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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百曉生

      2017-06-28 08:40:10單阿囡
      飛言情B 2017年6期
      關(guān)鍵詞:司命仙子百花

      單阿囡

      白曉是書仙。

      只是比起隔壁仙君家那本無所不知的百科全書仙子,白曉知道的東西……說起來有點(diǎn)兒尷尬。

      是的,她是一本八卦書,不是太昊帝君畫的八卦圖,而是記錄了各路神仙各種私密糗事的八卦書。

      沒辦法,誰叫她家司命星君平日里閑著沒事兒干總喜歡寫話本子,然后安排各路神仙下凡歷劫,再偷偷記下他們糗事呢?

      于是,自打白曉成仙以來,天界的仙友們都對她特別客氣,特別友善,生怕哪天白曉不高興捅了話簍子,就把自己那些丟臉的事情說給她的頂頭上司司命星君聽。白曉自然懂,所以每每出去辦事,旁的仙家塞的仙果、仙酒什么的,她都不忍拒絕,畢竟吃了這些東西他們才會安心。

      這日,白曉抱著百花仙子送的百花蜜屁顛屁顛地準(zhǔn)備回藏書閣。

      從三重天到七重天需路過七宿殿,白曉一時得意,竟忘了那只脾氣總是捉摸不定的鳳凰,等她想起來時,陵光已經(jīng)攔在她的面前。

      陵光負(fù)手在她跟前站定,垂頭看著她,問:“去哪兒了?”

      陵光是南方神,掌管南方七宿。說到這個白曉就氣,你說這么大一個神位,偏生器量這般小,老是跟她一個小書仙過不去??伤紒硐肴ィ艘磺Ф嗄昵暗哪莻€閉門羹,她也沒得罪他啊。

      可恨這位鳳凰神君沒有下凡歷過劫,除了當(dāng)初涅槃封神時燒禿了自己一身羽毛弄得天界盡人皆知,白曉并不知道他的其他糗事。

      “回稟神君,小仙去……去百花仙子那兒取前幾日她借去的天書了?!卑讜猿姓J(rèn)自己沒出息,她在別的仙家面前可以橫著走,可在陵光面前,她著實(shí)害怕。

      他那涅槃之火,隨便放出一點(diǎn)來,就能把她燒得連渣都不剩。

      陵光看著縮著脖子的白曉,“哦”了一聲,然后伸手取過她懷里摟得死緊的花蜜,有些繃不住笑地打趣道:“收獲挺豐厚的嘛。”

      白曉腦袋垂得越發(fā)低,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脫身要緊,便咬牙忍痛道:“神君若是喜歡,盡管拿去便是?!?/p>

      陵光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睨著腦袋快垂到地上的白曉,道:“前些日子從觀音那兒得了些甘露,正好可以配上這花蜜,你進(jìn)來嘗嘗罷。”

      白曉聞言,咽了口唾沫,觀音的甘露和百花花蜜都是極養(yǎng)顏?zhàn)萄a(bǔ)的東西,可是想起跟前的鳳凰神君喜怒無常,她又咽了口唾沫。

      算了,她無福消受。

      “神君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小仙尚有些事未做完,便先告辭了,改日再……”

      陵光大步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進(jìn)來!”

      “來拜訪……”白曉瞅著已經(jīng)踏進(jìn)七宿殿的陵光,默默地把話說完。她在原地頓了片刻,才挪著步子跟了進(jìn)去。

      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陵光已在廊下擺好了茶具,廊前有棵梧桐樹,綠葉婆娑,將金烏投下的光篩得細(xì)碎。

      白曉進(jìn)來時,一襲紅衣的陵光正端坐著,抬頭向她看來。

      她的視線猝不及防撞進(jìn)他的眼里,她感覺心突然像漏了兩拍,胡亂跳動著,毫無章法。她抬手按著心窩,忙不迭地移開視線,心里暗叫不好——

      佛祖啊,他這個眼神、這副笑容是為哪般啊?莫不是想在這兒把她燒了,為百花仙子出口氣?

      是了,方才她竟忘了,在天界盛傳千年的,陵光神君同百花仙子那段不清不楚的情緣。

      白曉又覷了眼笑意漸濃的陵光,冷汗頓時冒了一身,她方才就該溜的!

      天可憐見,她當(dāng)真沒有欺負(fù)百花仙子,這罐花蜜是百花仙子硬塞給她的啊!

