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幾十年里,“異形”成為了一個非常成功的商業(yè)系列電影。
然而“異形”真正的創(chuàng)作者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卻直到33年后的2012年,才重新回歸他所創(chuàng)建的這一科幻王國,推出了“異形前傳”《普羅米修斯》。
對此,斯科特老爺子解釋說,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這么一個怪物,所以他要拍前傳,告訴大家他的答案。
雷德利·斯科特原是英國著名的廣告導演,他的電影生涯開始得并不早,卻凈是些閃亮的“功勛章”——
1979年他因執(zhí)導科幻片《異形》,打造的“廢舊未來風”迅速成為科幻影片的新標準;1982年執(zhí)導科幻片《銀翼殺手》奠定了影壇地位;1991年《末路狂花》獲得六項奧斯卡提名;2000年執(zhí)導史詩影片《角斗士》,獲得第73屆奧斯卡包括最佳影片在內(nèi)的五項大獎。2001年執(zhí)導戰(zhàn)爭片《黑鷹墜落》,再度摘得兩項奧斯卡獎;2015年大熱的《火星救援》也出自其手。
他的作品囊括了戰(zhàn)爭、史詩、動作、科幻等各種題材,而且在每一個題材領(lǐng)域他拍的哪部片子都無一例外成為了經(jīng)典,這著實是一件令人敬佩的事情。
如今,雷德利·斯科特依然戰(zhàn)斗在第一線,無遺余力地推動主流電影的疆界。
2017年是《異形》誕生38周年,已經(jīng)80歲高齡的雷德利·斯科特再度推出了《異形:契約》。
雷德利·斯科特解讀異形
Q:在創(chuàng)作《普羅米修斯》時,你是否就已經(jīng)在構(gòu)思《異形:契約》?
A:我在《異形》第一集時就已經(jīng)想好了整個架構(gòu)與內(nèi)容。我一直很訝異,為什么在之后的三部續(xù)集中,沒有人要探討誰創(chuàng)造了異形,還有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異形。《普羅米修斯》是在重新讓“異形”復活,終于我們可以討論:誰做了這件事?這涉及生命的有限與不朽,以及人工智慧的創(chuàng)造。這才是它的主題,這才是下一階段。
Q:可以說電影《異形:契約》比《普羅米修斯》更讓人想起《異形》嗎?
A:是的,只有進化才能超越原本的《異形》?!懂愋巍返谝患谛Ч舷喈敳诲e,它是一個基本的老派好故事,七個人被鎖在一間黑暗的老屋,所有人都會死。這樣還不夠B級電影嗎?但B級電影有個習慣,就是當他們做得正確時成果會非常碩大。我一直認為《異形》是一部B級電影,但有著A級的卡司和AA級的怪物。于是我們將恐怖片從根本地升級、進化到另一個層次,而我們至今仍在這么做,至于是不是這樣,看了就知道。在《異形》里,他們收到一個可能來自外星的訊號——他們這么認為。以致敬的角度,契約號也收到了他們必須要調(diào)查的訊號。這可能是求救。但這些訊號也可能十分危險,因為那可能是個誘餌。畢竟,知道巖石上的海妖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認為有人類發(fā)出了這個訊號,也的確是如此。但由于訊號的極為微弱,他們無法確定是男性或女性。這很神秘。
Q:你怎么形容新的星球?
A:它可能會覺得有些熟悉。任何星球在正確的位置從太陽般的熱源吸收能量,生命就可能會有非常類似于地球的植物生命與生物結(jié)構(gòu)。我試圖在故事中尋找一些真實感。太空總署現(xiàn)在認為,可能有成千上萬,甚至上百萬的外星生物存在。因為有夠多的恒星系仰賴于一顆太陽,也很可能會有行星的位置剛好類似太陽與地球的距離。因此,如果你了解的話,這個世界必然受到了某種祝福,才能產(chǎn)生生命。三十幾年前,我拍了《異形》,我了解到一個真相,我們并非一定是某種生物學上的偶然。要形成一個生物學偶然意味著自然力量不得不隨機做出數(shù)以百萬計的正確決定,這當然在數(shù)學概念上荒謬無比。那是否有人在決定這一切?我們可能會稱之為神,而我認為是某種更高等型態(tài)的生命,它們一部分的工作就是讓其他星球產(chǎn)生演化。有點像是大花園中的園丁,它們讓生命演化,就像植物那樣。或許你會覺得這種想法不僅合理,在生物學上也很合理。那就是工程師。而那就是它們的家園。
Q:你使用實體效果來打造不同階段的異形嗎?
