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

王國燦

吳道富，浙江省溫州市平陽縣人，法學碩士，現(xiàn)為國家法官學院浙江分院執(zhí)行院長，高級法官，五所大學的兼職教授。吳道富雖然公務繁忙，但他對書畫藝術情有獨鐘，三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對書法藝術的愛好和追求。其創(chuàng)作的書法作品四十多次參加浙江省內(nèi)和其他省市的書畫展覽活動，屢屢獲得專家的好評和展覽組織的獎勵，部分作品被書畫愛好專業(yè)人士所收藏。

吳道富的書法作品意境清雅，運筆流暢，線條不乏老辣，通篇氣韻生動、節(jié)奏感也強。他自稱自己所從事的主業(yè)是法律，業(yè)余愛好是書法和繪畫，兩業(yè)之中都有一個“法”字，“法”即規(guī)則啊，書法創(chuàng)作應當遵循其自身的規(guī)則。他創(chuàng)作書法作品，無論是謀篇布局，整體的構思，還是具體到每個字的結構與點劃的運作，謹遵書法這一中國傳統(tǒng)藝術所特有的法則，只有符合傳統(tǒng)的法則才會得到人們的認可，只有基礎扎實，不斷創(chuàng)新才會進步，帶給人們以傳統(tǒng)美的視角享受。否則那種基礎不牢固而片面地攀追新招、怪僻，那是不會令人產(chǎn)生美感的，只能算是作者個人的孤芳自賞了。

吳道富現(xiàn)是浙江省文化藝術研究院藝林書畫院副院長、浙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會員，浙江省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中央國家機關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書畫研究院學術委員、浙江省省級機關書畫協(xié)會常務理事兼副秘書長，2013年創(chuàng)辦杭州玖間堂書畫工作室。2016年1月被中國國禮文化藝術職稱審定委員會評為“國禮書畫藝術家”。真謂榮譽、成就不凡，鮮花與掌聲眾多。

由此，筆者在金秋十月，丹桂飄香的一天專門約訪了吳道富先生。在談及成功秘訣時，他說了句“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

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出自《尚書·周官》?！吨芄佟窞椤吨軙分械囊黄?，記載了周成王消滅淮夷之后，回到王都，和群臣一起總結周王朝成就王業(yè)的經(jīng)驗。在教訓“官君子”（各級官長）要忠于職守、勤于政務時，成王說：“戒爾卿士，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币馑际钦f，巨大成就的取得，是因為有宏大的志向；豐功偉業(yè)的實現(xiàn)，在于勤勉不懈地工作。這句話，既是對周王朝崛起經(jīng)驗的總結，也是對成就一切功業(yè)所需條件的深刻認識。

“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首先肯定了立志的重要性，認為立志是一切功業(yè)的前提和基礎。關于“志”對人生的重要意義，先秦時期的很多文獻已有相關論述，如《周易·困卦》說：“澤無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君子處于困境之中，即使舍棄生命也不能失去志向?？鬃右舱f：“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泵献诱f得更是直接，以為“士”的使命就是“尚志”，即追求崇高的志向。

書畫藝術的獨特吸引力

——得以如此受到廣泛的認同

悠悠歲月，滄海桑田；蕓蕓眾生，趣味萬殊。書畫之藝，源遠流長，世之民族，人各有藝，唯書畫吳道富說得好，藝術乃中華民族之特有藝術符號。何以此說？書法藝術首先以中華漢民族的文字為載體，在漢文字書寫實用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化的構造和學理提升，在數(shù)千年的發(fā)展和演進史中，約定了書寫規(guī)范程式，無論篆、隸、楷、行、草諸書體，皆已形成相對規(guī)范的程式。世之民族，語言文字多矣，但只有中華漢民族的文字作為書法的載體得以如此廣泛的認同。中國水墨繪畫同樣是中華民族特有的藝術奇葩，其使用工具之獨特，采用軟毛筆；其構圖章法之獨特，書畫同源，具有哲學層面的解說，諸如虛實、遠近、大小、濃淡、正斜、黑白等辨證關系；在畫面氣質(zhì)或稱氣韻表達上更是抽象與具象交織在一起，有的表達粗獷與豪放；有的表達細膩與雅至文^；有的表達生動而富有情趣；有的表達莊重與嚴謹，各有個性，自有性情面貌。與西畫比較，中國畫猶如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具有層面更多的哲學解說，石濤論畫就是其中的典型學說。而西畫除抽象畫之外的畫種，在構圖上講究比例的準確，在光線的描述上更接近自然屬性，而中國水墨畫尤其是寫意的中國畫，猶如書法中的草書，強調(diào)作者性情氣質(zhì)的抒發(fā)和藝術風格的展現(xiàn)。