      回到藏書閣時,從白曉住的七重天往上看,八重天的星子已布滿了星河。白曉目送著披了滿身斑駁星光的陵光回三重天,臉上還掛著笑,暗地里卻幾乎磨碎了一口牙。

      只是喝了點(diǎn)兒甘露兌花蜜,就要幫他把七宿殿的仙花、仙草修剪整齊,這筆買賣可真不劃算。

      不過,陵光這般折騰她,是不是真的在給百花仙子出氣?那這樣一來,他同百花仙子的情緣豈不是坐實(shí)了?想到此處,白曉不免有些激動,這可是一個大八卦?。?/p>

      千年來,仙友們閑來無事最關(guān)注的便是他們這對了,奈何雙方從未表過態(tài),苦得一幫看熱鬧的仙友猜了這么多年。

      如果陵光君真對百花仙子有情……白曉樂瞇起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熱衷八卦的一眾仙友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她這里探聽消息的場景。

      她平日里沒什么愛好,只對吃情有獨(dú)鐘??墒撬肫鹆旯馍窬侵蛔詡€兒涅槃卻差點(diǎn)燒死她的鳳凰,手臂上似乎又傳來了灼熱的痛感。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使勁兒甩了甩腦袋。算了,還是性命比較重要。

      藏書閣烏漆抹黑一如往日,白曉摸索著點(diǎn)了燈,閣中一下子亮堂起來,屋中那個端坐的身影亦被照亮。

      白曉看清那人后眼睛倏地亮起來,頗有些激動地道:“長淵!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日回來的?!遍L淵笑得溫和,眼中帶著促狹,“方才見你到門口了,本想著嚇一嚇你,結(jié)果你遲遲不進(jìn)來。”

      白曉撓了撓頭,苦著臉說:“別提了,我都愁死了。”

      長淵替她順了順被弄亂的發(fā)髻,問:“愁什么?”

      “還不是陵光神君!”白曉拍了一下桌子,腮幫子鼓起來,“這些日子他不是去觀音那兒聽佛法了嗎?今日他回來了,我一時忘了,便沒有繞路,結(jié)果正好被他逮到了,讓我給他修了一天的園子!”

      “你怕他?”長淵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柔聲問道。

      白曉撇嘴答道:“我怕他的涅槃之火啊,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把我燒了。”

      長淵頓了頓,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柔聲道:“不會了,我不會再讓那種事情發(fā)生了?!?/p>

      白曉聞言,長睫微微顫了顫,心神微動間,仿佛有一股暖流自心田涌向四肢百骸。

      末了,她抬頭看著長淵,輕輕抿了抿唇,臉上盡是小女兒的嬌俏姿態(tài):“謝謝你,長淵?!?/p>

      長淵失笑,伸手掐了掐她的臉,搖頭道:“好好的,謝我做什么?”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讓白曉不由得紅了臉,眼瞅著雙頰紅得跟火燒云一樣,她忙垂頭,故作鎮(zhèn)定道:“總之就是謝謝你。”謝謝他待她如此好,并未因她的身份而遠(yuǎn)離畏懼她。

      白曉抬手捂著心窩,微微吸了一口氣來平復(fù)有些快的心跳。

      成仙之前,白曉不過是司命星君隨手?jǐn)R置在藏書閣的一本小冊子,時間久了,受了仙澤,不知不覺便開了靈識化了形。司命星君懶得給她另尋職位,便將她安排在藏書閣做守門小仙。

      本來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各路神仙趕著來巴結(jié)她,誰知陵光神君成神時的涅槃之火從藏書閣隔壁的蒼梧山一路燒了過來。尋常的火自然傷不了神仙,可這是涅槃之火,所以白曉的半條胳膊一下子就燒著了,若不是長淵碰巧路過救了她,只怕她真的會被燒成灰燼。

      打那以后,白曉便怕極了陵光,通常是遠(yuǎn)遠(yuǎn)地見著了便會繞道走。

      屋中一時沉寂下來,看著長淵凝視自己的眼神,白曉咳了一聲,慌忙轉(zhuǎn)移話題:“你不是也去了觀音那兒嗎?如何,紫竹林好不好玩?”

      長淵又笑起來,說:“都是一叢叢紫竹,沒甚好玩的。你若想去,我?guī)闳ケ闶橇恕!?/p>

      白曉聽了這話,咧嘴正要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剛勾起的嘴角又垮了下去,接著搖頭恨恨道:“算了,陵光那只破鳥讓我明日去七宿殿?!?/p>

      為此還特意把她送回來,等到了藏書閣她松了一口氣時再陰森森地丟下一句:“要是不來,我就放火了……”

      長淵看著垂頭喪氣的白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破鳥?