A:你需要每一種方式。我總是盡我所能地拍攝。在《異形》第一集的時候,我們必須實際地打造異形。異形必須是一個人能穿上的橡膠裝。它從來沒有動畫,因為在當時的規(guī)模完全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我有個秘密工作室。只有我一個人能進去,我每天都會進去那邊跟橡膠裝里面的演員鮑拉吉·巴德喬聊天討論。
你們在原始《異形》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物理動作,我拍攝它,然后狡猾地剪接它,結(jié)果非常成功。而那些小異形跟大的一樣可怕,最恐怖的是那些卵和抱臉蟲,還有從胸部竄出來的玩意,真的是粗野、兇狠的小怪物,但它也像一個小混球那樣成功。
Q:你覺得跟1979年相比,現(xiàn)在觀眾變得更難驚嚇嗎?
A:的確更困難。有趣的是,讓觀眾發(fā)笑變得更容易了。大多數(shù)喜劇演員可能會說,“去你的,才不是這樣”。但事實就是這樣,因為我兩者都拍過。把真正令人不安和害怕作為一種娛樂形式其實十分棘手,現(xiàn)在有那么多黑暗、殘酷和怪誕的電影,我必須得十分謹慎,作為導演我有一種責任。我曾經(jīng)觀察觀眾看《異形》時的反應,了解到使用單純暴力的恐懼是有限度的。你必須去思考你要給誰看?它令人感到惡心嗎?我試圖不要讓人覺得惡心,而是恐怖。
Q:你相信有外星生物嗎?
A:我是一個不可知論者,有沒有一個更高層的生命體存在呢?我認為絕對有,不可能銀河系只有我們?nèi)祟?,這是我的一個信仰和底線。到底那個生命體是什么呢?我想可能不是一個單一的個體,而是一個更高等的物種。
Q:你覺得外星人都是有敵意的嗎?
A:我覺得外星人就在我們中間。你看動物的話,其實動物比我們所知道的更加復雜,狗能夠有心電感應,這個人還沒來,狗就先感應到了。我們只是其中一種哺乳類而已,我沒有覺得人類更高等。我們好像能夠掌握一些原則,但其實人的驕傲是非常危險的,我們一直覺得我們是最高等的生物,可是如果外星人來了的話,它們可能并不是這樣覺得,也許它們對人不感興趣,它們也許是要跟金魚去交流。
Q:電影《異形:契約》似乎對造物這件事充滿了憂慮,甚至是恐懼,這是否代表了你對現(xiàn)在人工智能的一種態(tài)度?
A:人工智能是不可避免的,AI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用AI的芯片讓我們的數(shù)字化的工作能夠做得更快,比以往要快速得更多。
人工智能是個非常棒的一件事情,只要是用在正確的目的上。但到底什么才是正確的目的呢?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其實這種演化我是不擔心的,如果受到控制可以,如果超出控制的話,則避免沖突,所以你要怎么樣能夠來避免它能夠超出控制,而且到底它會造成什么樣的局面,以及對于政府來說,怎么來去處理這些事情。希望這部片子里頭能夠讓我們來思考:這些外星人它們到底是怎么創(chuàng)造出來的。
影片中,被造出來的新物種會向造物者提問:為什么你會死我不會死?當造物者對新物種說:“大衛(wèi),你給我倒一杯茶”。而大衛(wèi)很聰明,它會思考:你自己會倒茶呀,為什么不倒呢!它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這標志著,這個AI已經(jīng)有要反抗的意思,是一個掠奪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