中國書畫，博大精深，在人類藝術之林中，猶如一位充滿睿智而又長袖善舞的老者，盡管學說紛呈，

但自有君子風范。漫漫幾千年歲月，它崛起于唐宋鼎盛時期，元明清時代一路走來長盛不蓑；既便是在當下的信息化時代，喜愛書畫藝術的仍大有人在，書畫藝術與中華民族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一脈相承的，書畫元素已注入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骨髓，是中華優(yōu)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書畫藝術只所以長盛不蓑？一是書畫與中華民族的主流文化緊密結合在一起，經(jīng)過歷代官民的提倡和發(fā)揚，總是起伏迭宕地發(fā)展著，書法與文人士大夫的聲譽、學識融為一體接受世代人們的評說。

可以設想一下，在當今信息化時代以前那漫長的封建社會乃至明清民國時期，如果連字都寫得邋蹋，那么自然會影響仕途升遷或日常人際交往層次的。作為文人如果琴棋書畫樣樣識通，哪就是一位飽學之士受人高看一眼了。另一方面，書畫只所以廣泛普及，受眾面之廣，與它的演習操作成本和場地要求不高有關，娛樂活動諸如打球、下棋、音樂、舞蹈，等等，一般需要兩人以上眾人共樂在一起方可演練，如果是表演類的藝術更要有眾多的人氣捧場，需要有適當?shù)膱龅鼗蛟O備，需要投入一定的成本，方能達到演練的效果。而書畫活動，可以是個體獨自進行，也可以諸如搞筆會眾人一起活動，不受人數(shù)和場地的太多限制，有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書畫創(chuàng)作反而達到了最佳創(chuàng)作境界。

“學者須是立志。今人所以悠悠者，只是把學問不曾做一件事看，遇事則且胡亂恁地打過了。此只是志不立。”他又說：“書不記，熟讀可記；義不精，細思可精。惟有志不立，直是無著力處?！蓖蹶柮鲃t從立身行事的高度，肯定了立志對個人事業(yè)的影響，他明確表示：“志豈可易而視哉！夫志，氣之帥也，人之命也，木之根也，水之源也。源不浚則流息，根不植則木枯，命不續(xù)則人死，志不立則氣昏?！彼辉購娬{(diào)：“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雖百工技藝，未有不本于志者。”這就把“立志”的意義從縱橫兩個維度拓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立志要立大志、正志?！俺纭闭吒咭玻皬V”者大也?！肮Τ纭币埠?，“業(yè)廣”也罷，都是在強調(diào)功業(yè)之高之大。中國古代的思想家在論及“立志”問題時，都強調(diào)要立大志、正志。在他們看來，“志”的高低決定事業(yè)的高低，“志”的正邪決定格局的闊狹?！盾髯印と逍А菲f：“志忍私然后能公，行忍情性然后能修，知而好問然后能才，可謂小儒矣。志安公，行安修，知通統(tǒng)類，如是則可謂大儒矣?！币粋€人如只能做到忍私能公、知而好問，他就只能成為“小儒”；如果能立志做到安公行修、兼容并蓄，就能成為“大儒”。

同理，人立志做圣賢則為圣賢，立志做君子則為君子，立志做豪杰則為豪杰，立志為民則利民，立志為天下則兼濟天下?！爸敬髣t才大、事業(yè)大?！保◤堓d《正蒙·至當》）孔子向往周代的“郁郁乎文”，以“吾從周”作為自己的志向，一生顛沛于是；張載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志，最后成就“關學”宗師之業(yè)。諸葛亮《誡外甥書》說：“夫志當存高遠……志不強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滯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竄伏于凡庸，不免于下流矣?！敝鞠虻母窬譀Q定著襟懷的格局，也決定著事業(yè)的格局。立志必須“取法乎上”，這一點須格外重視。