      一連三日,白曉都準(zhǔn)時趕在金烏升上窮桑樹之前去七宿殿報(bào)到,等七宿殿的園子被打理整齊、宮殿被修繕一新、池塘里的水全換成新鮮的天河水,還有甘露兌花蜜也見了底后,陵光終于放過了她。

      彼時百花仙子正領(lǐng)著新晉的小花仙拜見諸神,到陵光這里,見著蓬頭垢面的白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摟過白曉說:“陵光,你是怎么折騰我家小白曉的?”

      陵光正倚在美人靠上看書,聽罷抬了抬頭,目光跟刀子似的刮過來,冷冷地說道:“別摟她?!?/p>

      百花仙子大笑道:“瞅見沒,吃我的醋了。”

      白曉干笑兩聲,冷汗涔涔:仙子啊,你難道看不出來,他這是在吃我的醋啊!

      不一會兒,陵光放下書,瞥了眼白曉,轉(zhuǎn)而問百花仙子:“上次問你要百花蜜,你不是說沒有了嗎?”

      “給你給她不都一樣嗎?”百花仙子走過去挨著陵光坐下,撿了顆仙果扔進(jìn)嘴里,拍拍他的肩,指著一眾小花仙說,“趕緊的,我還得領(lǐng)到其他殿里去拜見各方神君?!?/p>

      陵光沒理百花仙子,往白曉那兒瞅了眼,瞧見她眼里一閃而過的精光,又看了看他與百花仙子此刻的姿勢,不禁黑了臉,咬牙對白曉道:“還留在這兒,是想替我把庫里的器具都擦干凈?”

      本來白曉正在心里想著他同百花仙子的事兒,一聽他這話,頓時一個激靈,忙不迭地告辭,然后逃似的出了七宿殿。身后傳來百花仙子的大笑聲,陵光的臉霎時黑得堪比鍋底。

      白曉本來以為干完活兒,陵光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了,可她顯然低估了陵光的無恥程度。

      這日,白曉想著給長淵做兩件衣服,便打算去織女殿討些云錦。誰知才騰起云,陵光就不知打哪兒冒出來,跳到她的云朵上,問道:“要去哪兒?”

      白曉哆嗦著,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垂頭道:“去……去織女殿?!?/p>

      陵光心情貌似很好,又含笑問她:“給自己做衣服?”

      白曉愣了愣,一時間沒想好是該扯謊還是如實(shí)回答,只是嘴巴比腦袋反應(yīng)得快,不待她想清楚,便說了實(shí)話:“不是,我想給惡沽山的長淵仙君做幾件衣服?!?/p>

      話音一落,本來還笑吟吟的陵光倏地便黑了臉。只見他睨著白曉,語氣不善道:“不許給他做!”說完,他頓了頓,又改口道,“你給他做,便得連同我的一并做了!”

      這鳳凰神君也忒奇怪,莫非他還差這幾件衣服?想來又是折騰她的一個由頭而已。

      白曉心里不情愿極了,可兩人擠在這小小的云朵上,她跑不了,只好低著腦袋不說話。

      “你還硬氣了?”陵光氣笑了,伸手想去捏她的臉,誰料白曉因?yàn)樘ε滤?,一瞧見他伸過來的手,便忙不迭地往后退,結(jié)果一個不留神,就從云朵上栽了下去。

      這栽下去不要緊,頂多疼個兩三日,可……

      白曉捂著嘴巴慌忙從陵光的身上爬起來,紅著一張臉指著陵光支支吾吾道:“你……你……”

      方才電光石火間,陵光一把扯住了即將落下去的白曉,不料因使力太大,被拉回來的白曉腳下不穩(wěn),往陵光身上一撲,兩人便雙雙倒在了這朵云上。然后,一個不小心便……

      嘴上那溫?zé)崛彳浀挠|感似乎還在,白曉在一旁渾身都快燒起來了,陵光卻一臉坦然。他仍躺著,雙手交疊枕在腦后,腿一蹺,勾唇笑道:“我如何?”

      白曉捂著嘴瞪他,現(xiàn)下倒是不怕他了,只是瞪著瞪著,眼睛一酸,有淚花在眼里打轉(zhuǎn),聲音也哽咽了起來,抽噎道:“你……你不要臉!”

      陵光的臉色又沉下來,他冷哼道:“我親你一下便是不要臉了?那你想誰親,你的長淵仙君嗎?”

      白曉被他一番話噎得什么也說不出來,心里又羞又氣,一時沒忍住,淚珠子便撲簌簌地往下掉。

      陵光也瞪她,見她哭得越來越厲害,終是上前將她摟在懷里,柔聲哄道:“好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要臉,行嗎?待會兒把眼睛哭腫就不好看了?!敝皇撬粍?,白曉想起之前他找的那些麻煩,哭得更起勁兒,連嗝兒都打起來了。

      陵光咬牙,一邊給她順氣,一邊惡狠狠地道:“你再哭,我便放火了啊!”

