國大學教學模式創(chuàng)新的重點，而如何平衡我國的國情政策與模式創(chuàng)新的關系，則成為了亟待解決的問題。

（三）成熟的師范生定向培養(yǎng)模式

巴黎高師從建校以來就致力于師范生的定向培養(yǎng)工作，雖然根據(jù)時代的發(fā)展需要，許多非師范專業(yè)也開展了起來，但高師的精英師范特色依然得以很好地保持了下來。巴黎高師的師范生定向模式已經非常的成熟，在前文中提到，這些師范生在校期間享受著國家的高額補助，而在畢業(yè)之后，都要為國家服務5～10年的時間。在我國，師范生承擔著基礎教育的重任，“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教育大計，教師為本”。這句話反映了國家對于師范教育的重視，然而在具體的實施中，我們依然遇到了許多的問題，比如師資力量和學生質量得不到保證，師范生對于教育事業(yè)認同度較低，等等。而巴黎高師在這些方面卻解決得非常好，在師資力量方面，學校聘請的教師幾乎都是學界的大家，其中不乏許多耳熟能詳?shù)娜宋?；在學生質量方面，巴黎高師的選拔難度堪稱全法國之首，對學生的篩選也近乎苛刻；而在學生對于教育事業(yè)的認同度這個問題上，更是不用擔心，因為從巴黎高師畢業(yè)的后來成為一代大師的人物，都為國家的教育系統(tǒng)服務多年，他們把從事教育事業(yè)當成了畢生的光榮，當然他們的后繼者們也必然深受影響。這樣形成的一個良性循環(huán)，使巴黎高師的精英師范理念和模式不斷成熟，最終成為了法國乃至世界師范院校的標桿。

四、小結

巴黎高師，這所在法國大革命中誕生的大學，與其他古典大學相比，它的資歷或許不是最深，但它確是獨具特色的那一個。它所堅持的精英教育理念在今天看來更是難能可貴，對于處在發(fā)展中階段的我國高等師范教育也非常值得學習和借鑒。

參考文獻：

[1]cole normale supérieure[EB/OL].[2017-01-12].http：//www.ens.fr/l-ecole-1/l-ecole/？lang=fr，.

[2]Alain Peyrefitte，Rue dUlm，Dates Fondatrice[J].Edition du bicentenaire，F(xiàn)ayard，1994：4.

[3]弗朗索瓦·杜費·皮埃爾、貝特朗·杜福爾，著.巴黎高師史[M].程小牧、孫建平，譯.北京：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7.

[4]Mathias Roux.LEcole normale supérieure tentée par la philosophie des affaires[J].Le Monde Diplomatique，2011（8）.

[5]Yann Ollivier .Les mots de l' cole normale supérieure[EB/OL].[2017-01-12].www.yann-ollivier.org.

[6]邢克超，主編.共性與個性——國際高等教育改革比較研究[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107.

（責任編輯 陳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