如何鑒賞書畫作品呢

一幅書法作品該如何鑒賞呢？也常常有人問我，聽說你會懂一點書法，怎么看這幅字是好還是一般呢？

吳道富的理解是，可以分成兩個方面來說，一是形式要件；二是實質(zhì)要件。所謂形式要件，首先是篇幅的整體布局，視覺效果如何，是否符合人們的視覺感受，既便這位看的人不一定懂得書法道理，但他看著這幅作品感覺很舒服，給人以賞心悅目，一種舒望眼的享受，這就具備藝術效果了，這也是作為一種藝術種類所應當具備的視覺價值所在。如果說某種東西使人看著很難受，只想避而不看，那怕某人自稱為“最藝術的”，我也覺得它夠不上藝術的標準。有一年我在美國，剛好遇到一個美國人稱之為“魔鬼節(jié)”的日子，美國當?shù)孛癖娝茉炝嗽S多造型十分可怕的“魔鬼”，雖然他們覺得好玩有意思，但我覺得令人十分可怕的東西有什么好呢，既使雕琢得很精致，我也覺得談不上是藝術作品，因為令人很可怕很難受的雕塑人們會喜愛嗎？

書法作品整體布局要看它是什么款式，是直幅呢還是橫幅？是中堂呢還是對聯(lián)？是書寫榜書呢還是為書名題署，在不同場合使用，就需要不同的款式與之搭配。是要表達大氣磅礴呢還是書卷雋永；是要表達對稱勻致呢還是要錯落有致、參差多變？如果是要題寫在大型建筑物或者宏偉險峻的巨石山巖上，榜書就要有氣勢；如果是布置在私家的書房里，就要寫得清秀雅致富有書香氣息，總不能用幾個大字掛在私家墻壁上令人有壓抑窒息的感覺。場所是否合適是重要的，就像一位壯漢如果讓他穿一件連衣裙能看嗎？如果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女就像文化大革命時期一樣讓她穿一件中山裝，她的美麗就打了折扣了。其次是書體是否規(guī)范。書體是長期約定所成的，是人們長期以來達成的共識，不可以個人隨意捏造的。隸、篆、魏、楷、行、草諸體，是某個時代的書法家所創(chuàng)設的，獲得了人們的普遍認可之后而代代相承的，為什么王羲之的蘭亭序有這么高的書法地位，因為在王羲之之前，人們普遍認可的行書書體還沒有固定下來，自從有了王羲之的蘭亭序，人們普遍認為這樣的行書書體是最妍美的。就像當下使用電腦鍵盤打字體，隸書選擇劉炳森先生寫的范本，行書選擇任政先生寫的，瘦長體的行楷選擇啟攻先生寫的，因為這些書體已獲得了人們的普遍認可，同時又比較統(tǒng)一規(guī)范，制作成電腦字體便于重復操作。各種不同書體寫得規(guī)范準確，這就是書法藝術的基本功，如果書法基本功不練，不符合書體的規(guī)范，那就叫做“自由體”，只是寫的人自己寫寫罷了，稍懂的人是不會認可它的。其三，要看作品是否具有個性。因為藝術作品是要強調(diào)個體靈性的，當然是在規(guī)范書寫的基礎上才談得上個性發(fā)揮，在基本功具備的前提下才談個體的創(chuàng)造性。比如說在以前木刻水印時代，雕刻木材活字的工匠師傅操刀熟練，但一般還稱不上是書法家，因為他雕刻的文字是千篇一律的，主要是考慮印刷的實用性，不能有雕刻師傅的個性發(fā)揮。再比如以實用為主的刻圖章師傅，那個精雕細刻的功夫還了得，但一般來說也算不上書法家，因為他的雕刻也是不能張揚個性的。