      懷中的姑娘這才安靜下來,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陵光自知失言,收緊手臂將白曉又往懷中帶了帶,懊惱道:“我騙你的?!闭f著,他將頭埋在白曉的發(fā)間,輕嘆一聲,“我說放火都是騙你的,你別怕我……”

      她怕他,比她哭起來更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衣服最終還是沒做成,那日陵光那只臭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如此溫柔,讓白曉覺得他變得有些不一樣。

      心慌意亂間,白曉趁陵光不注意,偷偷溜回了藏書閣,而且在里面一待便是好幾日。反正長淵日日都來陪著她,也不會覺得無聊,而且陵光沒再來找她的麻煩,讓她安心了不少。

      又過了幾日,西王母舉辦的蟠桃盛會即將開始。白曉這樣的小仙,雖不能去正席,但能在末等席嘗上一個蟠桃,不過在這之前得去領(lǐng)一張通行證。

      司命星君一如既往在寫話本子,在白曉說明來意后,他只說自己騰不出手,讓她自己找。

      等白曉好不容易把通行證扒拉出來準(zhǔn)備告退時,奮筆疾書的司命星君忽然抬起頭,盯著白曉瞧了又瞧,末了,嚴(yán)肅道:“小冊子,你最近紅鸞星動??!”

      白曉聞言一個趔趄,臉蛋兒幾乎燒起來,慌亂道:“君上你……你凈胡說八道。”

      司命星君嘆了口氣,埋頭繼續(xù)寫,邊寫邊正色道:“到時自見分曉?!?/p>

      回藏書閣的路上,白曉臉頰上的溫度遲遲不退,她正低頭急匆匆地想趕回去,不料被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擋住了去路。

      白曉心里幾乎淚流成河。她怎么就能這么倒霉,好不容易出一回藏書閣,就遇見了陵光!

      白曉干笑著行了個禮,便想趕緊溜,豈料陵光長手一撈,提著她的領(lǐng)子,問道:“蟠桃大會時你坐在哪兒?”

      聽到這話,白曉險(xiǎn)些哭出來,蒼天大地,她不過是想安安靜靜地去吃個桃子,為什么這么難!

      陵光見白曉緊閉著嘴不說話,指尖輕輕一勾,白曉捂在胸前的牌子便飄到了半空中。

      “哎!”白曉有些急,想將那牌子抓回來,可那牌子越飛越高,越飛越靠近陵光……

      “你坐那兒啊?!绷旯獬蛑?,難得大發(fā)善心沒再繼續(xù)逗弄她,手指一劃,那牌子又落回到她懷里,“我能脫身時便來尋你,你乖乖地在那兒等我?!?/p>

      白曉面上雖裝得波瀾不驚,可心里早就涌起了驚濤駭浪,她盯著陵光離去的背影,咬牙悄聲罵道:“誰要等你,臭不要臉的!”

      她才不要等他,屆時她嘗一嘗蟠桃的滋味便拉著長淵出去玩兒!

      好不容易回到了藏書閣,四下無人時,白曉又想起司命星君的話,不禁深吸了兩口氣,伸手捂著滾燙的臉頰,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

      紅鸞星動啊,會是長淵嗎?少女多懷春,白曉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想起長淵的同時,陵光的音容相貌以及那日在云上雙唇相接的觸感不知怎的突然冒了出來,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甩甩腦袋,想將那張臉?biāo)Τ瞿X海。

      哼,才不會是那只臭鳥呢!

      白曉本來等著長淵一同赴宴,誰知盛會前一天長淵的師父臨時有事讓他去辦。

      長淵是惡沽山十方神君座下弟子,十方神君脾氣暴躁是在天界出了名的,他可是火氣一上來,連天帝也敢頂撞的主。白曉有一次去找長淵時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他一面,那時他正在訓(xùn)一名弟子,怒目圓睜的模樣像是要吃了那位仙友。

      白曉一個哆嗦,便是知道再多那位神君的糗事,也不敢去他面前瞎晃悠。

      饒是如此,白曉還是有些難受地問:“不能推遲一天?”

      長淵瞅著白曉漸漸垮下去的嘴角,輕嘆一聲,抬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說:“我?guī)煾傅钠饽阋仓馈瓡詴?,等下次我再陪你一起,好嗎??/p>

      白曉看著長淵眼中的愧疚,不忍心讓他為難,便彎了眉眼,柔聲回道:“好?!?/p>

      宴席一直擺到了南天門,白曉就坐在席尾,挨著南天門的柱子,啃著一個紅碩的蟠桃。

      惡沽山的弟子也來了一些,此刻正吃得不亦樂乎。白曉想起沒能來的長淵,瞅著他們?nèi)滩蛔∑擦似沧臁?/p>

      正好一旁是上次在七宿殿見過的一個小花仙,見了白曉,高興地湊上來,嬌聲道:“是白曉仙子吧?今兒怎不叫陵光神君帶你去正席?”

      白曉愣了愣,道:“什么意思?”

      那小花仙笑得千嬌百媚,道:“白曉仙子快別裝了,上次陵光神君去南海紫竹林,還特意尋了菩薩討要甘露呢。不就是你仗著陵光神君燒傷了你,就賴著人家給你去求的?”小花仙眼中浮起不屑來,“多大點(diǎn)兒事,也值得這般興師動眾?!?/p>

      白曉瞅著她那親熱的笑,琢磨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挑事兒來了。

      她瞇了瞇眼睛,露出一個更燦爛的笑道:“是牛繁縷仙子吧,聽說你在人界跟芍藥爭奪花魁來著,不知最后結(jié)果如何?瞅你這傾國傾城的相貌,定是一舉奪魁了?!?/p>

      在人界,牛繁縷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小野花,一到夏季便漫山遍野地開,尋常百姓喜歡割回家喂牛。

      白曉看著那花仙又青又白的臉色,見她又恨又怕地瞪著自己,心下滿意,正要繼續(xù)說,讓這冒失的小花仙見識一下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身后忽地伸出來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就這么想讓別人怕你?”陵光的聲音在耳后響起,溫?zé)岬臍庀⑤p輕噴在白曉的耳根上。

      白曉一個哆嗦,突然想起方才那花仙子的話和那日去織女殿的路上發(fā)生的事,耳朵霎時漲紅,竟覺得陵光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只是怕得久了就成了習(xí)慣,她打著哆嗦道:“神……神君,你怎么到南天門來了?”

      陵光放開她,輕笑一聲,掀袍在她身側(cè)坐下,道:“席上瓊漿太多,我喝不完,扔了又覺得浪費(fèi),便想著讓你替我喝了。”

      陵光這是……在討好她?

      白曉見他手上拿著一瓶瓊漿,無意間又瞥見他手腕上系著一個吊墜,身形僵了一瞬。

      等等,那東西是……

      這時,昆山的梵鐘驟然響起,足足敲了十八下。這代表著天界有等級不高的仙友羽化了。

      只見惡沽山的弟子面色沉重掐指算了算,然后急道:“師父出事了,爾等隨我速速回去!”

      眼瞅著那行人就要騰云離去,白曉也顧不得陵光,上前攔住一仙友,語氣慌亂地問:“梵鐘敲的是誰?”

      若是十方神君,定不可能只敲十八下!

      “約莫是……三十九?!?

      長淵在惡沽山,正好排行三十九!

      白曉扯著那仙友的袖子,紅著眼惡狠狠地道:“你若是敢騙我,我便將你偷看仙女洗澡的事全說出來!”

      “你!”那仙友瞪著她,一副“你簡直不可理喻”的樣子。

      陵光走過去又捂住白曉的嘴,讓那仙友離去,然后半擁半拖地將她帶到柱子后面,隔開一眾仙家好奇的視線,低頭看著失了魂似的白曉,嘆了口氣,安撫道:“你先別急,長淵沒事?!?/p>

      “你怎么知道?”白曉抬頭瞅他,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接下來,神君是不是還想說,你就是長淵?”

      陵光一噎,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你知道了?”

      白曉一聽,眼淚掉得更厲害了,哭著道:“神君,小仙求你別再捉弄我了!”她哭得岔了氣,不停地打著嗝兒,“我不知道你為何會有我送給長淵的鏈子,可……可長淵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若神君知道他的下落,請務(wù)必告知。”

      陵光黑著臉,咬牙道:“你要如何才相信,我就是長淵?”

      白曉淚眼蒙眬地看著陵光,哭得幾乎背過氣去:“你才不是長淵!長淵從來不穿紅衣服!”

      陵光咬牙,怒道:“那是因?yàn)槟阆矚g白衣服!”

      “我?guī)讜r說過我喜歡白衣服了!”

      從席間退出來的百花仙子尋聲望過來,看著哭得跟淚人一樣的白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樂道:“陵光,你可坑著你自己了吧!”