所謂的實質(zhì)要件，就是要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首先是這幅書法作品是否具有精神層面上的價值，它要表達作者怎樣的一種內(nèi)在精神狀態(tài)，如顏真卿的書法大氣莊重與肅穆，柳公權書體的筋骨架構挺拔；王羲之行書的秀美與多姿；懷素草體的跌宕起伏和盡情揮灑，毛澤東主席書寫的《長征》等大作，無不張揚著作者個性和精神面貌。上乘作品是意境清雅，運筆流暢，線條老辣，通篇氣韻生動、節(jié)奏感強。其次，書法是通過文字來表達的，其涵蘊的內(nèi)容是否具有文學上的價值與品位，正如對傳統(tǒng)文人的評價是詩、書、畫、印俱臻到一定水平，以傳統(tǒng)的視角來說成為一位書法家其本身就是一位學問家，追溯歷史上留下聲譽的書法家有那一位不是學富五車的學問家呢，這也是中國書法博大精深的精神內(nèi)涵所在。

為伊消得人憔悴心平氣和總不悔

吳道富認為，一部中國書畫藝術史是縱深而厚重的，更是嚴謹和規(guī)范的，當我們面對法書范本或名畫大作，無不抱著虔誠之心臨摹之、學習之，不斷反復地探究；知遇師者更是珍惜機會，虛心學習求教，轉益多師；當有同道愛好相聚時互相切磋，取長補短， “三人行必有吾師”不可文人相輕也。關于學習書法的過程，每個人具有不同的學習經(jīng)歷，說起來我很慚愧，學習的年限不算短了，但還只是一個業(yè)余選手，我既沒有科班出身的美院學子的幸運，有專門的幾年時間學練書法與理論；也沒有家學淵源深厚的家庭熏陶；也不會因為某種特殊的環(huán)境，必須通過練書法來適應環(huán)境求生存。但我的家庭在浙江溫州農(nóng)村來說還是有點書法印記的，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在務農(nóng)的間隙會寫出一手漂亮的小楷，又因為在農(nóng)業(yè)學大寨時期人民公社需要寫標語，那時候沒有大毛筆和墨汁，我的爺爺把筍殼扎起來，一頭敲細綁緊，蘸著粘稠的黃泥水就在墻壁上或者巨大的巖石上寫出斗大的標語，這給我幼小的心靈留下了深深的記憶。在我高中沒有讀畢業(yè)的時候，文化大革命的后期余毒所謂的“反擊右傾翻案風”，學校的老師都要參與寫大字報而且還要匯報統(tǒng)計寫出多少，那些紙張都是整輛拖拉機運到學校里來，每位老師都有寫大字報的數(shù)量指標，其實老師們都是很不情愿寫的，有幾個老師就委托我寫，讓我?guī)屠蠋煶瓕懘笞謭螅旅媛淇町斎皇悄衬忱蠋煹拿?，那一段時間我練寫了許多毛筆字。后來時來運轉，1980年我考上了大學，讀的專業(yè)是法學，教我婚嫁法的老師會書法的，寫得十分工整，但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也只是業(yè)余選手，因為他的書法缺少個性和靈性，但我的另外一位老師是教授海商法的李志敏老師，是從北京大學法學院邀請過來的，這位老師不僅僅是一位法學教授，而且他的書法水平達到相當?shù)母叨?，他的篆體快寫，線條老辣，通篇氣韻生動、節(jié)奏多變，很富有韌性。據(jù)說北京大學校訓的字是他寫的，在一本辭書里看到評價李志敏先生是當代一百名最有影響力的書法家之一。李志敏教授告訴我，他說要他題字的地方不少，但他不會輕意地動筆，如果路途距離允許，他會親自到實地觀察現(xiàn)場和環(huán)境，那個地方題字以什么樣的方式表達才能與那個具體的場景相吻合或者說錦上添花。原來那個寫字啊要與具體的場景相適應，看來塑造美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記得在讀大學的時期，那個時候沒有電腦，大學的各個院系經(jīng)常組織黑板報比賽，我的同班同學孫笑俠即現(xiàn)在的復旦大學法學院院長，他會美工設計的，我是抄寫的，通過把粉筆蘸水深淺來把握火候，法律系出的黑板報效果好，多次獲得全校的獎勵，這也鼓勵著我經(jīng)常練練字。大學畢業(yè)之后，我被分配到溫州老家縣人民檢察院工作，在一次全縣的書法比賽中我獲得了硬筆書法一等獎，因此，單位的同事都知道我會寫字的，那個時候的案卷內(nèi)容都是手寫的，案卷的封面要手寫，不像現(xiàn)在是電腦打字，有的還需要掃描備份，檢察院辦公室主任就讓我經(jīng)常抄寫案卷檔案的封面，數(shù)量不少，那些檔案如今都塵封在縣檢察院的檔案室里，雖然我已離開縣檢察院有二十五年了，如果有機會那一天再看到那些檔案的封面，自然會鉤沉起歷歷往事，其實呀寫好字，是給他人看的，對他人也有一點好處，因為后人在翻看的時候不會太難受。