      千年之前,陵光即將涅槃封神。他跑遍了三界,發(fā)現(xiàn)只有蒼梧山最合他的心意。

      鳳凰喜梧桐,而蒼梧山正好種了滿山梧桐,和風(fēng)拂過,滿樹寬大的梧桐葉便颯颯作響。陵光見之欣喜,銜了枝葉便在蒼梧山上引出了涅槃之火。誰承想這火經(jīng)風(fēng)一吹,順勢蔓延到了蒼梧山隔壁的藏書閣。待陵光察覺到有其他靈力波動時,藏書閣已經(jīng)燒了一大半。

      他忙收了火,又因一時慌亂,外衫被自己引的火燒了個干凈,只余下白色里衣。他顧不得自己的衣著,忙趕到藏書閣,那時白曉已經(jīng)暈倒在火中?;鹕嗵蝮轮霔l胳膊,若是陵光再晚一步,她那條胳膊就要被燒沒了。

      后來,陵光也覺得自己這事兒做得不妥,沒事先探查好便引火,燒了人家姑娘的手理應(yīng)道歉。于是,他特意去百花仙子那兒求了些祛疤的花藥,又拎著大包小包去藏書閣登門道歉。

      豈料剛敲開門,只看見白曉半張蒼白的臉和她眼中的驚恐,便吃了個閉門羹。

      那時陵光頗有些惱火。他聽說過這藏書閣的守門小仙,風(fēng)評不大好,據(jù)說是嘴碎,喜歡說人家的八卦。本來陵光聽聽就罷了,因他沒接觸過白曉,也不好評論,只是那日一見,心里便有些不喜。

      不過因他之故傷到了她,到底心中過意不去,本想將這些藥放在門口,但百花仙子說用花藥時必須按規(guī)定的順序和用量,否則難以發(fā)揮藥效,于是陵光便打算過幾天再來一次。

      過了兩天,陵光受十方神君之邀去惡沽山做客,瞅見山下鬼鬼祟祟的白曉,便隨口問了一句:“她在這兒做甚?”

      守門仙童“哧”了一聲,不屑道:“找神君您呢。據(jù)說三十三重天都問遍了,您也知道我家神君脾氣不大好,因此現(xiàn)在才敢來惡沽山。不過她在山外繞了有好些日子了,還是沒敢進(jìn)來?!?/p>

      十方神君的脾氣確實(shí)不好,不過……

      “找我?”陵光納悶,前些日子他不是才吃了她一個閉門羹嗎?

      “說是找一位救了她的,穿白衣服的仙家,可不就是您?不過她的仙品不好,這幾日也沒人告訴她,她找的那位仙家就是您?!?/p>

      陵光聽罷,往那探頭探腦的身影看了一眼,見她那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手,心念一動,對那仙童道:“你去告訴她,救她的那位仙家名叫長淵,是惡沽山十方神君座下弟子,行……行三十九吧。”

      那仙童愣了愣,猶豫道:“可……行三十九的師兄不叫長淵??!”

      彼時陵光摸著下巴,搖身變成另一副模樣,瞅著遠(yuǎn)處的白曉笑得溫和:“現(xiàn)在開始便是了?!?/p>

      陵光本意是變作長淵方便給她上藥,誰料白曉待長淵極為熱情,將她從各處搜羅的東西悉數(shù)堆到他跟前,直說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陵光看著一堆仙果、仙丹,只覺得好笑。后來陵光便忘了這事兒,等有一天去惡沽山,再一次瞧見了山外的白曉時,才想起白曉待長淵的模樣,一瞬間,他竟不由自主地又變成了長淵的模樣。

      接著便是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不知不覺就做了千來年的長淵。

      而且還是穿著他最討厭的白衣服……

      甚至到后來,他以陵光的身份出現(xiàn)在白曉面前時,看到她眼中的驚恐,轉(zhuǎn)而想起她同長淵嬉笑的模樣,心里竟然覺得惱怒——憑什么對他與對長淵差別這么大!

      她親手給長淵編手鏈,為長淵抄佛經(jīng),還把長淵送的花像寶貝一樣照料著,甚至還要給長淵做衣服!為何偏偏對他就避之不及?于是,在他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便已經(jīng)攔在了她面前,然后……不受控制地,不停地找她的麻煩。

      末了,他覺得愧疚,便又變成長淵越發(fā)對她好。

      后來才驚覺,她好像更喜歡長淵,也更討厭他了……

      白曉去惡沽山上打聽了一圈,在所有人都說三十九不叫長淵,整個惡沽山?jīng)]有叫長淵的仙家之后,她冷靜地騰云回了藏書閣,把長淵……不,應(yīng)該是把陵光之前送給她的夕顏花扔到了七宿殿門口。

      夕顏花橘色的花朵顫巍巍地抖著,白曉瞥了眼,想了想,又跑回去將花盆擺正,最后如往日那般摸了摸它的葉子才離開。

      之前變成長淵的陵光說,夕顏花可生膚養(yǎng)顏,待它開了花立即摘下,敷到她被燒傷的手臂上,便是涅槃之火燒的傷再難治愈,也會一夕好透。

      于是白曉等了近千年,日日精心照料夕顏花,好不容易才等到它今早開花,卻越看越不是滋味,索性讓它從哪兒來的回到哪兒去,眼不見為凈。

      這日,白曉正在藏書閣里對著空蕩蕩的書案發(fā)呆,不想平日里幾乎不出門、整日只顧著寫話本子的司命星君突然來找她。

      司命星君一臉嚴(yán)肅地坐在她跟前,問她:“小冊子,你喜歡長淵還是喜歡陵光?”

      白曉愣了愣,反問:“有區(qū)別嗎?”

      司命星君點(diǎn)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道:“自然。長淵是長淵,陵光是陵光,不一樣的?!?/p>

      白曉頓了一下,心中有些發(fā)悶,道:“是不一樣,但是……”

      一時之間,白曉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接受長淵就是陵光的事實(shí),除了最開始因?yàn)楸黄垓_而感到憤怒,她似乎并沒有覺得很難過。

      司命星君看著白曉的神情,舒了一口氣,沖著窗外拍拍手,道:“你讓我做的我做完了,剩下的你自己來,不許再來找我了!”說罷,轉(zhuǎn)身便離開了藏書閣。

      白曉正滿頭霧水,一只火色鳳凰撲棱著翅膀落在了窗軒上。

      她眼瞅著那鳳凰落地變成黑著臉的陵光,又從陵光變成帶著溫和笑意的長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頗為無奈道:“你這是做甚?”

      長淵走過來坐到她身旁,又不知從哪里撈出了那盆夕顏花,兩手捧過去,看著她說:“你要是喜歡長淵,那我以后便做長淵?!?/p>

      白曉沒有伸手去接夕顏花,反而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冷冷道:“神君,陵光是陵光,長淵是長淵,不一樣的。”

      話音剛落,長淵又變成了陵光。他黑著臉,語氣里竟有些委屈:“方才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你!”竟然偷聽!白曉一時語塞,瞪著陵光,開始控訴,“長淵才不會欺負(fù)我,讓我給他跑腿,給他掃院子,也不會老是說要放火燒我!”

      陵光噎了一下,回道:“誰讓你總是對長淵笑不對我笑,誰讓你每次看見長淵都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可看見我時總是遠(yuǎn)遠(yuǎn)地就避開!”

      “所以都怪我是吧!”白曉瞪著他,抱著胳膊冷笑。自從知道長淵便是陵光后,白曉已經(jīng)完全不怕他了。

      陵光語塞,眨了眨眼,又變成長淵的樣子,嘴邊笑意溫柔,抬手撫上白曉的頭發(fā),柔聲哄道:“曉曉,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白曉側(cè)頭避開,長淵又厚著臉皮湊上去。

      她瞪著他,眼睛都酸了,到了最后,沒繃住,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她撲進(jìn)長淵懷里,止不住抽泣,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梵鐘敲響的時候我都快嚇?biāo)懒耍 逼鋵?shí)從那一刻起,不管他是陵光還是長淵,在她心里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只要他安然無恙便好。

      陵光愣了一下,心中忽然軟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摟著她,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愛意,低頭在她的發(fā)間憐惜地落下一吻,輕聲道:“我錯了?!?/p>

      近幾百年,天界眾仙最愛聊的話題便是七宿殿的陵光神君同藏書閣的守門小仙白曉的私密情事。

      據(jù)說陵光神君已經(jīng)求娶白曉仙子無數(shù)次了,結(jié)果白曉仙子一次也沒同意。后來陵光神君甚至把天帝都搬出來了,誰承想因陵光冒充十方神君座下弟子,惹得這位暴脾氣神君大怒,硬是把天帝已經(jīng)擬好的旨又罵了回去。

      眾仙本想探聽一手消息,礙于白曉的看家本領(lǐng),只能見天兒地搬著板凳、嗑著瓜子同隔壁的仙友交流彼此的最新消息。

      比如……陵光神君方才去了百花宮。

      “你現(xiàn)在到我這里來,外面不曉得又會傳成什么樣了?!卑倩ㄏ勺咏o鐵青著臉的陵光倒了杯茶,好笑道。

      “我遲早要把十方神君揍一頓。”陵光咬牙,轉(zhuǎn)而冷哼一聲,“還說曉曉嘴碎,我看他們更勝一籌!”