吳道富說，我學書法和國畫，沒有什么明確的目標追求，純粹出于個人的性情愛好，時間久了似乎已經(jīng)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藝術生活化、生活藝術化”，為伊消得人憔悴，學書學畫總不悔。當我情緒低落時，寫字使我保持相對平靜的心態(tài)；當我做成一件事時，如果得意起來時，通過寫字也使我心情平靜下來；當朋友那個地方需要我寫字時，要我寫字這是朋友布置給我的作業(yè)，我應當認真地完成，這些年下來，寫字的任務蠻多的，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他在美國紐約聯(lián)合國總部里高就，是國際會議事務局的資深官員，我把自己寫的字贈送給，他把之掛在辦公室和家里，雖然外國人看到不一定知道這是寫些什么，但我覺得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因為你寫得的東西貴客愿意掛著呢。20l5年五一長假期間，我在山東省東營市勝利油田科技館舉辦書畫展，開幕式的時候將近來了200多人，我從杭州帶去的兩箱自己創(chuàng)作的書畫作品集的書被一拿而光，山東朋友的盛情給我以莫大的鼓勵。河北省涉縣為紀念抗戰(zhàn)“一二九師紀念館”建立，舉行“太行頌文化園碑林”向全國征集書法作品刻碑永久性紀念，我的作品選在其中。為紀念抗戰(zhàn)勝利七十周年，201 5年9月3日下午至9月1 5日我在寧波美術館舉行書畫展覽，我書寫的一幅“碧血丹心”縱長九米，每個字都比一人高，以表達對紀念抗戰(zhàn)勝利的意志。平時我的主業(yè)是法律工作，業(yè)余時間專心書畫練習和創(chuàng)作，法律工作有時是枯燥而又嚴謹?shù)?，以抽象思維為主；而書畫創(chuàng)作是形象和生動的，以形象思維為主的，如何把兩者結合起來作為自己的生活常態(tài)，作為一位法律人我找到了一種有意義的生活方式，寄情翰墨，厚生從容。

吳道富還認為，立志之后還須篤志。一個人，如果只是立志而不篤志，不勤勤懇懇、堅持不懈，就只能前功盡棄、半途而廢，此即程頤所謂“志不篤則忘廢”。所謂篤志，就是在立志的同時，還要做到守志，堅守自己的志向，做到矢志不渝、恪盡職守、勤勉不怠。其中，“勤”是其基本義項。王陽明認為，“凡學之不勤，必其志之尚未篤也”。一個真正勤奮的人，是真正具有堅忍不拔之毅力、紛擾不煩之耐心、貞固不變之氣質(zhì)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有堅定不移之意志和不屈不撓之精神的人。他深深懂得一曝十寒、一作十休的危害，也明白“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道理，因此在任何時候都能“堅其心，苦其志，勞其力”，增益其所不能，努力朝自己的目標挺進?！皹I(yè)廣惟勤”一句中，“惟勤”的深層意蘊就在這里。

“功崇惟志，業(yè)廣惟勤”強調(diào)立志于人生事功之重要意義的同時，又強調(diào)了篤志、力行在功業(yè)成敗中所起的關鍵作用，表述精練，內(nèi)涵豐富。后人在論及重志尚功傳統(tǒng)時，往往以此句作為典范。這也正是吳道富先生書畫藝術追求的精氣神之寫照。