      百花仙子點(diǎn)點(diǎn)頭,坦然道:“也對,連你來我這兒拿了點(diǎn)兒藥、端了盆花都能傳成我倆有段情,還傳了一千年也不膩,相較之下我還是喜歡小白曉?!?/p>

      “你不怕她?”

      “我怕什么?我又沒有做過虧心事,而且都是他們自己跑去巴結(jié)人家的,也沒見小白曉真的把她知道的事說出來?!卑倩ㄏ勺用蛄丝诓?,看著神色明顯柔軟了不少的陵光,好笑道,“倒是你,你是如何喜歡上她的?”

      陵光愣了一下,白玉似的忽地臉紅了,囁嚅道:“我怎知道……”

      他怎知道,那般容易就把一個姑娘瞧進(jìn)了心里。

      天界眾仙家看起來待白曉挺和善,其實(shí)是忌憚她知道的事情,不肯真心相待便算了,還總是說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們不知道,白曉因著那場火,本體已經(jīng)損壞了,大部分事情都記不清了。

      當(dāng)時長淵問她為何不將這件事說出來,白曉笑嘻嘻地說,若是說出來了,她便沒有那么多好東西可以拿了。

      陵光記得那時自己心中也是不屑的,覺得這是一個貪圖小便宜又愛狐假虎威的姑娘。

      誰知道沒過一會兒,白曉嘴角的笑意驟然消失,伸手怯怯地扯著他的袖子,輕聲道:“我若是說出來,便沒有人會理我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誰又想待在藏書閣里無人問詢。當(dāng)時陵光看著扯著他袖子的姑娘,心里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于是從那天起,他便想時時都能瞅見她。

      想到這里,陵光輕輕笑了笑,眼底是深藏的溫柔:“總之,就是喜歡啊。”

      百花仙子將手抵在唇邊,忍著笑意輕咳一聲,沖著身后的屏風(fēng)道:“小白曉,你可聽見了?”

      陵光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臉色黑得堪比鍋底。百花仙子將低著頭的白曉摟出來,對著陵光笑道:“別介意啊,你家白曉可是專門來向我打聽你的事的!”

      陵光看了眼低著頭沉默的白曉,見她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便問百花仙子:“為何向你打聽?”

      百花仙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罵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你還不知道小白曉為何遲遲不答應(yīng)嫁給你?”

      看著滿臉寫著“我不知道”四個字的陵光,百花仙子一咬牙,把白曉推到他懷里,罵道:“因?yàn)槟銢]同她表露過心意,她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我,自己瞎想了一些事出來!”

      聞言,陵光想問一問白曉,誰料白曉窩在他懷里死活不肯抬頭。

      陵光忽地笑了,雙手摟住她,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曉曉,我喜歡你啊,可喜歡了!”

      那個被許多仙家所厭惡的小書仙,他如今已喜歡到心窩里去了。

      七宿殿的陵光神君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據(jù)說對這場婚禮新郎陵光神君已經(jīng)期待幾百年,只是喜宴上一眾女仙都不以為然,她們覺得,定是那新娘白曉用了什么方法強(qiáng)迫了陵光神君,導(dǎo)致陵光神君拖了幾百年最后不得已才娶了她。

      百花仙子在一旁喝酒,聽到這話時哈哈笑起來,道:“陵光那般卑鄙無恥,能娶到我家小白曉可是他的福氣。”

      眾仙驚悚道:“百花仙子你……你不是傾慕陵光神君嗎?”

      百花仙子“哧”了一聲,撩了撩頭發(fā),笑得風(fēng)情萬種:“誰說的?我仰慕的……可是我家小白曉。”

      一旁拿著一本冊子正在奮筆疾書的司命星君忽然抬頭,嚴(yán)肅道:“百花仙子,你最近紅鸞星動啊!”

      百花仙子一個媚眼拋過去,嗔道:“胡說八道,我心里可只有我家小白曉!”

      司命星君嘆了口氣,埋頭繼續(xù)寫話本子,并道:“是,也不是。日后自見分曉?!?/p>

      天光正好,窮桑樹上金烏灑著溫暖的光。廊前梧桐樹綠葉婆娑,在清風(fēng)中颯颯作響。有一盆盛開的夕顏花被安置在廊下,花枝輕搖……

      只見新郎低頭吻上新娘的唇,雙手緊緊擁著她,眼中的愛意與溫柔幾乎要溢出來:“曉曉,我會一直陪著你。”

      從此以后,桑海蒼田,只要有他在,她便不會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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